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众人“期待”集训日子,根据集训日程安程,周五一早,全市场部的人就整装待发,都有别于平日正装的装扮。

“一个大西瓜呀,中间分两半呀,一半给你,一半给他。”袁润之换了一身粉白相间的运动服,神清气爽,背着她的万能小背包,站在大巴车车门前挥舞着山寨版太极拳。

对于此次集训——考核全能奖金,她势在必得。

纪言则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装,走到袁润之的跟前:“别乱画了,去点名,然后上车。”

袁润之斜眼看他,清爽,帅气,阳刚,活力四射,与往日里身穿白色衬衫斯文败类的形象完全两种概念,简直可以直接拉去拍广告了。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中念着:嗯,要顶住,绝对不可以被他那副皮囊秒杀,哼,他就是传说中的画皮。

复睁开眼,她背着背包跳向其他人,开始点名。人数全部清点完毕,大家跟着一个个上车,她则是最后一个上车。

上了车,袁润之抬眸向搜索,期待和全部门唯二的女性夏姐坐一起,然而夏姐与李元祥肩并肩坐着,亲密无间。她正打算另寻空位,这时,赵夜群冲着她喊道:“哎,之之,你就坐纪总身边嘛。”

她不加思索地回道:“那么多位子我干嘛坐他旁边?!”

纪言则闭着双眸,云淡风轻地说:“因为你是我助理,助理就是要为经理递茶倒水,安排所有事宜,静候吩咐。”

袁润之尚未来得及反应,倏地,纪言则睁开琥珀色的双眸:“你总不会期待一有什么事,我就站起来喊你一次名字?”

也对。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袁润之卸下背包,抱着坐在他的身边。

他没看她,闭上眼睛,调整了姿势继续睡觉。

袁润之斜睨了一眼,又是腹诽一番。

车子缓缓开动,两人的手臂不免要碰擦在一起。

纪言则滚烫的肌肤就是像烫着了袁润之一样,她的脸微微一红,挪了下身体,侧过身坐,将手臂抱好,然后不放心,又伸手去拉了拉短裤,只可惜就算是全脱下来也无法遮住两条光洁修长的美腿。

从市区到将军山起码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以往出差,袁润之只要上了车,不超过五分钟就一定睡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全无睡意。

也许是身边坐着的人不对吧……心中不停地腹诽着,她忍不住地侧过头瞄了一眼熟睡中的纪言则。

额前的碎发有些乱,但是他的发质很好,黑亮而柔顺;一双墨黑的剑眉微微蹙起,纤长、浓密又卷翘的睫毛紧紧瞌着,就像是盛开的扇子,画出两道好看的弧线;眸下的鼻梁俊挺优美,还有那两瓣让人生恨的削薄嘴唇,唇形完美,颜色可真是红润,除了嘴角处那碍眼的伤疤,但不影响整体。

真是造孽哦,他的皮肤怎么那么好?虽不像女生皮肤那么白皙细腻,可是比一般的男生那种毛孔粗大,黝黑得像月球表面,他的皮肤真的是太完美了。

他到底用什么保养的?怎么可以有人长得这样祸害遗千年?难怪不管大学的时候还是现在公司里,引得那么多小丫头深深迷恋他。这妖孽就连睡着了,都像是漫画里那种帅气让人发癫的模样。

她咬着嘴唇,从包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对照自己的脸,为了集训,她将引以为傲的又长又卷的头发盘在脑后方,像顶着个叉烧包,明显的可以看到枯黄的发尾;额前光秃秃的,感觉脑门好大,小时候人家称赞脑门大的聪明,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傻瓜的标记;眉毛杂乱得像草,好久没修剪了,什么形都没有,一双眼睛勉强够大,可是睫毛为什么比起那家伙短了这么多,鼻子不算塌,但也不挺,勉强叫做可爱吧。为什么她的嘴唇看上去即不红润也不光泽?她拼命地咬了两下,嘴唇才色泽鲜红,可是一不小心扯到嘴上的伤疤,痛得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整体评价最高的应该是她的皮肤吧,白晳光滑又粉嫩,但是光皮肤好有什么用,一比就被比下去了,瞧,镜子里两张脸,很明显的谁的综合评分比较高。

