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跟徐侧妃这一对鸳鸯双双来信,导致的后果很严重,徐臻少不得出力去宽慰宋尧,好话说尽,还得给出点实际行动来。

这行动又分内外,内里么,自然是妖娆销魂,将人哄的五迷三道晕头转向,外头么,徐臻一日连写了五六封信,叫人快马送回京中。

太子才出京城的第二日,就有人上书说皇上病重,请大皇子跟二皇子共同监国。

太子得知消息,当即砸了手中茶碗。

这几年他自诩对朝堂的控制越发的娴熟,本来也觉得自己出宫之前已经布置好了,宫里有母后跟太子妃,宫外有承恩侯府,威远侯府等等,再就是吏部,礼部的主官也是自己的心腹,有要紧的折子可以快马送给自己批阅,这样父皇也好在宫里安心休养,不会因为他出京,就要托着病体操劳国事,可谁知竟然有人胆子大到如此程度,敢在他出京之后就出手。显然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太子传了口谕回京,把自己的一番公心表达的格外清楚:他这一趟是由北往南,南边的折子可以直接送到他这边,而北边的折子一式两份,分别送给他跟京中,这样也不耽误处置事务,而且也免得打扰到皇上的静养。

口谕中没有体现出大皇子跟二皇子来,是一副完全漠视的嘴脸。

大皇子跟二皇子本来都被打压的死了心思,听到太子这种口谕内容,也气的都原地复活了。

他们知道太子占了大义,正面刚没有什么意思,就鼓动几个近臣上奏,说:“太子既带兵出征,还有在沿途处置国家大事,以举国之事务都压在太子一个人的肩头,实在是让太子太辛苦了,俺们都心疼太子啊!”云云。

说来也怪,平常太子在的时候,虽然也有这样那样不和谐的声音,但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有这么多。现在太子一走,都冒出来了。就好像从前那些反对的声音都藏在土里,太子走了,大家一夜之间都发芽了,隔日清晨郁郁葱葱的一大片,割都割不完,按下葫芦浮起瓢似的。当然也令宫中的皇后跟宫外的承恩侯府都慌了一阵子手脚。

大皇子跟二皇子身后有高人指点,鼓动起更多说太子辛苦的声音,紧接着又上奏道自己才疏学浅,难堪重任,倒是四皇子五皇子年纪虽然小,但聪明敏慧,正是好学的年纪,若是皇上允诺,让四皇子五皇子上朝跟着学习历练一下,将来也是太子殿下的好帮手。

这折子直接交到御前,皇上看过,好不容易上了朝,又转手发了下去,让大家传阅。

天子虽然病痛,但威仪尚在,比之太子又高出几个等级,说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底下的朝臣们自然是对天子的性情把握的更精准些,见了这番作态,当即有人出列恭喜天子,说大皇子二皇子友爱兄弟,说这都是天子教导有方云云。

天子道:“罢了,这俩孩子虽当不得大任,总归性情还是稳重平和的,他们做兄长的都推荐了自己的弟弟,朕再压着,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就让老四跟老五出来跟着上朝,先多看看多学学。”

太子此时在外,又不能当即转头回来,只能咬牙认下,然后亲自写信指点自己的两个“聪明好学”的亲弟弟,同时上书让天子多多保重,“有什么政事尽管放手给四弟五弟去,无论做成什么样,他当兄长的总是托着弟弟的。”

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看在眼中,所以途中不免更谨慎的约束自己,同时叫人在京中放出风去,到处逢人就说他因为从前跟徐臻的关系好,现在徐臻的夫婿宋尧也成了他这边的心腹,更兼他跟宋尧算得上是连襟,所以太子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名声也很是被吹了一波,这之后,太子就上奏说宋尧统筹粮草得力,要朝堂上给宋尧嘉奖……

这波洗白有用是有用,但也把承恩侯夫人直接跑到宫里去找皇后了。

“泓儿是太子的亲表弟,论起来是比其他几个皇子更亲近的关系,可是现在呢,人人都知道那宋尧征收粮草得力了,却不知这是泓儿付出了多少才有的这个局面……。

泓儿要是臣妾的孙子,那也罢了,我压着他吃了个亏,咱心里也不亏。可他是芸娘的孩子啊,芸娘一听泓儿的功劳让那宋尧抢走了,嘴里什么也没说,还笑着道太子公平公正,是明君良君。芸娘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劝我。又让我进宫劝娘娘也不要否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走的时候,把朝堂上的几个心腹人手都交给了皇后,他信不过太子妃,但是对皇后还是信得过的,也因此皇后近来对朝堂上的动态了解的比较多,身上的担子也格外的重了些,不过皇后本人么,却同时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会儿母亲跟姐妹受了委屈,还要记挂着她,来安慰她,当场就叫她落泪了。

皇后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完道:“母亲放心,眼下太子不在京中,有些事不好筹划,等他回来,本宫一定叫小人伏诛,不会少了泓儿一丝一毫的好处。对了,芸娘可有看上谁家的闺秀?本宫早就准备好了赐婚的懿旨,单等着有了人名往上填了。”

承恩侯夫人对皇后的这番话还是比较满意的,压下情绪同皇后说起京中的闺秀们不提。

却说宋尧问徐臻:“那现如今太子还会不会再来见你?”

徐臻道:“不会见我了,但或许会召见你。”

宋尧见她脸色不好,眉头微蹙,就伸手将她额头揉了揉:“你在发愁?”

徐臻道:“我怕他会带你去南边。若是到时候故意引你吃个败仗,或者让你掉到人家的包围中,他再假惺惺的为你说情的话,到时候朝中的大臣们会转过来攻击你。”

宋尧道:“那我不去不就行了?就说我旧伤复发,动弹不得,需要卧床将养。”

徐臻打了个响指:“好主意。”一时将他推倒:“我先检查检查,看看哪里的旧伤好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