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小孙,叶超只是隐约知道这个人,但没接触了解过。
所以对于宁宛的询问,叶超并没有说出来太多有用的信息。
又跟叶超寒暄了几句之后,宁宛切断了联系。
趁着还不算太晚,她又去了西屋一趟。
叶爱国这样子看上去虽说不像是中了蛊虫,安全起见,宁宛还是决定检测检测。
东院这边的房间多,牛金芳跟叶爱国单独睡在一屋,叶丽丽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所以宁宛进屋之后,只随手扫了一下,将老大两口子迷晕,后立即带着叶爱国进了空间做检查。
福泉检测完毕,叶爱国没有被那些邪祟的虫子迷惑,平时这些不寻常的改变,都是他自发的。
确定这一点,宁宛又将他从空间里带出来。
反正也到了休息时间,她索性让老大两口子直接丢在**,随即离开。
次日一早。
叶爱国一想到昨天晚上还没顾得上跟牛金芳说几句好话,心里就憋闷。
他本来打算说些好听的劝劝媳妇,让媳妇别去厂子。
现在看来,哎,指定得吵架。
“看啥看?别想阻止我去厂子!”牛金芳白了叶爱国一眼,紧接着又看向宁宛,“弟妹,咱现在就去把那骚狐狸精揪出来去!”
说着话,牛金芳早饭都顾不得吃,直接朝着大门走。
张喜凤也不拦着。
真要是大儿子犯了糊涂,她不惯着。
老叶家的人能不讲理,但不能在作风方面丢人现眼。
宁宛拿了两个熟煮蛋,准备路上吃。
叶爱国见她们俩出门,自然也没心思吃东西。他慌里慌张地追上去,到半路时候,他虽说有些绷不住,但还是忍住了没言语。
就在快要到厂子的时候,宁宛忽然捂着肚子,拉拽住牛金芳。
“嫂子,我有些不舒服,我去那边方便一下,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很快就好,耽误不了太久。”
牛金芳傻眼,想拒绝又不好意思。
“那、那万一他去了先串通好了咋办?”
这里的他,说的就是叶爱国。
被暗示,叶爱国蹙眉上前,“串通什么呀串通,我啥也没做,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牛金芳白了他一眼,但也挨不住宁宛身子不舒服,她得陪着。
宁宛拉着牛金芳去了路边的小树林,叶爱国则是先走一步。
眼看着宁宛到了树林里面还没有要方便的意思,牛金芳忍不住问:“弟妹吖,这里就行了,外边指定看不着。”
“嫂子,你是不是在埋怨,刚才为什么我阻止你让大哥留下?”
宁宛笑问。
牛金芳张张嘴,面色带着不自然地应声,“啊。”
“嫂子,你留下大哥,咱怎么听他跟那个小孙说的话?”宁宛背倚着树站着,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儿。
牛金芳一头雾水,“啥?啥话?”咋听?千里耳吖?
宁宛也不卖关子,从兜里掏出来一蛇鳞。
“菜古玉刚才偷偷攥紧大哥的口袋里了,这里距离厂子不远了,用不了几分钟,指定能听见动静。”
“哎呀!”牛金芳惊喜,“弟妹,你可真聪明!我就说你咋会临时肚子疼来着,原来是下套!”
嘿,找帮手真是找对人了。
就知道弟妹靠谱!
没多久,果然,蛇鳞里传出动静,是一道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而且那声音听上去还挺动听,是让一般男人一听就会心生欢喜的那种。
“叶大哥,你来啦。我今早专门做了葱油饼,都是细粮面,没放一点儿粗粮面子,你尝尝。”
“孙、孙同志。”这是叶爱国的声音,“那个什么,待会儿我媳妇来,你还是别跟我说话了。我去食堂吃点儿就成,这饼你还是拿给别人吧。”
“叶大哥你等等。”
“叶大哥,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吖,你不要多想,我送你饼,你也送我东西了。我们这是同事之间的革命友谊,嫂子就算是来了,我也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也是。”
听见这番话,树林子里的牛金芳立即炸毛。
她气得哆嗦,“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还送人家东西!我跟她结婚十多年,他就没送我个啥。”
“弟妹,咱走,咱这就走!”