真的呕死人了,被女人比下去就算了,可现在偏偏是旁边那个讨厌的家伙……

倏地,她的身体僵直了,瞪大了双眼“,望着镜中两张靠得很近的脸。

下一秒,慵懒的声音在她耳侧骤然响起,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廓里打着转:“别照了,再照也不会变成国民美女,勉强算个国民霉女。到了,可以下车了。”

纪言则的话音刚落,整个车厢内传来亢奋的**。

袁润之透过镜子反射,看到同事们已经收拾好,站起身准备下车。

她气得颤抖着身体,“叭”地一下合上镜子,气鼓着腮帮瞪向纪言则。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却偏偏拥有一颗撒旦之心。

“我要是霉女,你就是国民妖兽。”她咬着牙低咒,冲着他做了鬼脸。

“你还是留点力气,迎接待会的集训。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师妹,而手下留情的。”纪言则轻轻勾了勾唇角。

“哼,你等着,我肯定拿满分。小人得志。”袁润之将镜子塞进背包内,气呼呼地下了车。

下了车,袁润之望着远远的山脉,之前与纪言则呕气的烦恼不翼而飞。

山恋起伏,绿意葱葱,深深呼吸一口,那清新的气息直蹿入鼻,说不出的舒畅。远离了城市喧嚣,让劳累已久的心灵安然放松,所有那些有的没的烦恼,一切都消云散了。

以手圈着嘴巴,她对着群山,将积蓄已久的激动与亢奋凝成“啊吼”的一声倾泄而去,刹那间,同样的声音从另一边,一声又一声,响起,回**,消逝。

所有人都袁润之激动地呼喊起来。

大家都觉得在这样地方进行集训,就算是累倒在里面,都值了。

纪言则拍着手掌示意大家安静,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今天的任务:“待会在每个人的腿上绑上一定重量的沙袋,要求你们最快的速度沿着登上竹廊爬到山顶,然后再按原路返回,此项任务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完成,沿途已安排人签到,若是有人的沙袋上没有贴齐‘赤橙黄绿靛蓝紫’七色标贴或者超过四个小时就返回,又或者沙袋遗失,则考核分数将失掉三分之一。若是后面两天的考核项目拿不到满分,就意味着将与本月的奖金失之交臂,相反合核者根据成绩可以额外获得此集训考评奖,奖金两百到一千不等。”

袁润之激动地狂吼一声:“绑沙袋算什么,就算是绑铅球也拼了。”

有了金钱的刺激,潜能得到更高的激发。

“拼了——”所有人完全忽略那个一定重量的沙袋,一个个**高涨地跟着喊道。

纪言则的唇角泛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着痕迹地轻咳一声:“待会有人帮你们绑沙袋,你们就准备一下。”

袁润之左右伸展了下手臂,突然停下动作,凝眸定定地望着远远走来的一队人,抬着好多东西。为首的那个,一身休闲搭,如果不是她眼花了,那是纪宇昂吧。

纪宇昂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声音还是那么极富磁性:“我看好你哦,加油!”

他握起拳头,跟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袁润之突然觉得呼吸一窒,傻傻地跟着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结巴着说:“加、加、加油……”

纪宇昂笑了笑:“好像一点气势都没有。”

“纪先生,你怎么突然会来这里?”袁润之惊讶地问。

“应你们纪总的要求,我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纪宇昂笑答。

“赞助商?”袁润之眉毛轻皱,目光从纪宇昂和纪言则的身上来回探查几次,“你不是我们的客户吗?怎么会好好的赞助我们活动?还有,你们两个都姓纪,会不会是兄弟啊?”

纪言则拎着两个桔色的沙袋适时地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袁助理,该绑沙袋了,有什么话,等你下山了再慢慢讲。”

“来,我来帮你系。”纪宇昂看着纪言则瞬间风云色变,动作自然地从他的手中接过两个沙袋。

不顾袁润之的惊愕与阻止,他蹲下身去,替她绑起沙袋。

“啊,纪先生,你不能这样。”袁润之吓得也蹲下身,阻止他的动作。

谁知,她的下颌一下子磕在了纪宇昂的头顶上,又一惊吓,整个人向纪宇昂的身上趴去。

纪宇昂顺势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紧张,已经系好了。待会,我还要去公司,我要先走了。一定要加油。期待你拿奖金的好消息。”

“嗯。”袁润之的脸仿佛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胀得通红,站稳了身体,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纪言则看着表哥这般举动,还有那个猪头女人脸上的白痴笑容,紧紧地握住拳头,冷笑一声,寒着一张俊脸倏然转身向其他人步去,压抑在胸腔内的愤怒之声顷刻而出:“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全部出发。”

袁润之抬头仰望那长长没有尽头的登山竹廊,回头看看,才爬了一半,每每经过她身边的游客,得知这是在集训,都会以一种同情的眼光向她致敬。

啊,纪言则那个王八蛋,居然想出来爬山要绑纱袋这种变态的集训项目。还有贴什么签到标记,跑工程又不是要练轻功,绑什么沙袋?这破玩意少说有几斤重!

