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脉象,定然是有孕了。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如今胎像也稳固了下来,娘娘只要专心养着就可以了。最好也不要磕磕碰碰了,周围的奴婢们伺候多尽些心。”
太子妃摸了摸肚子,笑着点了点头,感受到肚子里自己的血脉,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如何?”
此时,外殿响起太子急切的声音,太子妃摇了摇头。就听见太医的贺喜的声音:“太子殿下,简直是大喜啊............”
太子妃躺在**,靠着窗棱,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许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却没想到上天真的赐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太子和太医说过话之后进到了内殿,见太子妃要起身行礼,赶忙扶着她躺下。
“这几日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太子妃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笑道:“臣妾一切都好,殿下不必太过忧心。能怀上这个孩子,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太子把手覆在太子妃的头顶,有些愧疚的说道:“这些年,是孤辜负了你。你还愿意留在孤的身边,孤真的很开心。”
“臣妾不是妹妹,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当初说着要离开,也不过是觉得殿下不要我了而已。如今殿下对臣妾这样好,臣妾还敢奢求什么呢。”
太子抓住了太子妃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孤一定会好好待你。”
太子妃笑着没有说话,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时候正巧赶上徐侧妃来访,太子妃的脸色不变,太子想起来徐侧妃的身份和曾经的事情,倒是有一些尴尬。
“殿下去忙吧,这里有徐侧妃照顾臣妾,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太子点点头,又对下人嘱咐了一番,这才告辞离去。徐侧妃看见太子之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没有任何过分的行为,而后倒是亲亲热热朝着太子妃走过去。
自打上回她的孩子掉了之后,和娘家的联系渐渐断了,倒是和太子妃越走越近,再加上她从入了东宫以来,一直都很有分寸,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太子妃倒也很信任她。加上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倒是真的如同姐妹了一般。
这些事儿林毓并不知道,她被贵妃那一边的事情牵制住了目光,对东宫的关心少了许多,这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林毓最最追悔莫及的事情。而这次之后,她才发现,重生之后的自己也有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
徐侧妃靠近的时候,太子妃只是觉得有些舒服,倒是没有多想。
她沉浸在自己有了孩子的喜悦中,倒也没有发现徐侧妃眼中的暗芒,和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却有些奇怪的神色。
皇后知道了生死鸳鸯那药之后便就这林毓给的药方慢慢调养,自然而然的也停止了用这香料。皇帝有几次在皇后这里过夜之后没有其他的反应,倒是又慢慢的找回了曾经的琴瑟和鸣。她们恢复正常的模样之后,贵妃那边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林毓要的就是贵妃的坐不住,于是在半个月之后,安国公府终于有了动静。林毓还真是没有看错妾夫人,她的确是和贵妃有些来往。没成想妾夫人的胆子竟这般大,心也这么野,头脑也是和想象中的一样愚蠢。
她也不想想,贵妃是什么样儿的人,在深宫里这么多年都不受皇帝的待见,还能顺利生下一子一女,以至于到现在有和皇后抗衡的能力。这样的一个人,岂是她一个无知妇人可以比拟的。
林毓摸了摸手上的指尖,看着回来禀告的黑衣人,冷冷道:“如何了?”