牛金芳等不及,拉着宁宛往厂子方向去。
宁宛也没拦着,从这里到厂子门口最少得走个三五分钟。足够她们探听叶爱国跟那叫小孙的说了啥。
“叶大哥,我们这叫礼尚往来,真没什么的。我也是觉得叶大哥你帮助了我许多,所以才会跟叶大哥你走的近。”
“当然,叶大哥,你不喜欢我跟着你的话,我会听你的。只不过,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吃早饭。餐厅里的饭菜味道不好的话,我可以做好了放在门卫上,你来了再吃。”
……
好家伙。
接下来至少有两分钟的时间都是那个叫小孙的女人在茶言茶语,说的那叫一个低三下四又关怀备至。
牛金芳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抓住这骚气的狐狸,就地正法。
“弟妹,你长这么漂亮都说不出这样的话,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呀?她就不知道叶爱国有媳妇有孩子?她图啥?”牛金芳埋怨着往前走。
宁宛倒是想说,可能图钱,可能图老叶家这个家庭,但总不至于图爱情。
她很现实。
叶爱国虽说长得还算可以,但是在老叶家算是垫底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爱国年纪大,有家室。
这年头,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去招惹这种男人。
再者,现在的年代,大家有一种思想还是根深蒂固。
城里的姑娘几乎不可能看得上乡下的男同志。
而乡下的姑娘但凡是有点儿本事的,也绝对不可能优先选择乡下男同志。但凡是有一点儿希望,她们都会去努力往城里青年堆里进攻。
所以,叶爱国几乎没有一个有利条件。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小孙究竟图啥。
好在很快,她俩就到了厂子里面。
门卫不认识宁宛,但见过牛金芳。
所以俩人进去的很顺利。
有菜古玉指路,宁宛跟牛金芳一起走去销售部门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个穿着的确良上衣以及工装裤的年轻女孩正坐在桌前吃东西。
桌子上放着的葱油饼跟小咸菜,不用宁宛提示,牛金芳都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骚狐狸。
于是她二话不说,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那女孩冲了去。
小孙忽然抬头,继而无害地眨眨眼,对着牛金芳道:
“咦?是嫂子来啦,嫂子你好,我叫孙敏,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吖?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俩吃饭了吗?”
牛金芳心中的火气瞬间散掉,而且她还下意识地回答:“还没吃,这漂亮姐姐是我弟妹。那个你……诶?”
不对呀,咋跟想象的不一样?
牛金芳之前可是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她应该进门就去撕扯小孙的头发,然后再来俩大耳刮子,再骂几句狐狸精啥的。
总之,就不应该这么和善的开始。
可是吧,现在火气已经顺下来,想再立即找茬儿,气氛有些不对。
牛金芳心里憋闷,想骂人又没了借口,好难。
宁宛也是没想到这个叫孙敏的女孩竟然这么能耐。
三两句话,直接影响到了牛金芳的心情。
她走上前,随后道:“小孙同志,今年多大了?”
孙敏一愣,视线转移到宁宛身上,或许她也没想到宁宛也会对她心平气和。
“我今年十九了,漂亮姐姐。”孙敏再次露出无害表情,声音甜甜地对宁宛讲话,同时,她心里也思索着宁宛的身份。
叶爱国是老叶家的大房她知道。
这个牛金芳她没正式见过面,但之前听叶爱国那憨子说了,她自然知晓对方的身份。
被叶爱国媳妇称呼弟妹的,那就是老叶家老二媳妇跟老三媳妇。
她知道,叶家二儿媳妇是服装厂里上班的,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
就年龄上来看,眼前这女人年纪不大,那就应该是老三家的。
这么一想,孙敏的眼睛又亮了亮。
如果能攀上这个老三媳妇的话,就相当于跟厂长拉近了关系。
到时候,想要一份更体面的工作,那就是这女人一句话的事儿。
还有,这女人看着挺单纯,应该很容易拿下。
这么想着,孙敏看宁宛的时候,眼神更加热切了。
宁宛没看头小孙在想什么,但是却深刻感受到了这女人看自己时候眼神不对劲。
“漂亮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样有气质的女人。”
孙敏的嘴巴甜如蜜,这话算是夸在了牛金芳的心坎儿上。
牛金芳又不好发难。
她求助地看向宁宛,宁宛抿唇一笑,“谢谢夸奖,别人也都这么说。”
啊?孙敏又是一讶,她没预判到宁宛会这么不谦虚。
但她也只是稍稍惊讶意外了一把,紧接着又对宁宛的性格做了个判定。
嗯,眼前这女人比较自恋。当然,她承认,人家有自恋的资本跟底气。
所以紧接着,孙敏又把好话说了一火车。
宁宛拉着牛金芳坐在她对面,认真听完她讲的好听的词儿。
待孙敏口干舌燥时候,宁宛假装随意地问了句,“孙同志是不是喜欢干净利落的人做同事吖?”