她一屁股坐在竹廊上,打开矿泉水盖,猛灌了一口,稍稍舒缓,可是心底泛起阵阵酸意,有种想哭的欲望。

起初的什么时候,她一直冲在前面,可是后来越爬越慢,市部的其他人全部超过了她,就连她认为应该会垫底的夏姐,居然带着两个沙袋健步如飞,甚至超过个别男同事。由于她爬得太慢,不想害得夏姐跟着她一起受累,让夏姐先走了。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军作战,其他人早已不踪影,腿上的纱袋上才贴了两种颜色的五角星,也就是说距离终点,长路漫漫。

她抱住竹柱,用头狠撞了几下,口中大骂着:“纪言则,你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绑着铅球爬这破山。哼——”

“很不幸的告诉你,到你死的那天,‘这一天’都没可能。”纪言则双手抱胸,站立在她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袁润之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瞪着双眼,真想解下腿上的两个沙袋,砸在他的猪头脸上。可是下一秒,只见她跳下竹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咧开嘴冲着纪言则笑道:“哎?纪总,你不是应该在上面等着吗?怎么会好好的会在这里?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别的本事她没有,她最会的就是装死。

纪言则嘴角隐隐**,低眸瞄了一眼她腿上的沙袋,轻描淡写地说:“哎,现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你才爬了一半,其他人早就到山顶了,已经从另一条路下山了,再过一会儿差不多要回到宾馆了。大家看不到你的身影,都怕你顺着山道又滚回山下去,所以我才来找你,你以为我吃跑了撑的没事做,爬到山顶再爬下来,然后爬上去再爬下来。”

其他人早就到山顶了,都已经下山了……说不定有些人都回到出发地了……“他们要不要爬得这么神速……

纪言则看到她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忍不住又说:“我之所把时间放到四小时,就是因为考虑到你,对于其他人,三个小时来回足够了。”

“……”得知同事们都下山了,虽然身心备受打击,袁润之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很耻辱,反到是思忖着如何在四个小时之内贴到七种颜色的星星,然后滚下山?

“你到底还要不要爬?如果不爬了,我就直接当你这项作废零分。”纪言则看到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他冷言嘲讽,“不知谁在上山前信誓旦旦地说绑铅球也拼了。”

眼看他就要消成绩,袁润之突然回过神,一把扑向他手中的考核表,硬挤了两滴眼泪,万分凄凉地说:“纪总,我真的很努力地在爬了,可是这沙袋真的很沉。你看我,长得这么瘦弱,怎么能承受的住。部门其他的人爬得那么块,那是因为他们每天都往工地上跑,可我以前坐办公室里坐得多啊,这脚力根本就没法比。”

纪言则看到她眼睫上占了些许晶莹的泪滴,心底有种理不清的情绪,便别开脸,道:“你的沙袋是所有人当中最轻的,你不是还要绑铅球的吗?”

“纪总,你帮帮我吧,你身上有没有那几个小星星,就勉为其难的借给我贴了算了吧。”袁润之死命地护住那个考核表,如果消了这项,她的奖金就飞了。

“不可能。别说我身上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能帮你作弊。”

为了考核过关,自尊算个屁,在金钱的面前,她是没有自尊可言的。

“师兄——”袁润之索性整个人扑向考核表,扑向纪言则。

“喂,袁润之,你想干什么?”

