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说,这么一个看着楚楚可怜的女人,怎么会如此有心计呢?居然能干出自己骂自己的事来!”江雨霏对着麦狂妄地大笑,笑完了,把麦对着众人:“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其他人俱不说话,江雨霏把麦对准了杨素素:“素素姐,你说,她为什么要写了骂自己的话当作讲话稿给了他的上司呢?”
杨素素放下杯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接过江雨霏的麦克风,冷冷地笑了一声,对着麦说:“因为她本来就是婊.子啊!”
“哈哈,什么?”江雨霏皱了皱眉,假装没听见地问道。
“因为她本来就是婊子啊!”杨素素大声说道,说完,竟坐下来哈哈大笑起来。
“啪,啪,啪,”江雨霏慢悠悠地鼓起掌,转身附在早已僵硬的百合耳边,轻笑道:“别怕,刚才都是演戏,下面的,才是真正的好戏!你坐旁边看去!”
说完,江雨霏给坐在旁边的几个人递了个眼色,柳小丹拉着仍在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的百合坐了下去,另外有两个人男人出去拿了两瓶白酒递给了江雨霏。
江雨霏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坏坏笑了笑,拎着白酒坐在了杨素素旁边。
“素素姐,今晚饮料也喝够了!该给你送行了!来,你先把这瓶干了!”江雨霏手搭在杨素素肩膀上,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白酒。
杨素素一副醉酒的模样,傻呵呵地笑着抬眸,在看清江雨霏手里的白酒时,笑着说:“妹妹,你开什么玩笑!我不喝酒!”
江雨霏放在杨素素肩膀上的手倏地收了回去,“啪”得把酒瓶放在了杨素素面前的桌子上:“老娘没跟你开玩笑!你今天不把这瓶白酒一滴不漏地喝掉,你他娘的休想离开这个包间!”
百合被酒瓶与大理石桌面相撞的声音吓了一跳,怔怔地向那边看去,却瞧见江雨霏已经换了一副凶狠的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杨素素。
杨素素也被吓了一跳,皱着秀眉,口齿不清地问:“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杨素素你给老娘听清楚了!我刚才说百合在纸上写了骂自己的话,我可没说她纸上写了什么啊,你居然说出了她是婊子的话,不打自招?”江雨霏双手抱臂,一副女王的神色。
顿时,房间里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杨素素,没有了任何声音。
杨素素一个人兀自笑了笑,突然就止住了笑声,蓦地睁开眼睛看向江雨霏。
“你,你设计我?”杨素素瞬间像醒了酒,虽然面色依然红润,但明显意识已经清醒。
百合这个时候才看出了大概,雨霏的演技,不拿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柳小丹握了握百合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为了逼真一些,雨霏没让我们告诉你。还好,杨素素终于进圈套了!”
“别说废话!就这么一瓶白酒,你喝不喝!实话告诉你,你刚才的饮料里,被我下了药,所以你才会神志不清地招供了!你麻溜喝完滚蛋,否则,哼哼,小丹,给她男人打电话让他来英雄救美吧!就说杨素素吃了摇头丸,被人强间了!”江雨霏从杨素素包里掏出她的手机,扔给了柳小丹。
“不用打了,我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门口望去,肖睿逆光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百合,走到了杨素素旁边。
“哟!还真是不一般的体贴啊!不请自来!”江雨霏轻蔑地瞥了一眼肖睿,嗤之以鼻。
“江小姐,我可以替她喝吗?”肖睿对众人颔首微笑,最后把目光转向江雨霏。
江雨霏看了一眼自从看见肖睿进来后就地低下了头的百合,靠进沙发里,大方地说:“可以,肖公子要替的话,两倍!”
“江雨霏,你不要欺人太甚!”杨素素忍不住了,恶狠狠地警告江雨霏。
“好,我喝!”肖睿按住了杨素素,端起酒瓶,毫不犹豫地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百合抬起头,看着他艰难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把白酒咽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认识他七年多来,他是那种喝一杯啤酒就会脸红,喝一口白酒就会醉倒的人。今天,居然为了杨素素,连命都不要了?
“不要喝了!”百合小声嗫嚅了一句。
肖睿楞了楞,放下酒瓶,痛苦地将口里的白酒咽下,目光定定地看了一眼百合,唇角兀得露出安慰的笑来。随即,仰起头,继续把瓶口对准了嘴巴。
百合腾得站起来,走过去一把将他手里的瓶子抢了过来,“要秀你们的恩爱,滚回去秀去!”
