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姓方,大名爱粮,她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她的祖籍据说是河南洛阳偃师县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她的父母四处拾荒流落到此,尔后生下了方爱粮。她的第一任丈夫据说是镇上一家棺材店的老板,娶了方爱粮前后不到一年就死了,此后一直未嫁人。丈夫留下一些产业,也是仅仅供她在镇上开一家麻将馆。不过,她人缘好,秉性随和,麻将馆的生意总算还能撑得住。

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有多少废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当晚,张曦和方爱粮就在菜市口酒店开了一间房。双双沐浴之后,熄灯睡觉。黑夜里,张曦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光着屁股直挺挺的躺在**,一动不动犹如死人般。方爱粮“哼、哼,唉、唉……”了好几声,发出信号请求张曦冲锋。可是,张曦还是无动于衷。尽管方爱粮是过来人,但她又哪里知道张曦虽然四十多岁了,却仍然还是一个笑死人不偿命的老处男。

对于男女之事,张曦虽然耳听得多了,可是真刀*地干还真是一次实践经验也没有,--的确是如此。张曦不说,也不敢说,以前他是麻将馆的常客,经常和老板娘调情,那也是停留在嘴上,偶尔动手动脚摸摸老板娘的脸蛋,或者捏捏屁股她,仅此而已。

方爱粮不知情,又不好意思主动爬上去,等到半夜见没有动静,她以为张曦终究是嫌弃她,于是伤心地哭了起来。这一下把张曦搞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见到方爱粮哭泣,急忙将她揽入怀抱,哄道:

“哦、哦、哦,--宝贝别哭、宝贝别哭……哥,明天买糖糖给你吃、哦哦哦哦哦哦……”

一边哄说,一只手忍不住就开始四处**。

方爱粮感动的“嘤咛”一声,浴火焚身,迅速抓住张曦整个人,将他活生生地吞了进去……

第二天,张曦陪方爱粮回到麻将馆。

没想带,第一个来迎接他的居然是昔日的麻友*。

“哈啊哈,”*冲上来抱住张曦,“老朋友,好几个月不见了,想死你了。”

张曦在*后背拍了几下,以示**,一边说道: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什么怎么样?你是问我的输赢,还是麻将的技术?”

“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不以为然,“麻将是讲究风头的,技术再好,没有风头起不到牌一样挨千刀,不是吗!”

“有道理!”张曦表示赞同。

“怎么样,今天下场子练练?哥们可是好几月不在一起练了,手痒痒。”

张曦点点头。

于是,很快就四人就凑上一座,张曦坐天门,*坐地门,方爱粮坐顺门,剩下一个坐了正门,说是陪衬,实际是方爱粮请来的帮工,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张曦略略扫了一眼,发觉此女眉间似乎**漾着一股妖气。也不知道咋的,他觉得气喘不过来,心里有一种发慌的感觉。此女也发觉张曦在观察她,于是朝张曦微微一笑,软语道:

“张大叔,小女子叫花无缺。听说大叔的麻将技术出神入化,今天可要手下留情哦。”

“岂敢岂敢!”张曦点点头,报以微笑。

一旁的方爱粮见到这一幕,心中颇为不悦,却仍旧强装笑容:

“是啊是啊,老张,你看我都糊涂了,忘记给你介绍了,她是我小妹。我这里缺少一个帮工,正好她来了。人虽然不咋地,就图她勤快,叫她小花好了……”

“打牌!二奶。(著者注:二奶就是二饼。民间打麻将的人都把这张牌比喻成‘二奶’。口头语,习惯性叫法。)”

方爱粮还在那里罗唣,*却打出了第一张牌。

“杠!”张曦拿出三张相同的二饼。

*傻眼了,嘴里嘟哝道:

“今天真他妈的倒霉,第一张牌打出去就有人开杠。”

事情还没有完,按照牌规,张曦开杠还得从屁股后面顺一张牌,没想到这一张牌恰恰是张曦要胡牌的那一张,这样就成了“杠上花”。张曦高兴地大叫一声:

“杠后花,我胡了,哈啊哈,你大爷的。”

说完,把牌推到。

--全清一色,加“杠后花”。

*瞪大眼睛仔细查看一遍张曦的牌,看看有没有诈胡,确定没有之后,自己也推到了牌,灰心丧气:

