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盲舞会

晚上,第一次穿上高跟鞋的我极不情愿地被彩甲鱼三人拉去被扫舞盲。摇摇晃晃地到了系里,男生已经早到了。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本系是狼多肉少,就连我这种坏肉也多少算个肉啊。(在他们狼眼里,你连坏肉也不算,就是个看(管)肉的!)

先是舞蹈老师(此舞蹈非彼舞蹈)演示教授,随后让大家男女自由组合学习。老师话音刚落,周友那牛肉芝麻烧饼便向我们走来。范彩一直搀扶着我这个穿高跟鞋跟穿高跷的人,此时更是拽紧我,求救地看向我。

“范彩,我请你跳舞。”周友说话口气十分笃定,我侧头看了下范彩的表情,又感觉到她在拽我的衣角,于是仰头对周友说:“请女生跳舞请你用问句,不要用祈使句,懂吗?如果没用问句,也要象我刚才一样用反问句,知道吗?”眼球上下滚动打量周友,继续说:“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见周友怒瞪我,我也倔上来了,我忍你很久啦,连我这个不住寝室的人,都已经被小余提及你对范彩死缠烂打的事情感到厌烦了,现在你竟自己找上门来挨抽,反正大一大班长也得罪了,也不差你个大二大班长,我十分冲地说:“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我们新生扫舞盲的舞会,按说你去年就应该被扫了啊。”见本系男生们难得附和地跟着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做人要有良心,就是没良心,也要有原则,就是没原则,也要有道德,你不能就光剩下本能了啊!”

周友被我说得本来黝黑的脸已经变成黝红了,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系里。切!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嘛!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名男生,仔细看了看,原来是第一天接新生说我是送脸盆的那位师兄!不错~顺便报仇了!眼睛这么一扫,我才看到舞蹈正歪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望着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小余过来生气地拧我,低声埋怨道:“你把他赶走了我双手同意,但是大三的大班长张谦给气跑了,我的帅哥被你给扫出去了。”

“张骞?哦,那不赖我,他回去要准备出使西域啦!”话音还未落,就被小余使劲地掐了一把。

见大班长被我倔赚一些没什么信心、没什么条件或者对女生没什么兴趣的男生已经开始两男一组开始练习跳舞了。(后记:后来系里的某位同志,还特感谢我,他就是在那个舞会上萌发了对另个男生的美好爱情。)

小余和贾画还有其他专业的女生渐渐都被人了,此时只剩下没人想请的我和因我而没人敢请的范彩。大概我在剩下的狼们的眼中就是一只牧羊犬。哎,混到这份上,我心里也难受啊。我气闷地一屁股坐下,心想,美女啊,说个不,没那么难的,不想和谁跳,就直接拒绝呗,不能坏人总让我一个人做吧。现在她这么害羞地站在我身后,我这么大大咧咧的一坐,简直活生生的老鸨卖女儿的德行。没想到这时,竟然还有男生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让我不禁好生佩服此时出来的男生,够男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袁悦,我崇拜的哥哥,我不禁喜上眉梢,不过想到人家过来可是因为范彩,又立即沮丧万分

袁悦开门见山地说:“范彩,我能请你跳舞吗?”不错不错,知道用请求句。范彩拉了我两下衣服,示意不愿意。哈!好姐妹,不夺我所爱!我满脸欣喜客气地回袁悦:“她好象不太想和你跳舞。”见袁悦眉头轻微一皱,我又忙劝他:“人家专业就一个女生,咱专业稍微多些,你还是挑个咱专业的跳吧。”看看已经有舞伴的甲鱼两人,我心中暗乐。谁知道袁悦片刻不语,突然说道:“范彩,我想追你

一语天惊啊!你岂止是勇气可嘉啊!此时不止我惊愕得张着嘴,连正在跳舞的系里的其他同学也被惊得驻足观望。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出自本能,说了一句我平生首次说的一句话:“请你捎带把我一起追了吧!”

