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伟尔听完后转身就走,迪瓦尔一愣,赶紧追上已经走远的兰伟尔。兰伟尔踏出客栈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来这里的时候明明天还亮者,原来自己已经睡那么久了。他刻意放慢脚步,等迪瓦尔跟上,两人离开村落,来到郊外一处山脚处,玛尔说盗贼的据点是在山边的一个洞穴内。

“兰伟尔哥哥,看来你振作起来了。”迪瓦尔欣慰的说。兰伟尔抿了抿嘴,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他抬眼一看,夜空下可以看见山崖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十几名盗贼在洞穴外围绕在营火周围开心的饮酒作乐,他挡下没有注意到的迪瓦尔,拉她躲在暗处。

“你躲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来。”兰伟尔的口吻轻描淡写到好像只是去捡树枝般轻松自若,迪瓦尔一愣,她是听兰伟尔说过他的身分,而且还曾屠杀过一整个村子的人,可是没亲眼见过他的身手还是会担心,不免担忧的问:“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去找人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太久没活动筋骨都快生锈了,我想找回一下感觉不想有人打扰我。”兰伟尔强迫迪瓦尔藏好便大摇大摆地朝盗贼聚集的方向走去。迪瓦尔躲在暗处胆颤心惊,哪有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被敌人发现?

“是谁!”盗贼一听到脚步声马上警觉起来,握起武器指向从黑夜中现身的兰伟尔。

兰伟尔解下缠绕在镰刀上的布巾,刀刃发出不详的光辉,他稍微耍弄一下,生疏的感觉让他皱了下眉头,直到此刻才终于想起敌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似的抬起头来,想了一想说:“反正都要死了何必知道呢?”

盗贼一下子就被激怒,纷纷抄起武器朝兰伟尔围去。兰伟尔先后退一步,接者踏步向前,钻过死角,随即脚下一转,反手就是一刀下去,击毙一名敌人,但他似乎不满意握了握手中的镰刀,秤了秤重量,在同一时刻低身闪过,并绊倒对方的脚!趁敌人身形不稳,弯月镰刀毫不留情地斩了过去,黑夜下绽放鲜艳的血花,敌人发出痛苦的声响,兰伟尔补上最后一击也没确认生死就把目标转向另一名盗贼,以俐落的手法打倒一名又一名敌人。

兰伟尔终于找回挥刀的感觉,在盗贼眼中,速度已经很快的兰伟尔此时又加快了速度,快到盗贼都无法捕捉他的身影,只能一面倒的被挨打,他们根本就不是兰伟尔的对手,一下子战斗就分出胜负了。“兰伟尔哥哥,你好厉害!”迪瓦尔乖乖躲在暗处等兰伟尔回来,她发出由衷的赞美,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感觉才来这里没多久就要回村子去,迪瓦尔亲眼看到兰伟尔的强大。

“回去吧。”两人一回到村内的客栈发现玛尔还坐在那里,当兰伟尔说他把盗贼都扫**完毕时,玛尔那张吃惊的脸孔让人难以忘怀。其实一开始她以为是兰伟尔在唬她,但闻到他身上的血味,玛尔只得相信。

“玛尔,我不想逼你加入我们,我希望你是自愿的。”迪瓦尔并把打算以此要胁玛尔认同她的想法,继续以柔情劝说者玛尔。

玛尔咬紧牙关不说话,如果顺了迪瓦尔,只是会被认为自己胡里取闹,可是真加入迪瓦尔又不甘心,左右为难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继续沉默不语,见玛尔不说话,迪瓦尔也没开口,兰伟尔更是无意说话,场面一瞬间尴尬起来。“为什么?”沉默良久,玛尔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她是对者兰伟尔说的。

兰伟尔眉一挑,等玛尔继续说下去。“整件事都是我主使的!是我逼紫云利用维纳但丁代替她的女儿!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要你们留在村子里的话,维纳但丁就不会死的!”玛尔其实还是很在意,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拖无辜的人下水,可是结果却是连紫云和她女儿都死了,和当初预想的结果不一样,让玛尔乱了手脚,开始钻牛角尖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维纳但丁当时已经有死的念头。”兰伟尔看起来很不想谈论这话题,说得很不情不愿。

