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回来了!咦?不在吗?”罗威纳挂着幸福的微笑跟同伴道别后便踏着轻松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家,但却没有如预期的见到母亲带着慈祥的微笑欢迎自己回来。“在后面吗?”罗威纳穿过屋内来到对面的门,一打开门扉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田地。这是母亲的兴趣,她最喜欢亲自种些蔬菜水果吃,她觉得这么做很有成就感。

“妈妈。”罗威纳对着站在田地中央的女子大喊着。女子抬起头来,摘下头上的帽子拿来搧风,温柔的说:“罗威纳你回来了,等等要不要吃妈妈种的水果呢?”“要!”虽然刚刚吃了一堆的苹果,但是罗威纳还是大声的回应。

女子笑了一笑,提醒道:“那罗威纳要先去洗手才能吃喔!”罗威纳洗完手后迅速的来到桌子边坐下,上头已有一盘切好的西瓜,他开心的双手合十,大声的说着“我要开动了!”话才刚说完,一连串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幸福的时光,罗威纳嘴嘟着大大的看着母亲,后着用手指戳了戳罗威纳的脸颊说:“罗威纳你先吃,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在母亲离开后,罗威纳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桌面上,双眼干巴巴地盯着眼前的西瓜,口水看似就要流下来似的,他大力地左右晃着头,不断的警告自己道:“要等妈妈回来,这样吃起来比较幸福。”这时一道惨烈的叫声传进罗威纳的耳里,而且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呢?

“妈妈?”罗威纳下意识的喊着母亲,“该不会……”罗威纳恐惧的朝门口跑去,紧张的他不断撞倒许多东西,他不去理会身上发出疼痛的哀嚎,他只一心一意的想着母亲,他那唯一的家人。罗威纳粗鲁的开起大门,那熟悉的身影此时正躺在血泊之中,“不、不要!!”罗威纳发生凄厉的惨叫。

罗威纳跌跌撞撞的来到母亲身边,虽然那溢满地上的血迹着实恐怖,但罗威纳已经故不得自己的恐惧,现在的他只想确认母亲的生死。“妈妈?不、不可以……不可以……”抱起母亲逐渐冰冷的身子,心脏虽微弱的上下起伏着,但看到那把插进母亲身体里的刀子只剩刀柄的部分可以清楚明白伤口有多深,血液还在噗滋噗滋的冒出来,恐怕也离断气大概不远了。

“不可以……不行……不要……妈妈不要就这样把我抛弃了……我只剩你了……”罗威纳的脸孔扭曲在一团,泪珠不受控制的落下,眼中的母亲像隔着一层薄物般模糊,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罗威纳更加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不知为何,心赃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他压住心口大口喘着气,嘴里说的话破碎不堪。

“罗威纳……”母亲艰难的睁开了眼皮,气丝若余的呼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妈妈!!”

母亲用双手捧起罗威纳布满泪水的脸蛋,在看了一会后竟幸福的露出微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安然无事吧,“告诉我……”罗威纳哽咽的说不话来,双手握住母亲冰冷的大手,用点头代替回答。

“西瓜……好吃吗?”母亲断断续续的问,期间还不断呕出鲜血。

“好吃!非常好吃!”只要是妈妈种的,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罗威纳带着鼻音回答道。

“是吗?那就多……吃一点……”捧住脸庞的双手失去力量,从罗威纳的手中滑落而下,在罗威纳摇着头拼命喊着母亲的那一剎那离开了人世。

“哎呀!没想到是你啊?”这熟悉不过的桑音悠悠的传进陷入失神状态的罗威纳耳中,抬头一看不就是那位贵族吗?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干下这种勾当,难怪当儿子的行为这么偏差。”一旁的男子冷嘲热讽的说。

“你说什么!”罗威纳愤怒的握紧拳头,他无法原谅这些侮辱他母亲的人,罗威纳想要冲动的上前给他们一拳,可是他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停止了动作。这时罗威纳才发现到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可能是听到母亲的惨叫声才来的吧?