我也是一语地惊啊!除了袁悦听若罔闻,其他人悬点因为我这句话栽了一个大跟头。而我话说出口,才渐渐意识到,随即脸蹭地一下就红了半边。尴尬地扫过教室,同学表情各异,扫过舞蹈的时候,却见他的笑容似乎比刚才淡了几分。

有老妈平素地培养,经过这样的严重口误后,我仍然不到半分钟便恢复了常态,其实也算不上口误,只能算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袁悦面不改色,淡淡地说:“应该不可能。”

我也回道:“谢谢你用‘应该’这两个字!”袁悦似乎也看出范彩也并没有答应他的意思,便绅士地离开,坐到了一边

仍不死心的男生们开始暗声商议,不一会,小班长王吉向这边径直过来了,对我朗声说道:“我请你跳舞。”我侧头看了看范彩,又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还没想明白呢,就被王吉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拽进了舞池。我刚被王吉拉赚就见其他男生向范彩蜂拥而去,范彩被众人纠缠,无奈之下匆忙选了一位男生也步入舞池。哎,她还是难逃昨日脚起水泡的命运。

我好笑地对王吉说:“原来你是他们选中牺牲的人!”王吉也毫不隐晦地回我:“他们说咱班的母老虎,应该我这个班长去当武松!”他话音刚落,我就在他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疼得低声“呦”了一声,他苦笑着哈哈过去了。事已至此,我也就无所谓了。老妈!我总算有人请我跳舞了,虽然是他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但怎么说也叫有人请了,哈!(认命了!)

让还没彻底学会用高跟鞋走路的人开始用高跟鞋跳舞,大家可以想象王吉痛苦的煎熬了。不久,王吉突然放开我,走到大班长吴玉身爆说道:“换你接力吧,痛苦是无限的,而人的义务却是有限的,该你尽义务了!”我看在眼里,心里突然感到凉凉地酸,出于自尊,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可还没等我弯腰脱高跟鞋,吴玉那厚实的手掌突然握住了我的,又将已经弯腰的我半截拦住扶起。他手下稍微用力,我挣了一下,看着他那诚恳的眼睛便也作罢了。这时候,奇怪的是,不知道舞蹈什么时候竟走到了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我们眼神就这么无意地对了一下,随即他在边上的椅子自然地坐下。

我和吴玉跳了有一会,我仍没什么长进,每当我踩到他,他都闷不作声,并不抱怨,只是手用力地扶着我,借此尽量帮助我控制重心,让我心里不免有几分感激。我感觉自己渐入佳境,脸上也慢慢浮上了笑意。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被哪对男男组合里的一个男生重重地碰了一下,脚重重地崴了一下,我失去重心。眼见我就要跌近吴玉怀中,和他抱个满怀,吴玉此时眼间闪过一瞬犹豫,错身闪开了。于是我便重重地跌在地上,而飞出去的鞋子刚巧被舞蹈迎手接住

坐在地上的我凝视着吴玉,可却没说出一句话。吴玉似有愧疚,要弯身扶我,我却忍着脚上的疼痛,自己站起来了,虽然站起来时右脚疼得让我有一下踉跄。我脱下自己脚上的那只鞋,光着脚瘸着离开了教室。刚出教室,我的眼框便红了。小余她们三人也跟了出来,在身后喊我,我却没有回头,生怕让她们三人看到。幸好舞蹈这时出来了,拦住了她们,不知道和她们说了什么,总之成功地让她们回到了教室,而只是他一人跟了过来,让我心里不免庆幸。

走到楼梯处,我扶着楼扶手才走了两步,就感到十分吃力,谁想到舞蹈突然一把横抱起我,调侃道:“容易崴脚,就不要长这么胖了嘛!”

“你这个禽兽!”我想也没想,双手使劲拧扯他的耳朵。“哎呦!”他这么一呼,我赶紧收回手,刚才是委屈得失去思考了,连班导都敢动手了。不过拧了他这么一下,才发觉自己心里不象方才那般委屈了。

“我说,我还没禽兽你呢,你怎么就动手啊!”舞蹈委屈地说。

“谁让你强抱我的!”我说完立即意识到歧义。

“强暴你?!”舞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告诉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负下责啊?”

“谁用你负责!”

“可是我于心不安啊,那我这禽兽的名字不是做实了?”舞蹈满脸的戏谑。

下了楼到了系外,他拿出一把钥匙,连续开了两辆自行车都没开开,第三辆才打开,将我扶上后座坐好,他便骑车直奔校医院。

“你还是顺便也找医生治治你的年轻痴呆症吧,糊涂到自己的自行车都能认错两次!”

“谁说我骑自己的自行车来的?我只是刚才找系里的某个同学借辆车急用而已。”

“某个同学?谁啊

“我也不知道啊,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一把钥匙可以开N辆自行车!”

“哦,记得从哪里开的转天还回那里啊!而且只限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