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瞬移惊的外焦里嫩的宁宛像是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弹。
这咋回事?
她清楚记得,当初祖宗们送技能的时候,可没有这一项。
宁宛迫使自己冷静,尽量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脑电波连线菜古玉。
“小菜,这到底咋回事?我怎么过来的?”
菜古玉那边几乎是秒回:“小宛儿恭喜!正要跟你说呢,由于你怀有身孕难免磕磕碰碰,老祖宗担心你被哪个眼瞎的撞倒,奖励你瞬移技能辅助孩子平安出生。”
宁宛正要激动地感叹,又听菜古玉继续乐呵呵地告知:“嘿嘿,我也因为辅助有功,得了大小如意术。”
“什么大小如意术?金箍棒那样的?”宁宛被带偏话题,询问道。
菜古玉立即应声,“差不多意思吧,反正技能这东西,多多益善,备不住哪天就用上了。”
“丫头,怎么了?”何绪的声音搅扰了宁宛跟菜古玉的对话,她立即回神,略显尴尬道:“没事没事,就刚才来的时候太着急,有点儿懵。”
何绪倒是没多想,这大热的天出门,可不就容易中暑气,脑袋晕乎乎的吗?
他给掀开新做的竹门帘儿,“你快进屋歇会儿。”
宁宛点头,走进屋里。
房间里的温度虽说也不算低,但跟外面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听说除却她给加的泡沫板之外,屋顶也被村里翻修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下就晒透。
宁知渔此时正倚着墙站着,刚刚他就听见何绪说的话,本想着走过来迎一迎,不过身体受限,暂且只能靠着墙站站,还不能站太久。
抬眼看到宁宛,宁知渔瞬间喜眉笑眼,“丫头啊,这么热的天怎么过来了?”
瞧着宁知渔的精气神儿不错,宁宛也眉眼含笑,“爷爷,我过来看看你跟简舟,也瞧瞧那些蚕种。”
宁简舟此时不在屋里,宁宛有些纳闷儿,“爷爷,简舟呢?”
宁知渔慢慢地坐下来,背倚着墙壁,面对宁宛,“这孩子闲不住,在旁边那屋子看蚕种呢,今儿都拿出来见光了,他说想看着幼蚕出来。”
说话间,宁知渔朝着屋门口看了看,眼神里略显失落,“丫头,你一个人来的?”
宁宛看着宁知渔的神色,立即明白对方心思。
她压低声音道:“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下次爷爷也会来。而且爷爷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见面的机会会多的。”
全民练太极拳的事儿没敲定,宁宛暂且没说,担心让老人家空欢喜。
听见要住一段时间的时候,宁知渔的脸再次染上喜色。见不见面的吧,倒是不重要。
知道跟屁虫能住段日子,就觉得心近,就觉得高兴。
宁简舟此时拄着根木棍进来,瞧见宁宛,他也笑了笑,“幼蚕有出来的了,要不要看?”
宁宛正有这意思,结果刚一想到去隔壁房间看幼蚕,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屋里的宁简舟以及宁知渔瞬间脸色大骇,宁简舟差点儿因为腿软而摔倒。
瞬移到蚕室的宁宛:!!!
完了!
暴露了!
“菜古玉咋办?这以后还让不让人正常生活了?”
宁宛又急又慌,菜古玉赶紧安慰孕妇情绪,“别急别急,都不是外人。这样,实在是不行,就给他俩用致幻药草,抹掉刚刚的记忆。”
“对对对,能抹掉记忆的。”宁宛稍稍松了口气,她接了菜古玉从空间里给的致幻药粉,又瞬移回原来房间的隐蔽角落。
准备偷袭一下的时候,却听宁知渔跟宁简舟说:“看见的就当没看见,不该问的也不要多问,丫头跟我们相识,是善缘,不要破了。”
宁简舟也从震惊之中渐渐缓和过来,忽然觉得宁宛所做的一些奇怪的地方,他理解了。
那女人跟他们不一样。
菜古玉:“小宛儿,他们好像主动选择帮你隐瞒了,那你还……”
话没说完,宁宛就甩出了手里的药粉。
瞬间,房间里弥漫起一抹淡淡幽香,如梦似幻。
宁简舟跟宁知渔两人的眸子变得空洞,继而又很快恢复如初。
宁宛在心里回应菜古玉:“还是不知道的好,多知道一件事,多一份负担。”
菜古玉赞成这话,不等宁宛询问,他又赶紧告知:“我给老祖宗反馈了,以后你想去哪里的时候,在心里生成念头后,再加上一句使用瞬移,才会瞬移,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宁宛放了心,立即又戏精附体,回到之前所站着的位置。
她主动接起之前的话题,“你说幼蚕出来了是吗?我们一起走过去看看。”
宁简舟眨了眨眼,感觉刚刚像是卡顿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他便领着宁宛去了蚕室。
宁知渔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瞧着两个小辈儿出去,他再次扶着墙准备练练站立。
而在他们俩清醒的时刻,房中的淡淡幽香也散掉了,药粉也像是忽然蒸发,丝毫痕迹都没留下。
幼蚕又黑又小,不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这就是白白胖胖蚕宝宝。
宁宛好奇地看了一圈儿,然后说:“今儿应该都能出来了,桑叶准备好了没?”
