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为官清廉,王爷若是瞧不上就罢…”

苏鸣舟捏了捏她的脸:“既是岳丈给新女婿的,为何此刻才给我?”

其实这玉牌,在归宁那日初见时,阿爹就给了,她也动过要送给苏鸣舟的心,但他们之间终究不是真正的夫妻。

见她愣神,回忆起前些日子的和离书,苏鸣舟的眸色陡然凌厉起来。

“不给我,你想给谁?”

她忍着羞赧,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还不是你用余婉儿气我。”

苏鸣舟被她反咬一口,却沉沦在这一个甜腻的香吻中。

步国公府,荷香苑。

午后的阳光温暖炙热,一对老夫妇相携在树下沐浴阳光。

这一瞬间竟有种她同苏鸣舟在树下看书的错觉,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后的他们。

“这是柏影母亲留下来的,因不便由女儿转交。”

她将苏鸣舟所做的种种简单的说了下,将玉珏给了阿爹。

苗氏满意地连连点头:“是个靠得住的,还对你好,是个不错的孩子。”

卜谦的面色不大好:“到底是王爷,你要小心侍奉,只是可惜了秋家小子。”

苗氏赶忙岔开了话题:“那日你送来的点心,阿娘一尝就知道是你阿姐做的。”

她犹犹豫豫的不知当讲不当讲,卜念知的意思是暂时瞒着,等日后再说。

步惊山有时间规定,她不能久留,但阿爹阿娘的状态很好,想来她还有用,步惊山也不敢苛待。

离府时,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给王妃请安。”姑娘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比之前相见时似乎美艳了几分。是韩云婷。

月余前,收到人参与灵芝时,她就知晓那是韩云婷的手笔,一只想着抽空见一见她,不成想总是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竟是在此时此地相见了。

“最近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想着去瞧王妃,又怕冒犯了。”韩云婷自是欣喜万分的,今也是听着了信,赶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就遇上了。

“寒儿,韩姑娘。”青年男子翻身下马,一袭侍卫服显得愈发俊朗成熟。

她微微福身:“你们认识?”

步华逐走近几步:“有过一面之缘,你怎的不通知为兄,等着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不用了,我这就回了,韩姑娘,你是来寻他的?”

韩云婷不能说实话,只能是咬着牙应了:“是,感谢上次步公子的茶。”

步轻寒瞧见步华逐下马时的模样神态,当真是出了几分神,常日里,同母兄弟本就有五六成的相似,方才加上神态竟是有了七八成。

心中也算暗喜,步华逐今生若是能改邪归正,韩云婷又是个好姑娘,不失是一段好的缘分呢!

“兄长,我与韩姑娘是旧识,我身份不便,兄长替小妹多担待些吧。”

步华逐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寒儿这般亲密地称呼过他了,不免有些欢喜,满口应下了。

两人目睹着马车走远消失,才回过神来。

“韩姑娘寻我何事?”

韩云婷顺口胡诌:“闷得慌,在绥京也没什么识得的人,便想到了步公子,那我就不打扰步公子了。”

步华逐想起方才的嘱托:“我明儿休沐,倒是可以陪韩姑娘逛逛绥京。”

‘妹妹嘱咐的事要办好。’

‘多了解王妃一些,也好。’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达成了某种默契,约定了一起逛绥京。

步轻寒的目的就这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迅速达成了。

将步家的发生的事情连带着韩云婷的事情一并说了。

苏鸣舟却蹙起了眉头:“日后少见她。”

她不解,正欲发问。

苏鸣舟从暗格中拿出了一张绢帛,上面是她男装的小像。

“我还以为是丢了,原来是你收起来了。”

那日她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对着小像发呆了一下午的事,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苏鸣舟胃里有些反酸,许是晚间饭菜放多了醋:“寒寒,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她自然是明白的,但韩云婷在绥京这么久都不离开,巴掌大的地方总是能遇到的,不如坦然处之,润物细无声地将那个念头湮灭就是了。

“十几岁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遇到新的人自然就过去了。”

苏鸣舟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你也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你写和离书是不是准备遇到新的人?”

这人还真是会自虐,越是不痛快越是张口闭口的提。

她探出头去,红着脸吻了他的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五月,槐花盛开的季节。

天气愈发闷热起来,不耐热的人都已经用起了冰块儿。

她穿着轻薄的衣衫坐在榻边,力道适中的揉捏着小腿。

“如今你小腿上的肌肉愈发有韧性了。”

“主子。”采菱推门而入,匆匆忙忙的样子。

她手压了压:“怎的了,你向来稳重,怎的慌慌张张的?”

“正院儿接了圣旨,册封苏博威为世子。”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册封世子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受封之人却不是意料之中的。

采菱见两位主子心中有谱,便退下来。

苏鸣舟冷笑一声:“那位是不动声色的踩余家呢!”

她似乎也想起来了:“那位似乎格外偏疼你,难道只是因为你是异姓王吗?”

“或许是因为我有战功吧。”苏鸣舟含糊其辞。

她也没有多问,转而说起了绥京的另一谈资:“传闻襄阳王要回京了。”

苏鸣舟凛冽的目光扫了过来,她缩了缩脑袋:“下人说的,又不是我着意打听的。”

两人都知晓这个魔星回来准是没有好事儿的。

人是最禁不起念叨的,上午提起的人,下午就临门了。

红衣少年身子又挺拔了几分,笑意也更加不着调了。

“呦,还躺着呢?”

步轻寒恨不得将他抽出去。

苏鸣舟却没有旁的反应,打发了所有的下人,独独留了一个戴面具的暗卫。

“轻寒妹妹,你的目光太凶了,快温和些,莫要吓着本王,本王可不是空手来的,给你准备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