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杜子腾,你敢不敢让我抱着睡一夜?”

“不敢!”没想到杜子腾回答得这么快,而且相当坚决,一簇菊眨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问:

“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我出手?”

顿时就见杜子腾笑得灿烂无比,洁白的牙齿显露出来,一簇菊就想这家伙怎能笑得这么好看呢?

“我是怕被你吃掉。况且,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这话说得多那啥,好象一簇菊是恶昏的狼似的。一簇菊也不慌忙,慢慢靠近他,一把握住他腰间的长剑,垂着眼帘的模样很是引人深思,他又想干什么?

“难道,下面的这个人不是男人?”

说着,他将瓦片拨开,昏黄的灯光从窟窿里射出来,照在他的脸上。

杜子腾显然一愣,一把抓住他的手,陪笑似的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簇菊挑眼看向他,其中藏着**、勾引种种,只不过总被杜子腾那不冷不热、对任何人都友好的笑容折杀回来,“我再问一次,让我抱着睡一夜,你敢是不敢?”

刚说完他就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因为那道莫名其妙的目光又从某个角落里射出来,惹得他浑身不舒服。想来杜子腾也是察觉到这样的目光,昂着下巴与他同样望去,静谧的夜色里什么也没有,杀气却如此浓烈张扬……

这下一簇菊可以断定刚才不是杜子腾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另有其人。难道真的夜?他真的不顾身体□□就这样追出来了?

忽然又觉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向脚下的洞瞄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雾气里的姚矢仁做了个扭头的姿势……

两人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直到那股杀气褪却,一簇菊思量着,身体却没有怠慢,他揪住杜子腾的衣襟,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敢是不敢?”

“真不敢。”杜子腾笑了笑,摇头,顺便将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脚却非常自觉的将一簇菊拨开的瓦片合上,“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念头。”

“他?呵……当然。”一簇菊的笑声令杜子腾一颤,突然觉得有事发生。

其实吧一簇菊也没确定杜子腾对姚矢仁有那种情愫,可一听他这话,他就莫名其妙的来火,也就理所当然的不高兴了。

“杜子腾,你一定要后悔。”

说罢,他突然紧紧抱住杜子腾的脖子,隔着面罩,却依然将自己的唇堵上对方的唇,然后脚下使力一踩,瓦碎、檐塌,两人直直坠下……

“哗”一声响,两个人掉在花香四溢的浴池里。

“啊!有刺、刺……诶?”

姚矢仁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不过之后他很老实的闭了嘴,惊讶又惊悚的看着眼相拥的两人,和那两张紧紧相依的唇,立刻愤怒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一簇菊松开杜子腾,坏笑着牵起杜子腾的手,不屑的侧眼瞄向姚矢仁,他看到那个皇帝赤-**身体靠在浴池边上,瀑布似的长发洒在水池里,白嫩的肌 肤被雾气染上一层朦胧色彩,很令人浮想联翩。

“哎呀,一不小心掉下来了。”他用无辜的声音惊呼,“担惊受怕”的将杜子腾搂紧,不想杜子腾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掰开,狠狠抓着他的手腕,甚至让他感到疼痛,他皱紧眉头去看对方的眼,很受伤的发现对方压根就没看自己,而是看着那个白痴的皇帝……

“主子,你说不抓这家伙,可他跑来偷看你沐浴,这罪还得另算吧?”看他临危不乱的模样,一簇菊眯了眯眼,“主子你继续,我带他去天牢等候……”

“杜子腾,你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一簇菊火了,反手想去拧抓着他的手的手,可事与愿违,他到现在才知道杜子腾的力道比自己大,不管是单手的擒拿还是双手蛮力去掰,他都不能将杜子腾推开,甚至因为这样的反抗而使对方将他抓得更紧,那双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再不见友好,只有一丝冰凉和愤怒。

“一簇菊,你被捕了。”杜子腾一改往日的阳光灿烂,说罢挥手就要去摘一簇菊的面罩,却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慢!”

手在咫尺距离停下,相当娴熟。

“松手。”姚矢仁命令的口吻响起。

一簇菊有些惊讶的望去,因为他觉得这样威严的声音出自姚矢仁之口特别诡异,而他看到的画面,是姚矢仁十分优雅、十分有气质的跨出浴池,将金黄色的浴袍慢慢套在身上。

兴许是这份举动太过悠闲,与那样的声音毫不相符,杜子腾有些呆楞,手还紧紧抓着一簇菊,只是目光有些迷离。

姚矢仁撩起自己的长发,拈过一旁的丝带系上,略显愤怒的视线扫来,张口又来一句:“朕叫你松手,杜将军。”

杜子腾这才如梦初醒,手掌机械的摊开让一簇菊获得自由。

不是一簇菊不想说点什么,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姚矢仁,那个只会抱着他大叫“亲亲、抱抱”的家伙,现在竟然是一副不容人违抗的姿态,是不是雾气作祟,才让他觉得这个家伙被威严的光环笼罩?

一定是这样的。

他眨了眨眼,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杜子腾走出浴池,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挠头不解的问:“主子,你怎么对他这么宽容?前日你还让我一定要抓住……”

“住口,杜将军,退下,朕自有打算。”姚矢仁冷冷的瞄着他,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谁让他是皇帝呢,他说的话别人敢不遵从么?那叫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咧。

杜子腾瞥瞥嘴,像是无可奈何,可一簇菊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愉快,是因为姚矢仁包容自己让他不愉快?还是因为姚矢仁对他如此冷漠而不愉快?这个值得深思。

他看见杜子腾转身就走,忙跟着跨出浴池,不想姚矢仁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生生挡下去路,还将杜子腾的身影遮在身后。

他十分厌烦的皱了皱眉,也不去看姚矢仁,绕过他就想追上杜子腾,哪知,姚矢仁也不知发的哪门子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始料不及的他拉了回来。

桃花眼一瞪,语气异常冷漠:“哼,皇帝,你让将军不抓我,自己却抓得紧,君无戏言你可懂?”

更令他诧异的是姚矢仁的表情忽然软弱下来,不,不该说是软弱,他只是把之前的威严丢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儿看去只有一脸莫名其妙的担心。

“朕当然懂,让朕看看,你受伤没有?”他边说着,边用手里三层外三层的摸着一簇菊的身体,生怕摸到某个地方长着一个肿包或者多了一个窟窿,那神情,像足一个担心孩子的家长……

一簇菊这下就像个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姚矢仁会这么担心一个江洋大盗?

渐渐,他皱起了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头来,摸在身上的手,怎么感觉这么猥琐?怎么感觉这么**-**?怎么只挑他的胸-脯和接近跨-间的皮肤来摸?真的是在担心他吗?

猛然间,他抓住姚矢仁的手,目光犀利。

“你摸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