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山本是要将这小子提到无人处好好教训,没成想被太上皇拦下了。

“伯山呐,小孩子嘛,别太较真。”太上皇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陆玉昇一看到太上皇,那可跟看到救星了一般:“太上皇,救命啊!”

陆伯山只得道:“小儿顽劣,让太上皇见笑了。”

太上皇一笑:“这是什么话,小孩子嘛,让他自己玩去吧,今日高兴,来来来,一起喝两杯。”

想他堂堂大齐皇帝,结果呢,儿子们一个个的被骗走了,整日让他闹心。

尤其老五,没少因为陆家丫头惹他生气。这下好了吧,老天长眼,给陆家派了个小魔王。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啊,痛快!

太上皇盛情相邀,陆伯山自然不能拒绝,于是,两亲家就这么喝上了,且都卯足了劲。

谁也不敢劝啊,这大好的日子,谁敢触霉头。

还是孙不二机灵,告诉了皇后娘娘,陆瑶知道太上皇身体一直不大好,全凭平日调理,这么喝下去不行。

可她去劝又不合适,只能让赵恒去。

赵恒这一劝就没再回来,皇上加入了酒局,这下更没人敢劝了。

没多久,太上皇就被扶回太和殿了。年纪大了,又不常喝,不胜酒力了。

陆伯山抖擞抖擞精神,感觉把丢了的脸面挣回来了。

喝酒这事,平日不喝便罢了,喝到兴头上,是绝对停不下来的。

又过了会儿,陆侯爷也被扶走了,差不多宾客也散了。

赵恒自己也喝了不少,人前尚好,还能勉强克制,到了人后,脚步踉跄,走路都不稳了,被孙不二扶着,方回了房。

陆瑶刚送走了内眷,先去看了二皇子,看乳母将他哄睡着了才离开。

听说赵恒醉了,便先回来看一眼,赵恒和衣躺在榻上,闭目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了过去。孙不二正蹲在榻前替他脱靴子。

陆瑶让孙不二去准备醒酒汤,免得明日头疼,误了早朝。

陆瑶走过去,想看他怎么样了,刚靠近,他伸手一拉,陆瑶没有防备,人被他扯了过去,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

赵恒睁开眼睛朝陆瑶笑:“我没醉。”

陆瑶伸手锤了他肩膀一下,从他身上起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让你劝个酒,结果倒好,自己跟着喝上了。”两位长辈都让他喝趴下了,父亲喝到最后都和他称兄道弟了。

“我能劝得住他们?只能把他们喝趴下了,省事!”赵恒觉得那个气氛他谁也劝不住,索性将他们灌醉扶走最有效。

这也符合他做事风格,简单粗暴。

“你又不是知道太上皇身体不好?”

“偶尔喝点酒没事,再说,他今日高兴!”老头子对他这个儿子扣扣索索的,但对三个孩子是真大方。

有时间就带着攸宜去他私库逛逛,问攸宜喜欢什么,都挑出来,另放着,说要留给攸宜做嫁妆。

赵恒一边说话一边起了身,站起来时,身体又晃了一下,被陆瑶一把扶住:“都喝成这样,还说没醉。”

“真没醉,不信你问我三加二等于几?”赵恒微微颔首,还不忘伸出五个手指头,竟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陆瑶:……

秋霜端着醒酒汤进来,陆瑶接过来道:“先把醒酒汤喝了。”

赵恒倒也乖,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了。

“你先沐浴,我去看看攸宜和承宣。”刚本来是要去看两个孩子,听说他喝醉了,便先来瞧一眼。

“我要你陪我。”赵恒闷闷地道,说完,还抱着陆瑶手臂,一副不让她离开的模样。

“别闹!我让人备了水,你先沐浴……”

陆瑶要推开他,却被他搂住,紧紧地抱着,跟孩子耍无赖似的。

“我要去看下攸宜和承宣……赵恒……你做什么呢……”

赵恒恍若未闻,低头,压下脸,堵住了她表示反对的一张小嘴。

赵恒身体本就比陆瑶重许多,这会儿身体热得像只火炉子,呼吸间酒气一阵阵地扑向陆瑶。

陆瑶自己喜欢喝酒不假,可喜欢喝酒和喜欢一个醉鬼撒酒疯是两码事。

“一起洗!”要两个人洗鸳鸯浴才有意思,一个人有什么好洗的。

自从窈窈生了老三,一直在调养身体,许久未在一起了。

赵恒可不是说说而已,一抬手就把陆瑶抱起来先丢进去了。

陆瑶还穿着衣服,瞬间变成了落汤鸡,还被水呛住了,咳嗽不止,这回是真生气了。

她是真没想到,赵恒醉了酒是这个德行。

赵恒要进来的时候,陆瑶急急止住:“等下。”

“怎么了?水温不合适?”赵恒走过去撩了撩水,全撩陆瑶身上了。

“合适,合适的很。”陆瑶咬牙切齿,要被他气死了。

“那我进去了。”赵恒倒是还知道给自己脱衣服。

“等一下,我让人进来撒些花瓣。”

“我和窈窈沐浴,怎么能让旁人进来,我,我去拿!”赵恒抖擞抖擞精神道。

“好,你去拿!”陆瑶似笑非笑。

宫装本就重,这会儿被水浸湿,更是重的厉害,陆瑶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浴桶里出来。

待赵恒一出门,啪的将门关上了,赵恒不解其意,拍了拍门:“窈窈,怎么关门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陆瑶哼了一声,懒得理这个醉鬼了。

赵恒从屋里出来,打了个冷颤,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花瓣,再回来时,发现地上有件斗篷,捡起来披在身上:“窈窈,开门。”

“时辰不早,我已经睡下了,皇上还请回华清殿吧。”就赵恒发酒疯的劲,若让他留下,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我不要回华清殿。”赵恒拍着门。

里面已经没有回应。

赵恒又拍了拍,还是没回应。

孙不二站在一边,看着摇摇晃晃的皇上,想上前扶,又不敢扶。

……

夜晚寒风中,皇后娘娘寝殿房门紧闭,院里格外安静,值夜的都不见了,赵恒裹拢身上的大氅,模样有些狼狈。

“陆瑶,我堂堂大齐皇帝,半夜被你赶出房门,就只配得一件大氅?你……好歹也给条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