“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因为涉嫌贿赂贵族,所以被当场处决了。”

罗威纳不敢置信的听着男子说出的荒唐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母亲才不会做这种事,一个喜爱凡是自己来的人会去贿赂贵族得到地位吗?他在骗人!

罗威纳环视一圈在场的人,他可以看出他们也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并没有人出面帮他。怎么回事?谁?谁都可以?难不成没有人愿意出来帮他吗?罗威纳的视线刚好落在他的三个同伴上,他欣喜若狂的看着他们,他们不是说过自己有难一定是第一个出面帮他的,可是他们竟出卖罗威纳的信任,故意转过头去。

罗威纳的嘴巴开开阖阖的无法讲出一个字来,对于自己竟不因他们视而不见的行为而生气感到意外,只是溢满心中的那股失望让他露出极为苦涩的神情,筱桃似乎看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抱歉,但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偏过头去。其他的人也一副看着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难不成他的母亲就要冤枉而死?抱着强加在她身上的罪名死去?

“像这种人是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的,你们说是吧?”贵族慢条斯理的声音不断削弱罗威纳逐渐脆弱的心。没有人赞同,但也没有人反对。

“既然没人反对……那……”贵族低头看着罗威纳惨白的脸庞,残忍的说道:“请你滚出这里吧……”

罗威纳异常冷静的回望着贵族,虽然遭受此等对待,但他却哭不出来,内心无比的平静,就连看到贵族那副嘴脸也生气不起来,只觉得自己立足之地在瞬间倒塌,罗威纳正坠入无底之渊、

在远离村子的那个山丘上─那个曾经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随着他们的背叛而烟消云散了,在那颗大树下有着罗威纳母亲的坟,在这村子的种种回忆随着母亲的死而埋葬于此,什么也没有留下。

罗威纳的脸上露出不似他这年纪的严肃表情,他面对着母亲的墓说:“母亲,你总是说凡是要自己来比较有成就感,那些村人只是不想失去住所,所以不敢反抗贵族,这是只要是人都会做的事,老实讲我不恨他们,既然他们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恐惧,那就由我来斩断这份恐惧吧!”那一天,男孩的幸福生活被破坏了。那一天,男孩尝尽了绝望。那一天,男孩失去了一切。然而也在那一天,他决定重新开始,再度为了获取他的幸福而努力着。

时间是百年战争结束后三年,一名旅行着静悄悄的到访这座小小村落,但他并没有进入村子,而是来到郊外一处的山丘,他毫不费力的爬上顶端,山顶上只有一颗树叶茂密的大树,以及底下的一座简易墓而已。旅行着怀念的抚摸着大树的树干,那足以遮掩阳光的茂密树业上吊挂着甜美多、汁的苹果,他看着头顶的苹果,出神的回想着。

“难道你是罗威纳吗?”旅行者迳自沉浸在回忆的洪流中,并没有发现这里早有人在了。

对方是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仅因为少女正确的叫出他的名字也是因为她的外表跟小时后没差多少,所以罗威纳马上就认出少女的身分:“筱桃?”筱桃用力的点着头,她感慨的流着泪,为了掩饰害羞她刻意这么说:“呵呵,当初那个冲动的小孩如今变成大帅哥了呢!”

罗威纳怀念的扬起宽心的微笑,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往年的玩伴,更何况是能再度听到他们的声音,虽然被筱桃揶揄了但却没有出声反驳,知情的筱桃也跟着露出怀念的笑容。罗威纳走到母亲的墓前,他已经有八年之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但母亲的墓却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他看向站在身后的筱桃问:“是你帮我照顾的吗?”

