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段宁宁昨天实在太累了,连澡都没洗就在家里沙发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惊醒后赶紧看了眼手机,还好只是早上七点,还来得及洗个澡收拾一下。

匆忙洗了头洗了澡,换上了衣服化好了妆,直到出门等电梯才看了眼手机的消息。

此时她才发现,严殊昨夜给她发消息了。

她激动得连电梯门开了都忘了出去,只是盯着那两个字,有些疑惑——

[谢谢。]

“谢谢……?”

他谢她什么?

反正得赶紧回他的消息。

段宁宁就这么站在电梯里,反反复复删删写写打字道——

[殊总你放心,公司这里有我在,我会都弄好的,你好好休息。]

发去消息后,段宁宁觉得还不够,又补了句——

[加油!]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段宁宁又赶紧撤回,换成了别的词——

[节哀。]

“这样说……会不会太古板了?”

段宁宁嘟囔着,反复阅读自己发出去的话。

直到她收起手机,这才发现电梯早已经到了一楼,赶紧按开了门,赶着朝公司而去。

英菲公司今天的气压很低,加上公司一楼大厅正在搭建的追悼会现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是低落。

段宁宁可没有时间低落,她早已经组织好了会议,九点半准时开始,所有核心人员全部到位。

九点半,会议室的屏幕刷新出了股市开盘的情况,财务汇报道:“昨天下午讣告出来后有一个较大的跌幅,但是到收盘前有一定的回拉,得看看今天早上的情况了。”

所有人都很紧张,在过往创始人过世的实例看来,不少企业因此暴跌的不少,他们要想办法稳住股价。

段宁宁不是专业的,所以她谦虚地请CFO坐镇了现场,有条理地组织着会议,安排不同部门做好准备。

——当然,段宁宁的所有动作,都会加上假装看手机这一步,以此来向众人传达,这不是她的意思,是严殊的意思。

虽然她与严殊基本已经是失联的状态。

下午两点,公司举行的追悼会开始了,相关的各部门分工接待来采访的媒体,多加沟通,引导报道的主题。

楼内的员工排队在大厅为严韶送去了**,浩大的场面给媒体也提供了不少不错的素材。

第一天安排追悼会,第二天跟进媒体新闻,第三天放出各种利于股价的消息。

总算忙完了这周后,周六到了。

段宁宁平时没有周六,严殊不在,突然拥有什么都不用做的周六,她很不习惯。

那日给严殊发去消息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复了。

这几天,段宁宁没有任何严殊的消息,更不清楚严家那边的情况如何。

周六,段宁宁一早就醒了,虽然是难得的放假,她却坐立不安地一直看着手机,生怕错过严殊的任何消息。

但就这样等到了晚上九点多,仍然没有任何严殊的消息。

段宁宁只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她躺倒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发愣了许久,嘴里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严殊……”

他到底怎么样了,好多了吗,还是还在哭鼻子?

“不行!”

段宁宁坐起身来,下了决心:“我要给他打电话!”

说干就干!于是她拨通了存在手机里的严殊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啧!”段宁宁烦躁地锁掉了手机屏幕。

她怎么没想到他会关机。

段宁宁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趟,再一次解锁了手机,把手指停留在了天哥的电话号码上。

不管了,她今天无论如何要知道严殊现在怎么样了。

她按下了天哥的电话号码,静静等待电话接通。

“宁宁?”电话接通了。

“天哥,那个……你现在在哪?”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

段宁宁吞吞吐吐的,就是不敢直接开口问一句严殊好不好。

天哥倒是先开口了:“我在殊少家这里。”

“殊总家?”段宁宁想了想,问,“他已经回自己家了吗?”

“嗯,昨天葬礼结束就回来了,只是……”

“只是?”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晚上又喝了很多的酒,我现在在楼下,正想去找你,你就打电话来了。”

“找我?”段宁宁眨了眨眼睛,问,“找我去劝他吗?”

“对。”

段宁宁疑惑地问:“为什么……找我?”

天哥沉默了。

这问题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觉得严殊喜欢你吧。

“呃……就是,他还挺信任你的,我想说……你的话或许管用。”

“好,我马上来,你给我一下地址,我打车过去。”

“我发给你。”

段宁宁赶紧换上了衣服,头发都没梳就冲向了楼下,打车前往严殊家。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她到了。她自己进不了严殊住的地方,天哥在门口等她,亲自带她进了大楼,按了电梯送她上去,这才离开。

严殊住的房子是铭州有名的豪宅,连段宁宁这样普通的老百姓也常常听到这个名字。

电梯向上而去,段宁宁的心跳很快,直到电梯停在了二十九楼,她这才小心翼翼走进了眼前那个装饰华丽的电梯间。

这里一梯一户,只能去自己居住的楼层,最大程度保证了隐私性。

段宁宁站在门前,看了看左右两扇门,她不知道这里是一梯一户,也不知道那扇比较小的门是保姆房的入口,还以为两扇门是不同的房子,纠结了许久,最后在门边看到一把熟悉的伞,便认定了左边的门就是严殊家。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然而,房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无奈,段宁宁只能再一次鼓起勇气,用力多按了几下门铃。

还是没有动静。

“啧!”

段宁宁烦躁起来,干脆用力狂按了许多下门铃,终于在她的狂轰滥炸之后,门被粗暴地打开了,门内的严殊刚开门就生气地喊道:“段宁宁你吵死了!!!”

“欸?”

他怎么知道是我?——段宁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