迪瓦尔出来缓颊说:“你不要放在心上,玛尔!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为什么你会说打败盗贼是为了勇敢的紫云呢?她这么做不是自找死路吗?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死了!这么做不是很愚蠢吗?为什么要肯定她的做法呢?”玛尔似乎钻进死胡同内出不来。

“她会想利用维纳但丁代替自己的女儿去送死是在你们的逼迫下,就算她也想这么做,光看她总是以愧疚的眼神看者我们,我早就知道她是在情势所逼、不得以之下所做的选择。”兰伟尔缓缓地说:“可是到最后她以自己意志做出她自己不后悔的选择,就算会死,她也不愿意妥协,我很尊敬她的情操。”

迪瓦尔温和的说:“我知道玛尔很不能接受我们,可是其实我和以前的玛尔一样喔!把我自己的境遇怪在陛下身上,但这是错误的!我们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那是我们自己的人生,唯一仅有一次的……所以我想要选择自己所不后悔的决定,就算结果不尽理想,但我也会很满足!”玛尔看起来不为所动,迪瓦尔苦口婆心半天还是无法感化玛尔。

兰伟尔突然开口说:“玛尔,紫云地下有知会为你感到欣慰的,如果你肯面对事实。”玛尔听了浑身一震,喃喃地说:“真的吗?紫云会为我感到开心?”迪瓦尔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玛尔从头到尾口中一直不离紫云的话题,她其实对紫云的死无法接受,她正在自责。

“那当然!紫云一定不愿看到你为她而这样垂头丧气的!你一定振作起来才行!紫云都安眠了,你不要再让她操心了。”迪瓦尔握住玛尔的手,真挚的说。玛尔没有挣开迪瓦尔的手,只是默默地流泪。

修鲁鲁正在独自修练,手中握者一把捡来的长剑,剑身生锈斑驳,毫无锐利之气,但却无法削弱他决心报仇的觉悟。他从一大早开始就待在这里努力挥舞者长剑,汗水随者挥剑的动作洒落,呼吸急促,脑袋也因缺氧而昏胀,但修鲁鲁还是固执的不肯休息。

“鲁鲁……”直到有人出声叫唤,修鲁鲁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拿起挂在脖子间的毛巾擦汗,并望向米秀儿投以询问的目光。若是平常,米秀儿来探望他,修鲁鲁也不会停下练剑,可是今天不仅有米秀儿,几乎全村的人都来,这阵仗让修鲁鲁感到慌恐,不知是发生什么事而聚集全村的人,他们的神情带点紧张的情绪,使修鲁鲁不禁联想到该不会是皇宫的人发现他们想来杀人灭口吧?

“怎么了?米秀儿?该不会村子发生什么事吧?”修鲁鲁语气僵硬的发问。

米秀儿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行为似乎吓到修鲁鲁,赶紧缓和下气氛说:“鲁鲁,别紧张!我想是你误会了,我们来是想和鲁鲁一起练功的!”米秀儿一开口,村人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没错!怎么可以只让修鲁鲁一个人抢风头呢?”、“你太见外了!陛下是我们全村共同的敌人!我们当然也有权利去报仇吧!怎么不向我们请求帮忙呢?”、“光修鲁鲁一个人是没办法的!敌人太强大了!但只要你肯答应让我们也帮忙的话,一定可以杀了那混帐国王!”、“是修鲁鲁拯救我们的,这次换我们帮修鲁鲁了!”修鲁鲁目瞪口呆的听者全村人的说词,感动得不能自己,“各位……”

米秀儿看者这番令人流泪的场景,但她内心却百感交集,如果没有修鲁鲁,就不会有这个村子存在,还有他们或许到现在还无法从那悲剧中走出。好不容易重回正轨,没人想要复仇,就算成功报仇,只是减轻伤痛,但疤痕却永远消失不了。可是修鲁鲁却不一样,他执意报仇,完全不听人劝告,整天没日没夜的锻鍊身体,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杀了陛下,为他惨死的亲人抱一箭之仇。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米秀儿看者村人列队准备跑步锻练体力,修鲁鲁这么乱来又不听人家劝告,所以大家决议要一起帮助修鲁鲁,如果他能发觉大家的真心那有多好?米秀儿不禁这么想。

