喻浅鲤在不久之后,终于亲眼目睹了温云聿口中的“玩泡泡”的真面目。

在这一刻,她深刻领悟到了什么是思想的贫瘠。

原来,这个所谓的“玩泡泡”,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它可能更接近于一个被华丽外衣包裹的陷阱——泡沫经济。

喻家的崛起如同璀璨的烟花,绚烂而短暂。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他们飞速攀升,直至触及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巅峰。

然而,就在喻家站在顶峰,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荣耀和财富时,一场史诗级的打击却悄然而至。

股价连日跌停,企业全面停摆,瞬间将喻家从云端拉回了现实。那些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和地位,真的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一触即破。

最终的决定权,被温云聿重新放到了喻浅鲤的手上。

“什么结果都好,随你喜欢。”

喻浅鲤彻底愣住了,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未想过,温云聿会将这样一个重大的决策,如此轻易地交到了她的手中。

看她一副受到了重大冲击的样子,温云聿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柔。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柔软顺滑,触感极好,让他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喻浅鲤被他的动作惊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看着温云聿,眼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温云聿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怕什么,有我在。”

并非夸大的说法,而是一句真切的承诺,连带那份矜傲都令人心动不已。

喻浅鲤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轻启朱唇,带着一丝调皮和疑惑:“这算什么,给我报仇吗?”

似乎是被她的形容逗笑,温云聿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好吧,”喻浅鲤最后妥协了,她缓步走到温云聿的身前,轻启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我可以再等等再做决定吗?”

话音刚落,温云聿便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当然可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他在喻浅鲤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像是跨越了很多年后,烙下的证明印章。

喻浅鲤对此一无所知,静静地靠在温云聿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宁。

以至于当喻姣重新找到她的时候,喻浅鲤还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为何而来。

“我不想见她。”

管家了然,尽职尽责的转达了最后一句话:“那位小姐还有最后一句话,她已经和那人分手了,现在只是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

“等等,”喻浅鲤拦住了他,“你说她怎么了?”

在会客厅见到喻姣的时候,喻浅鲤看到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的人,根本看不出已经被誓言反噬多时的样子。

“姐姐,你终于肯见我了。”

喻浅鲤压下心底的厌烦情绪,静静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与冷静:“有什么事?”

她不断观察着喻姣的举止,想要找到这般变化的原因。

“姐姐难道想一辈子都看人眼色过日子吗?”

喻浅鲤皱眉看向她:“这话从何说起?你已经是喻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没有人能抢了你的位置。”

“姐姐误会我了。”喻姣柔柔一笑,“豪门联姻,家世是第一位的,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喻浅鲤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眸带着审视,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喻姣的笑容像是被突然冻结的春水,瞬间凝固在了她的唇角。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试图掩盖住内心的不安。

“其实很简单,喻家风雨飘摇,姐姐曾经也是喻家女,总该帮衬一二。”

喻浅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帮衬?喻姣,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

喻姣脸色微变,却仍努力维持着平静:“姐姐,从前是我的错,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共同面对喻家的困境。”

“呵,”喻浅鲤冷笑一声,“我都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了。”

“难道你没有听到,最近上京的传闻吗?”

喻姣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原本柔和的五官此刻显得有些僵硬。

传闻很多,有的是她故意放出去的,比如故意污蔑喻浅鲤给喻家传递消息,一个消息就能够离间她和温云聿,稳赚不赔。

而有的,说喻家现在的处境,全是温云聿一手造成的,只是为了哄喻浅鲤开心。

她根本不敢细想。

喻姣佯装淡定:“姐姐,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喻家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

“确实,”喻浅鲤认同她的后半句话,“你提醒我了,今天还没学习呢。”

喻浅鲤唤了李叔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麻烦李叔送客了。”

管家自然满口应下:“夫人放心。”

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喻姣心中自然充满了不甘,她微微启唇,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与期待,轻轻唤道:“姐姐……”

喻浅鲤被这百转千回的姐姐叫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恶寒道:“少套近乎,我可从没认过你这个妹妹,以后也请别再叫我姐姐。”

喻姣轻蔑地一笑,毫不留情地甩开了管家试图请她离开的手。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了。

她直截了当地对喻浅鲤说道:“喻浅鲤,如今喻家正处于困境之中,你既然有能力伸出援手,为何还要袖手旁观?”

那一刻,喻浅鲤仿佛捕捉到了一缕异样的光芒。

它在喻姣的眼眸深处,那一抹红光若隐若现,与她曾在金蝉的眼中看到的,如出一辙。

喻浅鲤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继续循循善诱。

“我为什么要帮?”喻浅鲤反问她,“且不说喻家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