说完,百合大步扔掉手里只剩下一半的白酒,大步离开了包间。
肖睿双眼迷离,笑着看着她离去,摇摇晃晃地追了出去。
“肖睿,你给我滚回来!”
杨素素站起来就要去追肖睿,却被江雨霏死死地按在了沙发上:“剩下的半瓶,还劳烦素素姐姐自己解决了!”
走出KTV,百合紧咬着唇,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大步跨过马路,等在路边准备乘出租车回研究院。
今晚的戏份太重,她需要在见到年与江之前,把所有的似真如幻的剧情都好好消化掉。
“百合,百合!不要走!”肖睿的脚下越来越虚浮,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百合,却怎么也追不上,“百合!不要走!”
肖睿步履漂浮的边摇边走,在从路边的台阶下到马路上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趴在了马路上。
“吱——”
一个刺耳的急刹车,路过的一辆白色越野车刚好停在了肖睿旁边。
听到声音,百合扭头望去,当看到肖睿躺在车轮底下的时候,脑子里嗡得一声,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向马路对面奔去。
“吱——”
又是一个紧急的急刹车,百合站在马路中间,惊恐地扭头看向旁边,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束打过来,视线瞬间模糊。
突然其来的恐惧让她忘记了躲闪,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了那片刺目的灯光。
车子在离她仅仅只有三四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灯灭车熄,百合双腿一软,跌坐在了车子前面。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人,被吓得不轻,呆呆地在驾驶室坐了好久,才想起来开车门。
“有病啊你!想找死去跳楼啊,别他.妈陷害老实人!”司机怒气冲冲地指着百合的鼻子骂道。
瘫坐在地上的百合脑子里早已经空白一片,耳朵里嗡嗡鸣响,吓得眼泪都忘记了流出来。
“还不赶紧站起来,是不是想讹人啊?看你年纪轻轻的,长得这么漂亮,原来也是个坑人的!”司机将受到的所有惊吓全部发泄在了百合身上。
“对不起......”回过神来的百合想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发现右脚脚腕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痛感,稍稍动了动,更是疼得钻心。
肯定是刚才倒下的瞬间,不小心扭到了。
“还不快走,别耽误我生意!”司机看到百合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气势凌人地讹他,语气软了下来。
百合瞧了一眼周围的人和车,有的车子在出租车后面停了下来,有的小心翼翼地绕过出事的地方,疾驰而去。而街道对面,杨素素正在吃力地搀扶着倒在路边的肖睿,整个场面混乱极了。
看样子他并没有受伤,百合咬着牙正要站起来,只听迎面来车方向“吱——”得一声。
当第三道急刹车在旁边响起时,黑色的路虎车上,走下来了神色凝重的年与江。
他大步急匆匆奔到百合面前,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正准备拉她起来,却发现她呲牙咧嘴地捂着脚腕。
百合在看清来人确实是年与江的时候,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潸然而落,咬着唇小声地说:“脚扭到了。”
“别怕。”年与江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屈膝将百合抱了起来,转身冷眼看了一眼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怔愣的司机,警告地语气:“要是让我的女人受到了惊吓,小心着点你的命!”
说完,他抱着自己的小女人,向自己的路虎大步走过去。
百合紧紧圈着他的脖子,微凉的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眼泪不受控制地唰唰滚落。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那句经典的台词:我相信我的梦中情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她的他,虽然驾的是霸道的路虎,但在她此刻看来,也是一个完美的盖世英雄。
他来了,她似乎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百合闭上眼,让自己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
年与江将百合放在副驾驶里,扣好安全带,在她额头再次留下一个吻,才关门绕到驾驶室,发动车子。
黑色的路虎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周围的人骂骂咧咧的也有,唏嘘的也有,路上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交通秩序。
坐在路边的杨素素,看着手机里自己在紧急情况下拍到的照片,嘴角阴冷地勾了勾。
刚才,她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年与江把百合抱走,百合在他怀里又是那样一副亲近的样子,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在看清楚之后,顾不上诧异和愤怒,连忙拿出手机急忙拍下了几张照片。
好你个甄百合,居然学会了声东击西,敢情你的目标是年与江啊?真是个骚.货!你以为你勾上的真的是年轻有为的大领导吗?哈哈,迟早他会一无所有,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百合,不要走......”靠在杨素素肩头的肖睿喃喃地嗫嚅了一句。
杨素素厌恶地瞧了一眼几乎睡死在路边的肖睿,暗暗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你的女人在别人**醉生梦死,你倒好,在这里醉死!
