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生气便是了,左右我知晓王爷最疼我。”

“我爱你,我只爱你。”

她机械般地转过头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苏鸣舟说‘爱’说‘只爱’。

“苏鸣舟这一辈子只爱寒寒一个人。”

她眼眶发烫,紧紧地拥住了苏鸣舟。

最美的情话,不过如此,不论以后,至少这一刻,他说了爱。

“寒寒可是心悦于我?”

她没有犹豫地点头:“我为柏影心动。”

临华宫。

崔贵妃入宫那年也是盛夏,她生了一副好皮囊,颇受圣宠。

皇帝亲自监工在临华宫中开凿了莲塘整个后花园出了蜿蜒小道,尽是荷叶荷花,就像踏在荷叶上般。

万花丛中一点红,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次坐上是一妖艳红衣,墨发如瀑,眉目精致,眼神不好的还真的会把他当成美人。

崔贵妃忙着应付襄阳王,倒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她们寒暄了。

她乐得自在,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步华清,深居简出的病美人,气色不是很好,但容貌绝对是拔尖儿的。

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步华清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

不对劲儿,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步华清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人前的。

步华嫣,她在人群中寻找步华嫣,可惜,未果。

恍然回神,原来这段日子心神不宁的人还有自己,步华嫣还在月子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呢?

有个宫女给她送了一壶茶,她不觉冷笑,怎的还故技重施了?

谢松落冲她举杯,两人遥遥对饮。

身着桔色长裙的玲珑姑娘跪在她的脚下:“拜见王妃。”

歌停舞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都在等着她唱一出好戏。

她虚浮了一下:“姑娘可是中暑了,面颊怎的这般红。”

李冉是被抚远王妃给强行拉起来的。

再次跪下:“表姐,你就收下冉冉吧,冉冉不争宠,只愿好生侍奉表姐和姐夫。”

她云里雾里的,扬声道:“你口口声声唤我一声表姐,我却不曾见过你,且先说说你是何人?”

其实也不消多问,按名分能唤她一声表姐的,便只有李家人了。

李冉再次行礼,跪的却是崔贵妃:“李氏女愿嫁抚远王爷为妾,为表姐与侧妃娘娘分忧,请贵妃娘娘成全。”

一句话引起了一阵骚乱,当然看笑话的居多,上赶着找死的还是头一份。

李冉当真是勇气可嘉,但她今日不止有勇气,还有底气。

众人眼睁睁地看到李冉手中捧着一枚玉佩和一张书信。

有些人不认得,但有些人是认得的,其中就有崔贵妃。

“这是当年侯爷亲手写下的婚书,如今小女及笄,侯爷让小女求王妃,可小女见不到王妃,请娘娘做主啊!”

崔贵妃眉头紧锁,这是上赶着添堵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个儿信口胡言呢!”

崔静姝将目光投向她,却见王妃惬意的很,半点不悦都没有。

“扑通!”刚才还跪在地上的姑娘,旋身跃进了莲池中。

几个内侍费了老大劲儿才将人弄出来了。

“呦,还真是稀罕,这可是临华宫,皇舅舅亲自凿的莲塘就这么糟践了。”

襄阳王一开口,此时就别想善了。

崔贵妃勃然大怒,直接将人给扔出了皇宫。

南苑。

凉亭中泛着醇美的酒香,伴着清冽悠扬的笛音,相对而坐的是两个相貌俊美的青年。

因着一个人是背影,崔静姝只觉有几分熟悉,并未认出。

“怎的这般早?”

笛声止歇,青衣男子缓缓回头,是步照堂。

想起那些个糟心事儿,她心中有气,径直回了主屋。

崔静姝觉得尴尬,也带着丫鬟匆匆回凌烟阁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这般不招人待见,连最基础的礼节都没有了。

采菱晃了出来,将李家女的事儿通风报信。

苏鸣舟早在之前,他无所谓后院有什么女子,毕竟都是摆设,如今他有了寒寒,丁点儿的容人之量都没有了。

“你可要去瞧一眼?”

步照堂回神,今儿本就是有正事,且女眷入宫他才登门的,不成想就这么撞上了,徒增尴尬。

她丰腴了些,气色也不错,王爷与寒儿,没有亏待她,只是想起上次,他摇头:“不了,我晚些时辰要换值,先走一步。”

他也没心思管旁人的破事了,赶着回了主屋。

一顶小轿抬进了步国公府。

步轻寒没有带丫鬟,身侧带着一个侍卫。

“给王妃娘娘请安。”

她虚扶了一把:“姨娘有了身子,日后礼就免了。”

侍卫奉上了一碗安胎药,不知是不是错觉,薛姨娘从那侍卫眼中看到了一抹殷红。

“炼桁,日后每隔一月会来送药。”

步轻寒好似很是喜欢玉兰苑的清茶,连着喝了好几盏,才慢慢悠悠的起身离开。

南苑。

玄色劲装的挺拔男子单膝跪地:“薛恒谢过姑娘。”

她抬眸浅笑:“起来吧。”

薛恒依旧跪着不肯起身。

“放心,步国公府知晓者,仅我一人。”

薛恒心中是矛盾的,薛汝是他姐姐,知晓的人只有王爷,就连长风和木城浆都不知晓的,但他却不能确定是王爷告诉王妃的。

“你救了我的姐姐,我尚有余力拉你姐姐一把,仅此而已。”

若非薛姨娘有孕的消息传出来了,她也没想这般快的暴露自己,但步家不干净,即便是她护着也不见得能保住薛姨娘的孩子。

“谢王妃。”薛恒磕了个头退下了。

苏鸣舟回房后,从四轮车上站了起来。

她紧张的凑过去,想要扶一把,见他脚步很慢的挪动了。

两人紧紧相拥:“我可以走了。”

那手中陌生又熟悉的感受,双腿重新站起来,就像雄鹰愈合了翅膀。

那双山岚般的眸子中有了光亮,是对未来期许的光。

她充当着人肉拐杖,不厌其烦的在宽敞的主屋中来回走动。

“歇一歇,不可操之过急。”

苏鸣舟握住了她的手:“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