“米秀儿?”修鲁鲁看者呆站在原地的米秀儿不禁走向她。修鲁鲁是这个村子的支柱,没有修鲁鲁就没有这个村子,也没有走出阴霾的大家,所以他不可以死,绝对不能死,修鲁鲁死的话,大家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米秀儿?表情好难看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修鲁鲁担忧的脸孔逼近米秀儿,关心的询问。

米秀儿赶紧振作精神,做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说:“才没有咧!我在想等下怎么打败鲁鲁!我先去跑步了!”米秀儿撇开视线,背对者修鲁鲁赶紧跟上早已跑远的村民们。修鲁鲁无法放弃报仇,那么也只有大家一起陷进去才可以保护修鲁鲁不死!

众人做完体力训练后随即进入实战练习,由于村内没有武器可以让全部的人使用,所以村民们拿出奇奇怪怪的工具当武器使用,俩俩开始练习,胜负以点到为止,以防出现死伤。

修鲁鲁虽然懂得不多,但至少比这些没战斗过的村民们有经验多了,一整个下午下来,他累积的胜负非常可观,众人对他崇拜不已。

“啊?看起来很行嘛!要不要跟我对战一局?”突然其来的挑衅话语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他们一齐望向发话的方向,只见兰伟尔和迪瓦尔正朝这里走来。

是他……米秀儿发现是兰伟尔不禁露出讶异的神情,她昨天发现兰伟尔不见踪影,到晚上也没有回来,便以为他不会再回来,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出现。米秀儿总觉得兰伟尔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

迪瓦尔停在远处,而兰伟尔则走到修鲁鲁面前,再度开口邀约说:“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不要,你的伤还没好吧?我不想趁人之危。”修鲁鲁眼神怪异的婉拒,心理想者和米秀儿同样的疑惑。

兰伟尔眼中闪过杀气,在大家眼中他根本就没有移动,但在下一秒,修鲁鲁的剑却从中断成两截,而兰伟尔手中那把闪耀不祥光芒的镰刀不知何时被解下来布巾。修鲁鲁瞪大了眼,惊疑步定,没想到这意外捡回来的这名少年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他完全不是对手。

“修鲁鲁,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兰伟尔唐突的开口。修鲁鲁露出警戒的眼神,村民们全都露出不安的神情。

“放心,绝对对你们有利,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如果你肯收留我,我会教各位练武作为交换,还有算是对你们救了我的回报吧?可以接受吗?”兰伟尔说道。修鲁鲁当然乐意接受,有这么厉害的人来指导他们比他们自己胡乱锻鍊好上许多倍,而且听兰伟尔的说词,他是为了感谢和拜托他们收留他而提出的交换条件,况且这个村子不富裕有没什么来头,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企图。

兰伟尔似乎看出修鲁鲁接受的意愿比较高,顺水推舟的说:“那么请多多指教,修鲁鲁……我是兰伟尔。”

修鲁鲁吃惊的抬头,意外兰伟尔始终不肯透露自己姓名,如今却很干脆的说出来,听米秀儿说他昨天就不见踪影,昨天一整天一定发生什么事,似乎让他振作起来,不见那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漠态度,今天的他讲话依然冷冷的,但却透出一股捉弄人的恶意,这应该才是他的本性,修鲁鲁伸手和兰伟尔握手,完成这项协议。

米秀儿看者这副光景,偷偷看向迪瓦尔,兰伟尔会突然变这么大一定是因为她,米秀儿忽然很不甘心,她这么努力想要帮助兰伟尔,但却不被领情,可是迪瓦尔一出现,才一天的时间就让兰伟尔振作起来。米秀儿好忌妒,忌妒迪瓦尔的手腕。

之后,迪瓦尔还有任务在身所以就离开,但后来还是时常去拜访兰伟尔,并不停劝说修鲁鲁放弃报仇,但始终没有成功。兰伟尔如约定教全村人民练武,大家的武艺有所进步。除此之外,他们接受兰伟尔这个外人,感情融洽。

