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龇牙咧嘴地捂着肚子瞪着我,脸憋的通红,半天才喘气道:“我……日!你丫踹我!”
我噌地坐起来,这才发现木头没在**,而是在床板子下面侧身躺着。怪不得我总觉得有大石头压着,敢情是这厮半夜从**掉下来了,差点没把我压死。
“你还有脸说,昨晚上你自己占那么大床,逼我睡地板,可你丫半夜又滚下来压我,草,差点在梦里被人杀了。”我说着,把地上的被子卷起来,扔进储物箱里。
木头依旧躺在地板上,摆着大字,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天篷。
“昨天晚上她给我发短信了,说她有事回老家了,让我别着急。”
“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木头还愣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我去,你至于吗?惆怅成啥样了这是。”
“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她走的这么急,肯定家里出大事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木头皱着眉头说着。
“得了,爱情这事,越想越烦。”我抬脚碰了碰他腿,木头歪着脑袋看我,说,“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好像有人跟我说什么来着,但我记不起来了……他跟我说什么来着?……”
“草,你傻了啊,忘了就忘了,今晚继续做,就记住了。麻溜起来收拾收拾,今天还有事呢!”我不耐烦地说道。
正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喂,老大,什么事?”
“智文,快回寝室,一会儿校领导要查寝,这两天夜不归寝的人都要处分!”寝室老大声音仓促,看来事情挺急的。
“都大四了查什么查,学校闲的蛋疼!”我说道。
“你不知道,昨晚上有俩倒霉孩子在外面玩到半夜,回来时候进错门了,妈的跑C座女寝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俩被锁在厕所里了,窗户也打不开,门也开不开,这不早上喊救命吗,厕所又着火了,不过好在火也不大,拿灭火器就灭了,现在人被救出来了,学校正抓夜不归寝的呢。”
“我靠这都行,女寝不封了吗,他们怎么进去的?”我惊问道。
“谁知道呢,你回来再说吧!”老大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木头从床底下钻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回学校去,有急事。”我说道,“有俩傻逼夜闯女寝被逮着了,现在学校正查夜不归寝呢。”
“靠,谁这么给力啊,这事都能整出来。”木头一边提裤子,一边幸灾乐祸道。
废话不说,我和木头接到宿舍老大电话就急冲冲地往学校赶,还好到寝室的时候正好赶上导员在寝室门口了。
“张智文,你去哪儿了?昨晚上你在不在寝室?”导员看到我跑的气喘吁吁,板着脸质问道。
“在,在在……我刚吃饭去了……”我忙说道。
导员在寝室环视一眼,便出去了,临走时不忘看我一眼,道:“没事别往外瞎跑,出事学校也保不住你。”
我忙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
见导员走了,寝室里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大对我说:“你点子正,今天是导员来查,你这些天在外面都干嘛了,金屋藏娇呢吧。”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乐了,纷纷表示晚上要一起过去敲门吹口哨。
我一笑,道:“得了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纯洁小男人一个。我不是也常回来住嘛,只是这几天比较忙而已,就在外面多待了两天。”
“行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这回在寝室多待几天吧,哥几个都听想你的。”老大说。
我点头道:“成,哎对了,你在电话里跟我说昨晚上有人跑女寝去了?这怎么回事啊。”
问起这个,老大就跟说书先生似的,一脸窥得天机的样子。
“这事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今早上特意打听了一下。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吧,有俩哥们儿出去喝酒,喝多了,回来的时候吧学校就已经熄灯了,这俩人就抹黑走啊,谁知道前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路是怎么走也走不到,这俩人急了,就开始跑,跑着跑着前面就出来一个人,这俩人就问那人,说B座寝室楼怎么走?那人就指了指旁边,这俩人就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走,没几步就看到寝室楼了,然后开门进去,这俩人心也大,进了屋子躺下就睡,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这才发现原来走错地方了,这明明就是C座女寝嘛!”
