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流光对着忽利努er招了招手,忽利努er朝着流光走了过来,十五岁的忽利努er看起来又高大又结实,站在流光面前已经比流光要高出一个头了。
“我问你,你认为一个国家什么最重要?”流光直直的看着忽利努er。
忽利努er略有所思,随后告诉流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流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忽利努er说了一下对现在局势的看法。
“如今匈奴大举来犯,是想打入中原,实现君王抱负,青史留名,然百姓苦,这一战争,少则三五年,多则二十年,二十年间,壮丁君被抓去做了兵士,打仗,田地无人种植,粮食供给不足,恐怕饿殍将千万……”忽利努er说着顿了顿。
流光见忽利努er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忽利努er说:“没事,就你我师徒二人,继续说。”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恐怕这京中之地,也是如此,到时候民之不民,也将国之不国,恐怕要用三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恢复现状,所以……”忽利努er突然郑重的看着流光,流光也不言语。
忽利努er突然跪在了流光面前:“所以望师父能帮我报仇,我忽利努er以祖先之名,将与大西朝廷结万世之好。”忽利努er说着眼眶突然红了,想起当时自己被驱赶的情形,想起自己母亲被霸占的情形,这一切都深深刻在脑海之中。
若有一日他打回去,他会将那些人彻底毁灭,将会报答流光救命之恩,并与大西结亲,结万事之好。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先学会忍耐,还有,你有一帮兄弟,他们一定会帮你的。”流光微笑,忽利努er点了点头。
正说着,突然听见马儿嘶鸣,流光摇了摇头。不用想,肯定又是那个调皮鬼来了,十岁了,也不小了。
流光对忽利努er说:“林晚来了,记住,你才是大哥哥,绝对不要让他胜过你。”
“放心吧!师父,可是林晚那么聪明,我担心他会使诈……”忽利努er有些担心的想,和林晚一起去做乞丐的那几天,是自己这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那时候的林晚真是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而且那时候,他就已经足够聪明了。
“忽利努er,你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似乎正人君子,有的人更是表面谦谦君子,背后则变化无常,不小心,你就出事了,你要记住,谨慎……”流光殷切的看着忽利努er。
“是,徒弟明白了,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的。”忽利努er说着走了出去,林晚虽然比忽利努er要小五岁,却不算矮小,已经到了忽利努er的肩膀。
他牵着一匹马驹对忽利努er说:“怎么样?阿强,这次骑马,你有信心吗?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我这次绝对不耍赖。”
“谁相信你啊?就是骗子,师父说等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坏人,到时候可不能再跟你玩了。”忽利努er淡淡的说着。林晚婷忽利努er这样说,却不服气了。
“我怎么是坏人了?我可是救了你耶
!你想想,当初一起出去的时候要不是我养着你,你早就饿死了。”林晚气呼呼的看着忽利努er,忽利努er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跟一个小孩子讲道理。
“走吧!别废话了,我的马已经选好了,你选你的马吧!”林晚牵着马,抬起高傲的头看着忽利努er。忽利努er微微一笑。
“你帮我选吧?”忽利努er对林晚说,林晚有些惊讶,没想到忽利努er竟然让自己给他选,这可让林晚犯了难,如果忽利努er自己认认真真挑选,自己总有办法对付他的马,可是现在他这么信任自己,自己要是对付马,都会内疚。
“你……你就选这匹吧!”林晚伸手指着其中一匹黑色马儿,因为这匹马儿毛色漂亮,所以自己没有下手,最好阿强不要信自己,不然自己可能就真的输了。
“谢谢!我很喜欢。”忽利努er牵了马,马儿仰起头大声嘶鸣。
两人对视一笑,将马儿牵了出去,这一次,两人比赛,没有任何人观看,林晚始终输了一点,林晚拉住了马儿,问忽利努er:“为何信我?”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就像你说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所以我不信任你,信任谁?”忽利努er的话让林晚很感动。
林晚伸出手握住了忽利努er的手,并对忽利努er说:“就算我长大了,很坏,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你不会很坏,因为你很善良,你不是是坏,你只是爱玩。”忽利努er笑着看着林晚,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马儿在河边吃草,两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也许越早认识的人感情便越深吧!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林晚和宁皖被众人请到了闵府,林晚笑着告诉流光:“师父,要不是你请我们来,我们今天可没法过节了,将军府实在太过清冷。”
“哦?将军府这么多人,过节怎么还会清冷?”流光好奇,宁皖伸手拍了拍林晚已经伸出去要拿饼的手,林晚悻悻的缩回了手,眼睛看着却吃不到的感觉可真不舒服。
“我先去找二狗子他们玩,等一下再来啊!”林晚站了起来,就跑,毕竟年纪始终小一些,虽然有时候很成熟,却很贪玩。
林晚走了之后,流光这才问宁皖:“将军府上都没人吗?”
