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二更)◎
待与季嫣然以及姚芊芊告辞, 虞念和陆臻上了马车。
“六姑娘在看什么?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陆臻对上虞念看过去的视线,不躲不避,直直的回看过来浅笑道。
“没……没有。”虞念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我只是……只是瞧着你刚刚有些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陆臻看向虞念笑道。
“哪里都不对劲, 还有, 你刚刚怎么突然喊我娘子了?”虞念看向陆臻不解道。
陆臻闻言, 没忍住轻咳了一声,看向虞念道:“外人面前, 我总不能喊你六姑娘吧?”
“你又不是没喊过。”
当时新婚第二日,在虞府那么多人面前,陆臻不是还喊她为六姑娘?
显然, 陆臻也想起了这一茬, 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虞念:“当时与六姑娘你还不熟, 喊你娘子, 怕你不适应。”
“那现在喊我娘子, 便不怕我不适应了?”虞念闻言不由笑着看向陆臻。
“那你现在适应了吗?娘子。”陆臻闻言,直接换了个称呼,认真的看向虞念。
陆臻的神色太过认真,倒是让虞念忍不住先避开了视线:“适应不适应的,你不是都喊了吗, 何况在外人面前,确实也不好太过生疏。”
听虞念这么说,陆臻听出了那么点其中意思,没能忍住,不禁展颜一笑, 应了声好。
一路上, 陆臻脸上的笑意便没下来过, 惹得虞念不由得偏头认真的看向陆臻,道了句:“你是认真的?”
陆臻的喜欢太过明显,明显到让虞念无法再视而不见下去。
陆臻看到虞念认真起来的神色,亦是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的看向虞念道:“自然。”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虞念看向陆臻,不由好奇。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日我一见你,便心生欢喜,这之后与你相处的每一日,都如此。”陆臻思忖了会儿看向虞念分外认真的道。
听了陆臻这话,虞念看向陆臻,眨了眨眼给其泼了一盆冷水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般好。”
“或许你还不了解我,我生性自由随意,不喜受人拘束。”
“之后,家中一切都随你。”闻言,陆臻宠溺的笑着看向虞念。
“我还爱睡懒觉、喜好吃喝玩乐。”虞念看着陆臻继续道。
“这是人之常情,娘子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
到了最后,虞念无话可说,不由的看着陆臻干巴巴的道了句:“……我不否认,我对你是有那么点好感,经过刚刚,可能还有了那么点喜欢,但那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你长得好看。”
听虞念此言,陆臻那张本就长得好看的脸上,笑意更是明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娘子不必觉得难为情,听娘子此言,我甚是欢喜。”
倒是虞念,听了陆臻这话,不禁瞪大了双眼看向陆臻,这还是她这段时日以来认识的那个陆臻吗?
只是看着陆臻脸上的笑意和不闪不避向她看过来的视线,虞念意识到陆臻的话不作假。
想到这儿,虞念顿了顿,对上陆臻含笑的双眸,不由收敛了下神色,看向陆臻认真道:“可我还善妒,若是我说,你若喜欢我,便不得再喜欢旁人了,你可愿意?”
听虞念这般道,陆臻看向虞念,亦收敛了脸上神色,正色道:“我愿意。”
“向来只有真的喜欢,才容不得旁人,娘子能这般想,甚合我意。”说着,陆臻对虞念一笑,接着,又神色认真的看向虞念,语气缓慢却坚定的道:“在此,我可向娘子你保证,将来无论怎样,我的妻,只你一人,你我二人之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以我的性命起誓。”
“我母亲便嫁错了人,这一辈子都不得欢欣,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如我母亲那般一辈子郁郁寡欢,我希望在百年之后,你我能皆不悔。”
听到陆臻此言,虞念的心触动了下,只是却仍是摇了摇头道:“你不必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信你此刻的心意不作假。”
“只是人心易变,没人能说的准以后的事。”
“但……我仍愿信你这一次。”说着,虞念脸上露出笑来,她自来到这个时代,便总是考虑的太多,而陆臻,是她考虑好人生中的意外,那么,就让她放纵一次,在这个时代,谈一场说来便来的恋爱吧。
听到虞念最后一句,陆臻的心情仿若一瞬间从谷底升到了云霄,脸上亦忍不住绽放笑意,试探着握住了虞念的手,见虞念只是笑着却并未抽回,忍不住笑的更灿烂了些。
……
虞念是实在没想到她晕船晕的厉害,整整两日,直到后半日这才好些。
“姑娘您看,那江里还有鱼呢,好大一条啊。”
珍珠这会儿正陪着虞念在甲板上吹风,瞧见江中游过的一条大鱼不由得惊呼。
虞念顺着珍珠的视线看过去,便见一条银白色的长条鱼在水中游过。
“姑娘,那是这江中特有的白鲟鱼呢。”一旁的船手听见珍珠的惊呼,往这边瞅了一眼,笑呵呵的跟珍珠解释道。
“那鱼可真大啊,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鱼呢。”珍珠笑嘻嘻的道。
“这鲟鱼可是有江中鱼王之称呢,姑娘刚刚瞧见的那条还只算中等,最大的鲟鱼,甚至能有五米长呢。”船手笑着回应。
“五米长?那可是真长!怪不得称鱼王呢。”
珍珠继续瞧着那条在船不远处游来游去的白鱼,不由惊叹。
虞念瞧着水中游来游去,隐约可见的江鱼,感受着甲板上略带湿意的凉风,这两日昏沉久了的脑子一下子都清醒了不少。
江面宽阔,偶尔也会有船从对面驶过,江两边是一层层郁郁葱葱的高大林木,这会儿瞧上去绿意盎然。
西边已被落日染上了红霞,偶有水鸟划过,景色甚美。
“怎的出来了,头还晕吗?”