杨素素气得咬牙切齿,胸脯起伏了良久,站起身大步离去。
刚走出两米远,她停下来,拧着眉转身看了一眼醉得蹲坐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肖睿,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120:“你好,我这里有个醉死的家伙......”
*
百合咬着唇,扭头看了一眼一声不吭开车的年与江。
他还穿着西装,只是领带已被他松了开来。应该是刚忙完工作,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也没司机跟着。从侧面看他,只见他薄唇紧抿,眉头微蹙,狭长的眸子专注地盯着车前方,握在方向盘上的两只手,似是用了很大的劲,手背上青筋暴突。
此刻的百合,已经渐渐从刚才混乱的局面里缓了过来,怔怔地瞧着坐在旁边的年与江,她恍然觉得之前那一切都是一场错乱的梦。
直到看到他,才感觉到了心安和踏实。
“你,怎么过来了?”良久,百合才悄悄抹干了脸上的泪,强挤出一丝笑问他。
年与江扭头看了她一眼,在瞧见她水眸里还氤氲着的水汽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毅的唇角瞬间柔和了下来:“雨霏发短信让我过来接你们,刚到这里,就看到你摔倒了。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过马路都不会吗?”
说着,他腾出右手,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握进了手心。
“不是,是我着急......”百合一时急于辩解,差点说出刚才是因为担心肖睿被车撞到情急之下才没注意旁边驶过来的车辆。
恰好遇到红灯,年与江踩了刹车,待车子停下来,他扭头冲她挑眉笑问:“着急什么?”
“没,没什么,我着急打车回研究院。”百合心虚地低下了头,微微挣扎了一下,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出来。
年与江半眯着眼睛盯她看了好几秒,嘴角轻轻**了一下,扭头把视线转到了前方还在倒计时的红灯上。
车子再次发动之后,年与江一句话也不再说,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医院急诊。
“来医院做什么?”百合不免诧异地问。
“你说呢?”他蹙眉反问了一句,下车走过去打开车门,打开她的安全带,作势就要抱她下车。
“不要,我自己来。”
百合连忙冲他摆手,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才不要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抱来抱去,羞死人了!
年与江也不跟她来强的,直起身子退后两步,抱起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下车。
“嘶——”脚刚挨着地,脚踝处便传上来一阵刺痛,她不由地倒吸一口气,痛得皱起了眉。
悄悄抬眸,看到眼前那双锃亮的鞋子并没有上前帮助自己,百合撇撇嘴,双手撑在车门上,单腿蹦了下来。
“逞什么强?”
年与江不悦地低低吼了一句,俯身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向急诊走去。
“放我下来,丢人死了!我能走!”突然腾空的百合来不及惊呼一声,看着周围来往人好奇的眼神,她连忙求饶。
“再挣扎,把你扔医院西三楼去!”年与江厉声警告她。
“西三楼?是哪里?”
“太平间!”
“......”
百合浑身一颤,这人也太凶残了!她不得不闭上了嘴。
既然某人这么霸道想出力抱着她,况且......这怀抱里真的让她感到格外安心,那不如厚着脸皮暂且先由着他的霸道呗。
医生检查了之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轻微扭伤而已。于是,给开了活血化瘀的外敷药水就算了事,叮嘱他们立刻回去先用冰敷,第二天再用活血的药按摩即可。
年与江取了药回来,看见百合正扶着墙,慢慢地走出了急诊室。
什么时候她才能乖乖听话不对着他来呢?明明让她坐着等他,非要自己逞能?
年与江蹙了蹙眉,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站定,“走!”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喂——”
后面传来他的小助理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走不动了!”
年与江滞住脚步,唇边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浅笑,转身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逞强了?”
“逞够了!”百合低头撇嘴,说话没了底气。
若不是医生刚才说让她好好休息,少走路,她一定咬着牙也要大步从这里走出去。
年与江眸子里现出点点笑意,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猝不及防地在她额头弹了一记爆栗,转身半蹲下来,背对着她说:“上来!”