孙敏不清楚宁宛这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点点头,“是吖,谁都不想身边的同事邋里邋遢的,那样也有损咱们厂子的形象呀。”
“哦,我就说,最近我家大哥咋那么注意自己形象了。之前他从来不用摩斯之类的东西,现在呀,洗头要用半袋子洗头膏,衣裳也是有一点儿黑点儿就得用肥皂洗干净。”
宁宛笑看着孙敏,一直盯着孙敏的神色变化。
果不其然,在以及叶爱国的时候,孙敏的脸色明显不自然。
牛金芳也在这时候抓住话茬儿,插嘴说:“是是,叶爱国那完犊子本来说就跟着来厂子里转悠转悠,然后就安心在家里种树养猪。”
“结果这熊玩意儿来了厂子以后,天天往这里跑不说,还学会臭美瞎嘚瑟了。”
“孙敏大妹子,你快跟我说说,这厂子里是不是有骚狐狸来着?故意勾搭着我家那熊玩意儿,让那个缺心眼儿以为自己遇到了第二春。”
孙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张张嘴,想说什么开始没讲出来。
她抿抿唇,然后道:“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厂子里的人都是厂长认可的,人品人性都不赖,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作风问题。”
“哦,原来你也知道作风问题这个词儿。”牛金芳顺嘴接了句。
这会儿她的脑袋瓜转的贼快。
快的让孙敏有些接不住,不知道咋回答。
宁宛在此刻看了眼桌上凉透了的葱油饼,她道:“我家大哥早上不在家吃饭,说有同志给带了葱油饼,就是这个葱油饼吧?”
“啊?”孙敏面露尴尬,之前的底气**然无存。
她忽然觉得自己看走了眼,面前这个漂亮女孩子不像是她想的那种没脑子的。
一旁的牛金芳趁着孙敏表现心虚时候酝酿起情绪,心中默数一二三。
哼,三秒入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狐狸精!不要脸的东西!”
牛金芳骂声起,同时手也伸过去揪住孙敏肩膀上的衣裳,“走,跟我去找叶爱国,当面说清楚!”
孙敏眼中闪过烦躁情绪,原本想要挣扎,眼角的余光瞧见办公室门口的人影时候,她立即又假装出来一幅柔弱委屈的样子。
“嫂子,你快放手,放手吖。你这是做什么?让别的同志看见了,会影响叶大哥的名声的。”
“管他娘什么名声不名声,你俩都不要脸了,还要名声干啥!”牛金芳再次骂出声。
孙敏泪眼汪汪,叶爱国忍不住冲进来,“小芳,哎呀,你这是干啥呀。”
“叶大哥,你别怪嫂子,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孙敏瞬间眼泪决堤,委屈的语气更是浓重。
就在宁宛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叶爱国忽然拉拽住牛金芳的胳膊,“小芳,你先松手,有话慢慢说成不?别的同志这会儿都快吃晚饭了,你这么出去,影响不好。”
“你也知道不好?!那你为啥还……”
“什么呀,我就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你想啥我清楚,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叶爱国似乎真有难言之隐似的,那眼神不像是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