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见到这样脆弱无助的洛云陌,第一反应就是嗜血的杀伐欲望。

杀了这两个胆敢亵渎云陌的人,杀了那些暗算云陌的人,杀!

而勇冠三军用兵如神的安平侯劳予绰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拔刀,用他最快最狠的一刀,拦腰将这两个混混统统斩成两段!

这一刀很有讲究,劳予绰纵横沙场多年,再明白不过人身体的死穴在哪里,极限又在哪里。

这一刀,不会要了这两个混混的命。

但是这一刀带给他们的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劳予绰会叫人将他们丢进狗笼子里,并让大夫候在一边,保证他们亲眼见到自己的身体被饥饿的野狗一口一口吞噬,直到死亡!

“云陌,云陌你没事吧。”挥挥手叫人拖走了那倒胃口的四截身体,劳予绰一刀砍断了绑着洛云陌的锁链将人救下。

他面对着满面潮红的洛云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件事,原本是他对她不起。

如果不是他没有彻底处理好洛莲蓉,洛云陌不会白白遭受这等羞辱。

是他不好,自以为掌控了侯府,却留了那么大的疏漏。

洛莲蓉这种人,就是刻骨的毒瘤,拔除不掉就可能引起大乱子。他不能再留这种人在侯府,最好永远解决掉一了百了。

劳予绰可以说来的是时候,也不是时候。

洛云陌见到他来,心头一松,药力就全部席卷上来,她哼哼不断,放浪的呻吟声听得劳予绰都手足无措,耳热不已。

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佳人在怀,坐怀不乱那是柳下惠。

劳予绰看到这样身子都快柔成水的洛云陌,头一次有了毛头小子一样口干舌燥的激动感觉。

他无措地保持着抱着洛云陌的姿势,脖子被洛云陌失控地搂住,不断蹭着。

就在差一点要失态的时候,劳予绰还在陷入两难的天人交战中。

一看云陌就是中了卑鄙下流的催情迷药,这会儿她一定很痛苦急着要解除药性。

那么解除催情药需要的就是和人欢好……他,能在这时趁人之危吗?

不知怎么的,冥冥之中好像就有一种凌厉的直觉阻止着劳予绰动洛云陌,他总觉得,一旦和洛云陌发生这种亲密的事情,那么解除药性后清醒过来的洛云陌一定不会原谅他,更甚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会变成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糟糕的地步。

劳予绰不希望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回到冰点。

犹豫良久,在洛云陌脸色都红到不正常的地步,他才下定决心。

“云陌,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劳予绰苦笑着,打横抱起洛云陌,耳根通红,走路时故意快速撩动下摆,挡住了下面的异样。

出去之后,他的手下都不敢直视呻吟不断的洛云陌,还有他们的侯爷。

劳予绰声音冰冷地吩咐道:“备一桶温水给云陌擦洗身体,再找个大夫来,记住这次安排的丫鬟不能再有问题。不然……小心你们的下场和那两个人一样。”

众人齐齐一凛,忙垂下头,各种想法都收敛个干干净净。“是,侯爷!”

大夫来的很快,他诊断之后给洛云陌开了个方子,劳予绰有薄野秀这么个朋友多少也粗通医术。

他草草扫了一眼方子的内容,心里松了口气。

都是缓和温补的药物,那么说来云陌中的迷药还不算太严重。

底还是不免升上一层遗憾,心头的火热还没消下去,他不得不皱着眉也步进了隔壁的房间。“备冷水!”

洛云陌醒来时,劳予绰已经一身常服坐在了她的床前。

“醒了?感觉怎么样?”劳予绰问道。

洛云陌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浑身干燥,并没有预想中被人侵犯的感觉,就知劳予绰没有对她怎么样。

说实话,这和劳予绰前世的作风并不相符。

前世的劳予绰何等意气风发,虽然不重女色,但是府上姬妾也是一茬一茬的,他看顺眼就带进府的更不知凡几。

这样在私生活上很纵容自己的劳予绰,居然面对那种状态的她没有动摇,反而很君子?

看来,有些东西还真的跟前世不一样了。

那么她是不是能相信一点劳予绰的话?他对自己的心意,多少是有点真的吧。

把千般思绪抛到一边,洛云陌正视起关心自己的劳予绰,沉默地摇了摇头。

劳予绰误会洛云陌是因为洛莲蓉不愿搭理他,赶忙补充说道:“云陌,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一开始我不知道,我若早知道会发生这种荒唐之事,我必然一早就处置掉洛莲蓉,不让她对你产生一点危害……”

“我知道。”洛云陌嗓音干哑,抬起手打断了他。

“洛莲蓉不是你,你也不是洛莲蓉。本就是我算计她,她再算计你,我们三人的关系纠结复杂得很,由爱生恨很正常。呵呵,但是洛莲蓉这次做得太过火,我就算看重她这个三皇妹的身份,也无法再说服自己包容她了……侯爷你说是吗?”

劳予绰表衷心道:“那是自然!洛莲蓉自作孽,根本不用云陌你来包容。”

“这次,不仅仅是洛莲蓉,包庇那个焦爷的永安王府回头也得给我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绝不仅仅这样就算了!”