“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我生来就贪财,因为我自幼家境贫困,无父无母,是我小姨一手将我拉拔长大,可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钱看病,我每个月只留一点生费,其余的工资都寄回老家给她看病。你也知道的啊,上学的时候,我都勤工俭学,一有时间就出去打工,我为什么啊?就是为了赚回我的学费啊。你看看我,一年到头没有几件好衣服穿,我所有的T恤裤子都是淘来地摊货,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块。你看我身上的这件NIKE运动衫,我告诉你,这是山寨货,五十块一套,面料又闷又热。前几天我穿得那条洋装,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那是小乔送我的。如果我稍稍打扮那么一下,说不定找个男人嫁掉了,我就不用再这么累。还有,我本来可以不用来市场部的,可是一想到有高额的奖金和提成,就算是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值得啊。你若是能理解穷人的悲哀,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种样子了。师兄,求你帮帮我吧……呜呜呜……”袁润之越说越激动,声泪俱下,整个人直接趴在纪言则的胸前,将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鼻涕全蹭着他蓝白相间的运动服。

路过的游人,都不由得注目,甚至有位的大叔对着纪言则说:“年轻人,把女朋友弄哭了,很失败哦。”

女朋友?

若是在以前袁润之要是听到这三个字,一定会跳起来,可是现在为了奖金,别说是女朋友,就说是他二奶,她都OK。

她伸出狼爪继续**他的衣服:“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一定要帮帮我。如果你帮我,我就请你吃鸡翅,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吃到你撑为止。”

面对来来往往游人的指点,纪言则深深地闭起了眼。

从大二遇到袁润之之后,“丢脸”二字就自动从他的字典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垂着双臂,无力地道:“你……把沙袋卸下来。”

话音刚落,胸前的重量立即消失了,只听见袁润之兴奋地狼嗷了一声。

纪言则睁开双眸,便看见眼前杵着两个橙色的大沙包。

袁润之将沙包稍稍向下降了降,露出一张笑脸:“沙包卸下了,接下来是不是你要帮我贴剩下的星星啊?”

眼泪水说放就放,说收就收,比自来水龙头还要管用。

纪言则的脸色蓦然一沉,抓过那两个沙袋,对她厉声道:“刚才我说了,我身上没有那个东西。”

说完,他转身向山顶爬去。

袁润之望着的背影怔了怔,哎?他把沙袋拿走了,那她怎么办?

“喂,等下我。”她抬脚便追了上去,整个人身轻如燕,“嗖嗖嗖”飞快地登上了几级台阶。

靠!原来轻功就是这样练成的。

卸了沙袋果然健步如飞。

纪言则帮袁润之一路提着沙袋,临近签道点,他将沙袋还给袁润之。袁润之乖乖地系上,自己爬到签到点贴上星星标贴,贴完之后再向上爬一会,然后才将沙袋扔给纪言则。

由于纪言则一路黑煞着脸,袁润之自觉地与其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恐防他一个不爽,将沙袋砸向自己。

有了纪言则的帮助,袁润之顺利地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终点,看到纪言则在考核表上她的名字那一栏打了个勾,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多谢师兄,集训完了,你想吃多少鸡翅,我都请你啊。”她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

“免了。”纪言则收好考核表,转身向宾馆走去。

袁润之耸了耸肩:“不吃拉倒,还省我钱呢。”

她振奋了精神,跟在他身后向宾馆的方向步去。

到了宾馆,第一件事,她就是要冲把热水澡。

进了宾馆,拿了房卡,袁润之正要进电梯,可是当看到纪言则黑煞着脸立在电梯正中央,她心虚地缩回了脚,对着他笑咪咪地说:“哦,纪总,你先上。”

纪言则没有迟疑,面无表情地按了关门键。

袁润之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稍坐了一会,捏了捏酸胀的小腿,如果后来不是纪言则帮她将沙袋一路拎到终点,她一定会横尸半山腰。

其实,她完全没有想到纪言则会帮她,一直以来,他好像都是只会讽剌她恶整她,但,如果不是他想故意整她,这个集训也不会存在吧。一想到这次集训的最初原由,她对纪言则稍稍有了一点点的好感也**然无存。

“叮”地一声,电梯再次来临,她忍着肌肉酸胀的疼痛,慢慢地走了过去。

到了三楼,她拿出房卡,看了一眼上面的门号,是306,抬眸,向对面的房间看去,308,再向308隔壁看去,是306。啊,就是这间了。下了电梯就是,连走几步路的力气都省了,真是太好了,她真的太累了。

这时,有位服务生从里面出来,正要关上门。

她大叫一声:“哎,不用关了,我正好进去。”

