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景暮白居住的北院,迫不及待推开厢房的门,看到只有夭凉一人,询问过后说景暮白去了林外林,她没细想,风驰电掣的赶去。

意外的是林外林是模仿凡间小镇而建,一房一舍,一草一木无不带着熟悉感,心头也放松下来。

怎料到耳畔突然传来宿野河不改冰冷的声音‘杀死景暮白之时,也是你知晓自己身世之谜的时候’,顿时头疼欲裂,跪在地上不住的痛苦喘息。

可恼,无处可逃。

忽然一阵笛声悠远而来,她茫然的回头,看到景慕白坐在一处屋顶上,神情悲伤的吹奏长笛,仿佛世间一切都已和他无关……

“丫头?”

瞧见她来了,故作无所谓的收起长笛。

“喂,你不是病了吗,还坐那么高干嘛,快下来——”

景慕白是何人,怎会她说一声下来就下来,意外的是他真的下来了,飘然落在她身边,随风激起脚边花瓣。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圈,气色比上次修罗阵出来好了许多,特别是那双冰冷的眸子,总盯得人心头发慌。

“他让你来的?”

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他’是宿野河,也不应也不答,只感觉脑袋晕晕的,像在梦中。猜想是冥道的阴寒之气影响凡人之体,没放在心上的揉了下太阳穴。

“为何不说话?”

“你就不打算和他说清楚?”

景暮白警惕的反问,“你知道什么?”

“千年前你没杀他全族。”

景暮白只是冷笑几声,背过身不愿纠缠千年的事。

“我知你从不畏惧,打便打,杀便杀,也从不解释。但是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设计你和宿野河,即便你真的全然不顾别人的误会,难道你不好奇是谁在从中搞鬼?”

“那家伙来让你来当说客的?”

不爽景暮白总是充满敌意,刚要说话只感觉心房一记重锤,嗡嗡,迅速窜到脑海,无限蔓延开来,看景暮白也变得力不从心,不由得捂住眼睛往后倒去。

景暮白及时伸手拉住,担忧的抚着她的脸。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怔怔往下一看,只见胸口插着一柄闪烁红光的匕首,再一看双眼空洞仿佛被摄去灵魂的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轰然向后倒去。

“发……发生什么事了?!”

眸子已恢复常色,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景暮白不由瘫在地上,抱住脑袋不断嘶声低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猛地想起后颈的刺痛,难道被人暗中控制了心神?

霎时四周安静,所有事物被定格。一道白光从远到近,落在跟前,宿野河从白光里缓缓走出。看了眼已经没有气息的景暮白,开心的哈哈大笑,时隔千年终于报仇雪恨,好不快哉。

“是……是你!!”

她抬眸恨恨盯住宿野河,眼泪一点点涌出眼眶。

宿野河冷笑不语,只是这大仇得报后心头却是让人耐心询问空空****。

她愈发绝望的去笑,忽然拔出景暮白胸口的匕首刺向自己脖子。

宿野河一把打飞匕首,见她悲伤欲绝竟然求死,蹙着眉头问,“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之谜了?”

云牙一愣,泪眼迷离的看着宿野河。

“我到底是谁?”

宿野河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娓娓道来。

“想来那家伙怀疑你来自烁星,而烁星早在数百年前就销声匿迹。本殿遍查生死簿也没有你的名,本也怀疑你来自烁星,但你远远凌驾烁星之上……虽本殿此时还不确定你的身世,但可以判断你和消失的前任天荒至尊有关——”

时间过去太久,宿野河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师父占过一卜,说千年后会出现一个人改变这个世界,或毁灭,或一统……

“说半天你就知道这么多??”

宿野河不改傲慢的点头。

“我就说他这冥府之主也不过如此。”

“你在说什么……景暮白你没死?!!”

景暮白起身拍着衣袍上的尘土,懒懒扫了他一眼,胸口的红已经消失。

“本殿的摄魂术连大罗神仙则无法破解,中之心神被控,为何你……”

遭受如此戏弄,宿野河怒上心头,拂袖正要离去。

云牙看一眼景暮白,毕竟有言在先,虽景暮白不想对过去解释太多,还是瞬移上去拦住宿野河。

岂料宿野河恼羞成怒,以为这是挑衅,欺人太甚,没等景暮白开口刀刃相向,景暮白被逼无奈,只能出手防御。

眼见宿野河红了眼,景暮白处处忍让渐渐落于下风,只见一道袭杀过去,景暮白被削去几缕青丝,惊险的避过后落在一边屋顶上。

宿野河手执暗黑长剑缓缓腾在半空中,眸子早褪去常色变得幽紫鬼祟。

“你可知这千年来我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

如今想避也避不了了,景暮白冷冷一笑,“恰好了解你我千年恩怨——”

话音刚落,两人再次激战。化作两道纠缠的光束,从天到地,天昏地暗死战不休。

云牙屏气凝神紧张看着,心想宿野河依仗神器在手,景暮白赤手空拳,如若再这样下去,景暮白非死即伤!

可若是把掠日教给他,他定然又会被掠日疯魔了心智,到时候也许整个冥府都会毁于一旦……

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景慕白被逼到死角,死亡在即,她也顾不得许多,拔出掠日的瞬间风云变色狂风大起。

宿野河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眉头不由深锁,心想这丫头到底是谁,竟让掠日臣服!

“景慕白,接住!”

景慕白却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直接把掠日打了回去,“你想让三界苍生毁于一旦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

景慕白一怔,会心浅笑,原来这个丫头很在意。

她焦急的捡起掠日,想要再次扔给他,却被他直接拒绝。看着他和宿野河往另一边纠缠而去,慌张的刚要跟去,岂料脚下踩中一个东西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竟然是困着龙济的琉璃宝珠,难道他自知此战生死未卜,就放了龙济成全她自由?

眼眶不由得湿润,“景暮白你这个傻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