“啊?”百合摸着额头,瞧见年与江挺拔的背,就那样对着自己,一时间有点发怔:“不用,你扶着我就好了!”
“上来!”年与江连身子都不转,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语气里是不容商量的命令。
虽然已是晚上,医院的过道里还是有络绎不绝的医患人员三三两两的走来走去,虽然没有人特意把目光转到蹲在地上的年与江身上来,但百合还是瞬间就烧红了脸颊。
太难为情了!
“上来!”
不待她继续犹豫,年与江的声音又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和急躁,让百合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极不情愿地挪过去,俯下身子贴上了年与江那并不算非常宽大,但却异常温暖的背。
“抓紧了!”
感受到背上柔软的身子,年与江双手勾住百合的腿,站起了身子,百合连忙勾牢了他的脖子,害羞得把脸一个劲往他脖子处的空隙里藏。
“看着挺瘦,没想到还挺重的!”刚走一步,年与江停下来故意吐一口气,佯装吃力的样子。
“是你逞强要背我的,我好像没逼你。”百合翻了个白眼,风凉话说出去,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说着,她还故意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是在顶嘴了?刚才谁还在掉泪呢?”年与江边走边淡淡地说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斜斜地往后看了一眼,平日里线条分明的脸上只剩下了暖暖的柔和。
百合懊恼地皱了皱眉,这什么人啊,这么喜欢看别人出糗吗?
“我怎么敢跟您老人家顶嘴啊!看在那点可怜巴巴的薪水的面子上,我也不敢啊!”
“真的挺重!该减肥了!”年与江对她的狡辩置若罔闻,明明走得轻快,却非要损一损她才乐意。
走出急诊大楼,一阵轻风拂面而来,将年与江身上的味道悉数吹散开来,萦绕在百合鼻翼。
浓浓的男人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熟悉又清新。
百合不由地闭上眼,悄悄地吸了一口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居然是那样令她安心,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在见到他之前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背上的丫头突然没了声音,只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背,温柔的鼻息在他脖颈间流窜,年与江也不再吭声,唇角悄悄地扬起,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看着年与江发动了车子,百合咬了咬唇,挤出一丝假兮兮的笑:“领导,”
“工作之外的时间,不许叫我领导。”年与江不知道她又想说什么,不给她机会,直接打断了她。
“年书季......”
“啥?”
“年......年大叔,我脚扭伤了......”百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总不能叫“MR.年”吧?
“我看见了,有问题?”车子驶出医院,进入主道,年与江扭头蹙了蹙眉看向她,言外之意是:“我当然知道你脚扭伤了,有什么话别绕弯!”
“刚好周末,我想回家去。”百合嗫嚅道。
“不行!”年与江连一秒钟都没考虑,但坚决的态度好像已经考虑了很久一样,语气格外坚定。
“可是......”
百合不懂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霸道,周末也不许她回家吗?再说了,脚也伤了,回家过周末养伤不是刚好吗?
“没有可是。你记忆力这么差吗?电话里怎么答应我的?今晚是私人时间!”年与江懒得再瞧她一眼,双眸专注地盯着车前方,踩着油门的脚却在不动声色地用力。
“总不能让我负伤上岗吧!”百合看了一眼他没有表情的侧脸,努努嘴,自顾自地揉起扭到的脚腕。
“入,党誓词最后一句是什么?”
“嗯?入,党誓词?”百合不解地问,好端端地提起这个做什么?自己听错了吧?
“忘了?”
“好像是......”百合思索了一下,喃喃念道:“好像是,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有问题吗?”
年与江的唇角终于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我有资格代表你的上级党组织吧?”
“您当然是......目前为止,是我见过最大的党组织......负责人。”百合更诧异了,领导心情这么好?
这是要给自己上党,课吗?
“那你就随时准备好,为我牺牲一切吧!别说负伤了,流血流汗,掉皮掉骨,我都不心疼!”年与江扭头看她一眼,挑了挑眉。
“我......晕!谁稀罕你心疼!”百合满额黑线,这又是哪跟哪啊?是在暗示自己不允许因为这小病小痛请假吗?
“好,这是你说的!那我还是省了这份心疼吧!”