服务生看到她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惊讶的眼色立即换上了一副淡定的神情,冲着她笑道:“门锁修好了,有问题你们再打电话到服务台。”

“哦,谢谢你啊。”袁润之很有礼地冲着服务生点点头。

可是服务生临离开之前那种暖昧不明的笑容,让她有点不爽,搞得好像她像是什么非法从业人员一样。

进了房间,她为了确保门锁是否真的修好,于是反复开关了几次,确定没问题,她才把“请勿打扰”牌子挂在门外,关上了门。

又见全玻璃隔断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袁润之心念,被夏姐抢先一步,看来她只好再等一会。

她将背包往**一扔,然后整个人向**飞扑过去,兴奋尖叫:“啊啊啊,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可以休息了,可以休息了。”

她一个翻身,脱下身上的短裤,恨恨地扔在了**,只着一条猪头小**,光着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整个人成大字形一样躺在**,翻来翻去,发泄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累死我了,热死我了。”

一边叫着,她索性又将上身T恤也脱了下来,只留一件可爱的粉色BRA。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翻了个身,看着倒映在磨沙玻璃隔断上的人影,于是喊了一声:“夏姐,你们爬得还真快,我已经很拼命了,都赶不上你们。”

浴室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应她,门上的人影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袁润之又翻了个身,瞄到桌上摆放着一盘水果,里面有她最爱吃的提子和西瓜,于是跳下床,走过去将整盘的水果全拿了过来,坐在**开心的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提子一边对着磨沙玻璃隔断说:“哎,夏姐,我跟你讲哦,我今天考核差点得零分。你不知道,那个破沙袋,又沉又重,不管是我绑在腿上爬,还是拎在手里爬,都重死了,这种变态考核法,也就纪变态才想得出来。你不知道,我差点横尸半山腰,还好你们怜惜我,估计那个变态顶不住群众的压力下山来找我了。他一见到我,就开始叽歪,还好我聪明,懂得牺牲色相,抱着他胸前的考核表就拼命地死哭,把平时TVB的狗血剧情全用上了。多亏了我高超的演技,还真骗过他个白痴,居然真的相信了,帮着我作弊。”

浴室里传来“啪”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地。

“夏姐,你不用着急哦,你慢慢洗。”她瞄了一眼玻璃隔断上晃动的人影,咬了一口西瓜,又说,“你不晓得,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帮我提那个沙袋不知道有多解气。越想越觉得我很有才,今天真是超爽。平日里,他一副总管大太监耻高气昂的臭屁样,看着就有气,哼,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小,今天提沙袋,都是他自找的。你看吧,明天不知道又整什么变态项目,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他的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只要当众哭给他看,他一定脸色发青,加之别人的言语说辞他一定会顶不住。啊,哈哈哈——”

浴室里的水声又开始哗哗响起。

袁润之笑得十分张狂,完全沉浸在自言自语的快乐中,十分陶醉,就连水声何时停了,浴室的门何时打开了,她完全没有意识。

“袁润之,你太得意忘形了!”

浴室的门一打开,纪言则阴寒着一张俊脸,也顾不得未来及擦干的湿漉漉头发便走了出来。他**着上身,下半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双拳紧握着冲到了床前。

“咳咳咳……”袁润之躺在**,刚塞了一颗提子进嘴里,却莫明其妙地听到纪言则的声音,吓得她一不小心将整颗提子滑进了口中,手中的水果盘也打翻在地。

她惊恐地抬眸望向正前方裹着浴巾的人,立即捂起脸尖叫:“啊——纪言则,你个变态,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快把衣服穿起来啦。”

纪言则也没想到袁润之居然一进房间,就猥琐地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只留下三点式,这一次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楚那条猪头**,他微微红了脸,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她,低吼一声:“是你应该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袁润之低头一看,又是尖叫一声:“纪言则,你变态!”居然被这个变态的家伙看光了,她还要不要活?

她爬向床的另一边,将衣服捞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然后迅速跳下床,离着他起码几米远,这才又羞愤地冲着他的背影吼道:“纪言则,你这个大变态大色狼,你干什么跑到我和夏姐的房间来洗澡?”

纪言则尚来不及开口,她又一眼瞄到旁边一个大大旅行箱,那个旅行箱根本就不是夏姐的。她便指着他的鼻子叫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对我心存不轨,所以骗夏姐换了房卡。纪言则,你个死变态,我一定要打电话跟桑总投诉你对我性骚扰!”

