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观众
想起上周日那顿饭实在是很郁闷，而且是这几天都在不停地为此而郁闷。
就因为两个人，被我惹到的有名小心眼班长大人不用说，还有最让我痛心疾首的叛徒飞子。
我不知道如果当时林莫也去了那他们俩还会不会那么嚣张，虽然吃饭的人都也差不多是熟人，但是那两个完全可以媲美相声演员的一唱一和还是让我的那点料差点都被抖漏光了。说得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闷头努力扒饭以躲避锋芒，直叹现在人心不古，太没有道德。而且还顺带牵连了其他人，对此类事情毫无兴趣的阴人在饭后结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间接被那两个家伙给伤害，和我一起伤心，并让我十分欣慰地对先前没有帮助我反驳他们表示非常的遗憾。
但是在巨大地伤害背后我还是苦中作乐，勉强找出那么一丝地好的方面。就是至少那一顿饭使老刀一直没能就比赛的问题找到机会对我和飞子开口讨论，只能抓着旁边对篮球比对花边显然更具兴趣的阴人交流，开始对他首先进行改造，看得我们俩也是颇为欣喜。不过后来就是几天后老刀提到此事却是让我伤心失望的回答。
最没搞清楚的就是我们的经理，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对她妹妹讨论的他人新闻如此关注，还有看向我的目光中一直带着的那么一丝让我起毛的疑惑，可我好像还没有和她有什么弄不清楚的问题，尤其是关于像班长大人所议论的这类事吧。我比她更疑惑地摇摇头。
后来的这几天老刀彻底兑现了自己说过的话。不止是我们新队员，连老队员也跟着我们一起大流汗。不过这下可没人多说什么，因为大家收到的很不幸的消息，就是我们这个星期的对手被老刀安排成了乘琅千矢烽中学篮球队。
学长们对于这支队伍可谓是绝对的记忆深刻，而我们也在他们的经常性教育下对此队伍颇有幻想。这支去年曾被我们乘虚而入淘汰出局的强大队伍，总被我们想象成一堆满脸怨念面色狰狞如行尸般扑向我们的恐怖家伙。
据学姐说我们第一场比赛他们也来了，不过我们新队员那时正忙乱得要死，一个人都没有抽空看到他们一眼。结果他们在我们心目中的恐怖形象还是没有改变。
老刀也是天天绷着脸心里有苦难言，本来以为第一场随便试一试就完全可以和那后面的一帮子强队对殴了，就十分乐得把他们排前一点好让我们也好好轰轰烈烈地对憾一把。结果实在没想到我们的水平会到这地步，这下再对上千矢烽这老冤家只有凶多吉少，最不幸的就是我们队伍已经在第一场之后让全国都大跌眼镜了，声望暴降，走在身败名裂的边缘。不用说对憾什么的，就是如果挂得惨一点，冬岑一中从此在全国高中篮球界就真的要彻底玩完了。
就这样我也随着大伙在篮球队里渡过了最辛苦的几天，辛苦得那场曾觉得要累死的比赛只让我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给忘个一干二净。
其实训练还不是最痛苦，最痛苦的是飞子这个畜生身为这次加强训练的始作俑者之一竟然还在我面前硬挤时间闪到凌然去了，还对我美名其曰是不放心，我被他带回的小餐馆老板娘亲自做的凉面塞着嘴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在心里十分悲哀和痛苦。
这时还有更多的麻烦，就是完全可用雪上加霜来形容的两个女人也来凑热闹。一个不用说都知道就是那个一直八字与飞子连带我相当不合而现在因为上次的某事件和飞子修好转而开始专门针对我的小心眼领导方蓝澜班长大人了。
女人的怨念是最恐怖的。这是在我被她连续骚扰之后的直接感受。就连老刀都不罩我，其实他也是一小心眼，就为了借刀杀人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在加上她姐姐为了姐妹情谊也放弃了全队大业而去助纣为虐，使得肖哥自然不用说只有保持中立，加上其他那帮乐得看戏看美女的禽兽们，我在球队里彻底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简大班主任，我总怀疑美女是不是都喜欢没事找茬。虽然我只是因为在球队被操练过度而在上课的时候和同样情况的飞子还有环境不同情况也相同的胖子与韩少一起通常地小睡一会，但也造成了这段时间全班都对我们四人感恩戴德推崇备至。因为我们把这几天放学后的教室和厕所卫生全包了。
而我还要没事受到单独教育，完全一副团伙主犯的德行，声名也不保。但见老刀到现在还是不动声色的脸孔和班长那张胜利的笑容，我终于感到了这个联合阵线的隐隐存在和危险度，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
