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据78年的调查,在泰国的曼谷有250多家旅馆提供‘性’服务;另据1980年的统计,泰国‘妇’‘女’中有近3%的人涉足‘性’服务业;据年的统计,进入泰国的游客中,有73是欧美日男‘性’商人。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在中国,清朝被推翻后的民国初年,娼妓业比清朝时发达普遍,最盛时的年月,仅北京一地注册妓院就有391家,妓‘女’为3500人,‘私’娼不下7000人。但是当时的妓院大多除‘性’‘欲’满足%。还提供美食饮料、音乐舞蹈。这一点既有中国文化特‘色’,又同欧洲旧式的妓院有相似之处。1949年新中国一建立,便开始禁娼。1949年北京市第二届人民代表会议率先作出禁娼决定,当即关闭妓院,将妓‘女’集中起来加以教育,并为她们冶病,使其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卖‘**’是一种没有受害人的犯罪行为在一些国家或非罪行为在另一些国家,因此卖‘**’问题毋宁说是一个道德伦理问题。在西方社会中,只要谈起‘性’道德问题,无论是大师罗素还是福柯,无论他是哪国人,绝不会不提到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那个时期的‘性’道德规范已经有了一种成语的地位——用它来指称典型的清敎型的‘性’观念。在那个时期,所有的‘女’人都被列入贞‘女’或娼妓两类,非此即彼;‘女’人‘性’行为的两种态度被塑造为相互对立的两种人,即好‘女’人和坏‘女’人。罗素在一篇文章里回忆说:在我小的时候,有身份的‘女’人普遍认为,‘性’‘交’对于绝大多数‘女’人都不是一件快事,她们在婚姻中所以能忍受‘性’‘交’的痛苦,只是出于一种义务感,他还指出:维多利亚时代的‘妇’‘女’在‘精’神方面是受到束缚的,许多‘妇’‘女’现在仍然如此。这种束缚在意识方面并不明显,因为它属于下意识的抑制。
在如何处置卖‘**’现象的问题上大致有两种立场:第一种立场是视为非法。世界上多数国家和地区都以法律形式规定卖‘**’为非法,但是警方对卖‘**’行为往往采取眼开眼闭的办法,并不严格执行有关的法律,或只对此做较轻的处罚,因此很少有什么国家能够真正取缔所有的卖‘**’活动。
第二种立场主张使卖‘**’合法化。它主张使男‘女’双方同意发生的‘性’行为不成立为犯罪,不论有无报酬。卖‘**’合法化的一个好处是,通过对妓‘女’征税,可以使妓‘女’和嫖客的利益安全得到保障,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使妓‘女’摆脱剥削,不必完全依赖于妓院老板。这种作法还可以减轻治安系统的负担,可以使妓‘女’较少遭受黑社会的侵扰;在受到威胁和盘剥时,能有更多的机会寻求警方的保护。它把卖‘**’业与卖酒业相比:卖酒业由政fǔ控制,‘抽’取重税,对服务的时间、顾客年龄和持照人资格都有专‘门’规定。已经采用妓‘女’注册领执照,并开设红灯区的国家和城市有英国、法国、瑞典、荷兰、德国一些地区和阿姆斯特丹、汉堡等城市。有人担心如果卖‘**’合法化,新的妓‘女’会大量产生。但是在卖‘**’合法化的国家并未发生这种倩况。
对于卖‘**’现象应当采取什么态度,在‘妇’‘女’运动和‘女’权主义的各个流派中有着‘激’烈的论争。最主要的困难在于又要反对卖‘**’又要保护妓‘女’这一两难命题。‘妇’‘女’运动不可能赞成卖‘**’,因为它使‘女’‘性’的身体商品化,供男‘性’剥削和消费;同时,它也反映出‘妇’‘女’地位的低下。另一方面,‘妇’‘女’运动也不能支持禁娼的立法,因为它限制了‘女’‘性’掌握和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于是,‘妇’‘女’运动就在卖‘**’问题上陷入两难境地。
在这个问题上,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观点是:应当使卖‘**’非化。她们的态度受到了1963年沃芬顿报告的影响。英国沃芬顿爵士受政fǔ委托,在调査研究的基础上,为英国制定对同‘性’恋和卖‘**’活动的法律提出专家报告,报告的题目是《关于同‘性’恋与卖‘**’问题委员会的沃芬顿报告》,这个报告影响巨大,地位崇高,在西方法律思想史上具有不容忽视的深远意义。报告的一个重要结论是:‘私’人的不道德不应当成为刑事犯罪法制裁的对象,刑法不应承担对每个不道德行为的审理权。例如,婚外‘性’行为也是不道德行为,卖‘**’和其他婚外‘性’关系只有程度上的不同,只惩罚卖‘**’行为是不公正的。因此,卖‘**’不应被从所有其他不道德行为中单挑出来,被置于刑法审理的范围之中,按照英国的现行法律,警察只能以拉客强求的名义逮捕妓‘女’,而娼妓和嫖客不会因双方自愿的不道德行为受到刑事惩罚。
