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风云 云涌
雅尔江阿一笑,点头道:“打扰八阿哥了。”
胤禩打量了对方几眼,语气有些偏冷:“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向八阿哥赔罪的。”雅尔江阿似乎没注意到胤禩的不喜,上前走了几步,停在他的面前。
“什么意思?”
“去年五月,我携幼弟上京,不料在城门口就遇到地动。过后我弟弟口渴想喝水,刚好那时我们所带清水已用完,无奈之下刘管家只得向您……”
被雅尔江阿这么一提,胤禩倒是记起来了。地动那天他和小十一正好遇上太子和大阿哥,那天发生的事情多少还有些印象,好像是有那么一个非常欠扁的家伙曾经找上门要水喝。
“……刘管家在府中多年,往日我们还以为他是好的。没想到他竟会靠着王府的头街在外面仗势欺人,连我额娘都被他骗了去。这事我已告知阿玛,早早将他撵了出去,算是给了您一个交待。只是皇宫内苑禁卫森严,直到今天我才有机会进宫向您告罪,若是那个狗奴才还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尚请八阿哥多多包涵。”雅尔江阿详细地解释着,还微微行了个礼。
胤禩也不插话,等对方说完后才道:“既然你也惩治了那个人,这件事就算了。”
雅尔江阿眼中一喜,笑着客套了几句,又问道:“那天还有一位小公子跟您在一起,不知是……”
胤禩似笑非笑地看了雅尔江阿一眼,道:“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是十一弟。怎么,你还要去向十一弟再赔罪一次不成?”难怪他会被人突然找上门,敢情是有人想通过这件事和郭洛罗家拉上关系。这位简亲王的长子,动作还真不小,竟然敢在乾清宫就拉着他套关系。等着吧,回去之后他在简亲王那里绝对讨不了好。
都是大阿哥,怎么就差这么远呢?
一时间,雅尔江阿只觉得所有的想法在那双犀利的凤眼下无所遁形。就算日后雅尔江阿会执掌宗人府府令,位高权重让人争相巴结,但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并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已。雅尔江阿有些勉强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道:“我真这这么做的话,未免太过唐突,八阿哥说笑了。”
胤禩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净后,道:“我出来已久,堂兄可是要跟我一同回去?”见对方摇头拒绝,他也不甚在意:“那你自便,我少陪了。”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雅尔江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位八阿哥,明明比他还要小几岁,言辞间却是滴水不漏、油盐不入,就算他的母家卑微,想必在宫里也不会被人轻视了去。宫里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这次交谈很快就被胤禩抛在脑后,没有多加理会。
出了正月,他的院子里突然被指来了两名宫女,他奇怪地回头看向王海:“内务府派来的?”
“爷,您忘了,这是规矩。只要是满十三岁的皇子,过年后内务府皆会指派两名宫女过来侍候。”王海在胤禩身后小小声地说道。
被这么一提醒,胤禩才想起宫里是有这么一个惯例,他随意地看了看还在行礼的宫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不得不说,单单从容貌上来讲还是过关的,虽然他现在用不着,不过放在院子里养养眼也不错。
胤禩让两人起身后,将红慧叫来书房,吩咐她看管着新来的两名宫女。
红慧心里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便道:“奴婢省得,会管好她们的。”多年下来,她相当清楚八阿哥俊秀温和的外表下有的是与之相反的狠辣寡情,那两个人若是安份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她们的下场一定不怎么好看。
“八哥,你在吗?”
这时,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叫嚷着。人未到声先至,整个宫里也只有十阿哥会做这样的事情。
胤禩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叫唤声吓倒,反而吩咐下去:“先这样吧。你将前两天内务府送来的大红袍沏上,再备些糕点。”
红慧福了福身子,笑道:“奴婢这就去,正好小厨房那儿有新做的如意糕和糖蒸酥,奴婢再让他们添些松仁饼一块送来。”
正说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已经走进来了,红慧向两位皇子匆匆请完安,便下去准备吃食。
“八哥,每次我过来找你,十有**你都是在看书。你到底在看什么?”胤俄好奇地拿起胤禩摊放在桌面上的书本,俨然是一本描述南方风土人情的散文集。
“原来八哥你还会看这些杂书?!”
“了解多一些东西总不是坏事。”胤禩淡淡地说着,收起被胤俄随手扔在一旁的书本。他看向脸色郁郁坐在椅子上不吭声的胤禟,问道:“九弟怎么了?进来这么久都不说话,可不像你的作风。”
胤禟气鼓鼓地将脸撇过一边,依然没有开口。反而是胤俄出声答道:“我们从翊坤宫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四哥,那时九哥正逗着从宜额娘那儿讨来的鹦鹉,没看路,然后就撞到四哥。结果九哥就被四哥训了一顿,说他不思好学,玩物丧志,最后连那只绿毛红喙的鹦鹉都让人给没收了。”
一名小宫女进来布置茶点,等屋里侍候的人全部退出去后,胤禩才慢悠悠地道:“不就是一只鹦鹉吗?你喜欢的话我帮你弄一只便是。多大的事儿,也值得这么你这么斤斤计较?”
