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逸痕的事情也许会得到解决,寒枫心里打心底的轻松了不少,但是关于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却着实让他感到为难。“宇文灏,你到底准备干什么?”寒枫直奔进书房,驱赶了正在打扫的下人,关上门,一个人埋头在那些咋咋碎碎的账目里!
回到凌烟阁,兰儿从凝茹那里拿了药正准备送去寂夜的房间,虽然说只有几个回廊的距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兰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仿佛随时都要垮掉一般。面对自己一日不如一日的变化,兰儿虽然表面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内心却感到无比的惶恐不安。
兰儿走到寂夜的房门前正准备叩门,可是发现寂夜正坐在凉亭之中。虽说天气还不算太冷,只是微微夹带着水汽,但是远远望去,寂夜身体是那么的单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也许因为伤势未愈,寂夜只能稍微弯一下背,以减轻疼痛感。
可是此刻的兰儿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头晕目眩,身体有一种难以忍耐的灼热感,心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的游走。
看着兰儿的惨白的脸色,宏被吓得半死,摸着兰儿的额头,手心,时冷时热,让宏也不知所措。
“小姐,我先扶你回房,然后去请二公子!”
“不用了,宏!”兰儿拉住了宏的手,“我没事,我自己回房休息就可以了!我想是最近练功有点分神导致身体吃不消的!你先把哥哥的药送下去吧!我自己回房调理一下就可以了!”兰儿将托盘递给了宏,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兰儿的背影,宏的心一直悬着,正当她准备去搀扶兰儿的时刻,寂夜叫住了她。
“少爷——”宏看着手中的药和寂夜,又看了看兰儿,这才发现兰儿早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宏只能带着不安的心情下了楼,走进凉亭!
“少爷,你的药好了请服用!”宏小心翼翼的将药端到了寂夜的面前,等着寂夜服下,可是等了很久,寂夜似乎并没有要服用的意思。
“少爷,怎么啦?是不是药凉了?我还是给你换一碗吧!”宏连忙走到寂夜跟前端起药准备离开,不料寂夜猛地按住了她的手。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其实只是……只是……”寂夜盯着那碗药有点犯难的味道,宏看着寂夜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俗话说良药苦口,这药虽然苦了一点但对于你的伤势是很有帮助的,不是吗?”宏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如果少爷真的觉得苦的话,就吃一下这个吧!”
看见宏的小瓶子,寂夜的面容一下子舒展开来。“我就知道你还带着,有宏亲自用花酿制的蜜丸真是帮了个大忙!”
“少爷真会取笑宏,这次出门我也只带了这么一瓶,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少爷还是怕喝药,还要依赖这个!”宏拔下瓶塞,将一颗蜜丸给了寂夜,“这一瓶就当是报答少爷的救命之恩,虽然宏知道自己无以为报,但是……”
“哪里的话?有这个就简直可以当我的救命恩人啦!”寂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迅速将蜜丸放进了嘴里。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总是感染着周围的人。
宏小心的用手绢擦掉了寂夜嘴角的药渍,让寂夜顿时神经紧张全身紧绷起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寂夜话音未落,只听见宏应了一句。
“服侍少爷是我们做奴婢的本职……”宏很认真的样子,让寂夜不知道怎么拒绝。
“今晚的月亮好亮呀!”寂夜抬头看着天空,大声说道。宏顺眼瞧了瞧,乌云散漫的飘过,明亮的月如同被沾了几点墨迹,风拂过,乌云形态各异,像欣赏着一幅幅优美的山水画。两个人突然变得沉默,只听见竹叶的唰唰声……
兰儿眼看马上就可以回到房间,可曾想突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兰儿只觉得全身不适,四肢乏力,天昏地暗,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幸而弦月及时出现,他身轻如燕,从竹林中飞出,蹭在立柱之上,双手环抱住了兰儿。
当他接住兰儿时候,兰儿面色发青,双唇乌黑,全身冰冷,嘴角的血迹凝结成了冰条,简直一个冰雕。弦月不敢迟疑半刻,抱着兰儿,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兰儿放在了**。看着兰儿的样子,弦月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承担这份痛苦的是他而不是兰儿。
弦月闭目养神,双掌蓄力,替兰儿运功疗伤,可是心里的焦虑让他根本静不下心,嘴里一直嘟囔着:“该死的小殇,回去一定要将他碎尸,居然将兰儿折磨这个样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劳累了接近半个时辰之后,弦月将兰儿小心翼翼的放在**,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即使身体有些疲惫,但是看着兰儿此刻安详地躺着,弦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舒坦。