“是,还有瑞泽……对于当年的事我们都感到很抱歉,我们想要对罗威纳做些补偿,只不过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个……这些年来,我们都怀着歉意活下来,不断谴责着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贵族呢?要不然罗威纳也不用一个人受苦了,亏我们当时还大言不惭的说……”

“够了。”罗威纳厉声阻止筱桃再说下去,筱桃哀伤的看着罗威纳。

“这不是你们的错,所以别再对我有任何的愧疚了。”罗威纳的话让筱桃很不能接受,但罗威纳强制转了个话题:“那木齐呢?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离开这里了,为了赎罪,他考上了官,他现在是陛下的得意手下,也替我们赶走了那位贵族。”

“你们不是努力的替我教训了那个贵族了?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再感到对不起我了,好吗?”

“好……”筱桃无声的哭泣着。

约瑟夫可住在天宇国国都萨马尔城旁的村落,泰德村。泰德村面积虽小但因邻近萨马尔城而成为旅人的必经之地。除此之外,当地特产着独一无二的美味食物使各个城镇都争相和泰德村有贸易往来,基于以上的原因使这小小的村落非常富有。这个村子有着特别的习俗,不管男女,只要年满十八岁都必须离开家乡完成自己所设下的目标,据传是村子的创建人希望不要把自己侷限在这小小的村庄而是要拓展自己的视野,久而久之也就变成当地的不成文的规定了。

太阳还未升起就见泰德村的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仔细一瞧会发现那群人正以一名年轻少年为中心把他团团围起来。从褐色短发被梳的一丝不茍、发出锐利视线的眼睛,直挺挺的身子以及没有半点皱折的服装在在显示他是个认真过头的少年。这名少年今年刚好满十八就要离开村子完成自己的梦想,他的亲朋好友都前来送别。

一名胖妇人哭哭啼啼的说:“约瑟夫,虽说我老早就知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但是没想到还是觉得难过……呜呜……希望你能成功……”妇人之所以如此感伤的原因是因为楚约提的父母因病去世,于心不忍的她自愿收留约瑟夫为养子,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亲情。

约瑟夫原本认真过头的神情在见到妇人哭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后完全瓦解了,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安慰道:“不要伤心麻!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会成为一流的厨师后风风光光的回到这里!”说到后来又恢复刚刚的认真模样坚定的发誓着。

妇人见约瑟夫那差异甚大的表情不禁破啼微笑,稍稍露出安心的表情开玩笑的说道:“要是没有成为一流的厨师,小心我把你丢进锅子里煮。”众人都因妇人的话而开心的笑着,一举化解了沉闷的感伤,约瑟夫就在欢笑声中离开了村子。

约瑟夫踏着坚定的脚步在稍微远离泰德村后停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有着许多折痕的纸张,上头写着将在三天后要在萨马尔城举办厨师征选,只要幸运取得资格就可以在皇宫中当见习厨师。约瑟夫把不知看了几遍的纸张塞回口袋中后,要在三天内赶到萨马尔城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约瑟夫心想应该可以轻松的完成这趟旅程,只不过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路痴!!

“你要走了吗?”筱桃不舍的问。

“恩,因为木齐年纪比我大所以没办法,但已经抢先了是事实,所以我可不能在这里继续悠哉下去。”罗威纳对着很久未见面的童年玩伴抱歉道。

“抢先?难道罗威纳也要去考官?”

“没错!好不容易等到规定的成年的年龄,也听到木齐的消息,再加上那讨厌的贵族也被教训了一顿,我觉得现在超有干劲的!”罗威纳精神奕奕的回答。

“已经听到木齐替你教训了那贵族,怎么还想要去当官呢?”筱桃十分不解的问。

罗威纳害羞的搔着脸回道:“因为不想再有人像我一样遭遇这种情况,所以想要是能考上官就可以获得权力,然后就可以平等的和对那些嚣张的贵族们对峙了……我想要帮助因为强着而遭受不好对待的弱着。”

“罗威纳真伟大呢!”