陆臻温完书去了虞念房中,没见着人,便知虞念应该是出来了。
便给虞念取了一件薄披风,出来,便见虞念正站在甲板栏杆处吹风。
“吹了风,好些了。”虞念接过陆臻给自己披上的披风,傍晚是有些凉意了,尤其是在江面上。
“在看什么?”
见虞念将披风披好,陆臻放下心来,朝虞念视线所及的方向望去。
“看晚霞、看落日,昨日晕船,今日出来一瞧,才知这江上傍晚的景色甚美。”听到陆臻的话,虞念看着远方的落日晚霞不由笑道。
陆臻闻言,不由低头侧脸瞧了一下虞念的侧颜,笑道:“不及你。”
“嗯?”
乍听这话,虞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陆臻说的话中意思后,虞念的脸霎时都红了下,不由得瞥了陆臻一眼,小声嘀咕道:“你这都是从哪学的这些话啊?”
花里胡哨的,说真的,若不是陆臻长着这样一幅仙气飘飘的脸,虞念才不吃这一套呢。
“没人教,想到便说了。”
陆臻听到虞念小声嘀咕的话,不由垂眸轻笑道。
见虞念脸色一瞬间变红,又向他轻瞪了过来,陆臻笑的更开怀了些,只是见虞念下一秒偏过头去不理他,这才没忍住拉了拉虞念的衣袖,软下了些语气道:“好了,娘子,都是我不对,娘子就莫生气了,我不逗娘子你了。”
“还有,我刚刚出来时,听船手说今晚在鱼汤里加了酸菜,酸菜开胃,这两日你都没有好好吃饭,今晚定要多吃些才是。”
“晚上不宜多吃的。”虞念本就没生气,这会儿听到陆臻的话不由道。
“好,没让你多吃,吃饱就行,晚上我陪你在甲板上转转消消食,江中夜景也很不错,天上的星星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
……
第二天一早,船在临阳码头缓缓靠岸。
“呼,终于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可真好。”虞念扶着陆臻的手下船后不禁长舒了口气。
“姑娘这趟可真是遭罪了,回去时去药房让大夫给姑娘抓些治晕船的药,药房定是有的。”于家娘子看虞念这幅恍若逃过一劫的模样,不由失笑。
“嗯。”虞念听了连连点头,这次是她失策了,没想到自己晕船晕的这么厉害。
“六姑娘这里,这里!”
虞念听到喊声瞧过去,便见一个仆妇正站在一辆马车前冲这边招手。
虞念认出了那是她二姐身边的人。
待她们一行人过去,虞念便见她家二姐掀开了车前的帷帘,下了马车,拉着她的手笑道:“六妹妹,这一路上累了吧,快上车,先歇息歇息。”
“这两日我已派仆妇将那处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被褥碗碟什么的,也都置换了新的,六妹妹和六妹夫过来直接住就是。”
待虞念上了车,便被她家二姐拉着手,听了她二姐这番道来。
虞念倒也并不意外,她和陆臻出发前两日曾回过虞家,也算拜别,那时她爹便道他会写信给她二姐,让她二姐到时候提前派几个人去那个闲置的小院中收拾一番。
这样他们去了直接住便是。
只是她二姐考虑的这般周全,还是让虞念心生感激。
“二姐考虑的这般周全,真是让妹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总之,妹妹在这里便先谢过二姐姐了。”虞念笑着对她家二姐道。
“害,这有什么值当子谢的,都是自家姐妹,不就是伸把手的事儿吗。”虞念二姐性子舒朗大气,闻言不由瞥了虞念一眼笑道。
“二姐说的是,只是对二姐来说,是伸把手的事儿,可是对妹妹而言,却是省了不少功夫呢。”虞念对她家二姐眨了眨眼,笑意晏晏,再次道谢道。
“何况二姐还这般用心,连被褥碗碟,都置换了新的。”
“六妹妹你啊,就是太过客气了。”虞念二姐闻言脸上不禁扬起笑意。
这事儿于她而言,确实只是吩咐一声的事儿,但她又不是圣人,自己做这事儿是不求回报,但她的这份心意,旁人能看在眼里,那她自然也会高兴上几分。
“这位便是六妹夫了吧,可真是一表人才!”拉着虞念寒暄了一番,虞念二姐把视线投向一旁浅笑安坐着的陆臻。
她爹上次来信,已将她这两个妹妹的婚嫁之事简单提了下,虞想自然是知晓她这位六妹夫本来应该是她的五妹夫的。
但她瞧着她六妹妹和如今的这位六妹夫感情似乎是还不错的模样,自也不会拿这事来说道,要不然岂不就是令人徒生不快了。
她才不做那费力不讨好之人呢。
“那日啊,在迎娶时便见过六妹夫一面,当时就给我和你们二姐夫给惊到了,你二姐夫回头还跟我说呢,说是他这位妹夫瞧着就是个凤表龙姿之人,有时间定是要结识一番的。”
“就是不巧,他前段日子才随了商队出了门,不过六妹妹和六妹夫这次要在府城呆上段日子,想来到时定是能碰上的。”
“算算日子,你们二姐夫这两日也该回来了。”虞想看向虞念和陆臻笑吟吟道。
“二姐和二姐夫谬赞了,待二姐夫回来,子至定与二姐夫把酒言欢一番。”待虞想话落,陆臻浅笑温和道。
“好,那可就说定了。”虞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