纪言则捏紧了双拳,猛然转过身,怒吼一声:“哎,是你这个白痴跑错房间,还好意思反过来指责别人。倒底谁性骚扰谁?!就你现在这副鬼模样,哪里值得男人性骚扰了?!”

“我的房卡上写着306,这里是306房,我哪里跑错房间了?!”袁润之摸出房卡甩给纪言则看。

纪言则连看都没看那张房卡一眼,冷嗤一声:“这里是309。”

“309?怎么可能309?我进来之间明明看了好几眼都是306。”袁润之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她一定指着门上306三个数字抠了他的狗眼。

“站住!”纪言则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向,“现在我不是跟你扯这间房号究竟是多少,你敢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什么话?我进来之间明明看了好几眼都是306?”袁润之一下子懵了,刚才她说的话就是在讨论房号,不讨论房号,那她说了什么?

眨巴着眼,她一双眼直瞅着身前这堵秀色可餐的肉墙,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从来不知道,看起来瘦弱的他身材居然这么好,刚洗完澡的肌肤白里透红,虽不是时下流行的运动型的古铜色,但也不是某些奶油正太的病态白,肌肉纹里均匀,看上去十分的有弹性,摸上去应该更有手感吧。哦,他的锁骨真的好漂亮,好性感,水珠顺着那里一路向下,滑过胸前,要命了,窒息了,这家伙居然没天理的有六块腹肌……

“好,想不起来,那你就继续装吧,就算你现在自抽自己嘴巴,今天的考核我一样要算你0分。”纪言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吃了豆腐,转身向一旁的写字台步去。

“你不能这样!”袁润之飞奔过去,直接扑向他捏着考核表的手,双手紧紧地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整个人索性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松手!”纪言则对她的行径简直是难以言语,这个白痴一样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把他的手臂抱在自己的胸前到底算什么?是他吃她豆腐,还是算她送上门让他非礼。

“不放。”袁润之粗神经地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换她的豆腐被吃了,而是索性将身体又向下压了一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放,不放,就不放,死都不放。”

在骗他作弊的时候,她的脸已经丢尽了,如果现在功亏一篑,不如用面条勒死她。

所以,怎样就是不能改那个成绩。

手臂被用力地压着,纪言则不由得轻皱起眉头,身体被迫向下又倾了倾,另一手不得不撑住桌子的另一端,以免压到身下的袁润之,但是这样一来,袁润之整个人被他圈在了胸前。

袁润之那张又红又黑有些污脏的小脸近在咫尺,一双翦水明眸正很无辜地看着他,脸上露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带点委屈,又带点无赖,但看起来反倒是无尽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静地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虽然她说的是那个考核表,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味。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哑着嗓音强迫自己镇定:“袁润之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谎言被拆穿了,就要这样耍无赖?”

袁润之抬眸,对上他那双变得幽深的琥珀色眼眸,道:“在被你那条该死的CK**盖了脸之后,我哪来的脸蒙上‘羞耻’二字?在半山腰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算骗你啊,我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啊。大学我勤工俭学有假吗?难道你没吃过我为你服务的饭菜?难道你逛商场的时候,没有收过我派发的宣传单?我一直以来穿着都很朴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穿得像‘梨花二扣’那样?我会留在市场部任由你欺负,若不是为了那点奖金,你觉得可能吗?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桑总啊。”

“从头到尾,我没有说我不相信你,是你自己不长眼的一进门就躺在那里乱讲,你觉得你这样做很了不起,很好玩,骗人有理了?全部都是我的错?”

只要和纪言则一吵架,袁润之的大脑就会不做主,身体跟着翻转过来向上挺了挺,与他面对面:“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发神经,我们干嘛好端端地跑这里来集训?”

纪言则的声音没由得低沉:“一面说着想要拿奖金和提成,一面在跑工地的时候跑到一半昏倒了,还要我抱你回来?今天爬得最慢的是哪个?考虑到全市场部的人就你和夏姐是女人,我已经很仁慈的把沙袋的重量放到最轻,夏姐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比不过一个四十岁的人,你不觉得很丢脸吗?还是你觉得跑工程很轻松,不需要消耗体力,然后在哪边突然晕倒了,我会刚好就在你身边,然后把你抱回来?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觉得这场集训没必要?”

