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瞳孔收缩,轻笑掩饰心里的紧张,摇头搪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并不回答她,而是扭头看向何金成,勾唇阴险一笑:“你说,是也不是?”

何金成眸子中精光一闪,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呵呵傻笑:“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诶。你是不是没地方住?要不,去我家住吧!”

不知道怎么的,那人的脸色一瞬间发白,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片刻,他额头上便渗出细密的冷汗,缓慢点了下头:“好,既然你愿意收留我,那我就去你家住下,一日三餐,可不能短缺了。”

“你放心,玉成说家里有钱,肯定有饭吃的。”何金成嘿嘿傻笑着直点头。

宋喜乐却一直盯着那人的眼神,见他不说话了,才提醒道:“绿豆汤先喝了吧,我把碗还回去,然后你跟何大哥回去,暂时住在他家。”

那人草草点头,赶紧的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绿豆汤。

宋喜乐接过碗,很快还了回去,然后去附近租了一辆牛车,拉着三人往回走。

路上日晒很强,何金成摘了几片荷叶给宋喜乐遮阳,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哼着童谣,开心的不得了。

宋喜乐心里却觉得十分怪异,扭头打量躺在牛车上懒洋洋打盹的那个人,不冷不淡的问:“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看你不像是穷人出身,好端端的,怎会流落到这步田地?”

那人眯缝着眼瞧了她一下,答道:“我来自哪里不重要,我也不想说。至于名字,顺天意,你叫我顺叔就行了。”

宋喜乐嗤笑:“顺天意,哪有人这样取名字的,你少糊弄我。”

“爱信不信,我就叫这个名字。你要是觉得不好听,不听不就得了。”

“我发现你这人,是不是一点不识好歹啊!怎么着我也给了你一碗饭,你就不懂得感恩,对我客气一点吗?”

“对你客气?”

顺天意呵呵,“你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对你客气有用吗?我还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

宋喜乐被他给激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烦闷的挥了下手:“你不说也就算了,我还懒得问那么多。反正你也不住我家,管你那么多做什么。”

何金成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劝慰:“喜乐,不跟他吵了,我觉得,顺叔肯定是个好人。他可能是家乡遭了难,饿坏了,才会去酒楼里偷东西吃。”

宋喜乐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最单纯好糊弄。我可提醒你一句,他住在你家,多少得防着点,千万别吃了亏。”

何金成傻呵呵的笑,摇头:“不会的,喜乐你就放心吧!”

“……”宋喜乐语塞,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面向前方郁闷的托着腮。

很快到了何金成家门口,何玉成听到动静从院子里跑出来,笑着跟宋喜乐打招呼:“喜乐,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宋喜乐跳下牛车,皱起眉头狐疑道:“你大哥整夜未归,你怎就一点不担心?难道一整夜,你们家里人就没去找过他?”

“找我大哥?”

何玉成忍不住好笑摇头,道:“他出门的时候说了要去找你,我对你十分放心,自然不会去找他。事实证明,喜乐你确实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人。我大哥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只要跟着你,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可真是心大的很,我无话可说。”

宋喜乐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转头瞧了眼刚从牛车上下来的顺天意,斜睨他一眼,对何玉成提醒:“这人,是我跟你大哥从镇上大街上捡回来的,来历不明,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你大哥已经答应他,让他暂住在你家,你看着安排吧!”

何玉成拧起眉毛,看向何金成,问:“大哥,你答应的?”

何金成想也不想的点头:“嗯,我答应的。玉成,他没地方住,也没饭吃,怪可怜的,你就听我一回,答应让他住下吧!”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大哥,你这也答应的太随便了。”

何玉成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思虑了一小会儿,到底还是面色凝重的答应下来:“既如此,那就暂且让他住在咱们家。至于以后,再安排吧!”

见他们兄弟俩这么快就商量好了,宋喜乐也就不多留,打点了牛车十几文钱,跟何家兄弟告辞,走路回自己家去。

这厢,何金成眯眼瞧着她走远,轻笑一声,卸下伪装,冷冷扫了顺天意一眼,转身往屋里走。

顺天意一点都不惧怕他,轻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何玉成面色冷肃,盯着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到我们家来?”

“你以为我想来的吗?我好不容易出了狼窝,愿意自己踏进虎穴?你当我傻吗?若不是你家主子逼迫,我会愿意来?”

顺天意倨傲的环起双臂冷笑道。

何玉成唇线紧抿,猜测着说起来:“今年年初,京都城出了一桩大事。说是当朝国师预言,紫微星转,天翻地覆。帝王震怒,将国师下入天牢。可是后来,那国师却莫名其妙失踪了。若我没记错,国师名叫,离照。”

顺天意的脸色陡然发白,嘴角的胡子颤了颤,敷衍搪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听得懂,并不重要。既然来了,还请进屋,与我家主子说明身份。我家主子既然让你来,怎么会相信你只是一般人。”

何玉成危险的眯了眯眼,言辞中暗含警告之意。

顺天意嘴角的胡子又抖了抖,一甩破烂的衣裳袖子,大摇大摆进了屋。

何金成坐在桌子边沿,举止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都不必多言。不过,既然你来了此处,以后便只能听我安排。否则,我那个皇侄若是知道了你的下落,你以为你还能活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