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见陆瑶凝眸看他,笑道:“怎么一直看我,这么想我?”

陆瑶摇头,目光却是不转地锁着他,仿佛一定要逼他说实话:“你受伤了?”

很肯定的语气。

赵恒唇角噙起一丝弧度:“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窈窈,确实受了点小伤,不过没事,你看好好的!”

赵恒为了不让陆瑶担心,还特意摊摊手,动了动右臂。

虽然牵动了手臂的伤口,不过,笑容却不减。

熠熠生辉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语气,仿若真的没事一般。

“他们竟真敢……”陆瑶怒道,华丽的五官绷得紧紧,此刻的她一点都不冷静,不可置信的怒气给完美的脸庞染上生动而浓烈的鲜妍。

徐家肯定是没这个胆量,只怕不是赵穆便是拓跋弘。

赵恒笑容更甚,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也只有他的窈窈。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让我看看你的伤!”陆瑶从位置上起身,走到赵恒面前。

只猜他大约是伤了右臂,但具体伤在哪就不知了。

赵恒却伸手抓住陆瑶的手,漫不经心道:“无事,我都处理过了!”

那匕首上有毒,尽管他吃了解毒丸,但伤口绝对不会好看,怕吓到她。

“你说没事就没事,我要看!”陆瑶坚持道。

赵恒一向对自己的身体不关心,上一世便是如此,若是他早点发现身体异常,也不至于最后中毒至深,无药可医。

“脱衣服也要看?”赵恒微微眯着眼,盯着陆瑶的眼睛,有调侃也有试探。

“又不是全脱,你怕什么!”陆瑶挑衅似的直接怼了回去。

赵恒:……

他敢脱,她敢看吗?

陆瑶瞪着他,却是一副非看不可的模样。

“让你看行了吧,凶成这样,也只有我敢娶!”赵恒摇头,一副你看,我就是这么大度的表情。

陆瑶担心他伤口,也懒得和他贫了,解开披风,右臂上就随便缠了个布条,应该是从衣服上撕下的。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渍,但受伤的地方布料已经被血浸湿了,若再不处理,只怕布料和伤处就要粘连在一处了。

陆瑶让夏竹找了处理伤口的药进来。

夏竹没有多问,不过心里却是好奇,到底是何人,居然连皇子都敢伤。

先是陷害郡王,再是谋害皇子,是疯了吗?

匕首划伤的地方,皮肉翻起,因为匕首伤有毒,所以有些发黑,甚至已经有要腐烂的趋势。

陆瑶手微微颤抖,伤成这样他居然装做若无其事。

赵恒看陆瑶表情,以为吓到她了,伸手拉衣服要遮住伤口:“就说让你不要看,不听话!”

“你别动,到底是谁不听话!”陆瑶拉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别对自己总这么不在乎!”

陆瑶一句能不能引得赵恒凑近陆瑶道:“这样窈窈才有机会更关心我不是吗?”

陆瑶嗔了他一眼,他倒是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她上一世时帮爹爹处理过伤口,还是懂一些的,先用棉布蘸了清水将伤口擦干净,然后再用酒再次清洗伤口。

酒接触到伤口是很疼的,可赵恒一直抬头专注的看着陆瑶,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一点都不觉得疼。

要是早知道,受个伤就能让他如此心疼,他刚才就不躲了,能伤的更重些。

“疼吗?”陆瑶问道。

“疼,不过……你亲我下就不疼了!”赵恒唇边勾着笑,眼神也是极温柔的,仿佛在外人面前那个暴烈冷漠的男人不是他。

陆瑶:……

不过还是低头,蜻蜓点水似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红着脸颊继续帮赵恒处理伤口。

赵恒不过是看她那么紧张,故意逗她,没想到窈窈还真亲了。

窈窈对他可真好,要是能早点娶回家那就更好了。

陆瑶在赵恒伤口处洒了外伤专用的药,不过这伤口颇深,大概要养一段时间了。

陆瑶最后打了个蝴蝶结,将白色的纱布系紧了,一个大男人,尤其是赵恒这样的铁骨铮铮的硬汉,若是以前,他可要嫌弃死。

他的衣物从来都是深色居多,配饰也是极简单的,甚至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配饰物的,如今却觉得这蝴蝶结极好。

赵恒蓦的笑了,拉住陆瑶的手一用力,让陆瑶坐到自己的怀里:“窈窈的手果然巧,经你这么一处理,我这伤一点都不疼了!”

赵恒说话时贴着她的耳垂,缱绻而暧昧,让人心悸。

这房间里本就烧着碳炉,暖和的很,如今这样的动作,陆瑶觉得热的有些透不过气。

陆瑶推开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不让自己滚烫的脸颊让他看到。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陆瑶直觉现在身后凝着她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危险。

陆瑶都有些搞不懂他了,从那日知道上一世之事后。

以他的醋性,她以为他会追根刨底的问她和赵穆之事,却没想到他只字不提,但和她相处却是越发放肆。

可真是……

“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陆瑶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转身,望着赵恒,目光格外的认真。

赵恒也不逗她了:“还不知道,已经让青鸾去追了!”

“堂堂大齐皇子,竟被人当街行刺,若是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认了,岂不让对方觉得我大齐皇子太过软弱可欺?”陆瑶不急不徐道。

“那窈窈觉得此事如何处理?”赵恒敛眸问道。

“报官!”

“报官?”赵恒挑眉。

“大齐京城治安如此混乱,堂堂皇子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刺,这难道不是顺天府的责任吗?”陆瑶笑道。

赵恒一愣,瞬间明白了:“窈窈说的是,是该报官,确实是顺天府对京城防守不够啊!”

之前追查拓跋弘失踪都是私下进行,如今,倒是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在京城搜捕抓人了。

前有户部尚书之子死的不明不白,后有大齐皇子遇刺,京城守卫必然要加倍,拓跋弘想不声不响的离开就更不可能了。

即便是那拓跋弘死了,那也是他潜藏京城,居心叵测,甚至谋害皇子,不用北疆王给大齐交代了,既在大齐便要守大齐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