“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想做我能做的事而已啦!”罗威纳被筱桃这么一赞美,害羞的脸都红了,筱桃眼尖的发现,故意的指出这点:“罗威纳脸红了,真可爱!”这一讲只让罗威纳红透了整张脸。

位于萨马尔城郊外一座山顶上,轰立着一座豪华异常的宫殿,其内部的装潢摆设价值连城,只能用奢侈来形容了,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位于一楼大厅深处的会见大厅。

“陛下,皇家骑士团年事已高需在短期内选出新的后继着好让他们可以安心退休。”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做着报告。现任天宇国国王嘉诺德端坐在皇座上若有所思的听取着报告,想起现任皇家骑士团自从他继任王位以来就跟随着他直到现在,不禁开始感叹起时间的流逝,但这份感伤却持续不了多久就被一阵阵的吵闹声给打断。

“父王!上次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出去视察,结果呢?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嘉诺德的大儿子威廉气冲冲的闯进了谒见厅,一进来就开使大吵大闹起来。嘉诺德用手抚着眉间,一脸苦闹的看着耍小孩子脾气的威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威廉,不是父王要食言,最近公事繁忙,等比较有空闲时,父王必定带威廉出去见识见识。”嘉诺德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嘟着一张脸的威廉。

“不可以说谎啊!”威廉怀疑的斜睨着嘉诺德,一脸的不信任。嘉诺德再三保证后,威廉最后才勉强相信了。

“父王,话说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吗?”威廉想起嘉诺德刚说最近公事繁重无法陪自己,他好奇的追问。

“也没什么,只是皇家骑士团要退休了,要选拔新一任的骑士来替代他们。”

“是啊?”威廉偏头回应着,接着突然爆出惊人之语说:“那我也要来帮忙!”

“啊?”嘉诺德有点反应不及的愣了下。

“不行吗?这样就可以早点和父王出去玩了!”威廉一副“很聪明吧!”的骄傲表情。是视察吧?嘉诺德无言了下。

“威廉还太小,等你……喂喂!”嘉诺德话都还没说完,威廉就精神奕奕跑去把男子手中的报告给抢了过来。

“殿下……”男子一脸的为难,但碍于威廉的身分也就任由他抢走手上的报告。

“谢啦!木齐。”威廉挥了挥手中的纸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接着根本没经过嘉诺德的允许就带着抢来的报告一蹦一跳的迅速离开现场。

“额,陛下这该怎么处理?”木齐呆愣了下问。

“就任他做吧!反正他一个人也弄不出什么花样。”嘉诺德头痛的用手按抚着眉间,实在拿威廉没辄,简直任性到了极点。

“知道了。”

“木齐,你替我好好看着他啊!”嘉诺德还是不免担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抬头命令道。

“属下遵命。”

“我说殿下……”木齐汗颜的看着摆满桌面上的大量物品,忍不住开口说。回到自己房间的威廉,竟开始打包起行李,木齐实在摸不透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威廉整理的正开心,还哼起歌来,结果木齐却这时从中打扰让他语气不佳的问:“干麻啊!?”

“请问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呢?”搬家?只是要选拔下任皇家骑士有必要把东西都拿出来吗?木齐对此感到十分的不解。

“木齐你很笨啊,这是为了替皇家骑士团增添有用人才所必要的道具。”威廉先是对着木齐的脑袋担忧,然后才理直气壮的说。

“啥!”

“对了,三天后是不是要公开征选厨师啊?”威廉不理会发出呆愣声响的木齐,继续整理他口中的必备道具,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再度停下动作,向木齐做确认。

“额,是没错。请问殿下问这个要做什么呢?”木齐虽满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的回答。

“好!我要先去找个埋伏地点!”

“啊?”你是要去偷袭谁吗?但这失礼的话木齐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等那天到来时我要偷偷躲起来,这样才能客观的检视他们的能力。”威廉为自己的计画自得意满的说。

“殿下真是英名……”不过你是要选骑士还是选厨师啊?木齐嘴上这么说但内心的话却是在暗暗的吐嘈。

“啊?”威廉正在翻阅着从木齐那里抢来的纸张,只是大略翻过,但翻到某页时却停留了许久的时间,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露出诡异的笑。

“殿下,请问怎么了?”木齐有不好的预感。

“下星期隔壁镇会有选官的考试?”威廉抬头确认。

“是的。”

“好!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了!”威廉大声的宣布。

“不会吧……”虽然不想再吐嘈了!不过,殿下,你倒底是要选骑士还是要选官?