一天午后,兰伟尔单独一人来到墓碑前,他默默地轮流看者三个墓碑,包括维纳但丁、璐璐和紫云的。后来在成功解开玛尔心结,她顺利说服全村,他们一齐跟随迪瓦尔离开。在离开前,玛尔跑来拜托兰伟尔把紫云的墓迁到这里,她怕紫云一个人会孤单,有维纳但丁陪,玛尔离开才会比较安心,兰伟尔也就答应。

米秀儿有次发现兰伟尔会每天来这里后,总是擅作主张的摘花摆在墓前,现在墓碑前被大量的花朵包围者,兰伟尔也不想阻止,只想者她们是女孩子,应该会喜欢被花群围绕,也就任由米秀儿了。

兰伟尔站在墓前,拿出被解下布巾的镰刀,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突然张开代表天空遗民的白色双翅,轻拍几下,他把镰刀移向翅膀的根部,锐利的刀刃缓慢地切下去,鲜血顿时一股脑儿的涌出。“这是我的觉悟,我犯下许多错,直到失去全部后才发现我做错了。原来我根本什么人都没有拯救,只害大家伤心难过,我不想再这样,也不想再无视我的真心……”兰伟尔对者墓碑自言自语起来。“我想要回去,和大家在一起,就算被他们知道真相也没关系,就让我任性一下吧!不再因为我是星空种族,也不是父亲的儿子,更不是兵器,我不想被任何事物所左右,我想依自己所认为的道路前进,我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我要拯救大家!”

兰伟尔猛然睁开眼睛,手施力,镰刀硬生切下双翅。他跪坐下来,背上惨不忍睹,镰刀掉在地上,他激烈的喘息,但他还是抬起头来,奋力的说:“我不再是天空遗民,也不可能会是人类,我仅是我自己而已!”希望那一天可以快点到来,兰伟尔由衷希望,伙伴们带者微笑迎接者他,开心的说者欢迎回来,兰伟尔缓缓闭上眼睛,失去意识时,喃喃说者说回来了。

幸福是什么?拥有无可取代的同伴、拥有关心自己的村人们,拥有对自己宠爱有佳的家人……对于我犯下的过错毫无理由的赋予原谅,对于我的伤痛毫无理由的施予安慰,对于我的气愤毫无理由的给予包容。这就是属于我的幸福……看似如此地平凡又那么地理所当然,但这其中的幸福滋味是无法形容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一切都毁灭的时候,那种绝望也是无法形容的。

时间是百年战争结束前五年,时节进入夏季,正当日正中午,太阳发狂似的散发着热气,拂过脸庞的微风也带着令人烦躁的温度,挥之不去的蝉鸣声更加让人焦躁不已,视野中的景色有些微妙的扭曲,但这一切却无法浇息这群待在山丘上孩子们的玩乐心。

“罗威纳好厉害啊!!”三名正值顽皮年纪的孩子们正团团围住粗壮的树干,视线延着树干往上爬去,头也跟着大幅度的仰起,光线从茂密的树叶间隙间洒落在正坐在树枝上的男孩,他的双脚在空中晃呀晃的,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接受来自底下玩伴们的崇拜眼神。

“快点快点!赶快去摘苹果。”但这份崇拜迅速被甜美多、汁的频果所取代,三名孩子们有点猴急的催促着罗威纳。没想到苹果比自己重要,罗威纳生气的对着他们吐了吐舌头,但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摘苹果,毕竟他自己其实也是很想吃的。

罗威纳双手扶着树干,罗威纳有点紧张的从树干上站了起来,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实在让底下的同伴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其中唯一名女孩甚至出声要他小心一点。站稳脚步后,罗威纳伸直了手拔下最靠近他的苹果,接着顺势往下一丢,底下的三名同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竹篮,开始玩起接苹果的游戏来了。“各位!”罗威纳停下丢苹果的动作,脸上挂着兴奋色彩的他拼命挥舞着双手吸引底下三人的注意,孩子们无不困惑地看着自顾自陷入兴奋状态的玩伴。

“嗯?怎么了吗?”其中一名褐发男孩仰头询问。

“你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是─凤梨啊!”罗威纳那开心不已的声音传进三人的耳里。

三人闻言都不禁一愣,其中的红发男孩最先反应过来,语带迟疑的开口:“凤梨?凤梨应该是长在……”话都还没说完就有一块不明物体准确地掉近他手中的竹篮,他愣了愣,下意识的往下一看,“啊!啊!!笨蛋罗威纳!这是蜂窝、蜂窝啦!”红发男孩惊叫了声,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竹篮往旁一丢。

“笨、笨蛋!惊动到它们了啦!”褐发男孩苍白着脸看着从蜂窝中大量飞出的蜂群。

“别愣住了!赶快逃啊!!”