“属下听见妾夫人和神秘人的谈话,听见...听见妾夫人和那人说,要...要给老安国公和安国公下毒。凑巧大公子来给妾夫人请安,也在门外站了许久,可并没有说什么,就悄悄的走了。”
“当真是什么样的老鼠就生什么样的崽儿,安国公府倒是养了一群小白眼狼。”林毓拍了拍手,笑道:“你们多替我照看着些祖父,给外祖父提个醒,可别一不小心真中了她的阴招。准备准备,好好的盯着妾夫人,本公主倒想看看,她究竟下不小得去手。”
可大大出乎林毓意料的是,一直到大年下,妾夫人都没有下得去手。
这个时候,太子妃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而距离过年也只剩下了几天,永嘉帝此时此刻,正在来大匽的路上。
这一年里,永嘉帝一直信守着他的承诺,没有再往后宫里加一个人。就是本该三年一办的大选秀都被永嘉帝用各种借口推掉了。太后现如今依旧是卧病在床,没有精力再干涉永嘉帝的事儿。而朝堂上,永嘉帝雷厉风行的手段也让人胆寒,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宗亲氏族早就缩起了尾巴做人。
就是这次,永嘉帝亲自来访大匽,本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但就算武将们很麻烦的在边疆加了十万大军的兵防,文臣筹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才把随性的使团和护卫定好,反对出行的声音也小的可怜。
夜凉如水,林毓身上披着狐裘斗篷,靠在窗棱上,静静的看着窗外愣神,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和那个很久不见的人。
“娘娘,可是想陛下了?说起来,你们分别了也有快两年,连大皇子现在都会说话逗我开心,蹦蹦跳跳的走路也不会摔到了。”
林毓笑着回头看了云锦一眼,即便是在如此深沉的夜色中,林毓姣好的容颜依旧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身白色的狐裘不仅没有裹住上好的身段,反而更为这样的美好加上了一层温暖。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云锦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偌大的六宫之中,唯有淑妃娘娘可以俘获皇上冷了这么多年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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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梳妆台还是原来的那一个,林毓拿着自己熟悉的珠花却迟迟戴不到头上去。半个时辰了,不是嫌这个不好看,就是嫌那个和今晚的衣服不搭。整的绣夏颇有些哭笑不得,只有云锦看着心里又温暖又难过。
一袭淡红色长裙,外搭一件吉祥如意的丝绣广袖衫,一条金丝腰带勒出了细腰和傲人的身材。外袍是镶着狐狸毛的,带了些斗篷样式的拖地大长摆,斗篷上绣着点点寒梅。再搭配上林毓头上的白玉宝石镶金云步摇,一身珠翠,十分奢华。
“公主这身装扮真是太好看了,别的公主可没有公主这样的气质,真不愧是皇后娘娘最骄傲的永宁长公主殿下。”
林毓笑着看了看拍马屁的小丫鬟,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再这样的喜庆日子里,整个公主府自然是越开心越好。
绣夏点了点那丫头的头,和云锦一左一右的缠着林毓向前走。小元钰也被打扮的十分喜庆,脖子里带的是皇后亲自在宝福寺里求的大师开过光之后由太子亲手雕刻的羊脂白玉。身上也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袄,脚上是林毓亲手给他做的千层底虎头鞋,这会刚刚睡醒,正窝在钟妈妈的怀里打瞌睡呢。
天鹤照例被九王爷给拐走了,对于此,林毓还是十分理解的。九王爷一年到头都背井离乡,现在在大夏的京城还处于失踪死亡的状态。好容易和天鹤团聚一次,林毓再怎么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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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使团到!”
一声唱名,林毓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在她旁边凳子上坐的是年纪还小,一直东张西望的小元钰。小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表情,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无忧无虑。
永嘉帝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身上穿着一身明huang色的long袍,头上是用白玉束的冠,两屡碎发顺着额头散落下来,倒是让他那张严肃的脸显得柔和了许多。
永嘉帝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向了林毓,她坐在太子的旁边,一身张扬的红袍,装扮华贵又惊yan,两年不见,她出落的是更加倾国倾城了。
都说百种相思不如一见,好不容易看见了林毓的永嘉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不失态,但眼睛总归还是不自觉的向她看过去。
大夏和大匽两国实力相当,又同根同源,正德帝自然要起身迎接永嘉帝以示敬重。离得近了,自然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的是哪里。正德帝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永嘉帝看向林毓的视线,永嘉帝察觉到了,仰脸冷冷的看了正德帝一眼,突然笑道:“听说大匽朝的皇族都十分的优秀,不知道今日可否得幸一见。前些日子,朕听说贵国封了一个永宁长公主,着实好奇的紧。”
永嘉帝都说了出来,还是用这样正大光明的方式,正德帝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一个一个的介绍。先是太子,而后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转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了林毓的位子上,林毓看着永嘉帝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心跳如擂鼓,有那么一瞬间,林毓陷在了永嘉帝深邃的眼眸里,脑袋一片空白。
“说起来,永嘉皇帝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虽然没有皇后,但贵妃和四妃还是有的,怎么没有带着一起过来。”
永嘉帝看了看正德帝,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林毓的身边,刚刚说的话,林毓也全都听到了。
“不带着她们过来,自然是因为能跟着我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永嘉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毓:“三年之后,我定然会带着她回到这里,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以我永嘉帝皇后的名义回到这里,只希望那时候您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才是。”
正德帝心里一跳,呵呵笑了两声,笑声里有说不出的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