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暗自神伤
叶秋远去h市机场为朋友送行,出来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掠过一处,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子,一手拖着拉杆箱,一手捂住嘴,在边走边哭。那风衣的领子竖起,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看不清她的长相。
其实也不奇怪,机场和车站都是分离的地方,随处可见落泪的人,但通常都是有人送行的场合。那个女子孤寂一人,显得尤为可怜,很多人都在回头看她。
叶秋远多看了她一眼,感觉那抹身影有点似曾相识,随即又摇头笑了,哪有那么多熟人!走了一截,他突然驻足回望,看见那抹熟悉的倩影快要进入候机大厅,猛然间,他感到胸口一热,拔足追了过去。
纷杂的候机大厅里,叶秋远很快很快找到目标。她坐在一个拐角处,依旧孤零零的一人,低着头,风衣的领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剩下的部分也快被披散的头发遮住,若不是太熟悉了,真不容易认出她来。
他调整好呼吸,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打了声招呼:“hi!”
好久不见了,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跟他不在同一个城市,碰面并不容易。上次事后,他也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可喻,想跟她道个歉,却又难遇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圭晴猛的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未干,见是叶秋远,她怔住了,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叶秋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问道:“要去哪里?怎么会在这里坐飞机?”
何圭晴兀自怔忡出神,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叶秋远看着她,心情非常复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人黯然神伤?他突然想抽烟,但这里是禁烟区,他无奈的搓着手。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沉默了良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道个歉,为了让她集中精力,他扶住了她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
何圭晴听见了,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低下了头,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你没错,错的是我,该我跟你道歉。”
“别这么说。”叶秋远担心的看着她:“你怎么啦?这是要去哪?”
何圭晴拢了拢头发,道:“我要去国外交流,这几天只有这有去那里的班机,马上就要到了。你呢?也要出国?”
叶秋远笑笑:“不是,我是送朋友来这里上飞机的,碰巧看见了你……”
何圭晴没有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大厅里响起了催促登机的广播,何圭晴没有反应,叶秋远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以手支额,还在难受吗?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阿晴,你是不是该登机了?”他试探着提醒,她还是没有反应。叶秋远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她,却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大吃一惊,忙蹲在她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问道:“阿晴,你到底怎么了?”
“我头好疼。”她的手用力掐在额上,青筋突起。
叶秋远紧张道:“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看医生?”
何圭晴痛苦的摇摇头道:“不用,歇会就好了。”
叶秋远扶着她,她就靠在他的手臂上,眼睛闭的紧紧的,良久,当广播再次催促的时候,她慢慢站起身来,道:“没事了,谢谢你,我该走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虚弱,叶秋远担心道:“你这样一个人出门行吗?要不要改日?先去看个医生吧?”
何圭晴勉强勾起唇角:“我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老毛病,过会就好。”
叶秋远只好扶着她往里面走去,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劝下她,她这个身体状况,要是在飞机上有事,身边又没个熟人,那可怎么办?他想到这里觉得心莫名的揪痛一下。
走着走着,突然感到手臂一沉,何圭晴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叶秋远吃惊的抱住她,叫道:“阿晴,阿晴,你怎么了……”
何圭晴脸色惨白,已经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双担忧的眼睛,叶秋远守在她的身边,这里是医院。过一会,医生带来了会诊的结果,做了很多检查,没有发现什么毛病。
医生走后,何圭晴笑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真的没事,我在国外用最先进的仪器检查过。国外的专家说这有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不会对身体有太大的影响。”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毛病的?”叶秋远目光深沉的问道。
何圭晴想了想,道:“大概是七八年前吧,在个雷雨天,我不知怎么的昏迷过一次,并出现了短暂的失忆,是从那以后,才开始有这个毛病的,不过并不是很严重,一年也犯不到一两次,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没有过。”
叶秋远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对雷雨天的反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圭晴尴尬的挠挠头:“或许是吧。”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秋远追问道。
何圭晴蹙眉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出现了短暂的失忆,那天的事情根本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袭击?”
“没有,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昏迷在路边,是路过的人将我送到医院的,你别怀疑,我自己是医生我心里有数,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也没受到什么侵犯,就是晕过去了,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已。”
叶秋远不再问话,他陷入了沉思。
何圭晴的病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叶秋远就带她离开了医院。飞机已经耽误了,这几天也没有飞往目的地的班次,何圭晴只好打电话给那边,取消了这次行程。
见她没提出要回家,叶秋远就带她住进m市的一家酒店。
晚上,何圭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眼前总是浮现不堪的画面,她昏迷的时候,一直深陷那样的梦魇。其实,她上楼也只是听见那声音就落荒而逃了,并没有勇气去见证一下那不堪的一幕,但为什么梦境里会有那样清晰的画面,仿佛身临其境。
韩凌岳在外面的种种,她其实心里有数,但眼不见心不烦,更何况自己有那样的毛病。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淡定,但亲耳听见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苟合的声音,那种重创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突然意识到,他原来也可以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