三天后,“目标锁定。”男子的眼睛散发着精光,弯下身子,做出随时可以冲出去的预备姿势,一切准备就绪后朝一旁的少年打了个手势。少年像是要确认目标似的,把视线移向十公尺外,在有一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身旁有个可爱到想要把她私自收藏起来的女孩手上的那块散发着香味的面包。

少年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女孩手中的面包,只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出这种行为实在是毫无意义,街上的路人都以怪异的眼神注视着少年,后着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或着是说他根本毫无知觉,总之少年的两眼中只有女孩手中的面包。眼见女孩就要把手中那块面包放进嘴里,少年开始焦躁了起来,脚步不断的加快,也顾不得男子之前告诫他必须谨慎小心,一路上还接连撞倒了几个人,刚刚的努力简直是白费了,少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午餐就要被吃掉了,看着面包离女孩的嘴巴只剩一点点的距离少年开始慌乱了。人只要一陷入慌乱状态时就很容易出错,少年明明只离女孩没几步却在最后关头出了个大纰漏,也就是说少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脚,再以简单的话来说他摔了一跤!少年以飞扑的姿势飞向女孩的方向,他大惊失色以至于不顾后果大声惨叫了起来。

“啊?”女孩听到近在咫尺的怪异声响转头一探究竟,结果看到的是一位死盯着自己手上面包的怪异陌生人朝自己扑来,这种时候理应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少年却是眼睛闪露着渴望的光芒外加嘴边还留着口水的诡异表情,女孩凝视了一会,接着就是媲美女高音的尖叫声。

少年狠狠地跟女孩撞成一团,这时还不忘用眼角余光追逐着从女孩手中飞落而出的面包,在画过一道漂亮的圆弧后掉在地上,虽然过程不尽理想,但至少完成了任务,少年开心的笑弯了眼,连摔倒在地所受的伤都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虽然女孩的身上有好几处都擦破了皮,但她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并没有因此开始哭闹,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裙子,但却在中途嘎然而止,她茫然地低头看着双手,接着动作缓慢地看向掉在地上的面包,呆了一呆,脸上开始露出的快哭的神情。

女孩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眨了眨大大的双眼,在眼中打转的泪珠就要因此落下。女孩的父亲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我的宝贝女儿最坚强了!不哭不哭!等等爸爸再买给你吃。”

“真的?”女孩再三确认着,见父亲不断的点着头后终于展露开心的笑颜。在离开前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眼在地上的面包时,一道迅疾的黑影从她和面包间穿越而过,她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盯睛一看,哪有什么黑影?只不过那块躺在地上的面包却不翼而飞,连害她摔倒的少年也不见踪影,在父亲的催促下,女孩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此地。

男子以迅疾不及雷耳的速度拿到那块脏掉的面包,顺便拉着不知要逃跑的少年迅速离开此地,他此时正在毫无人烟的一角把面包撕成两半分给少年,自己坐在一旁的木箱上大快朵颐起来。“苏泊温,干的好!!今天的作战大成功喔!!”男子边吃边称赞着自己的儿子。

“老爸!一点也不好,我原本才不想用这种方式把面包弄掉在地上的。”虽说今天的午餐有了着落着实令人雀跃,但是计划良久的计策竟是以摔跤收场让苏泊温实在感到不满意。

“我想也是……额!我是说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苏泊温的父亲当然十分清楚,但在苏泊温困惑的眼神下,他赶紧好奇的发问。

“扮鬼脸吓她。”苏泊温对他的父亲扮了个一点也不恐怖甚至有点可笑的鬼脸。

苏泊温的父亲忍住笑意,假装感兴趣的模样问:“不错的主意啊!为什么会这么想?”苏泊温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我都会被这鬼脸吓到更何况是那女孩!!”还好他摔倒了,我该庆幸我儿子的糊涂个性吗??

