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不喝了,我就是说说,再说我是个任性的人么?”
宋尧:“好,你想喝的时候再跟我说。”
徐臻觉得自己快被自己肉麻死了,连忙看向亲兵:“你们什么安排?”
亲兵:“属下等听将军跟夫人号令行事。”
事实上安定侯在信里也是这么说的。
等这些人见到徐臻之后,以后就“将功赎罪”尽数都听宋尧的。
徐臻就扭头去看宋尧。
宋尧想了想:“隐藏行迹进京去。”媳妇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实在不适合再树立形象去当靶子。
徐臻道:“这样一来的话,镇南大街的宅子是没法住了。我想想咱们住哪儿。”说完又问亲兵:“现在京里的情况怎样了?”
亲兵道:“属下不知。”
徐臻:“……”好了,我知道侯爷为啥不要你们了!
宋尧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伸手略按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怀着身孕,万事先以自己为要。”
既然现在安全了,进京虽然着急,但也实在不必顶着一身腌渍入味的汗味去,宋尧做主,先叫了热水来给徐臻洗漱。
徐臻:“对了,给我个镜子。”
宋尧:“这儿没有,让他们出去买去。”
亲兵面无表情的、笔直的站在一边。
徐臻怀疑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进浴桶之前,想了想同宋尧商量:“先弄点水出来我擦擦,然后再洗。”
宋尧:“这么费事做什么?用完这一桶,再烧一桶热水就是了。”
徐臻吸气又呼气。
等宋尧扶着她踩了木凳子进去,才明白过来,笑着道:“你身上一点也不脏。”
徐臻一伸手,搓下一团泥来。
宋尧:“哈哈哈……”
徐臻这回是真考虑将绑匪们灭口了!
此仇不共戴天!
宋尧一边给她洗头,一边哈哈哈的强调:“真不脏。”
徐臻点头:“嗯,那你一会儿用这桶水洗吧,省的再烧。”
说完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浴桶里漂浮着的泥团上。
宋尧“噗”一声,哈哈着直接给她跪了。
徐臻默默:“我恨你。”
宋尧笑得腿软,还依旧很有求生欲的扶着桶沿:“真的不脏,在我心里,你是最干净,最洁白无瑕的。”
这话太假了。
远处天边响起一道炸雷声。
徐臻正要拿水泼他,听见雷声,扭过头去,“老天爷都笑炸了。”
虽然时局不明,但两个人在一起,就仿佛有了天大的勇气,可以相互扶持走到一切灾难面前去。
这个时候的京城正值多事之秋,内外戒严,同时有几拨人马一起共同警戒着城门。
旁人进城还可想些便宜法子,唯独徐臻不成,她既不能弯腰,也不能缩骨,还得小心伺候着,徐臻一看这样,便果断的对宋尧道:“你们先去吧,我就在外头好了,这样还安全。”
宋尧定定的看了她几眼,突然道:“你别是想自己撇开我,自己想法子进去吧?”
徐臻:“啊?你怎么这么想我?”神情是无辜又受伤的。
宋尧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才摸着鼻子道:“好啦好啦,咱们俩就化成乞丐讨饭进去吧。”
宋尧信不过,直到两个人真的进去了,他还有点懵头。
徐臻便道:“狗有狗道,猫有猫道,别小看乞丐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不一定是因为穷,而是因为他们需要这层伪装。”
宋尧钦佩不已:“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徐臻:“哦,在坪洲弄安置园的时候,有几个乞丐不想接受我的招抚,我们勾心斗角了好几日,他们才告诉我门道的。你一定不晓得,大梁的乞丐们每隔几年也会开个南北聚会……”
宋.神色复杂.尧:脑累,并且不想说话。
幸亏徐臻并不想继续炫耀,这才稍微让他平复一点智商失衡造成的伤害。两个人去了一家粮油铺子的后门,没有敲门,直接进去,进去之后不久,就从另一条街的一家布店里出来了。
宋尧见徐臻神色疲惫,扶着她问道:“可是累了?”
徐臻摇了摇头,俯身在他耳边悄声道:“你看见那布店仓库里头的白布了吗?”
宋尧一想,神色犹疑的看着她,长大了嘴,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徐臻则是慢慢的抿了嘴,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在一处不起眼的胡同里落脚,租赁了一处小宅院。
宋尧问:“这里安全吗?”
徐臻点头:“这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多嘴。”
两个人这一路行来,掩藏行迹还来不及,当然没有给护卫们留记号,所以宋尧还要回去接那群人。
他是不放心徐臻,拖拖拉拉的不肯就走。
结果没等他走,说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多嘴的人就遭了打嘴巴。
有人过来敲门。
宋尧看了徐臻一眼,将她拢到身后,这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小李掌柜。
徐臻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哔哔:“此事说来话长。”
总而言之,她也有中二的时候,那会儿她才从舅舅那里得了人手,仗着背后又靠着文国公府,弄了一套话本子里都不敢些的应急救命办法。
只要她在京中,从进了第一家粮油店开始,便有人拿了布子出门去擦拭门口的招牌。
都不用说话,也不用传递其他任何消息,最后就是小李掌柜找到她。
“小时候为了甩开家里看着我们的婆子,使用过许多次。后来年纪大了,又遇上了你,心思被你占满了,把这一茬都忘了,要不是情况紧急,我都不一定能想起来。”她拉着她夫君的手当着小李掌柜的面晃来晃去,很有求生欲的哄人。
宋尧本来也没生气,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怪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
此刻被她这样“娇宠”,他脸红了,大眼睛瞪过来:“你规矩点。”
小李掌柜低头当木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里则疯狂吐槽:“完了完了,姑爷恃宠而骄,这样的男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不料他一向英明神武的主子是打定了主意往昏聩的道路上狂奔了,听了姑爷的话立即认错:“那我不说了。咱们先听小李说正事吧。”
年龄比他们俩加起来都大的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