自由主义‘女’权主义指出,反卖‘**’法是违宪的,这是因为:第一,反卖‘**’法是歧视‘女’‘性’的,它假定男‘性’自然不会是娼妓,而旦它不惩罚嫖客;第二,反卖‘**’法侵犯了人们控制自已身体的权利。‘妇’‘女’是自已的主人,如何处置自己的身体,包括有代价地提供‘性’便利一类的行为,均与他人无关。然而,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同时又认为卖‘**’在道德上是堕落的,所以尽管卖‘**’应当非罪化,却不应当提倡。
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对卖‘**’的观点引起校大争论,反诘者提出:按照这个逻辑,人有没有权利把自己卖为奴隶?人可不可以这样来处置自己的身体?还有人提出这祥的问题:卖‘**’的合同是否应当像一般的商业合同那样得到保护?在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有妓‘女’在研讨会上提出,她们既不要非法化。也不要求合法化,而要求像作秘书工作一样的工作抆利——作秘书并不用去领执照。
为了反对人们的歧视,法国、意大利、美国等国的妓‘女’都举行过罢工和游行示威活动。70年代末美国成立了一些保护妓‘女’的组织,进行保护妓‘女’的基本人权的活动,这些组织有旧金山的唤醒您古老而疲惫的‘激’情;纽约州的纽约保护卖‘**’者组织;夏威夷的保护卖‘**’者组织只例、以及马萨诸塞洲卖‘**’者联合会。
在卖‘**’问题上,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主张从社会背景上去理解卖‘**’现象。它认为,资产阶级的一夫一妻制婚姻关系实质上就是卖‘**’关系两个卖‘**’合成一个贞节。这是因为,在这种婚姻关系中包含有財产关系在内,是以婚姻形式表现岀来的钱与‘性’服务的‘交’换。按照这一逻辑,街头的卖‘**’和有财产关系在内的婚姻关系之间只有形式的区别,实质是一祥的——都是用钱来‘交’换‘性’服务,只不过一个是短期的,一个是长期的;一个是零售,一个是批发而已。因此,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的结论是,只有在推翮资本主义制度以后,才有真正的婚姻自由。
在大多数的社会和文化价值当中,‘女’‘性’的荣誉总是同对丈夫的童贞。以及忠贞联系在一起的,可是‘激’逬‘女’权主义却认为,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大多数‘妇’‘女’都进入了以‘女’‘性’特征为其资本的服务行业,如保姆、服务员以及‘性’对象。婚姻本身也是这样的行业之一。一切形式的男‘女’‘交’往互动都是卖‘**’形式的变种,无论是给男入作妻子,当秘书,还是作‘女’友,都会起到维护男权统治的作用。‘激’进‘女’权主义之区别于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的一点在于,它坚持认为娼妓只能是‘女’人,不包括男人和其他形式的有报酬劳动在内。
上述三个‘女’权主义流派对卖‘**’行为看法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妇’‘女’的利益出发,它们都不认为卖‘**’是犯罪。在卖‘**’问题上分潸犯罪与道德的界浅是很有必要的,既然卖‘**’是一个道德问题,它就不再属于由法律来处治的范畴,由它所反映出来的是‘妇’‘女’的地位高低,卖‘**’‘妇’‘女’的道德水准和社会的道德水准问题,而不是刑事犯罪问题。
