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迟到
很美好的一个星期六早上，但是我可没工夫欣赏这美好了。
昨天竟然忘了设闹钟，离球队集合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飞子打电话到家里来，然后我才在酣睡中被老妈一巴掌从**给扇了起来，然后一阵翻腾，最后慌慌张张地一手抓着面包就从家里冲了出来，后面是老妈的大叫声。
当我从公交车上跳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直冲到学校门口的会合地点时，只能对着空****的地面直冒冷汗。
正在脑子里疯狂盘算着我将有怎样的后果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你是篮球队的吗？”
这无疑的一个救命声音，顿时让我眼前一道曙光，我连忙向发声处转过身去，一看那人竟然是我们学校前的门卫大哥。我犹疑地走上前去：“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这是你们萧教练留你的纸条。”他伸手递过一张折好的纸条，我赶忙接过并道谢，他点点头就走回去了。
我目送他一眼然后急忙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两行话，上面是：“自己过来，车费不报销。”下面就是我的目的地详细地址。
我马上抬手看看表，然后哀叫一声，转身往车站方向赶去。
当我到达鑫榭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在头顶上逗留了不少时间了。而我还在陌生的大街上一手拿着老刀的纸条，一边四处找着公车站。
为什么强的球队都要在大城市里面呢？我心里面骂骂咧咧，连个公交车站都隔个那么远，我边问边走一直从汽车站拐了两个路口过了三个站才终于到达了正确的搭车地点。还是挺怀念和飞子一起闯**的日子啊，有钱就是好。
本来差不多松气了，但是一看形势就发现光到达原来还是远远不够的，原来传说的果然还是有可信度，以前偶见也没什么，现在真真正正地看到还要亲身参与，那心情和感觉是完全不一样。
千军万马中还好我身材可算细长，勉强夹在人缝里顺着人潮就被后面硬塞进了车里，还没来得及庆幸，然后就是漫长痛苦的路途。
卡在人堆里全身基本连动都没法动，气也憋的慌。幸好我身量还不错仰头可以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才不至于被活活挤死。一路煎熬地还要仔细留意着报站，听着老半天一报还老不报自己的目的地那站，更加痛苦。
最后我还是熬不住了，开始在人堆中努力扭动身体企图增大自己的生存空间，但是周围人的反应让我马上停了下来并了解到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后就在这一分神间我发现车门已经开了又关，而人堆挤动下我已经错过了可以到达门口的时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再过一站我又不知道这哪条道是哪条道了，只好再问路。四面一望正好就看到一个人从后面走上来，一看他那张脸，还有比我还高半头的身高和身上的运动服就知道我应该是找对人了。
“同学，你知道千矢烽中学往哪边走吗？”我还是走过去很正式地问一下。
他正推着自行车慢悠悠走着，闻言停下脚步，抬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下，可能是没看出什么来，很干脆就伸出手来给我指了指方向：“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向右不远就到了。”
“哦，谢谢啊。”我转身正准备走，忽然想了一下，又回过头来挡住还没来得及抬腿的他：“那个……你是千矢烽中学的学生吗？”
他顿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嗯，是。”再看看我又添了一句，“我也正要去学校，也可以顺便带你去。”
我一这话顿时挺高兴的，终于可以结束这伤人的行程了，不过跟着又有点犹豫，和陌生人打交道可不是我的强项。我看看他诚恳的脸，反正已经是一条路上，既然话也说出了口那也不好拒绝了。
“那就真太谢谢了。”于是我们就这样一起出发了。
真不知道长这么高大硬朗的人怎么会看着这么柔和，我是说他的脸简直和他的身材完全不协调，我一路上打量着他，越看越奇怪。
他好像也发觉了，不禁对我一笑，一张细腻温柔的笑脸还是很有魅力的，如果光看脸的话。我稍稍抬头仰视着他，试图不去关注他的身形。
他已经先开口打破僵局了：“你是外郡人？”
“哦，是啊。”
“到学校找人吗？”
我想了想：“算是吧。”
“看你人生地不熟，也没人接你？”
这句话勾起了我今天的伤心事，只有随口敷衍一下：“啊，是我迟到了所以……”
见他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对话到此结束。我见形势至此，轮也轮到自己了，于是接着开始问他：“星期六你也去学校？补习吗？”
他扭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运动包：“当然不是，”又笑了笑，“我也是个迟到的人。”说完低头回答了我的另一个疑问。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他一直推着的自行车前车胎一眼。原来如此。再想想他的造型，忍不住问出口：“你……是篮球队的吧？”
“嗯，对啊。”他想来也是很了解自己，回答得相当干脆。不过在看到我兴奋的脸色之后，就比较惊讶了，虽然我今天的行头还行，一身运动服，但是后面背的破书包以及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欺骗性的单薄身体，还是让他犹豫了一下子才问出口：“你……也是……你是冬岑一中篮球队的？”
看到他那么惊讶的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点点头嘿嘿一笑：“你好，我叫洛文明，冬岑一中篮球队替补。”
“你是今年的新生吧？”他听到我的介绍后马上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等我回答就也对我笑着点点头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孔靖学，千矢烽中学篮球队队长。”
“队长？孔靖学？”我忽然听到这两个颇为重量级的名号根本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当时就被震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哑了半晌才飞出了一句：“那你队长……那比赛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他本来还比较满意我的反应，不过听到这句话立马就被呛了一下，也在我之后愣了好一会才能回答问题：“怎么，你不知道吗？正式比赛在下午，好象是四点。”
“那来这么早做什么……”我不禁嘟囔了一句。还把人给这么整一番。
“这你也不知道？”他的眼光像是在看外国人了，“你们的指导老师和我们教练是老同学，每年交流赛都要这样带着队伍交流交流。都没人告诉你吗？”
我闻言脸色不禁微红，也不好怎么解释，只有含混过去：“哦，可能是我平时没怎么注意吧，我有点不太和人交流。”
“哦。”他可能想到我方才的表现和新人的身份，也就听了我的胡扯。然后话题一转，就开始很自然地问起我们队的情况了。我想反正迟早他们也会知道，所以表面上的知无不言。而我得到了自己完全漏过的两队密闻，自然也是全力追问。可能这也是两队间公开的秘密，他也不含糊。我们就这样充实地打发掉了路程。
最后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全国知名的高中明星篮球运动员，绝对全国绝对前四的强队的队长，就这样和我一起这样没有距离地聊天。他今年高三，初二起属于对篮球孤陋寡闻的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和打球。现在人就在眼前了，但是更让我迷惑，这样一个人如果拿起球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他的一句话把我从想象中拉了出来，“我们进去吧。”
千矢烽中学我就不用多说了，对于偶尔来的地方我向来是不准备留下什么详细印象的，所以对它的形容次就仅有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有钱。不愧是私立学校，建得的确配得上甚至突出在这个大都市。里面的人也理所当然的强了，包括篮球队。
进入学校我就开始紧张，要急着往篮球馆去，但是旁边的孔学长丝毫不理解我的心情，还是不紧不慢地在校园里溜达，我也只好慢腾腾地跟着了。
远远就看见了他们那比我们学校明显高了一个档次的篮球馆，里面好象比周末的校园更加安静，我只感到一片肃杀之气。
孔学长此时高超的修养表现得更加突出，直让我佩服：“等我先停一下车，一起进去吧。”看来还是知道关照我，更加佩服了。
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地跟在他的后面推开了门，进到球馆里面。一进球场，马上我就感到了光线所聚，一半向我，一半向我身前的孔靖学。
“洛文明！”老刀的声音，怒声。
“孔靖学！”大家的声音，柔声。
最后老刀的惊讶声总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