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胖男人一听这话,果断停下了脚步。

待略作沉思后,方才冷冷说道:“说实话,我们也不是不愿帮自家兄弟,可他的情况你也清楚,应该非常棘手才对。”

“再者,我家二宝的胎盘,可是从他娘肚子里取出来的,咱先不说生孩子要流多少血吧,就是养孩子也需要……”

“哼……”

听到这里的我,不禁冷笑,当即掏出二百块钱丢给了他:“我懂了,二百块钱,你家二宝胎盘,我买了。”

“诶,兄弟,一看你就是做大事的人,你早这么说不就没那么多不痛快了吗?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说完,肥胖男人一路小跑着回了屋。

至于他媳妇,也是瞬间变脸,拉着自己的弟媳,嘘寒问暖。

如此快的变脸速度,当真令我骇然。

却也在同时,让我更加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不多久,肥胖男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回来:“小兄弟,这便是我家二宝的紫河车了。”

“我原本想的是剁碎了,包顿饺子,给我媳妇儿补补身子,所以就一直在冰箱里面冻着来着,现在它是你的了。”

接过袋子的同时,我拉着二旦媳妇就出了门。

怎料,刚一出门,二旦媳妇就又给我跪了下来:“小兄弟,我……”

我兀自叹息,赶忙将其扶了起来,劝解道:“莫要在跪了吧?我和孙老头都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而且孙老头早就看出了你的难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我跟你来寻这紫河车了。”

“倒是你家的情况,着实让我没有想到。”

“不瞒小兄弟,我家现在,的确是穷的叮当响。”

“先不说为了我家那口子,我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便是我那在城里上学的闺女,每月开销也不在少数。”

“我和他爸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啊?”

“但也因为如此,我们两口子才倔强的要把女儿送到城里读书,为的就是她将来能够出人头地,能够离开这个地方。”

“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诶,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对于您的遭遇,我真的能够感同身受。”

我并非是在敷衍她,而是切实感受到了她的难处。

倘若没有离开村子,怕是现在的我,也是这般遭遇吧?

……

我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过多纠结。

在妇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村里的菜市场,并在这里,买到了孙老头所需的大公鸡。

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妇人家中,拿了剪刀和薄毯,向山上赶去。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妇人来到了山腰墓穴前。

此时,孙老头正盯着棺材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老先生,可是我丈夫出事了?”见孙老头这般模样,妇人更急了,赶忙跑过去看向了墓穴里的棺材。

“没事儿,暂时正常。”孙老头兀自摇了摇头,安抚道:“你且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男人出事,反倒是你,离那棺材远点为妙。”

“诶,好,我听您的,听您的。”妇人一听这话,果断退至远处。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一脸担忧的问道:“敢问孙老先生,您打算啥时候开棺救我男人啊?”

“我何时说过要开棺了?”怎料,孙老头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不止是妇人懵了,便是我也同样懵了。

心说你这老小子不会故意耍我们吧?

你让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现在却给我们来个不打算开棺。

我倒想问问你,不开棺咋救他男人吗?

见我二人一脸疑惑,孙老头非但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抬头,看向了天边的太阳。

我和妇人不由对视,却也不敢贸然打扰孙老头,只得焦急等待着。

片刻后,孙老头突然看向穴中棺材,转而又看了眼天际太阳,突然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所谓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戾气强,风云巨变,山河悲鸣,天下动**。”

“今日乌鸦于清晨悲鸣,于正午啼哭,想来晚间定不太平。”

“如若我推算无误的话,今夜必定现血月。”

“孙老头,你此话何意?”

我虽不明孙老头话中深意,却也知道,血月的恐怖,故而有此一问。

见我发问,孙老头兀自背过双手,喃喃说道:“昨夜,你在此地守夜,可曾听到过林间诡叫?”

“自然是听到的。”我郑重回答道。

“那除了林间诡叫之外,你可还看到过什么诡事?”孙老头追问道。

我略作思索,将昨夜见到的所有诡事如实相告。

当然,我刻意抹去了青鳞来此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孙老头也还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就好像他早已看穿了我的谎言。

好在,孙老头并未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便对了。”

“所谓午夜一过,怨鬼聚集。”

“当此地的阴诡之气达到一定浓度之时,自然就会激发棺中煞气。”

“又因为婴鬼寻母,使得那孕妇女尸提前醒来,故而煞气才会自蚁穴中喷发而出。”

“也就是你小子命好,没有被那煞气命中,否则的话,今晨你变已经死去,甚至还会尸变,成为墓虎。”

“墓虎?那又是什么?”我好奇问道。

“所谓墓虎,其实就是僵尸的一种,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凶煞的一种。”

“这墓虎虽不及僵尸凶残,却也会屠害生灵,尤其是亲近之人,更是其首选目标。”

“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国家会提倡火葬,只因这些东西太难收拾。”

“至于我先前所说的血月,则是因为此地煞气太过浓郁,致使凶煞遮天,血从天涌。”

“说白了,就是那棺中女尸的凶煞之气太过霸道,便是连这天都能够影响。”

‘嘶……’

听闻此言的妇人和我,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向穴中棺材之时,更觉浑身发寒,汗毛倒竖。

一时间,竟谁都不敢妄言,只得静待夜幕降临。

怎料,这天色才刚刚变暗。

那悬于天际的弯月,便蒙上了一层诡异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