自从我国实行改革以来,一些贫困地区的‘妇’‘女’以卖‘**’为摆脱贫困的手段,在那里出现了笑贫不笑娼的情况。这同样反映了‘妇’‘女’地位的低下,这些‘妇’‘女’道德水准的下降和社会道德水准的下降,这种现象同一些‘女’‘性’侉大款作太太显然属于同一‘性’质的问题,都是‘女’‘性’将自己的‘性’服务作为商品出售的行为,只不过前者是短期的、多次‘性’的零售,后者是长期的、一次‘性’的批发。如果用法律手段来制裁,只制裁前者不制裁后者是不合逻辑的,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持后者应受到法律制裁的观点。由此推论,对前者用法律手段制裁也是不公平的。如果前述逻辑是完备的,我们只能得出如下结论:对付卖‘**’行为,只能采用提高‘妇’‘女’地位、提高‘妇’‘女’道德水平和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的办法,而不可采用将卖‘**’行为非法化、刑事化的办法来加以解决。正如沃芬顿报告所指出的那祥:‘私’人的不道德不应当成为刑事犯罪法制裁的对象。由此看来,卖‘**’现象的屡禁不止有其值得深人思考的原因。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尚有待法律和道德两个领域的通盘考虑。为制定恰当而有效的治理方案,尤其应当借鉴‘女’权主义的视角,而这正是我们观察‘妇’‘女’卖‘**’现象时一向忽略的一个视角。
关于认识论与方法论问题
‘女’权主义的认识论所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究竟有没有可能创造出一种独立于一般认识论的‘女’权主义认识论。‘女’权主义认识论是‘女’权主义与哲学十分艰辛的结合过程的产物。目前,虽然‘女’权主义认识论这一新概念已得到承认,但不少人仍然认为,‘女’权主义认识论哲学家与职业哲学家不同;‘女’权主义认识论与正当的认识论不同,总的看来,‘女’权主义认识论还没有被知识理论的正式圈子所接受。
‘女’权主义的认识论是对男‘性’中心认识论的批判。其批判矛头指向客观‘性’,理‘性’,伦理的中立‘性’以及价值中立的抻话。当‘女’权主义者讨论到理‘性’问题时,总要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理‘性’观念,他把奴隶和‘女’人视为理‘性’不健全者,认为根本不值得对她们做出评论;他倒是曾讲到过理‘性’和感情如何共同造就了身心健康的个人,可借理‘性’的概念一直是‘性’别化的:理‘性’化的男人和感倩化的‘女’人。
‘女’权主义认识论对理‘性’和客观‘性’的批判有这样几个角度:首先,它认为所谓理‘性’和客观‘性’的认知主体是男‘性’中心的,所以并不是真正客观的;其次,它认为纯粹的客现‘性’是不可能的;最后,它为非理‘性’和主观‘性’正名。
首先,关于认知主体。‘女’权主义指出,那狴自以为独立客观的认知主体实际上是一个小小的待权群体他们是一群受过教育的、通常是富有的白种男人;‘女’权主义批判了他们所谓的客观‘性’、价值中立和普遍‘性’,认为这些都是以男‘性’为中心设计出来的,是根据典型的中产阶级白沖男‘性’的经验设计的;它压抑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即认知者的‘性’别在认识论上是重要的,‘女’权主义认识论反对后实证主义,反对以实证调査作为获得知识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的观点,不相信对事物普遍适用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是可以被发现和确定的。并且认为,只要这种观点还在大行其道,就不可能有‘女’权主义认识论的地位她们认为,男‘性’把自己对世界的描述‘混’同于绝对真理,把男‘性’的偏差隐藏在中立和客观的表象之下。
‘女’权主义认识论措出,西方哲学中所谓的理‘性’和客观‘性’排斥了‘女’‘性’和下层阶级的经验与特点,其中包括情感,事物间的联系,实践的感受和特殊‘性’。它是系统地排斥他者的产物。‘女’权主义主张权力的分散,她们认为,过去认知主体男‘性’的主体地位的丧失,使他们对文化少数派感到恐惧,他们拼命反对后现代主义,为自己特权化的认知地位辩护;他们拼命排斥‘女’‘性’、有‘色’人种、下层阶级和同‘性’恋。‘女’权主义汄1只论因此特别提出,应当将以下五种因素中处于不利地位的人群加进汄识的主体中去,它们是:‘性’别、种族、民族、阶级和‘性’倾向。‘女’权主义认识论批评过去那些被公认的客观的科学对‘女’‘性’生活和身体的描述屮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