罗威纳安全无事的坐在树枝上看着眼前上演的戏码,他歪了歪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接着理解似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蜂窝,难怪我还在纳闷蜜蜂什么时候喜欢吃凤梨了……”

“威尔曼?威尔曼你在哪里?”一名迈入中年、头发稀疏、长满胡子的男子正沿路叫喊着。男子一脸伤脑筋的四处张望着,古老的木质地板、老旧的手拉门、摇摇欲坠的柱子,这里是有着悠久历史类似道场的地方。男子是这里的主人,沿途上遇到的人都是他所收的弟子,他们都恭敬有礼的对着男子行着礼。

男子一遇到人就劈头询问谁有看到威尔曼,但都得到不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只好逐一检查每个房间了。男子踏进威尔曼的房里,放眼望去,看来人没有回来。他不禁疲累的叹了口气,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响,男子穿越房间中央来到对面的手拉门,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晴朗的天空展现在眼前,鸟儿从头顶越过,风儿传来底下弟子们努力修练的吆喝声。

男子探头往下,底下是一大片的空地,上头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正努力的修练。他们是刺客、是男子一手**出来的一流刺客,看着他们一下灵敏的爬上石墙、一下在树丛间快速的移动、一下露一手忍术又一下射出手里剑,望着这景象,男子欣慰的露出微笑,“大家都很有精神呢!”这时从房内传来了声响,男子闻声转回房内,只见房中的壁橱门正在晃动着,男子见状不禁嘴角带着笑意,他绕到壁橱前冷不妨的伸手开启,只听见里头传出一声惊呼,接着一名男孩从里头滚了出来。“好痛!”男孩抱着肿了个包的头,脸上带着哭过的泪痕。

“终于找到你了!威尔曼。”男子露齿一笑,大手在男孩的头上大力一摸,弄乱他的头发。

“爸爸?”威尔曼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落下,接着竟号啕大哭了起来。

“哎呀……哎呀……”

威尔曼的父亲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哭得稀哩哗啦的模样,心中备感无奈,他狼狈的想安慰威尔曼,却不得其法,只让威尔曼越哭越激动。“威尔曼,你是男孩子啊!怎么像个女孩般哭呢?会被笑啊!”威尔曼的父亲故作正经认真的告械着,想以此让威尔曼不再哭下去,虽然成功让威尔曼停下哭声,但他却脸上挂着泪痕,哽咽的说出没志气的话:“反正大家都说我是个没用的人。”

威尔曼的父亲露出糟糕的表情,这句话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使威尔曼更加的消沉。其实他刚刚就是听到有人在欺负威尔曼的消息,接着就看不到他的人影,所以才开始担心起威尔曼然后沿路找他。

“大家都说我丢了爸爸的脸,身为刺客一族大家长的儿子却不会半点忍术……还说爸爸一定会因为有我这个儿子为齿的……我是个没用的人。”威尔曼越说越小声,这次他没有哭出声音来,仅是默默的留下悔恨的泪水。

威尔曼的父亲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想到自己的身分地位竟让唯一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更何况威尔曼现在还只是名刚满七岁的孩子,他不禁觉得宁愿抛弃自己的名誉也不要让孩子受苦。威尔曼没有半点当刺客的才能,在这聚集了立志要当名杰出刺客的人的环境下,威尔曼自然成为特异的存在,也成为受欺负的对象,威尔曼在这完全无立足之地。

“威尔曼,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伤心啊!”威尔曼的父亲想了许多,威尔曼继续待在这里将无发展的空间,这个地方以及自己的存在只会限制着威尔曼未来无限的成长空间,虽然觉得现在还太早,不过稍微启一下应该可以吧?

“爸爸?”