两个人眼对着眼,鼻对着鼻,这样面对面的相视,这一刻静得只能够听到两个人浅薄的呼吸声。

袁润之从来没见过纪言则这么义正言辞的一面,额前落下的碎发不在滴着水珠,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突然变得清澈而坦白,平日里动不动就会流露出鄙夷嘲讽她的表情,也因这一刻的认真而完全变了样。

这一刹,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咚咚咚——”,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正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脸微微一红,她扬起纤秀的下颌,不认输地又道:“人的体质因人而异,当然有差别,我今天不行不代表明天不行。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觉得我之前的言语伤害了你的自尊。况且你帮我作弊这件事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我之所以会这样针对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错吗?纪宇昂先生,他也姓纪,五百年前也算和你一家,但人家温文尔雅,不怒不惊,一派绅士风度,绝对不会对我这个满身汗水,头发乱七八糟,搬着样砖到处找洗手间的人满脸鄙夷,而换做你,永远都是那个只会让我搬样砖搬蹲坑的差劲男人!”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差劲的男人!

纪言则盯着她看的琥珀色眼眸在瞬间莫明地失去了光彩,冷不防地嗤笑一声,带着一触即燃的愤怒:“袁润之,有时候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你蠢笨如猪!也许我是被你的眼泪打动了,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是个女人的眼泪,就一定是我的弱点。我不是一个测谎仪,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弄明白你的心思究竟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至于你笨得看不明白的自以为是的作弊,就当我今天活该倒霉。有一件事,我要和你申明在先,纪宇昂是公司的客户,你若是想籍此机会攀龙附凤,那是痴人做梦。你给我出去,到明天集训前,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阴寒着脸,抽回被压了很久有些麻痹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纪言则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让袁润之招架不住。

之前她说了那么多气人的话,他都没有动怒,偏偏她一拿纪宇昂来比较,他就开始发飚了。

难道他就可以说她东施效颦,她就不能拿他和别的男人相比吗?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她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一边摸着手机一边骂道:“纪言则,你这小气八啦的男人。你以为你仗着总管大太监的位子拿考核压着我,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也有准备的,你要是敢改了我的成绩,我就把你帮我拎沙袋的视频发到公司所有人的邮箱上,我要在邮件写着,你借着集训之名意图非礼我,把我身体全看看光光了,还有,我要把你出浴的照片发到色情网站上。”

伴随着手机相机咔嚓一声响,纪言则按顿住脚步,回头便看到袁润之举着手机对着他。

纪言则的俊脸上冰寒得可以刮下一层霜,紧抓着她手腕的大掌蓦然一松,下一秒就夺过袁润之的手机,低吼一声:“你还真是屡教不改?!”

手机再次被夺,袁润之怕他这次真的发怒砸了她的手机,便不顾一切地向他扑去,可是一想到上次在师大的情形,她又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她的左右脚交叠在一起,相互一绊,身体再度失了重心,整个人又向前栽去。

“啊——”

这一次由于怒火攻心,正在气头上,纪言则没有怜香惜玉地托住她的身体,而吸取了上次被撞破嘴唇的教训,向后大退一步。

任何女人拿他跟别人比都可以,但就是她袁润之不可以。

他就是要她明白,他是男人,但是个小气的男人。

虽然躲过了袁润之的泰山压顶,但是意外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袁润之趴在地址,看着紧紧抓在手中的浴巾,倏地瞪大了双眼,还不死心地仰首,抬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罪恶地低下头,爬起身,将手中的浴巾打开,举起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低眸看着脚下,挪着碎花小步走向纪言则,轻轻替他围上,并在他的腰间打了个死结,口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什么呢?有什么好不起的?我看光了你,你也光看了我,一人一次,彼此彼此,刚好扯平了。”富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袁润之咬着嘴唇,羞愧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只是轻轻一扬,他的薄唇便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但是漂亮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而是足以冻僵人的冰冷寒意。

“纪总,纪师兄,我的考核分数……”袁润之苦着脸,可怜兮兮地询问。虽然吵架吵成这样,但是成绩还是要要的哇。

“出去!”纪言则按了一下身后的门把手,把门打开。

“师兄,关于考核的分数,真的一点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她还是不死心。

纪言则紧抿着唇角,寒着脸,无情地将她推出了门外,然后“嘭”地一声,大力地合上门。

袁润之被那一声关门声,震得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体。

“唉哟,这个男人真是够小气的,还说什么彼此彼此,再怎么样也都是我这个女生吃亏嘛……”