“千胡万胡不胡头胡,你今天要倒霉了。”

“放你的娘的狗屁。”

张曦还没有说话,没想到,方爱粮冲出来护驾,狠狠骂了一句*。

*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

“你急什么,他又不是老公。”

“啊,行了行了,不要吵、吵什么呢。安心打牌。”

花无缺出来打圆场。

张曦微微一笑,报以感激。

*玩世不恭,居然顺出了满嘴顺口溜:

“你有病有毛病,找个医生那个看大病,医生说你没有没有病,原来你是一个神经病。”

“哈哈……”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大笑一声,都说*是一个老顽童。

“开局,继续!”

*嚷嚷道:

“再来再来。”

一边码牌,一边*又问道:

“听说你高升了,老张,是真是假?”

张曦回答说,自己只是暂时借调县公安局,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完事了可能还会回来墓园看守墓地,因为墓园缺人。

“好啊好啊。”方爱粮一口叫好,“还是回来好,这地方清净。”

*瞥了一眼方爱粮:

“好什么好,你个笨蛋,这地方有什么好的。老张真要是调去县公安局,我们岂不是跟着沾光嘛。再说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方爱粮无语。

“暂时、暂时而已嘛。”张曦连连解释。

一时无话,大家安心打牌。

十几局下来,张曦不是放炮就会反放杠,要不就是别人自摸、暗杠,手中的两千多块几乎输的一干二净。

这时,*就来凑热闹了(今天他是大赢家):

“我说吧,老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看你前面胡那么多把,现在倒输了吧,哈哈哈,你个王八蛋……哈哈哈……不过--”

停顿了一会,*接着说:

“今天看你倒霉,我可以卖一个消息给你,你不是查案的么,如果你要是破了这个案件,指不定就升官发财了。”

“是吗?”张曦有点兴趣,但还是狐疑地问道:”瞧你这幅德行,你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快快讲来听听。”

“说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挺吓人的。”*故作神秘状。

*就说了,镇子里有一家医院,经济效益一直不太好,有时候连员工工资的发放都存在问题。这让医院的院长十分伤透脑筋,院长是换一个走一个,可是最近这个院长似乎和高明,不但以前欠员工的工资全部清还,而且最近听说还给员工加薪一倍,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张曦问道。

“嘿嘿--”*故意不说。

“少卖关子,有屁就放。”张曦不喜欢这样。

“嘿嘿--”*就是不说。

气的张曦拿起手中的一张夹心饼干(五条)麻将欲砸过去。

“你敢!”*从来就和张曦玩笑惯了。

“算了算了,不说也罢,要是真的是什么鬼呀、鬼的,听了晚上可是要睡不着了。”方爱粮急忙阻拦*不要说。

“老板娘,你让我说我还真不说了,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我说我却偏说。”*又和方爱粮卯上了。

“我知道你是属驴的犟脾气。”

说完,方爱粮不言声了,低头码牌、打牌……

张曦有点过意不去,同意不要讲这些鬼故事。

*这人嘴快,心里藏不住东西。

他接着说--

这家医院的院长靠卖人肉赚钱。

“胡说八道。”张曦打出一张八万,厉声制止*,连连朝*丢眼色,示意他保守秘密,并且踢了他几脚。可是,*那里知道这些,他只是一时说的来劲,干脆就什么也不计较了,一股脑倒了出来。

在座众人听了直觉头晕目眩。

方爱粮“啊”地一声,朝地上乱吐一起,连连大叫“恶心、恶心……”

原来,*说的是这家医院收集社会上的无主尸体,然后分割、烘干,当做猪肉卖给贪图便宜的宾馆、饭店……

张曦以为*是在开玩笑,故意拿这吓唬吓唬众人,岂知,*却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告诉他的。*的这位老朋友就在这家医院上班,因为他调走了,这才把这个故事说给*知道。*开始还不相信,一次他去医院拿点眼药水,正好碰上运尸体的灵车往医院拉运尸体……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不是经常可以见到的的。听人说,不知道是什么人举报到了公安局,最近有局子里的人来调查过,但是没有查出来什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建议张曦去查访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张曦笑了笑,说:

“……开什么玩笑,你简直是鬼话连篇。”

说完,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