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孩儿不走,孩儿陪着母亲,就像孩儿年幼时母亲陪着孩儿一样,不走。”庆王握着母亲的手,心里却是乱入麻,如今母亲这样,别说帮助自己,就是能够不说错话也吧容易。

怎么办?难道自己要将母亲接出宫吗?可如今梁王刚这样做,自己又这样做,父皇一定会大发雷霆,也许母亲只是一时病症,很快就会好了的,母亲在宫中总比自己随便安排一个人进来的好,庆王想着,不一会御医就来了。

“微臣参见殿下。”御医行礼。

“别行礼了,快去看看娘娘怎么回事,一定要尽全力去救娘娘,明白吗?”庆王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御医自然知道他的手段,便战战兢兢的过去给宁妃把了脉。

“殿下,娘娘这实为狂躁之症,一来是天气干燥,二来,恐是心情烦闷,又无人诉说,三来便是睡眠质量太差,微臣给娘娘开一剂安神之药,只要连续服上十天,便可没事,若想让娘娘能尽快好起来,可加安眠香配合使用。”

太医说着嗅了嗅,随后对庆王说:“娘娘宫中烧的这香初闻时会让人感到兴奋,就如同在梦中一般,但时间久了,人便会陷入迷离状态,会产生幻觉,甚至六亲不认。”太医又继续说,庆王眉头紧锁。

“这些香是谁买的?”庆王问站在旁边的几个婢女。

“殿下,这香是娘娘让臣妾买的,娘娘特意指定让奴婢买这香,娘娘说这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婢女走出来跪在庆王面前诉说,庆王冷哼一声。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有意加害娘娘的丫头拖出去,杖责五十。”庆王说完,门外便走来两个卫士将女子拖了出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声音慢慢远了,最后只听得见不断的大叫声和棍子落在身上发出的震动声。

“你看要买什么香好?”庆王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御医,御医脸都吓白了。

“殿下,安眠香有多种,微臣是开药治病的,并不懂得香。”太医全身都在发抖。

“你既然不懂,却告诉本王要去买安眠香,又说着殿中香会让人神经兴奋,是害人之物,这么说你是故意要害刚才那个奴婢了?”庆王冷笑着看着御医,御医一下子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微臣说的都是实话,苍天可鉴,殿下明察。”御医趴在地上不敢看庆王。

“好了,起来吧!宁妃娘娘的病就交给你了,十天之后,本王会来看,如果宁妃出了半点差错,本王不止要你的命。”庆王说着站起来一甩袖子便离开了,看着庆王离去的背影,御医赵兴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太医院,御医赵兴不断的唉声叹气,张楚走了过来见赵兴神思恍惚的样子便问赵兴:“赵兄这是怎么了?”张楚走了过来,一边抓药一边问。

“哎!做人臣子真是难,难得很哪!”赵兴叹气,张楚想起自己那天差点就被杀头,于是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不过近来宫中并无哪位贵人有事,赵兄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张楚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兴,要是有大

事,自然整个太医院都会知道的。

“本是小事,但这人不一样,便是小事变大事。”赵兴一脸委屈的说着,张楚反倒是有些弄不明白了,这时候正好有人进来,张楚也不便问。

“今天去我家中一叙。”张楚说,赵兴虽然胆小但医术还算不错,但如今宫里,动不动就要砍人的脑袋,他便想一定要找个办法尽快将药王谷的医术学到手,但自已一个人去找闵非语,又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见赵兴这般为难,似乎是遇到了难事,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的利害告诉赵兴,两人一起去找闵非语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一些。

“好。”赵兴应着,要说御医,这俸禄还不如一个七品官的,但这风险可太大了,想想就觉得委屈,想辞去这太医职务回乡做个赤脚大夫,但这想进宫当太医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又被砍了几个,更是弄的人心惶惶。谁也不愿进宫。

所以,就算他们死在宫里,也断然是不会允许他们离开这皇宫的,当年年幼时觉得能进攻当太医就是这一生最荣耀的事情,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子呢?

将军府,齐朔走到宁皖的院子里,见宁皖正在收拾东西,便坐了下来,对宁皖说:“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宁皖头也不抬的继续收着东西,收来收去,无非是些穿的垫的,最终还是抬起头看着齐朔说:“咱们搬哪儿去啊?屋里能放多少东西?”