话音刚落,门再度被打开,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接着便“嗖嗖”地飞出来两样东西直袭她的面门,然后又是“嘭”地一声,门被用力地甩上。

幸好她身手敏捷,才躲过了这两件不明之物,待站稳了身体,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她的背包和她的一双粉色小球鞋。

她抬眸看了一下门牌上的“306”,气不一处来,明明是“306”,他偏偏蛮不讲理的说是“309”。

她嘟着嘴,捡起背包,刚穿上鞋子,正要再去敲门,让那个小气的男人滚出来,便听见夏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之之啊,306这边啦。小赵他们买了辣味龙虾,等了你好长时间,你怎么站在那边发呆啊,快过来啊。”

她不由得一怔。

“我马上过来。”应了声,她疑惑地走向面前的门,用手摸了一下那个金闪闪的“306”,结果那个“6”字轻轻晃了几下。

她便用手又拨了一下那个“6”字,那个“6”翻转过来便是“9”,轻轻落下,晃了两下又成了“6”……

于是,她咆哮一声:“MD,老娘要投诉这家无良的宾馆——”

走进306房,袁润之便看到桌上摆着一大盘龙虾,夏姐正吃的津津有味,让她赶快过来一起吃。

若是在以往,看到那盆龙虾,她一定迅速扑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夏姐你先吃吧,我先洗个澡,很累……”她拿了换洗的衣服,便进了浴室。

洗完了出来,她直接扑倒在**,就连其他人来喊下去吃晚饭,她都说不了,要在房间里睡觉,到时候吃完了随便给她带点什么上来都行。

躺在**,她翻来覆去,明明很想睡,却怎么睡不着,满脑子里全是刚才在309房里和纪言则吵架的情形。

刚才真是丢人丢到外太空去了,跑错房间就算了,还穿着三点背着他说了那么多坏话,结果被逮了个正着,最窘的是她被看光光啦……

她真是够白痴的,好像今天是她过分了点,背地里那样说他,换位思考下,如果是她一定会气到爆,当场说不定会跳出去拿刀砍他几刀吧。尤其是最后明知道拉掉了他身上的浴巾,还偏偏不要脸地抬头向上看了他一眼……

以前有偷偷看过A片,然后被片中那些猥琐男恶心得差点没将二十多年的饭全吐出来。不过,今天看到他的,却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要死了,她怎么好好的研究起这个来?要不要这么色……

脸颊蓦地一热,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拼命蹭了几下,然后翻过身来,深呼吸几口。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她现在在研究这个问题,一定会撕了她吧?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刚开始她压住那张考核表的时候,他也没有完全那么生气,虽然发展到后来她被轰出房间。

好像,有那么一刹那,她看那双再熟悉的琥珀色眼眸里,闪烁着他从来不曾对她流露的异样情愫,不是那种上司对下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也不是以前那种对她极尽嘲讽的感觉,更不是什么同事之间的关爱之情……而这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情愫,却是在她拿他跟纪宇昂先生比较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挫败。尤其,他在拉着她轰她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除了强烈的愤怒之外,还有着来不及掩藏的痛……

那种受伤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困兽,然后她是一个无情的猎人,在他的心窝上又用力地补插上了一把刀。

“袁润之,有时候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你蠢笨如猪!也许我是被你的眼泪打动了,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是个女人的眼泪,就一定是我的弱点。我不是一个测谎仪,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弄明白你的心思究竟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至于你笨得看不明白的自以为是的作弊,就当我今天活该倒霉……”

自始至终,她有点不明白,也是现在她最困扰最纠结的问题。

为什么他会说他被她的眼泪打动了,但却又不是任何一个女人的眼泪就是他的弱点?至于也笨得看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受伤的神情?

她不禁想起之前和小乔开玩笑时说的话……

他那样……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可是,怎么可能……

她长叹一口气,将被子拉得高高的,蒙在了脸上,胸口之上蓦然有种压抑而无法言语的窒息感。

“睡觉,睡觉。”

她将身体蜷成一团,意图快点睡去,可是脑子就是停不下来,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了让大脑皮下组织安分点,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不知是数了两千零九只羊,还是数了两千零一十只羊,她终于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