吃完午餐后,苏泊温的父亲一声跳下木箱,竟开始没头没脑的说:“苏泊温,虽说我们是人人瞧不起的乞丐,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我们就不能因此意志消沉,乞丐也有身为乞丐的自尊心,必须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的走在大街上,告诉那些鄙视我们的人,身为乞丐也有大有为的!!告诉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我们才没有不务正业,我们可是很认真的在乞讨……”

苏泊温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毫无来由的全力支持父亲的说法:“虽然听不懂老爸你在讲什么东西,可是感觉好热血啊!老爸好酷啊!!”苏泊温的父亲听到苏泊温的称赞声开始得意起来,更加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要说的重点是为了维持乞丐的自尊,并让其他人知道乞丐的伟大,所以我认为应该找一个物品来代表乞丐这个存在的意义。”

“今天的老爸好高深莫测啊!我好尊敬你啊!”虽然从头到尾都听不太懂,不过这样讲应该可以蒙混过去吧?

“我们要以身为乞丐为荣!”苏泊温的父亲高举着双手如此宣示着。

“没错!!”苏泊温不是因为认同父亲说的话而是终于有一句话听得懂因此不由得开心的加大了音量。苏泊温的父亲一副神秘兮兮的跑到木箱后头不知在做什么事,苏泊温好奇的伸长了脖子但无奈木箱挡住了视线,只好带着些微期待的心情等着父亲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苏泊温的父亲好不容易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连迟钝如苏泊温这种人也不免提起了警觉心,在他双眼的注视下,父亲一口气跳上木箱,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并大喊着:“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乞丐之宝打狗棒!!”苏泊温傻傻的盯着眼前声称是打狗棒的棒子,脑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着父亲那诡异的微笑还以为会拿出什么可怕的东西,结果只是个破烂棒子?

苏泊温想也没想的说出自己的感想:“这个破烂的棒子一看就知道是路边的捡的,而且看起来一副一打就断的样子。”

苏泊温的父亲的笑容有些僵住了,苏泊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所说出的话,他小心翼翼的偷瞄着父亲,希望他不要生气,在左思右想后开口补充道:“不过还真符合乞丐的意义呢!!呵呵……”还附上很假的微笑想要亡羊补牢一下。

“咳!总之过来欣赏这棒子的伟大吧!!”苏泊温的父亲振作精神想要苏泊温近距离看一看这个打狗棒,因此他从木箱上一跃而下,原本想要帅气落地的他却因为采到地上的石子而摔了个狗吃屎,在这期间好像听到“喀嚓……”一声?

“额……老爸,它断了。”苏泊温尴尬的说。

苏泊温的父亲沉默的看着被他压在底下的打狗棒,诡异的气氛瀰漫在两人之间,接着父亲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边顺手那起断成两截的棒子,冷静的开口:“其实棒子的本身不代表任何意义的……”

“怎么觉得前后文不符呢?”刚刚不是说为了代表乞丐的意义而找来了这根棒子吗?苏泊温提出质疑。

“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棒子没了也不可以失去身为乞丐的意义啊!!像这种一打即断的棒子用绳子绑一绑就好了!!代表着我们乞丐不屈不挠的精神。”

“额……老爸你不是说棒子本身不代表任何意义的吗?”

“你不会当我没说过吗?”苏泊温的父亲眼中那威胁的意味不是笨蛋都看的出来。

苏泊温非常识相的转了个话题:“你当我没问那个为什么这个棒子要叫打狗棒呢?”

“咦??这、这个……当然是因为……”苏泊温的父亲结结巴巴的说着但却迟迟讲不出个理由来,别人一看就明白这名字只是随意乱取的,但迟钝的苏泊温却看不出来,父亲绞尽脑汁的拼命的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离开刚刚吃午餐的地方,苏泊温和父亲此时正躲藏在小巷口中,三不五时的探出头来往外东张西望,再重复了几次这动作后,父亲转过头来对苏泊温说:“就决定那只了!!”