“宁皖,你不想回梁王府吗?”齐朔一脸真诚的看着宁皖,宁皖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宁皖转过头,嘴角生出浅浅笑意。

“如果将军还记得的话,我来将军府已经四年了,而将军也曾在宁妃娘娘面前说过我是您的妾,将军如果要将宁皖赶走,还是写个休书的好。”宁皖说着便赌气坐在了**。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竟然有些想哭,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齐朔见宁皖这样,心里觉得内疚,只好跟宁皖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我们搬到那边后,经济会很拮据,也没有婢女可以使唤。”

齐朔说着朝外面看了看:“整座房子的院子只有一个,屋子却有几间。”齐朔继续说,宁皖拿手帕擦了擦泪水。

“要我走也可以,林晚跟我走。”宁皖继续说,毕竟自己照顾了林晚这么几年,两个人就像亲人一样,她也只有这个依托。

“跟我们一起吧!”齐朔说,宁皖呆呆的看着齐朔,欣慰的点了点头。

张府,张楚和赵兴相对坐着,一张小桌子上摆了酒菜,张楚的太太忙完了后便对张楚说:“你先吃着,有什么事到井边找我,我先去洗衣服。”

“去吧!”张楚说着,张太太便离开了,赵兴抬起头看着这矮矮的屋顶,宅宅的小院,叹了一口气。

“张兄真是一贫如洗啊!”赵兴叹气,张楚笑了笑。

“这太医院的领头也就从四品,俸禄不比咱们的高多少,不过倒是经常有人送东西,咱们就光一个月领那几两银子的俸禄,上有老下有小,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知足吧!”张楚说着

就给赵兴倒酒。

“这酒可便宜,你不要嫌弃。”张楚又说,赵兴抬起了酒。

“张兄说的哪里话,咱们太医院就数你医术高明,以后还望你能多多指教,不至于让兄弟枉送了性命。”赵兴很客气的说着敬了一杯酒给张楚。

“今日见赵兄似乎不悦,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张楚又问,赵兴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宁妃娘娘的事情,本来只是得了狂躁之症,服几帖安神药便药到病除,小人一时多话,说如果能将宫中的荧胧香换成安眠香,那多娘娘身体有益,不曾想却是好心办坏事。”赵兴说着叹了一口气,便将整件事告诉了张楚。

张楚不由得吃了一惊,想到那晚秋水的事情,这件事似乎也跟宁妃有关,于是忍不住说:“这后宫以宁妃为尊,庆王又是宁妃之子,自然是子凭母贵。”

“皇上的几个皇子,大皇子英年早逝,二皇子生来愚笨,只做了个平南王,有一块小小的封地,这三皇子倒是文韬武略,却被陷害,也是死不瞑目。”赵兴接着说,张楚看了他一眼,又朝四周看了看,随后摇摇头。

“赵兄,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会砍头的,咱们心里明白便是,千万不能再在外人面前提起。”张楚强调,赵兴这才发现自己的确说错了话,吓得脸色苍白,这酒也不敢再喝。

“不知张兄这次请小弟过来,是有何吩咐?”赵兴急忙扭转话题,张楚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兴。

“当日在宫中,我看得真切,这要说医术高明,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当今大学士闵非语闵大人,闵大人那医术可真真了得,当时我们都以为秋水娘娘是回天乏术了,没想到却被闵大人救了回来。”张楚说着,赵兴点了点头。

“是,这个女人不一般,不但容貌绝美,更是有着菩萨的心肠,可惜了,就是身体太弱。”赵兴叹气。

“人无完人,有这样的好,自然有那样的不好。”张楚说着又说:“兄弟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拜闵非语为师。”张楚说完,赵兴吓得酒杯都抓不稳,倒在了桌子上,酒从杯中流出形成一道亮晶晶的小溪流。

闵府,流光在屋里弹琴,秦盛低沉而混乱,似乎诉说着弹琴人的心境,孙夙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流光,随后漫步走了进去,流光却似乎并没有见到他一般,继续弹着。

等到琴声结束,孙夙才对流光说:“你有心事?”

“也没什么,就是今日上朝觉着一个人很面熟。”流光说的那个人便是新科状元,如今已经被拜为右相的陈澍,看着流光的眼神,如同看着杀父仇人一般,杀父仇人,如果他真是那个人的儿子,自己便是他的杀父仇人也不为过。

只是如果这个人和高智清一样通敌卖国,却身居高位,那国将不国,自己必须要调查清楚。

“什么人啊?还能让你闵大学士这般忌讳?”孙夙调笑,也学着别人称呼流光为闵学士。

“从年岁上,长相上看都和高志清当时那个十三岁的儿子很像,四五年的时间,也确实是个大人了。”流光说。孙夙皱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