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殇席卷了几十个士兵之后终于恢复了过来,像是很享受今晚的美餐,嘴角还残留着血渍,可是原本虚弱的身体却因此有了生气,瞳孔也恢复成了黑色,小殇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了皇城,只留下雪地上戛然而止的几十人的脚印。
城中的那棵古树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挂着一层雪,树下的井口只露出了一个窟窿。宇文灏静静的等在那里,目光期许的看着那个深邃得巷道,希望能出现他想看见的人,可是等了很久,依旧只是他一个人。
“我怎么这个傻,荪的轻功这么好,或许会从屋顶上冲出来呢?”宇文灏突然收起了油纸伞,左手托着为亦荪准备的御寒的披风,飞向屋顶,一路张望寻找亦荪的身影,可是等到宇文灏发现时,他已经站在了莫府的门前。
“荪,现在在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忘记了我们今晚的约定吗?”宇文灏一脚蹭上石狮,飞进了莫府之内,而他不知道的是亦荪现在正在拼命挣扎,心如火烧一样焦急的,怕他久等。
可是亦荪又有什么办法呢?雪丞已经下令将她关在屋里,连窗户也用铁链锁了起来,她根本没有办法,抱怨着,发泄着,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宇文灏躲过守卫潜入内院,远远就看见了亦荪的房间,阁楼里的灯还亮着,这让宇文灏惊喜万分,心里还想着怎么给亦荪一个惊喜,不料眼前剑光闪烁,宇文灏本能的向后退步,撑开油纸伞挡在来人的面前,只见剑身穿过油纸伞,一剑将油纸伞化成两半,剑速之快,收剑放剑之间,宇文灏根本来不及考虑对手接下来会出什么招式,只能凭借本能接下那个人一招又一招的攻击。
落剑击雪,拔剑雪飞,银白的雪照耀着薄如蝉翼的剑身,那个人站在那里,犹如王者一样傲视着宇文灏。
“竟敢深夜闯进莫府,想必很有胆量,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宇文少爷!”雪丞一副冷漠的样子,多了几分蔑视。
听见雪丞对自己的称呼,宇文灏恨得牙痒痒,‘宇文少爷,岂有此理,你我同为将军,居然称我为少爷,莫雪丞你还真是个可恶的家伙。’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愿意,但是宇文灏知道自己理亏也就将这口气压了下来。
“莫少将军,深夜造访实属意外。”宇文灏故意在少字上加强了语气,目的是想嘲笑雪丞一番。
可曾想雪丞突然用剑指着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宇文灏,身上散发着如雪一样冰冷的杀气,“既然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就应该知道擅闯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宇文灏突然变得无言以对,雪丞隐约地能听见磨牙的声音。
“看来宇文大人不知道呀,我以为宇文家是武将世家,本来应该知道的,看来是我理解失误。果然宇文大人只是个文臣,既然如此,雪丞就不为难宇文大人了,毕竟不知者无罪,但是雪丞希望宇文大人能回去看一看军法,毕竟能有一个文武双全的臣子,皇上会很高兴的,你说是吗?宇-文-大-人”雪丞故意拖长了语气,似乎故意在挑战宇文灏的忍耐极限,或许他更希望能够拔剑吧!
“少将军说得有礼,难怪皇上会派少将军征战沙场,果然配得上将军这个称号,时候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了!”宇文灏转身离去,余光里瞟着雪丞如一根尖刺扎进他的眼睛,恨不得拔之而后快。‘莫雪丞,只要上官兰儿在我的手上,总有一天你会卑躬屈膝地跪倒在我的面前。’宇文灏只身离去,留下了那件披风……
雪丞来到了亦荪的房门前,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原本吵闹的房间里也变得安静,可是雪丞却能感受得到亦荪满肚子的不服气。
“早点休息吧,亦荪,明天早上我会派人给你送吃的,至于宇文灏我已经替你打发了!”雪丞将披风放在了房门外,正准备转身离开。
“大哥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今生我非灏不嫁。”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一些就会知道大哥这是为你好。”
“大哥纯粹的嫉妒,你就是看不惯我可以自己选择所爱,不像你束缚在婚约之中。”
“随你怎么说,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再见宇文灏。”
“放我出去。”亦荪突然用身体冲撞房门,踢打着房门,发泄着她的不满,可是雪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如果你敢伤害灏一份,我保证你这辈子会永远失去你这个妹妹。”亦荪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威胁着雪丞,她知道雪丞听见了她的话,她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剩下的就是留着力气哭泣,反抗,等待,思恋……