“你真的好美——”弦月忍不住想去抚摸那美若天仙的容颜,但是却止住了。想起第一次与兰儿交手,即使蒙着面,却有一种被兰儿洞悉一切的感觉,她的温柔,她的倔强,她的不屈,她的柔弱,每一个表情,每一种神态,弦月的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夜,格外的静谧,房间里除了弦月和兰儿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窗外时而照进点点月色,时而拂过缕缕微风,弦月靠在窗边,双手交叉抱胸,目光不曾从兰儿身上移走。火红的发梢在月色的映衬下闪耀光泽,随着珠帘摆动着……
“上官兰儿……”每当从口中叫出这个名字,弦月的脸上就会掠过一丝微笑,“真的是好美的名字……”弦月环顾房间,墙壁上挂着幽兰的壁画,角落里摆放着几株香兰,散发着与兰儿一样的芳香。
“从今天开始我轩辕弦月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小殇交出解药……”话音未落,夜空中突然想起了号角,声音清脆,显然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号角声一响起,莫府就开始热闹起来,显然是出了什么紧急事件。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弦月冲兰儿一笑,然后转身飞出窗外,躲在了屋顶,侦察着莫府情况。
“二少爷……”
“大哥呢?”
“将军一听到号角声就赶出去了!”
“马上把人员分出三队,一队留在府中待命,另一队前往湖畔保护寒枫,剩下的跟我走……”
“是,二少爷!”在凝茹的安排下,慌乱地步伐渐渐稳定下来,秩序也变得紧凑,来不及多想,凝茹骑着快马追赶着雪丞。
看着凝茹离开,弦月也跟在其后,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雪丞快马加鞭赶到了距离别庄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可是没想到寒枫和逸痕已经先他一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发生什么事,大表哥应该更加清楚,他们不是你的人吗?”
雪丞瞪了寒枫一眼,再仔细看着那十几个身着莫家军装的人,雪丞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自己派去侦察皇城动静的一队人马。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而且这些人都一动不动像个雕塑般站在那里,神情祥和,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唯一的古怪就是他们完全静止,像是被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刻。
“大哥……”不一会儿,凝茹率着一队人马赶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你们都喜欢问这个?”寒枫靠在一棵树旁,“要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很简单!逸痕!”
逸痕听见寒枫的指示,从指间弹出一枚钱币,打在一个人身上,轰的一声,那个人瞬间变成一对尘土,看见此状,人们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小殇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弦月躲在一棵树干背后观望着。
“怎么会这样?大表哥,你知道原因吗?”寒枫显得很好奇。
雪丞环顾四周,根本没有理睬寒枫的意思。“来人,送寒枫少爷回船上去!”
“我不回去……”寒枫据理抗争,但是看着雪丞严肃的表情,寒枫油然生畏,“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出声了!”寒枫躲在逸痕的身后,“有逸痕保护我,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我在这里完全没有问题……”
“大哥……”
“有什么发现吗?”
“我收集了一点骨灰,带回去研究之后才能确认。”凝茹继续汇报着,“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士兵没有收到惊吓,不像是突袭,而且士兵没有任何外伤……”
“这么说,吹号角的就是凶手本人了?真是狂妄的家伙,竟敢向我宣战……”雪丞气得一拳打倒了一棵古树。“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我检查了一下,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这么说,凶手在一瞬间就干掉了十几个人!”
“就我所知,现在江湖上应该没有人能具备此能力!至少凶手不是经常行走于江湖的人!或许就是这次刺杀皇上的人。”
雪丞微微点头,对凝茹的推断表示赞同。“皇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还是重病不起,现在的朝务暂由太子打理,宇文家已经加派了皇宫的守卫,老爷也加强了皇城的守卫。”
“皇宫的守卫不是应该由莫家和宇文家均分吗?”
“这次好像是太子的意思!”
“先回府吧!”雪丞思索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还是?”凝茹看着寒枫询问道,目光却锁在了雪丞的背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