胤禟脸色一怒,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也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有必要当着所有奴才的面来训我吗?整天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仗着他是孝懿皇后的……”
“胤禟!”
胤禩沉下脸低斥了他一声,马上又道:“这也是你该说的话?四哥他是我们兄长,你不小心撞到他,就是你失礼在前,他说你几句也是应该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做事怎么还是这么冲?”
胤禟一听,火气立马蹭蹭蹭地上来了:“八哥,你竟然帮四哥来骂我?难不成他也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还是说你准备跟他成一伙了?”
“九哥!”胤俄一听,赶紧出声打断胤禟的话,可惜说得有些晚了。
胤禩看上去没有生气,脸上还是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走到胤禟面前,那平静的眼神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其实胤禟也有些后悔说出刚才那些话来,可是他没来得及被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亲爱的八哥伸出他的双手,然后——在自已脸颊的两边用力一拧。
“痛,八……八哥。”胤禟还有些婴儿肥的圆脸顿时被搓成了不成形的小粉团。
“很疼吗?”胤禩笑得分外和蔼可亲地问道,手上的力道依然未减半分,而且还有慢慢加重的趋势。
胤禟急忙地点头,动作间却扯到了脸部的肌肉,五官更是一阵曲扭。
见状,胤俄知道胤禩恼了,也小心地在一边赔笑道:“八哥,九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今天在一大群奴才面前被四哥削了面子,火气难免有些重。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九哥较真了。”
“哼!”过了好一会儿,胤禩才慢慢松开手,不再拧着胤禟的小脸。
“知道自已错在哪了?”
“知道了,我不应该说八哥……”胤禟话只说了一半,就换来胤禩一个冷眼,他讨好地拉住胤禩的手,改口道:“四哥是我的兄长,我撞到他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先向他赔礼道歉而不是只顾着跟鹦鹉玩,更不应该提及孝懿皇后,有辱先人。八哥,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如果让大哥他们听到,皇上那儿有你好受的。”胤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胤禟,忍不住抽出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胤禟耸拉着脑袋,乖乖地听着胤禩的教导。他也知道胤禩是为了他好才会跟他说这些话,换成其他兄弟,弄不好早就闹到皇父那儿了。
胤俄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
“有话直说,在我这儿有什么不能讲的。”胤禩捧起一个碟子,啃起了酥脆香喷的松仁饼。
“八哥,我听说皇上准备对噶尔丹用兵,现在正商量着驻兵的人选,是不是真的?”有时胤禩也会和五阿哥等人聊一下朝堂上的动向,所以胤俄才会想着来问问。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横竖依你现在的年龄,你也带不了兵。”胤禩有些不解地看着胤俄。
胤俄犹豫了一下,道:“是我额娘想知道钮佑禄家中有哪些人会被皇上派去战场的,她有些担心我的舅舅们。额娘的身子越来越重了,我……”
胤禩稍稍一愣,放下手中已经空白的碟子,抹净手中的油渍渣滓后,道:“现在皇上和各位大臣只是在商量着驻兵陕甘的官员,以防噶尔丹的突袭,离正式开战还远得很。你回去好好劝劝钮佑禄额娘,让她先放宽心思,不用想太多。”
胤俄闷闷地点了点头,还是没精打彩地坐着。
胤禟看了一下胤俄,然后将手中的花生糕剥下一半塞到了胤俄的手中:“你刚才不是嚷嚷肚子饿吗?来,吃点心。”
胤俄接过花生糕,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过几天皇上就要启程巡幸京畿,我找算去城外的碧云寺给额娘祈福。十弟可要跟我一同前去?”胤禩微笑地看着喜出望外的胤俄。
“去,去,我一定去。我等下就回去跟额娘说。”胤俄开心地连连点头道。
胤禟赶紧扑到胤禩的身上晃了起来:“八哥,我也要去。”
“那是寺庙,里面全是和尚。我和十弟是去给额娘们祈福,你去做什么?”胤禩轻轻地拍了拍胤禟的脸蛋,刚才被他拧出来的红痕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十一弟的身子还没好全,我也去帮他祈福。”胤禟转了转眼珠子,很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已的理由。
胤禩微一挑眉,道:“只要宜额娘同意,我没意见。”
朝中正在为驻兵宁夏陕甘一带的官员讨论得十分激烈,不过胤礽并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因为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正月间收到的一封密信上面。
收到密信的当天,胤礽就已经派人南下广东私自查探,一个多月后终于得到了详细的回音。胤礽放下已经看了好几遍的资料,心中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冒险一次。人生就像赌局,一直按步就班地走下去有时候真觉得没什么意思,遇上了合适的机会总得赌上一次。赢了固然很好,输了也就是回到原地,可如果什么也不敢做,那就连赢的想头都没有了。
“何玉柱,派人通知索相,明日戌时让他在观雪楼等我。”
“是,主子。”
今天上午发生了一些紧急状况需要我去处理,前天承诺的双更怕是不行了,只好明天再补上,实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