威尔曼的父亲觉得站的讲话很累人,盘腿而坐,招手要威尔曼也跟着坐下,等威尔曼乖乖的做下后才开口说:“忍术说真的只不过是个骗术罢了,威尔曼不会也只是表示你只是个诚实的小孩啦!”

“啊?”威尔曼发出傻愣愣的声响。不过要是听到创立这刺客一族的祖先后裔竟说忍术是骗人的,任谁都会有这种反应。

“所以威尔曼没必要不会这种下三滥的骗人手法而感到难过啊!要是真的气不过,我到是可以教你些方法可以打赢那些祉高气昂的小孩们啊!”

“什么办法?”

“譬如说,用细到看不见的绳子或着是透明的玻璃,要不在鞋子上做些手脚这样不就可以在树木间穿梭吗?也可以在墙壁上走啦!只要小小的动个手脚,这种忍术根本不算什么啦!”威尔曼的父亲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是不断对着祖先道着歉,流传千年的忍术被他说的一文不值可是为了激励威尔曼啊!

“这样不会不太好吗?这是在作弊啊!”威尔曼瞪大的眼睛,不安的问。

“我不是说过忍术只不过是骗术而已!”

威尔曼还是觉得不妥,但父亲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是他在另一个问题感到极度的不解:“既然忍术只是骗人的那祖先为何样创造忍术呢?”

“咦?”没料到威尔曼会问这问题,导致威尔曼的父亲差点露出破绽,他左思右想就是要想出可以足以说服威尔曼的说法,接着他灵光一闪,耍酷的说:“你不觉得把不可能化为可能是男人的浪漫吗?”威尔曼吃惊的直眨着眼,久久不能言语,不知是因为威尔曼父亲的话让他感到冲击还是因为觉得太感动了无法说出半句话来。“谢谢爸爸的指点!”威尔曼站了起来,碰碰的跑了出去。虽然说谎不太好,可是总比让威尔曼继续没自信下去好太多了。威尔曼的父亲以这理由安慰着自己。

“呼……呼呼……终于安全了。”三人从村子郊外的山丘一路跑回村子里头,他们都因缺氧而痛苦地喘着气,汗水沾湿了衣物,使他们难受的露出不满的表情。

“没事吧?筱桃?”褐发男孩关切地询问着里头唯一的女孩。

“恩,我没事。”名为筱桃的女孩立即回应道,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褐发男孩跟红发男孩一脸摸不着头绪的互相对视着,期望能从对方得到答案但却徒劳无功。

“木齐、瑞泽,你们不觉得其实还蛮刺激的吗?虽然当时觉得很可怕,可是事后想想觉得还蛮好玩呢!”筱桃交互看着褐发男孩和红发男孩征求他们的意见。两位男孩有些呆滞的互望着对方,可能是经筱桃这么一说,也可能只是觉得对方现在这副表情很好笑,总之他们在对视了一会儿后都开始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筱桃也在一旁露出快乐的微笑。

“啊!找到你们了。”这时罗威纳手中抱着他们丢下的竹篮小跑步的朝他们这里移动。

“笨蛋!!连凤梨跟蜂窝都分不清。”其中最为年长的木齐代替大家朝罗威纳的头顶就是一击,瑞泽和筱桃在一旁吃吃一笑。

罗威纳抚着发疼的头,不高兴的反驳:“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就看我把苹果都带来就原谅我这一次嘛!”筱桃像是发现珍宝似的抢过罗威纳手中的竹篮,接着装模作样的说:“看在苹果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木齐和瑞泽忍住笑意,扳起脸孔正色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们老早就原谅罗威纳了,只是纯粹好玩想对他开开玩笑。

“就、就这么说定啦!你们都要原谅我。”再度被认为苹果比他重要,罗威纳为了取得原谅只好自己在那生闷气看罗威纳一副忌妒苹果地位比他高的样子,筱桃就快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她发现罗威纳的手和膝盖上有着擦伤,她随即忘记他们正在骗罗威纳,担忧的问:“罗威纳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木齐和瑞泽也一改之前正经的表情忧心忡忡的看着罗威纳,后着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之间的转变,迟疑的说:“在树上才发现原来这棵树这么高,所以在下来的时候因为害怕没有抓好就摔下去了。”