雪山之巅,阳光璀璨山头,像一颗钻石般散发出七彩的光泽,风雪过后又是一片平静,随着阳光的出现,山脚下的雪也渐渐融化,化成水珠汇入了蜿蜒的小溪中,流过一户又一户人家。
这里的人们勤劳而幸福的生活着,仰观山峭,耸立在云雾中的,像一把利剑垂直地插进了大地,而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富丽堂皇的冰雪城堡,而那座城堡里居住着的是这里所有居民的信仰——千影。
二十根冰雪巨柱支撑着大堂,大堂正前方是一个冰椅,椅子的上空是一个天窗,一束光亮笔直的照射下来,大堂里空无一物,大堂的正门关着,冰墙上的烛台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
四周很静,微微有点昏暗,可是那一点光亮来自于向神一样的男子。他静静的坐在属于他的宝座上,身体微微依靠在一条盘曲的银色的巨蟒之上,巨蟒双眼闭着,只是偶尔吐着舌头,安分的当着男子的靠椅。男子左手握拳拖着脸颊,双眸紧闭,光亮洒在他银白的长发之上,勾画出他俊美的轮廓,风吹过,像画笔一样修理着他的白眉,梳理着他的眉线。再往下看,高挑的鼻梁,薄薄而淡红的唇,简直就是画中的神明降临到了人间,而这副神态被画匠勾画出了神韵流传到了千城的每一户人家,他就是千城的城主,一方霸主,江湖的王者——千影。
突然,蛇微微抬了头,睁开了双瞳,深邃而让人不寒而栗的瞳孔仿佛能将一切都深陷其中,它朝着天窗吐了吐舌头,只见一个黑影降下,伴随着一声长啸,雄鹰展示着它高超的飞行技能和天空霸主的英姿。
千影突然伸出了右手,只见雄鹰收起了它那对看似能掀风吹浪的翅膀,爪子抓着千影的右臂,叫唤了几声,之后就变得安静了。
“有客人吗?”声音低沉,像是从薄唇之间费力挤出来似地。
千影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也许他就是这样喜欢安静,不想被人打扰,“鹰,蛇,去迎接一下吧!”
话音刚落,鹰振动双翅,搏起一阵狂风从天窗飞了出去,蛇也舒展了一下身子,慢条不理的沿着冰墙跟着鹰出去了。
千影看上去一脸的倦容,气息平静得像镜子一样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动。
不一会儿,鹰突然抓着两个人飞了进来,从半空中将他们扔下,蛇也松开了自己的尾巴,放开了一个人,自己静静的爬到千影的椅子上,盘旋着身子,保持着与刚刚一样的姿势,不同的是他的双瞳一直锁定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三个人似乎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跪倒在千影的脚下,全身战栗根本站不起来,千影很久没有说话,可是三个人全身的瑟瑟发抖的声音却在大堂内不断放大打破了大堂的宁静。
“鹰,蛇,看来你们做的过头了!”听见千影这么说,鹰突然叫唤了一声,蛇也微微垂下了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千影摸了摸蛇的头,安抚道,“不用介怀!”
“禀……城主……城主……大人,我们……我们是奉我们家……老爷……老爷之命前来送拜帖的。”虽然吓得口齿不清,但是三个人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老爷?什么底细?还是说又是哪一派的掌门?”千影询问道,紧闭的双目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在我注视你之前最好解释清楚……”
“我们家老爷是朝中的宇文锐大人。”
“没听说过……是什么东西?”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们家老爷,我们家老爷可是太子的心腹,如今皇帝已经不行,等到太子继位,只要老爷一发话,就可以派军队踏平你小小的千城……”
其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突然指着千影的鼻子怒斥到,这样的举动吓坏了其他的两个人,他们连忙阻止到,可是他依旧不记后果,“我说得有错吗?老爷肯求你帮忙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识抬举……”
话语未落,千影突然睁开双目,眉宇间露出了极强的杀气,瞬息之间,只听见一身惨叫,那人的脑袋就突然掉了下来,伤口迅速结冰,没有留下任何血迹,玷污神圣的殿堂。
“竟敢对本尊出言不逊,看来宇文锐看人的水准也就这样而已,如此能力低下之人还敢配让我千影亲自出马?”
“城主大人饶命,小子们得罪城主大人,还望城主大人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子们一般见识,放我们一条生路。”两个人已经吓得但都快裂开,七魂六魄早已不知所踪。
“回去告诉宇文锐,他要是有胆量的话就带军队来踏平我千城,否则以后宇文家的人本尊见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蛇,鹰,送客。”声音依旧低沉,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千影又闭上了双眼靠在椅子上像一幅画一样静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