我就这么随波逐流地过着日子，因为实在没办法变化太大让我接受不了。我和林莫的虚无之事被班长和飞子在一定范围内强行确立。林莫本人态度还未知，但交往平淡多了不过自然度没变化，搞得我心里都有点莫名其妙。
飞子两次跑到凌然给我有意无意带着楚绛的消息，我听到她最近在凌然常驻也是不知道该有何感想。那两位都还好，还是让我颇为松了口气的。
最后胖子和韩少，他们的联赛也该开始了，所以两人只有抛弃了我。这是个大坏消息，标志着我的休息时间也没得玩了。只有偶尔空闲的下午一点时间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看他们足球队练习，然后睡觉。
我也不知道这个星期是怎样渡过的，当老刀开始对我们做战前动员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在我身边绕成一圈乱麻一直折磨我不停的混乱星期就要过去了。我情不自禁想大声欢呼起来，不过最后还剩的就只有面前的那一点点，就是此刻正笑着看着我的老刀：“走吧，去聊聊。”
“才来？”我对他笑，早该来了吧，等得我都心焦了。
“刚好吧。”
今天时间还早，我把他带到了操场边的老地方，坐下。下面是胖子他们在训练。
“怎么，最近喜欢足球了？”首先开始和我闲聊。
“对啊，篮球太无聊了。”我没话说，只有顺着他。
“是吗？”
“是啊。”
“……”
“……”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老刀见没什么用，只好换直接点的了：“对明天的比赛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
“你不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吗？”他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我转过头盯着老刀，觉得他今天特诡异。他也发现了自己说得好象过于做作了一点，马上干咳两声，自动开始给我解释：“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你在球队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办法真的融入进球队吗？”
我明白了一点，不过还是闻言一愣，他继续说：“你也自己感觉得到吧，其实大家也都该感觉的到，你在我们里面，还是就像一个观众一样。”
“观众？”我低下头，却不是想着老刀这番一针见血的话。而是想到之前某日我曾经说过这两个字。
老刀倒还没这么想，只以为我是被他刺激的。已经开始了第二步，只见他语气缓了下来：“你知道我那场比赛之后也没有找你说话是为什么吗？其实那场比赛让你做主力上场两个原因，一你也亲身体会了，飞子他们一干新主力确实还不行，靠你对他们有点帮助。至于二，其实我也是想让你通过比赛能够有心融入我们的队伍里来。”
我想完了自己的事，听到他的话，不禁解释了一句：“我好象融入了吧。”
“真的融入了？”老刀马上反问，然后径自站了起来，“你是观众还是队员，你自己最清楚，最好确认一下自己吧。我始终如我以前说的，还是希望你能帮助我。而你需要的，我也会给你。那些小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你也需要篮球。”说完很潇洒地弃我而去了，剩下我还在揣摩着他这一长串话的意思。
我一个人搭着公交车又来到了六中，今天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我径直走到初中部，来到初中部的篮球场边。很快站住，然后转身往一边走，慌忙地躲开了正好已经玩完了带着那帮小孩们离开的林莫。
她们走之后的球场冷清了很多，我在场的周围慢慢地走了两圈，看着球场里面出了一会神，才终于离开。
我在回程的公交车上摸着自己的钱包。是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跑到这个地方来。是林莫？我刚躲开她。楚绛？当时是绝对清楚她是会在凌然的。我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里依然莫着钱包，脑袋里不断地想着老刀的话，还有自己那时的想法。
“观众？”
我睁开眼，忽然打开了手里的钱包，从夹层里抽出照片。
“小颜，我只是一个观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