苏泊温探出头来看着被父亲指名的那只大狼狗正安稳的睡着午觉,真的没问题吗?转头看着父亲手中那断成两半现在用绳子绑起来的棒子,怎么看怎么不可靠嘛!苏泊温虽然抱着满腹的疑问但现在他想知道却是另一个问题。“我怎么觉得这棒子的名字和它的意义不怎么相通?”现在想想还真的有点奇怪,因为这棒子是用来打狗的所以才这么叫它,虽然不是想质疑父亲说的话,但是根本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嘛!!

“世上很多事是不合常理的!”苏泊温的父亲意味深长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幽幽的说。

“例如说呢?”

“爸爸告诉小孩的话虽然很冠冕堂皇,或着根本是唬人的,但是小孩却要无条件的接受而且必须铭记在心”感觉上语气有种微妙的威胁意味?

“的确很不合常理……”苏泊温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只个假设!!”苏泊温的父亲带着强硬的语气强调着。

“啊……原来只个假设……”接着苏泊温的父亲回到正事上,他紧张的猛吞了几口口水,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正在睡午觉的大狼狗,在只剩一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高举着打狗棒,在心中默数了三秒后,不顾后果、使尽全力把棒子向下一挥。

大狼狗登时痛的吠叫了声还吓得高高的跳起,依然昏睡的脑袋再看到苏泊温的父亲以及他手中从中歪了一边的棒子时顿时清醒了过来,它露出凶狠的表情,一副作势要冲过去把他的脖子一口咬断的样子。

“老爸!这只狗似乎比我们还凶狠,我们该怎么办?”苏泊温紧张不已的问。

“这就是打狗棒给予我们的考验,它要我们必须时时刻刻具有处惊不变的精神!!”都到这种时候了,苏泊温的父亲还是正经的讲得头头是道的样子。

“可是老爸……你刚刚不是说什么世上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吗?”

“我有说过吗?”苏泊温的父亲所露出的微笑是如此的灿烂啊!

“没有,没想到一个棒子的意义这么复杂,我还真搞混了。”的确,老爸是没说过任何棒子的名字和它的意义不符的话。

“这种事等以后再慢慢钻研吧!!现在该做的事就是逃跑!!!”苏泊温的父亲惊险闪过朝他飞奔而来的大狼狗,一副惊魂未定的转身拉着苏泊温就跑。

“咦?可是你不是说……要处惊不变吗?”苏泊温边跑边提出质疑。

“君子报酬十年不晚,这是棒子要告诉我们的!!”怎么跟刚刚的意思不一样了?苏泊温已经学乖了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苏泊温的父亲转头看着依然穷追不舍的大狼狗,必须想办法甩开它才行,看了看大狼狗接着又看了下手中的棒子,突然灵光一闪,他暗笑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对了,今天的目的还没告诉你。”

“目的?”苏泊温已经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吐出话来。

“我之所以告诉你打狗棒的目的是想要你带着这根棒子去宫殿宣示乞丐的意义。”

“啊!!”苏泊温实在大吃一惊。

“没错,因为我年事以大,无法在承担这重责大任。”父亲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说。

“年事以大?可是……”

“唉……世上有许多事是不合常理的。”父亲忽然哀声叹气起来,一副哀伤的样子说道。

“我明白了。”老爸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外表跟年龄不符吗?意思是说老爸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其实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不负众望的达成任务!”苏泊温的父亲慎重其事的把打狗棒交给苏泊温

“放心交给我吧!”苏泊温停下脚步,含泪的和自己分道扬镖的父亲道别,这种感伤的时刻却被后头传来的吠叫声给无情撕毁了。

“咦?怎么变成在追我了?明明是老爸打的!为什么追我?啊!!救命啊!”苏泊温的呼喊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