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芳脸一拉,拍了下叶丽丽的背,“死孩子,去什么去,快睡觉,不睡觉就滚蛋,让老猴把你叼了去!”
叶丽丽瞬间不乐意了,十多岁的她已经接受了小学一年级的教育。
有些常识她懂,“妈,没有老猴,老师说不让宣传封建迷信。”
草!(是一种植物)
牛金芳感觉让闺女去学校就是个错误,大字不识一个的她都说不过闺女了。
“行了,赶紧睡觉。我看你奶前两天在缝衣裳,明儿给你要点儿边角料让你妈给你缝个新书包。”叶爱国插嘴,还算耐心地劝说。
叶丽丽高兴了,立即往屋子里钻,“爸,说话算话。”
“知道了。”叶爱国应声。
一家三口进了东屋之后,叶丽丽有些不放心,她忍不住道:“爸,你去要,奶奶能给……”
“再废话就没新书包!”牛金芳呵斥一嗓子,叶丽丽闭嘴了。
东屋的空间不算很大,考虑到叶丽丽的年纪,在东屋的南角用帘子隔出一个小空间,放了张单人小木床,叶丽丽就睡在这儿。
叶爱国两口子睡在房间北边的大木板**,那张床还是叶爱国结婚时候,叶绍行去后山弄了木头回来自己做的。
十多年没有塌,只是坐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不过不怎么妨碍睡觉。
之前都已经洗过澡,但天气热,出去折腾这一趟就感觉身上又有些黏糊糊的。但对于两个做好心理准备的人,这些细节根本不算啥。叶爱国跟牛金芳还是紧挨着躺下,暂时不出动静,先彼此来了点儿前面的流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叶丽丽那边也没了翻身的动静。
牛金芳小声问:“开始吧?应该睡着了。”
叶爱国不慌不忙,“等下。”
他撑起身子朝着南边看,“丽丽啊,爸这儿还留了块西瓜,你吃不?”
“吃!”叶丽丽秒回。
草啊!(还是一种植物)
牛金芳恨不得冲过去甩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天不干正事儿,快睡觉!”
瞬间,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
半小时后。
叶爱国:“丽丽,你妈睡着了,你还吃西瓜不?”
叶丽丽:……
叶爱国:“丽丽,你怕吵醒你妈,就出去吃了再回来。”
叶丽丽有些犹豫,但没开口。
就在叶爱国准备喊媳妇开始的时候,叶丽丽开口了:“爸,你跟妈到底干啥去?”
她就是惦记着这事儿呢,所以一直睡不着。
牛金芳腾地一下坐起来,“干啥去干啥去,干你妈去!一天天不睡觉,你想干啥!”
叶丽丽:……哎,就知道是坑,早知道多等一会儿了。
还有,妈一点儿都不温柔,看看人家三婶婶,说话细声细语,还经常笑,哪像这个炮仗?
以后得多学学三婶婶,多笑一笑能变好看,小姑姑就是这么说的,那天她偷听见了。
爸也真是不如三叔,挑媳妇都不会挑。
叶爱国跟牛金芳不知道闺女内心会那么多戏。
牛金芳气呼呼地背过身去,叶爱国傻眼,“小芳,要不你先睡,等……”
“等什么等,不等了,老娘没心情!都是你,一天天就想着那些破烂事儿,烦死了!”
牛金芳转移火气,对着叶爱国吵吵两嗓子,心里稍稍舒坦,但身体憋着股劲儿,还是难受。
叶爱国被呵斥,心里也难受,他黑着脸瞪着叶丽丽的方向,“再不睡打断你腿!一天天的不听话,养你有什么用!”
草……(真的是一种植物)叶丽丽赌气闭眼,心里数了一百遍草。
东屋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引起老叶家其他人的注意。
这会儿叶秀娟早就被打发回了自己房间,宁宛跟公婆一起去了公婆的房间。
上回那几张“未来钱”的事儿,张喜凤并没有瞒着叶绍行,这次自然也不会。
她将那张印着“1976年1月”的五块纸币放桌上,“看吧,今儿咱在这儿刚说了养蚕致富,家里就出了这么一张钱。说明啥?”
叶绍行:说明啥?说明家里又出了解释不清的封建迷信了呗。
但话不能那么说。
他立即正色道:“咳,从这张钱的制作材料上看,应该是真的,但这日期比较超前,所以我觉得应该跟上次的钱来自一个地儿。”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喜凤眼睛亮了,脸上也都是惊喜。
宁宛:晚上就不能吃那么饱,狗粮都能撑死人。
叶绍行认真地点头,“嗯,我还觉得,这应该是在点化我们之前的思路是对的,明天我就让人准备木头,早些把养蚕的木架子蚕筐之类的做出来。至于养蚕的房子,明天跟老张大哥商量商量再定。”
宁宛:!!!让狗粮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能承受得住!
婆婆威武!
张喜凤得了满意答案,脸都笑出花儿来了,她赞成地回应:“对对对,我也觉得是神仙点化呢!绍行啊,可得抓紧办!”
“嗯。”叶绍行好脾气地答应了,随后又不忘叮嘱,“喜凤,你平时比较直率,但是关于咱们家里这种事儿,最好不要跟别人说,万一有眼红的在背后使坏,惊动了、那什么(抱歉,神仙俩字说不出口),那什么再不来了,就不好了。你说对吧?”
啧啧,宁宛默默的给公爹点了个赞。
怪不得那么火爆脾气的婆婆能被公爹拿下,人家会哄啊!
明明是担心婆婆在外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被抓了把柄,怕别人给婆婆扣上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
但这话说出来吧,听着全都是担心,没有半点儿摒弃封建迷信思想的意思。
这就能准确无误戳中婆婆的心坎儿,劝说成功。
不信你看,婆婆秒变乖乖兔,对着公爹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我不会说出去,就咱们仨知道。”
然后张喜凤看向宁宛:“婉儿啊,小超那儿接触的外人多,不然也别跟他说了,免得心里藏着事儿再切了手。”
嚯嚯嚯,所以,宠爱会转移,对吧?
宁宛开心得全身都在冒泡泡,“好,那我听妈妈的话。”
被转移了宠爱而不自知的叶超在这时候走进来,看见宁宛的瞬间松了口气。
媳妇原来在这儿。
“咦?叶超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动静?”
宁宛起身过来,靠近叶超。
迎上那张笑如兰花的美艳小脸,叶超脑子短路,刚刚好像听见妈说了什么,又忘了自己问什么话来着。
算了,时间不早该回屋休息,那些没用的都没用。
“以为你在睡觉,走路就轻了点儿。”叶超回答一句,又跟张喜凤还有叶绍行道了别,带着宁宛回了西屋。
宁宛点上煤油灯,嫌一盏不亮,她点了五盏。反正又不缺,亮堂点儿看的清楚。
因为回来的有点儿晚,叶超没去河里洗澡。他在厨房打了水,毫不迟疑地端进了西屋。
抬起来已经拆了纱布长了粉嫩新肉的胳膊,“媳妇,我这烫伤还没好利索,你能不能帮我擦擦身子啊?后面我也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