“嗯,按照笔记上记录,切成了细条。屋里也用了石灰消毒,我跟爷爷奶奶们都会悉心照料,你放心。”
宁简舟底气十足地说着。
他已经把那笔记看了好几十遍,每看一遍都会觉得像是自己亲手操作过一次似的。
现在虽说是他第一次养蚕,但却总有错觉,感觉自己好像养了无数年。
感觉眼前的这些蚕,根本就不够他养的。要是再来一倍,他都不打怵。
宁简舟自觉自己一向稳重,能生出这样嚣张想法,他自己都意外。
宁宛没有注意宁简舟的心思,她看过了想看的人,了解了幼蚕的情况,也没在这里多逗留。
从牛棚回家的时候,宁宛特意饶了远去了村委大院。
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就瞧见宁家贤在打太极拳的样子。
老爷子马步扎的稳,像是脚下生了根。
轻轻慢的动作看上去好似又能将千钧之力都溃散。
老爷子专注的眼神更是让人肃然敬服,那眸光中好似看破一切,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
“来,你揍我几拳。”宁家贤忽然开口,旁观的张福以及倚着墙伤势未愈的二狗子对视一下。
张福:这是在叫谁?
二狗子虚弱地咳了声:用你的脚指头猜,会是叫我不?
行吧,张福硬着头皮冲上前,嘴里大声喊着“啊”,很有一种狗熊撞树的既视感。
宁宛没眼看,她抬起手,五指张开将眼睛捂住。
下一刻,张福还没发挥出蛮力就被宁老爷子轻轻松松打倒在地。
秒杀。
二狗子眼睛直了,这老爷子厉害,他得多巴结巴结,到时候讨教两招儿,学会了也好装逼。
“小张啊。”宁家贤语气里夹杂着得意,“你觉得我这拳法怎么样?”
张福从地上站起来,不顾疼痛地走向宁家贤,“大爷,老当益壮,厉害啊!”
就是不知道你老人家来这里炫一下是啥意思。
“小张啊,你觉得我来教大家学学拳法怎么样?”宁家贤又道:“有备无患,全民都能成兵,利于我们华国发展壮大,是吧?”
张福震撼当场,继而感叹老同志考虑深远,只不过农民的首要任务还是种地。
宁家贤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立即提出“劳动间歇搞训练”“自愿参与不强迫”的口号。
不会耽误劳作,又能强健社员的体力能力,张福没有不答应的。
于是第二天张福就开了村民大会,跟大家讲了讲练拳的事儿。
然而,大部分人选择不参加,因为忙了一天累成狗,他们就想下工之后洗洗涮涮简简单单,老婆孩子热炕头。
当然,有少部分迷恋功夫的选择参加。他们以为,肯吃苦肯受累,学到了就是自己的。
等强健了身体,下地干活儿会越来越轻松。
起初时候,张福并没有叫牛棚的人来开会,更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还是张喜凤在宁宛的刻意引导下说:“牛棚的人必须参加,必须让他们多受累,不能闲着!”
宁宛在旁边便附和着:“对对,他们跟社员不一样,得加倍。爷爷,到时候你操练完社员,额外再去牛棚给他们多加一轮训练,你亲自监督!”
张福跟叶绍行都觉得那样太辛苦宁家贤,想轮流代替去监督。
结果宁家贤大手一挥,坚定道:“放心,有我在,不会便宜了他们。这事儿必须由我亲自上,别人都该忙什么忙什么,不许跟我抢!”
张福:老同志就是老同志,肩负重任不辞辛劳,佩服!
叶绍行:亲家大爷就是不一般,不畏辛苦,总是走在他们前面,替他们操心费神,扛下所有,感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时候,宁家贤除却在社员下工时给指导指导,其余时间就猫在牛棚。
一周的时间过去,眼看着要过了八月初。
在祖宗们的庇护下,宁宛虽说没有孕吐反应,但最近几天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像是要出事。
本以为是孕中多思,结果这天夜里,她忽然被噩梦惊醒。
她梦见了前世水河省的那场暴雨,梦见了地铁,梦见了自己身处汪洋之中无法呼吸,耳边却隐约听见似是有人在喊“亲我吧!”“记住亲我吧!”
那梦真实的吓人,宁宛醒来后还觉得背后有冷汗未消。
她总觉得这个梦预兆着什么,可又抓不住重点。
想到自己幻听的话,她默默地重复:亲我吧?亲我吧,亲,我,吧,七五八!
宁宛猛然双眼圆瞪,心里慌慌,瞬间有种毛骨悚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