“这俩人怕是撞邪了。”我说道。
“可不是咋的,C座女寝现在已经在咱学校的鬼楼排行榜上超过D座男寝了,你瞅瞅,这才多长时间,学校就整出俩鬼楼来,以后还不得成大坟圈了啊。”老大说道。
“这倒不可能,每个学校都有这种事的,躲都躲不掉。”我笑了笑说,“老大,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啊,就跟你经历过似的。”
“嗨,那俩人我都认识,今早上出事以后我就打电话给他们,是他们跟我说的,这俩人现在还后怕的要命呢,据说啊,他俩今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白布,就那种裹死人的白布,这给他俩吓的,一个跟头就摔地上了,爬起来想开门出去,可就是开不开,这才开窗户喊的救命,依我看啊,他俩没被鬼勾魂儿去算命大。”
老大煞有介事地说道,声音陡然低了下来,神秘兮兮地说:“女寝啊,现在邪乎着呢,半夜十二点以后,都能看到里面有鬼火。”
“去,你就扯吧,也就你这种大半夜不睡觉看小说的人能整这么多事。”寝室里一个人说道。其他人一阵附和,“就是就是,老大肯定鬼故事看多了。”
老大一脸无所谓:“切,就知道你们不信,不信拉倒,现在这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事实胜于雄辩!女寝肯定有鬼,那个叫什么郁楚楚的,要杀回来了!”
事情没有老大说的那么夸张,但也乐观不到哪里去。我和林铁民从女寝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我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女寝地下囚禁着一个阴灵,囚禁阵法很诡异,是将人杀死以后,用坛子封起来,并且将阴魂禁锢住,使魂不离体,这样一来,阴魂投不了轮回,又走不出去,会极其痛苦,进而会积起极大的怨恨,而这些怨气会通过立在坛子周围的阵法聚集起来,这并不是普通的阴阳术士能驾驭的了的。
这个阵法不仅女寝下面有,食堂也有。只是食堂的阵法显然是刚立不久
,还没有太大的威力,所以才能让我和木头阴差阳错的破坏掉。女寝地下的阴灵显然已经怒不可跌,现在已经能够冲出禁锢化形害人了。
那两个误打误撞闯进女寝的人,显然是被这阴灵惑住了心神。只不过阵法的威力仍在,所以它无法冲出来罢了。
我想了想,对寝室里的人说:“学校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事,不过不用担心,寻常情况下它们不会害人。只不过对面女寝实在是个凶险的地方,大家晚上没事还是不要开窗户往那里看了,没事就早点睡,出问题有我在。”
跟哥几个聊了会儿天,就打电话给木头,打算再问问他上次他在女寝的经历。
木头在电话里说:“我正打算找你呢,我跟他们打听了一下,有人看见女寝那里晚上会有东西。”
我说:“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以前咱就发现了,况且我还进去看过,这里头不仅仅是阴灵那么简单。”
“你进去过?什么时候?”木头问我,“我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我是说上次咱俩去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郁楚楚头七回魂的那天,我就觉得这里根本不寻常。”我差点说漏嘴,林铁民一再叮嘱我,不要把去地下室的事跟木头说。
“哦,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就有吧,咱们现在应该先找到南老师和郁楚楚的妈妈,这是关键。”木头话音一转,道,“我看今晚上就是个行动的好时候,你不是说可以用哪种术找人么?正好,咱就去女寝,借着那里的阴气立阵,应该能成功。”
“这事容我考虑一下。”我想了想,说道。
“考虑什么啊,咱们就借竿上树,消灭敌人,手起刀落,永无后患!”木头看样子已经摩拳擦掌了,急切道,“我怎么觉得你丫胆子越来越小了呢,谁当初二话不说就杀遍城大鬼楼来着?”
“这事还真不能急,至少你得给我时间准备一下东西啊。”
“那好嘞,到时候你可别放我鸽子!”
木头挂了电话,兴奋劲儿还在话筒里萦绕不绝。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是白天,可是太阳被厚厚的云挡住了,透不过一丝阳光来,对面的女寝轮廓分明,冷清寂静。虽然是七月酷暑天,可面前的这栋楼却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阴冷。
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今晚还是别去了,我算了一下,时辰不对。”我打电话给木头说。
“我草!我就知道你丫会打退堂鼓。”木头骂咧道,“你不去,我去!”
“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现在马上下楼,我在你楼下等你!”我知道木头这人犯起犟脾气来八头牛也拉不住,与其对着干,不如顺着来。
挂了电话,我正准备走,却又想起一件事来,便问老大:“我以前请的两位门神呢?”
老大指了指门框上面,道:“那不是?”
我踩着椅子把门神请了下来,拜了两拜,便工工整整地卷起来,用红线箍上,跟老大说:“如果今晚熄灯的时候我还没回来,你们就打这个电话。”说完,我在他手机上摁下那个号码,便下楼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