年与江坏坏地勾了勾唇,突然一个急转弯,车子调转方向,疾速向前驶去。
百合左右看了看道路两边,皱起了眉:“这不是回研究院的路啊!”
“你不是想回家吗?”
“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啊!你......你也没问我家在哪里啊!”
“条条大路通你家!”
“......”
夜色越来越浓,车窗外是快速倒退的闪烁霓虹。直到黑色的路虎离市区越来越远,百合才真正地紧张了起来。
“快到海边了?”百合边问他,边在心里腹诽:他不会又要去小栈桥发泄什么吧?
“我知道。”冷冷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哦......”
车子果然到了海边,从车窗望去,虽然坐在车里听不到大海的声音,但百合已经明显看到了远处一波波白色的海浪层层向海边袭来。
夜里的海,总是让人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恐惧感。
百合正在思忖间,车子突然九十度转弯,驶进了一个小区。
“这是去哪?”她好奇地问他。
“家。”
年与江回答得言简意赅,说话间,车子已经在一栋七层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谁的家在这里啊?”百合见他下了车,自己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往四周瞅了一眼,这个小区全都是低层的高级公寓,与刚才经过的那片海,只隔了一条马路。一下车,就可以清晰地听见大海澎拜的声音,鼻翼间更是能闻到湿咸的味道。
“因为是低层住宅,没有电梯,你是自己走上去,还是?”年与江走过来,指了指楼上:“六楼。”
“这是哪啊?”百合继续不依不饶地问。
他才来这里多久,她自然不相信这里是他家了!
难道,是租的?朋友的?
“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个小助理问题比我还多?上去就知道了!”年与江将车钥匙和一张房卡塞到她手里,又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将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肘间:“拿着,我抱你上去!”
百合连忙单腿跳着倒退两步:“不要吧!六楼?我这么重,等我减完肥你再背吧!我可以蹦上去!”
“蹦上去?你不怕整个楼的人出来活剥你?”年与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蹙眉问道。
“为什么?”
“你自己都说你重了,这样蹦上去,别人不都会以为地震了呢!”年与江说完,不等百合反应过来,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小笨蛋!”
“啊!”突然凌空的百合不由地暗呼一声,在感受到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连忙勾紧他的脖子,撇撇嘴:“你才笨呢!我还不是怕累着您老人家!”
“我很老吗?”年与江刚走一步,听到她这话,停下来,低头不悦地拧眉盯着她。
背对着月光,百合却清楚地看见了他闪亮的眸子,夜色里,像两颗璀璨的星星,流泻出点点碎光,神秘得令人向往。
百合的心,在与他的眸子对上的一瞬间,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似乎对下一步要发生什么,已经非常清楚。
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还会再次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她觉得脸上的温度骤升,连忙低头小声答道:“有一点点老......资历老而已!”
“滑头!”年与江似乎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迈开步子,走到门前,吩咐她:“刷卡。”
进了楼梯,他抱着她边上楼,边继续蹙眉问道:“资历老?哪方面的资历?”
“都老!”百合抓紧了他的脖子,生怕他脚下一个踩空,一失足成两条命。
“好,呆会就让你尝尝老男人的滋味!”
年与江说完,一步一个台阶,大步上楼,一口气不带喘的走到了三楼。
“歇会吧,要不,我下来,慢慢走可以的!”百合瞧着他微微开始的轻轻喘息,挣扎着要下来。
“别乱动!”年与江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这会放你下来,不是承认自己老了?要真心疼我,就别乱动,增加重力!”
“谁心疼你......我是怕你摔着我了......”百合面上更烫,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小声地嗫嚅道。
年与江不再理她,轻呼一口气,再次轻松地拾阶而上。
百合的脸刚好贴在他的胸腔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闻着那浓烈的男人气息,她悄悄地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
甄百合,勇敢承认吧,你是不是早已经跌入了这个男人的情感漩涡里?