“谁说不是呢?庆王将将军府的人全部请过去了,当然,只有将军和夫人,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会到闵府……”宁皖微微一笑,流光低头浅笑。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没想到……”流光没说出下半句,‘没想到世上没了杜流光,却又一个人跟她这般相似。’
“是啊!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将军府一呆就呆这许多年,一开始是想离开的,后来见到了林晚,本想离开,为了他便也忍了,其实住在哪儿不是住呢?还好公主人好,从来不找茬……”宁皖说着,眼眶突然有点红红的。
流光惊疑,莫非这个姑娘也喜欢上齐朔了,就算是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许……也许这样的容颜都喜欢齐朔吧?流光静静的看着宁皖,就像是看着
镜子中的自己。
自从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几乎都没再照过镜子,每次照镜子便是锥心的疼痛。
“大人……”宁皖见流光这样看着自己,心中好奇,流光却没有反应,宁皖又喊了几声,叶儿用胳膊肘撞了撞流光,流光这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只是你和一位故人真的像……”流光尴尬的笑了笑。
“是杜三娘吗?其实我从来没见过杜三娘,不过大人是文臣,而且身体这般弱,为何会认识善于征战的杜三娘?”宁皖好奇,和流光在一起,话也莫名的变多了,流光微微一笑。
“我是药王谷谷主,杜三娘也是药王谷中人,我们见过一面,不过当时我因为有事要离开,没想到却成了永别……”流光浅笑,是永别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庆王府,院中放了两排位置,齐朔牵着段咛温的手,扶着坐到了一旁,随后坐在了段咛温的旁边,和段咛温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段咛温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没有丝毫压力。
有时候,齐朔甚至会想,也许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特意安排却是最好的,可是他的心中,恐怕就算到死,也无法忘记流光,虽然知道对段咛温不公平,可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将军和公主真是神仙眷侣,本王羡慕啊!”庆王笑着,齐朔和段咛温同时回头感激,突然,段咛温抬头看到了站在庆王旁边的人,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这个人,这个人……段咛温想起当时自己在酒楼,突然有人说要来陪自己喝酒,虽然有些迷糊,但她还记得,第一个人映入眼帘的便是此人,段咛温突然觉得全身难受,身体不住颤抖,手中举着的杯子也掉到地上,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公主,你没事吧?”齐朔赶紧走到段咛温身边,段咛温摇了摇头。
齐朔随后抱歉的看着庆王,对庆王说:“王爷,抱歉,公主她已有身孕,恐怕有些不适,我先送公主回去。”
“好,将军,要帮忙吗?”庆王着急的走到了齐朔身边,杨仪依然站在庆王身边,段咛温在看到杨仪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喘了几口后,竟然晕倒在了齐朔怀中。
“花云……”齐朔大喊一声,花云走了进来,只见齐朔打横抱起段咛温朝自己走了过来,众人将齐朔送到门口,齐朔抱着段咛温上了车,随后抱拳作揖,对庆王辞别:“告辞!”
“好!”庆王应着,花云打马而去。“好了,各位都进去吧!”庆王招呼着,杨仪心中却有些隐隐不安。
齐朔想了想,随后对花云说:“去学士府。”因为只有闵非语最了解段咛温,段咛温也只愿意让流光为其治疗,此刻,两人的仇恨便暂时先放在一边。
“是!”花云应着,马车中,齐朔紧紧的搂着段咛温,不断的手手给她搓着手。
“你千万不能有事,答应我!答应我!”齐朔说着,吻了吻段咛温的手,一滴眼泪滴了出来,流光走了,如果段咛温也走了,那自己这一生再没有半点念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