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不顾其他地跑过去抓住裙子就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娟儿,我娟儿……”

“诶?你……”牛金芳吓一跳,手里的裙子被抢,她的脸拉下来,手也伸出去准备抢回。

“对不住对不住,求你能不能让我妈拿一会儿?”靳明城慌忙上前解释,“这衣服是我妈给我姐姐做的,我姐姐失踪两个多月,我妈都快疯了。”

“啥?”牛金芳傻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狼狈似疯子般的靳母,“你长得跟你姐姐一点儿不像呀,她也不随你妈呀。”

“你见过?!”靳明城激动地脱口而出,又赶忙说:“我姐姐随我爸。你在哪里看见她的?”

“就他。”牛金芳指着麻六,“我买衣裳的时候,他带着你姐。诶?闹半天你们是亲戚,你姐姐是他表妹,你是他表弟吧。”

说到这,牛金芳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娘来,他们老叶家动手打了麻六老娘俩儿,会不会被这俩人算账?

“不是亲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靳明城立即否定,意识到要找的人是麻六,他赶紧走过去。

“我姐姐在哪儿?是不是你抓了我姐姐?”

麻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任凭靳明城揪住他的衣裳如何摇晃,他就是一个屁都不放,咳,是一个字都不说。

宁家贤一头雾水,赵营长这时候带着十几个人也走过来。

“老首长。”赵营长称呼了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之前正在带兵练习,结果就瞧见宁家贤火急火燎地跑来说石头村这边出了大事。

因为上回抓敌特,赵营长虽说清理了一部分民兵队的渣子跟可疑人员,但他也不清楚有没有彻底拔除坏分子。

所以宁家贤亲自找他,他就默认为跟敌特有关。

于是赵营长二话不说,立即派人开了拖拉机挑选了十来个身手好的就出来了。

来的路上,宁家贤一直催着快一些,可谓是相当着急。

但赵营长并没有问出来具体出了啥事儿。

这会儿看着石头村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块儿,想必这事儿出的指定真不小。

“小超,你来说说。”宁家贤点了叶超的名字。

叶超跟叶爱国聊过,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牛金芳自从买了裙子跟发卡之后,因为张喜凤之前说过“兴许是死人戴过的”之类的话,牛金芳心里就犯了忌讳,每次戴发卡会下意识地觉得心里不舒服。

所以这一个来月,牛金芳也没怎么戴。今儿早上牛金芳心血**,想着自己买的时候就是旧发卡,一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退了。

她便带着发卡来石头村找到了麻六,要求麻六退钱给她。

结果麻六的妈也就是麻老婆子不给退,还骂牛金芳穷逼。

牛金芳回嘴几句,被麻老婆子跟麻六一起揍了。

牛金芳跑回去告状,张喜凤带着叶爱国也叫上了来老叶家窜门儿的邓梅花一起报仇。

以上是老叶家跟麻六家的恩怨。

靳明城跟靳母是在江城遇到的宁宛叶超两个人,宁宛认出靳明城手里照片中的裙子,想着带靳家母子来找大嫂,看看裙子是不是他们家的。

结果回来得知老叶家人都来石头村打架,宁宛担心婆婆在别人地盘吃亏,火急火燎赶来支援。

眼下的问题是,严重怀疑靳明城的姐姐靳晓娟被麻六家扣了。

听完叶超讲的,赵营长跟宁家贤都凝重了神色。

石头村的村民也都震撼到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的脸色变得怪异,但都没敢言语。

说句不中听的话,在场的石头村的社员都是地里刨食儿的庄户人。当着民兵营长还有老首长的面儿,喘气儿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谁都不敢造次。

别人是没注意,在赵营长称呼宁老爷子老首长的时候,石头村的社员惊得不光是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胆儿也都差点儿被吓破了。

“麻六的家是哪一户?”宁家贤先发问。

不管怎么说,先搜家是必须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缺了半块木板子的就是。”牛金芳指着一个方向,“敞着门的那个。”

她的话音儿未落,紧抱着裙子的靳母瞪着眼睛狂奔过去。

靳明城几乎同时朝着那家院子跑,都迫切想要见到亲人。

“这怎么回事儿?”

忽然一道带着不耐烦的质疑声响起,石头村村长赵老七走了过来。

他对着身后的四个人使了使眼色,那四个庄稼汉子二话不说,直接跑到麻六的家门口把靳家母子拦住。

宁宛跟赵喜凤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瞧见赵老七的作为,立即意识到赵老七心里有鬼。

没鬼的话,拦着干啥?

怪不得刚刚她们俩去村委找人的时候,赵老七拖拖拉拉不肯来主事,看来这里面不简单!

“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赵老七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被包围的赵营长以及宁家贤。

停在人群后面的拖拉机更是没瞧见了。

他从村委过来时候,心里一直琢磨着处理麻六的事儿。

刚刚也是看见有陌生人要闯麻六家院子,才会问都不问直接示意下面的人拦住。

当然,他也明白,一直拦着肯定是拦不住的。

他这么做就是想多拖延点儿时间,最好能够临时找出点儿别的毛病来,偏离话题。

结果在看见地上趴着不动弹的麻老婆子时候,赵老七心里有谱了。

他严肃脸色走到麻老婆子跟前儿,作为一村之长,一定要为石头村社员做主,讨个说法。

赵老七黑着脸看向张喜凤,“绍行家的,你们叫我过来处理的人就是她吗?你们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年迈的老人下手?瞧把人打的,这可是杀人害命,要吃枪子儿的!”

“啥?”张喜凤被杀人害命四个字吓到了,她跟宁宛走时候,麻老婆子不是这样的。

咋回事儿?

“谁杀人害命?”宁老爷子出口,从人堆儿里走出来,“谁恶意抢占他人财物,恶意拘禁他人自由,今儿可得好好查!”

赵营长跟宁老爷子并肩,皱眉质问:“赵老七,你堵着门不让进是啥意思?有啥见不得人的?”

赵老七惊得身子一颤,看向赵营长的时候,眼神闪烁着似是心虚。

张喜凤在此时也抓住重点,直接给赵老七扣上帽子:“就是,不让进门搜,指定跟他们是同伙儿!不要脸地霸占人家黄花闺女,你们才应该挨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