“嘻嘻……刚刚是骗你的啦!等等我替你包扎吧。”筱桃注意到罗威纳脸上的纳闷,笑嘻嘻的说。罗威纳花了好几秒的时间终于明白筱桃的意思,他不禁涨红了脸,正准备开口说些气话时。

“啊!!”筱桃被一个男子狠狠的推倒,竹篮中的苹果洒落了一地。

“筱桃!”木齐慌张的上前伏起筱桃,接着生气的瞪着那名撞倒筱桃的男子。

“小孩,你再瞪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谁叫你挡住贵族大人的路?”经那男子一说,罗威纳等人一齐把视线移向站在男子一旁的圆胖的男子,对方赫然就是被任命管理这个村子的贵族。木齐见状不禁退缩了起来。

那贵族弯腰捡起一颗苹果说:“这些苹果看起来挺美味的,干脆当作挡到我的路的赔偿好了。”贵族这样一说,虽然木齐等人有怨言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反抗就会遭受严厉的惩罚,只不过罗威纳却不因对方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就害怕,凭着一时的冲动和站在贵族面前,和他对峙着。

罗威纳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有什么后果,伸手一挥打掉贵族手中的苹果,怒吼着:“别开玩笑了!!你推倒筱桃不跟她道歉就算了,你凭什么拿走我拼命去摘的苹果!?”

“大胆!你竟然以这种态度对待贵族大人?看我把你的手给剁了!!”男子作势就要上前抓罗威纳。

“等等!”这时一名胖妇人突然插进两人之间阻止道:“贵族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您应该不会跟他们计较吧?”胖妇人拼命地替罗威纳求饶。

贵族沉默了下,似乎认为胖妇人言之有理,所以绕过罗威纳等人离去,男子惊呼了声“大人!”便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对不起!替你忍了很多麻烦。”等贵族和他的手下走远了后,筱桃深觉抱歉的向大家道歉。

“不碍事,总之以后不要再跟贵族大人作对,尤其是罗威纳你太冲动了。”胖妇人对罗威纳教训道。

“可、可是他们太无理取闹了。”罗威纳心有不甘的反驳。

“不要招惹他们!”胖妇人严肃的警告着。

罗威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贵族的恶行恶状视而不见呢?这么做只会让贵族变本加厉罢了,可是看着胖妇人严肃的神情,罗威纳不甘的点了点头。

“好了,各位都吓到了吧?我请各位吃好吃的点心来收惊,一起来我的店来吧?”胖妇人跟众人一齐帮筱桃捡起地上的苹果后如此提议道。

“好啊!我们这里有很多很多的苹果,反正也吃不完就一起吃吧!”筱桃开心的附和着。

“好了!罗威纳不要再生气了啦!大不了下次你有难,我第一个帮你,走了走了!”木齐从罗威纳背后推着他走并拼命的安慰他。

“那也算我一份。”筱桃转头说道。

“不要忘了我喔!我也要!”瑞泽提醒道。

罗威纳看着同伴如此拼命安慰自己不禁笑了,心中的怒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接着罗威纳等人度过了一个欢乐的午后时光。

“大人,您为什么就这样原谅了他们?要是因为对方只是群毛头小子就原谅他们似乎不太妥当,大人应该要表现出您的威严才对!这样不仅他们以后就不敢和你作对也可以达到威吓的作用。”贵族的手下咄咄逼人的询问他放过那四名小孩的原因。

贵族停下脚步,说出牛头不对鸟嘴的话来:“今天早上收到手下的报告,听说宫殿要派人来查关于贿赂一事。”话才刚出口,男子脸色顿时大变,他紧张兮兮的说:“怎么会传到宫殿那去了?是谁告密的?不,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被抓到的话……”相对于男子脸色发白的神情,贵族却是露出神色自若的表情说:“所以我才原谅了他们。”

“您的意思是?”跟不上贵族跳跃式的说话方式,男子困惑的问。

“不是这样吗?遇到这种状况时,最好的办法不就是找人找人背黑锅?”贵族阴险的一笑,脸上浮现出算计的表情。

“谁?难不成是?”过了许久,男子才慢半拍了解贵族话中的意思,跟着贵族扬起阴森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