洛云陌觉得她还很疲惫,不由垂下眼。

“那就都交给你吧。我还有点累,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

劳予绰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洛云陌睡着,为她掖好被子,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洛云陌在他走后翻了个身,睁开眼目光如外面夜色一样的深沉幽邃,就这样目光空茫地盯着顶棚帷帐垂下的流苏。

“明姝,娘就要为你报仇了……你在天有灵能看到吗?娘就要除去洛莲蓉这个贱人了。可惜,你却不在娘的身边。”

烛火通明的院子,下人个个面无表情手执火把,不少丫鬟仆妇都战战兢兢站在一旁,惊惧地盯着前面侯爷和夫人的对峙。而陈姬为首的姬妾们则抱有冷眼旁观的态度,个个漠然地站在侯爷身边,也不看那样狼狈疯魔的洛莲蓉。

事已至此,连陈姬都不禁同情起这个女人来。

什么都没了。

要说之前还能保持个体面,起码还有夫人的名头撑着,那么现在,这个曾经风光无两的公主夫人,也逃脱不了真正下堂无人问津的凄惨结局。

“洛莲蓉,你罪犯七出,善妒恶害,不止如此你还有为夫纲,因私废公差点坏我大事!”

劳予绰满面厉色,出口的话语也像最凌厉的刀锋狠狠戳向洛莲蓉的心,带来道道血淋淋的伤痛,也揭开了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最难面对的现实——

“侯爷,您怎能这样对我!”洛莲蓉被人死死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但是妆容早已花掉,看起来凄厉如恶鬼。

她挣扎着要爬过去拉扯劳予绰的衣摆,可是就有人死死压着她,让

她那双被尘埃沾染遍布显得无比肮脏的手总是触碰不到劳予绰一分一毫。

向上看去,劳予绰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在洛莲蓉这个仰视的角度看去,就像是笼罩在一层黑影下。

说不出的晦暗阴沉。

“怎能这样对你?我对你已经算仁慈。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我放过了你,却险些害得云陌出个好歹!洛莲蓉,你怎么如此恶毒?云陌是你的长姐,中秦的长公主,你们中秦皇室正统复兴的希望。就算不为了西羌利益,支持云陌支持你的七皇弟,也比为虎作伥,仗着洛绍那个不知死活的暴君昏君的势狐假虎威来的强吧!再者,本侯如果记得没错,你的母妃贤贵嫔好像还身陷中秦皇宫那个险地,用不用我告诉你,中秦皇宫里那些先皇妃嫔们的下场?”

劳予绰一字一顿,压抑的愤怒在一点点爆发,汇聚成最致命的尖刀深深扎进洛莲蓉的心。

鲜血淋漓,最痛的伤害却无声而至。

劳予绰觉得不够,云陌差一点就要被这个永不知满足,心肠歹毒的贱人害得生不如死,这样的刺激怎么够。

他不但要洛莲蓉失去这个尊贵的安平侯夫人身份,失去公主光鲜亮丽的身份,彻底变成一个人人唾弃人人鄙夷的疯婆子。

他有这个能力。尤其在洛绍随心所欲根本无法完全朝政,现在中秦朝堂暗地里波涛汹涌根本顾及不到异国的时刻,一个远嫁敌国的公主的死活,相信没有人会在乎去留心。

就算知道了,谁能管得了?他安平侯劳予绰常胜将军的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得看看中秦现在越发孱弱的国力。

所以,悄无声息处理掉一个公主,对他来说根本易如反掌。

“洛莲蓉你记住,你的母妃会因为你愚蠢的行为付出永远难忘的代价。你们母女,都逃不掉这罪责,我要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卑微地活在地狱里,日日为云陌赎罪偿还她受的羞辱!”

劳予绰低低地说完,就摆了摆手。

他就当着管家的面,让他起草写了一封国书,以他安平侯的名义直接送到中秦。这封国书的大意是夫人洛莲蓉远嫁西羌水土不服病重,病中思念亲母,他有感于夫人的孝顺,特别诚恳地希望洛绍能允许他派人将贤贵嫔接过来。

“不,你不能这样做!”洛莲蓉已经看出劳予绰要干什么了,惊恐地大叫。

贤贵嫔或许在中秦皇宫过得不如意,可是她相信母妃是个聪明人,会依附公孙太后好好活着。

可是她母妃被侯爷接过来的话,一定会在她面前,被人折磨至死!

“侯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那么狠心,那是我的母妃,那是生我养我的母妃啊!我错了,我不该害洛云陌,啊不是长姐……侯爷,求求您不要发那封国书!侯爷,您要我的命都行,不要……”

回应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洛莲蓉的,却是安平侯冷冷的一句:“现在知错?晚了。”

“你就没曾想过,要是本侯晚到一步云陌将面对的是何等残忍之事?那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所以你得背负这个罪责。”

劳予绰说完就不再理会痛哭失声到崩溃的洛莲蓉,直接冷然下令。

“即日起,我安平侯府没有夫人,夫人病重已死,但是秘不发丧。等贤贵嫔到来,任何人不得透露口风,违令者斩!”

安平侯府没了夫人,但是多了一名毁容的哑奴。

知道洛莲蓉的下场,洛云陌释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