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妇人神色突然转变,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即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妇人闻言,明显迟疑一下。

不过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妇人带着我来到了村子中心。

这里,应该是村子的主街道。

街道两侧的平房,看起来相对精美很多。

可以看得出来,村民对妇人似乎很是忌惮。

但凡她经过,村民们都会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尽可能的远离妇人。

不过妇人并未在意,而是带着我,来到了一户装修不错的平房前,停下脚步。

‘砰,砰,砰……’

妇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拍动院门。

‘汪,汪,汪……’

紧接着,院子里就想起了阵阵狂吠。

“叫,叫,叫,就特么知道叫唤,早晚有一天,老娘把你们炖了吃了。”

不多久,院里想起了一个跋扈的女声。

“谁啊?”

门开后,一个身材臃肿,约摸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出来。

可当那臃肿妇人看到敲门之人居然是二旦媳妇后,肥胖的脸,瞬间拉的老长,语气更是带着几分不屑与嫌弃:“呦呵,这不是二旦媳妇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三嫂,您这才刚生完二宝不久,怎么就下地活动了?”妇人贴着笑脸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你突然敲门,我犯得着下来给你开门吗?我告诉你,我要是中风了,你也别想好过。”

“三嫂,我,我没有想要害您的意思,我这次登门,是有事相求。”

“有事儿啊?你们家啥时候没有过事儿?说吧,啥事儿?是不是又要给你那在城里上学的闺女凑学费啊?”肥胖妇人冷笑道。

“三嫂,是这么个事儿,二旦中煞这事,咱们村儿里人都知道,我也前前后后找了好些个风水师傅了,都没有用。”

“这次,我好不容易请来了城里的孙老先生,那孙老先生答应我会救活二旦,只是要我来向您求一件东西。”

“求啥子?”肥胖妇人不耐烦的问道。

“求,求……”

妇人明显有些犹豫,一连说了两个求字,都没能完整开口。

“二旦媳妇,你丫不会是也中煞了吧?若是这样的话,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免得传染给我家二宝。”说话间,肥胖妇人便要关门。

二旦媳妇见状急了,赶忙抬手抵住院门,咬牙说道:“三嫂,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求您的,那孙老先生需要二宝的胎盘,才能救活我家二旦。”

“啥玩意?”

不等肥胖妇人说话,远处正房大门就被推开。

紧接着,一个一脸阴邪的肥胖男人走了出来,对着二旦媳妇连连摆手:“滚,滚,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我家二宝的胎盘是你想用就能用的吗?”

“说句不好听的,我家二宝已经出生一周了,可你们呢?非但没由来探望一下你嫂子,反倒现在还要要娃子的胎盘,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不句好听的,我还准备把二宝的胎盘给你嫂子吃呢,好给她补补营养。”

见到来人,二旦媳妇赶忙解释道:“三哥,不是我们不想来看三嫂,而是二旦这事出的太突然了,我们实在是……”

怎料,不等妇人把话说完,那男人便直接给怼了回去:“我才管求你们身上出了什么事儿,反正我只看到,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家二宝放在心上,更不用说我们这哥嫂了。”

“所以,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别登我家门……”

听到这话的妇人,哪里还顾得了所谓的脸面,直接就跪了下去,对着三哥三嫂,苦苦哀求。

可即便如此,换来的也只是这一家人的冷嘲热讽。

这一幕,令我莫名心痛。

回想爷爷死前,村民对我们那叫一个好。

可爷爷死后,村民却将我完全孤立。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明白,妇人先前为何会那般犹豫了。

“说了不给,就是不给,少特么在这儿跪着了,你不嫌丢人,我特么还嫌羞人呢。”

“三哥,三嫂,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行行好,帮我们这一回吧?哪怕你们不待见我,至少也该想一下二旦吧?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流着一家血啊!”

“呜,呜,呜……呜,呜,呜……”

见二旦媳妇越哭越厉害,肥胖男人彻底怒了,猛地一把就将其提溜了起来。

“嘿,还特么好意思跟我提兄弟情。”

“老话说得好,各家自扫门前雪,我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怎么顾及你们?”

“再者说,二旦那是什么情况?那可是中煞啊,如果换成是我,你还敢帮我妈?”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两口子能跟你墨迹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有本事你试试其他人?看会不会被轰出去?”

说完这话,肥胖男人直接就将二旦媳妇给推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任凭二旦媳妇如何哭泣,都置之不理。

看到这里的我,终是看不下去了。

正所谓春冰薄,人情更薄。

却不想,人性竟已扭曲到了这种地步。

“哎……”

兀自轻叹口气后,我将二旦媳妇给扶了起来,转而愤然看向他三哥一家人:“你们弟媳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你们了,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救回自己的男人,更是你们的弟弟,可你们呢?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伤人呢?”

“哼……”

男人白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你特么又是谁?我们家的事,与你何干?”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该不会趁着我那弟弟将死之际,跑来和她老婆偷欢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登时就怒了,却被一旁的二旦媳妇给拦了下来。

“三哥,你误会了,他是孙老先生的徒弟,是特意来帮忙的,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二旦呢?我……”

“够了,少特么的跟我在这逼逼赖赖的,是与不是跟我有个求的关系。”

说完这话,两口子直接转身,随手便准备关上院门。

我知二旦媳妇定然是没有办法才来求这一家子人的。

加上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还拿不到紫河车的话,他男人怕是真就无力回天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上前一步,抵住院门,气吁吁的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怎样,才能把紫河车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