进门开灯,年与江将百合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别动,我去取冰块。”
看着他去了厨房,百合这才坐稳了身子,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从里面看,是普通的三居室的格局,并不是很大,看起来还没有她家一百四十余平米的面积大,但是装修得却格外时尚,不管是墙壁吊灯,还是家具格局,都以田园风为主,淡淡的绿色和白色,看起来格外清新。
虽然房间里各种家具都齐全,但却异常整洁,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好久没人住,好在冰箱里还有几块冰。”百合正在猜测着这是谁的地盘,年与江手里拿着一袋冰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
“来,把鞋袜脱了。”年与江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径直拿起她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自己来脱。”百合连忙缩了缩腿,她怎么好意思让他给她脱鞋袜呢。
年与江对她的话不闻不理,手腕上用了点力道,便再次轻易地把她的脚放在了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了鞋袜,用温柔的大手掌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她已经微微肿胀的脚踝,再把用毛巾包好的冰,放在了扭伤处。
“嘶——”虽然隔着毛巾,但突然袭上来的凉气还是让百合的脚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嘴里轻唤出声。
年与江扭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柔柔地说:“适应一下就好了,呆着别动,我去找点东西固定住。”
“恩。”她心里一阵感动,乖乖地点头,按住他做的简易冰袋,看着他几个房间来回走动找东西。
虽然从上楼到现在,他没有歇一口气,但这一眼,百合还是看到了他额头上渗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来,眸子里可能也因为身子发热,泛起了点点赤红。
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领导吗?
听着他在房间的抽屉里翻箱倒柜地找,百合的视线突然落在刚刚被他褪下的丝袜上,眸光一闪,喊道:“别找了,用这个吧!”
年与江扭头望去,轻轻蹙了蹙眉:“我倒是把这个最柔软的杀人凶器给忘了。”
一条丝袜绑上去之后,冰袋还是有点松散,百合麻利地撩起长裙,翘起另外一条腿,慷慨地说:“这个也用上吧!”
年与江扭头看去,两条白皙细嫩的长腿完全一起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顺着她修长的腿往上看去,及踝的长裙被她撩到了大腿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大腿,皮肤好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嫩细滑,赤果果地勾着他的视线。
年与江的喉结不由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握着她脚踝的手渐渐松了下来,狭长的眸子蓦地上移,看到这两条**人的长腿的主人,正在傻呵呵地举着腿瞧着他。
看到他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百合诧异地看去,却瞧见他的眸子不老实地在自己身上游走,眼睛里的灼热似乎在渐渐喷射着火焰。
她心里顿时一惊,后知后觉的她连忙缩回双腿,将裙摆规规矩矩地放下来,遮住了腿。
“好像可以了,不会掉下来了!”百合局促地低下头,慌乱地整理着坐姿。
“丫头!”
年与江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百合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激灵,整准备抬眼望去的时候,身子上突然多了两只温热的大手,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倒在了沙发上。
浓烈的男人气息再次席卷而来,夹杂着那熟悉的淡淡轻轻的烟草味,似乎还有一丝丝浅浅的汗味,瞬间在百合的鼻翼间萦绕开来,她不自觉地呼吸凌乱起来,但丝毫撼动不了他重重的身子,只好别过脸不敢看他。
这些熟悉的味道就像沾染了毒品一样,让她第一次沾染呼吸上之后,就失去了抗拒的能力,再也没能忘记。
她的耳边是年与江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就这样零距离地压在她的身上。她无袖体恤外的小披肩本就没有扣子,这会已完全敞开来,露出白皙的脖子和锁骨的精致曲线,以及微微起伏着的胸脯。
“丫头!”年与江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声音愈发低沉,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娇俏细嫩的脸颊,另一只手抬起来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急切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却让百合的心一阵阵地颤栗,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年与江的吻从她唇上移开,狭长深邃的眸子发红,流露出复杂的情愫和浓浓的欲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即将吞入腹中的猎物一样。
这个丫头,工作上一点即通,从不抱怨,私下里却是一个笨笨的迷糊蛋。但却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得有点过分的丫头,不经意之间,闯进了他的心,让他再也收不住自己越来越贪婪的心,贪婪到每次见到她,就想拥她入怀,俯身亲吻,狠狠要她!
可是每每看见她无辜的水眸和天然无害的一张素脸,他一次次忍住了汹涌澎湃的欲望,不忍心唐突地伤害她。如今,这个傻丫头终于肯将心交付于他,在好好地疼她护她之前,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立刻征服她来的直接,来得真实!
“丫头,做我的女人!”他粗重的喘息着,多少次霸王硬上钩被他生生压抑住,这一次,再也不要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百合此刻的脑子里早已经溃不成军,软绵绵的身子不需要她开口,他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