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簌簌而落,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更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疏影也很好。”
谢松落是乱世中忍辱负重的枭雄,只是,他终究是要远走天涯的。
新帝登基典礼十分隆重,且在当日册封了皇后。
海宴宫。
皇后的宫殿,被新帝亲自更名题写,现在已然是海宴宫了,与金殿的河清殿相呼应。
对于更改千秋万代宫殿的名称,朝臣们很是引起了一番热议。
最终还是与新帝各自盘踞在皇宫中的襄阳王率先表态,平息了争执。
恒娘的事情并没有大白于天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鸣舟也没有将生母的骨灰供奉皇陵,或许是有些自私的,但身为人子,他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
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无所追溯,但从只言片语,从先帝与苏显的言语中,恒娘的感情都给了未曾谋面的儿子,她也只是个在乱世中身不由己的女人而已。
谢家的事情,翻案容易得多。
早在年前,蠢蠢欲动的朝臣,站队时,就已经开始多方收拢证据,要为谢家翻案。
谋逆是无稽之谈,最后找到了种种证据,皆指向了已故的先帝,栽赃嫁祸。
原本可以闹得更大,但苏谢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没有深究当年的过错,只是为谢家昭雪了而已。
“逝者已矣,若是投胎,他们这辈子都已经得十岁出头了吧。”谢松落闷了一盏酒,望月的眼神浮现了一抹波光。
都是聪明人,且都知晓一些前因后果,几乎是可以串联在一起的,但正如他所说,逝者已矣。
傅家的案子,更是新帝的一道圣旨而已。
按照傅隐的意思,本是要压一压的,毕竟新帝根基未稳。
苏鸣舟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我曾与你生死相托,柏影从不负兄弟。”
海宴宫。
“真大啊,空****的。”坐在秋千上的凤袍女子轻声感慨。
一侧的新帝将她揽在怀中:“寒寒是不是后悔了?”
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舍弃了所有,只换得一心一人。
“生生世世,永不相弃。”苏鸣舟似乎是有读心术般明白了她的心思,给出了无数次的承诺。
“或许有些后悔,但有你在身边,其他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帝王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
步惊山告老还乡,只将一子一侄子留在绥京,算是最后保命之法。
步华逐娶到了心爱的姑娘,高官、娇妻、将来还会有幼子。
她将红盖头,盖在崔静姝带着凤冠的头上:“嫂子,日后安好。”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步照堂终究是履行了承诺,给了崔静姝一个名分。
兰莹由苏鸣舟做主,许给了一个副将,由王府送嫁。
“王妃。”兰莹早已经泪流满面。
步轻寒履行了承诺,拥抱着陪伴很久的姑娘:“去吧,要幸福。”
傅隐将陆玉蕊接到了一处宅子里,待到秋闱之后迎娶。
每个人都有了最好的结局,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步轻寒在夜晚很想去看看初见的地方。
庆侯府,那个并不宽敞的小院儿,一个看起来就很文弱的男子抱着剑,在院中打盹儿。
刹那,有种时空错乱之感,她冲进房间。
男子半靠在床柱上,笑意璀璨:“娘子,你又偷溜出宫。”
如果,你想回到最初,我始终都在远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