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沈泽咽了咽口水,捂紧身上的衣服,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望着对面的人。

嬴青栀唇角微微一勾,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他道。

“不做什么。”

听到这话,沈泽长呼了一口气,将捂紧一副的手给放下,也不再警惕,走进房中。

嬴青栀等着他彻底走进房内后,身后将房门给关上,顺便锁死,而后才缓缓说道。

“不做什么,就是今日在书上学到个成语,叫霸王硬上弓,但本宫怎么也理解不了其中意思,之前有人跟我说过,实践出真知,本宫今日便想实践一下这个成语。”

她的语气淡淡,仿佛说的不过是今日晚间吃了什么一般。

沈泽看着嬴青栀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披斗篷,身上的衣服与拓跋玉方才穿的有些相似,只是薄薄的一层软纱。

腰间一根绯红腰带,将她的纤细楚腰更是勾勒的盈盈不足一握。

她平日里爱穿青衣,甚少穿的如此艳丽,如今一身绯红软纱,更是让人眼前一亮,难以将眼神移开。

嬴青栀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也不害羞,反而问道。

“小沈子,我好看吗?”

“好看。”沈泽从善如流的点头道。

“那是我好看还是明月姐姐好看?”

“你二人各有千秋,容貌不相上下。”

嬴青栀口中轻哼一声,皱了皱琼鼻,对于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随后她上前一步,手勾住沈泽腰上的腰带,红唇微勾,道:“沈泽,我心悦你良久,你呢,你喜欢我吗?”

沈泽被她这直球式的告白直接给整蒙了,只能凭着自己的心意回答:“喜,喜欢。”

他有些愣愣的点头道。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嬴青栀笑得见牙不见眼,欺身上前,双手搂住沈泽的脖子,带着他往床的那边去。

沈泽有些搞不懂她的意图,问道:“你要干嘛?”

嬴青栀简单霸气的回道:“圆梦!”

“啊?!”

很快,屋内沈泽的惊呼便被淹没。

只剩下女子的娇吟,与男子如牛办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若是有人路过,听到这声音怕是要面红耳赤的掩面快步逃离。

就连天上的月亮,也羞的躲到了乌云的背后。

不知过了几时,仿若过了半辈子那般久远,月亮总算是从乌云的背后出来了。

沈泽随意披了一件万一,将房门打开,瞬间一股冷风朝着屋内涌去,将屋内那腻人的味道给冲散了不少。

他赶忙将门给虚掩上,将盆中的热水倒了,又打了一盆热水进屋。

回到房内,就看见嬴青栀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好奇的问道。

“这么冷的天,你还出去干啥?”

“去给你打了点热水,一会给你洗一下,不然睡觉会不舒服。”

沈泽一边说着,一边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在里面投了投,而后向着嬴青栀走去。

嬴青栀难得的羞红了脸,钻进被子里,连脑袋都裹上了,不敢再去看沈泽。

“呵呵呵——”沈泽笑了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揶揄道:“之前是谁那么大胆直接把我推到的,怎么现在又害羞了?”

“你别说了!”嬴青栀气急,干脆从被子中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

一只欺霜赛雪的藕臂在这昏暗的环境尤为刺目。

高举着的手将被子微微撑起,带出一片被下的旖旎风光。

沈泽微凉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臂,眼神顺着她的手逐渐往下,越发的幽暗。

最后,他干脆将手上的毛巾扔到一边,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惹得嬴青栀一阵惊呼:“呀!你做什么?”

“夜还很长,继续做点有意思的事。”沈泽的声音暗哑。

天上那一轮清月再次不满的躲进乌云里面,一晚扰月亮多次清净。

次日清晨,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有些好奇。

“平日里沈公公不都起床起的早吗?怎的今日还院门紧闭?”

“是呀,沈公公最喜欢躺在那太妃椅上晒太阳,这今天都日上三竿了,怎的还不见沈公公起来?”

“陛下今早还想着说让沈公公给她做碗粥肉粥呢,结果听到沈公公还未起,便让御膳房随意做了点吃的。”

沈泽与嬴青栀二人都是修士,对于门外那些宫女太监的讨论听的一清二楚。

而后沈泽含笑看向怀中的嬴青栀,道:“唉,美色误人呀,我现在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史上总有美人误国了。”

嬴青栀闻言,抬起自己的小粉拳就朝着他的胸口捶去。

只是昨晚体力已经耗尽,这拳打在沈泽的身上,比按摩的力道的都要轻。

沈泽抓住她的拳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轻笑道:“娘子,有着力气还是留待晚上吧,今晚若是有人再哭诉,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嬴青栀脸颊一片绯红,又想起了昨晚的激烈,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老老实实躺在沈泽的怀中,不敢再动。

只是心中却因为他的那句娘子久久不能平静。

……

春节朝堂休沐七天。

这几天朝臣们不用上朝,在家中陪着家眷。

沈泽也在宫中陪伴着嬴青栀与诸葛明月,偶尔去坤宁宫陪姜幼漪闲聊,给她解解闷。

偶尔又至御书房中与嬴玉商谈国事。

期间,嬴玉又派了两次人去找张居正,希望他可以出任学宫大儒,但均被拒绝。

连连被拒,身为一国之尊的嬴玉也是有些恼怒。

但纵观整个大乾,也找不出比张居正更加适合的学宫大儒人选了。

沈泽只好结束自己的‘蜜月’,拿着圣旨亲自去找张居正了。

沈泽自己独身一人来到张居正所在的村子,找到张居正的住处。

枯竹做成的篱笆围出了半圈的地,篱笆上面围着一圈圈已经枯萎的藤蔓,看样子应当是张居正种的青菜,只是到了冬天,已经变得枯黄了。

没有看到张居正,倒是看见了张茂休。

“张兄。”沈泽高声呼道。

张茂休正在打着井水,听到有人呼唤,忙放下手中的水桶,转头去看,便看见沈泽站在门外。

他赶紧把因为干活卷起的袖子放下,一路小跑过去开门:“沈大人,您怎么来了?”

沈泽扬了扬手上的圣旨道:“奉陛下之命前来。”

张茂休闻言,看了看他手中的圣旨,又看了看自己父亲房间的窗户,叹了声气。

“沈大人,你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家父已经拒了几次宫里来的人,直言再不见宫中的人。”

沈泽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进去帮我知会一声,不管怎么样,总要让我见到你父亲,我也才好回宫交差啊。”

张茂休无奈,只得进屋敲响自己父亲的房门。

沈泽站在院中静静等待。

很快便听到里面传来张居正的怒骂声:“我不是说了,不再见宫中的人,你还来跟我说什么,还不将他们赶出去,不要污了我这一亩三分的清净地!”

很快,张茂休便狼狈的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沈泽,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爹就这倔脾气,他不想出来见人,谁说也没用。”

沈泽也不恼,冲着张居正房间的窗户作揖道:“张先生,下官此番前来,只望张先生容下官说一句话,只一句话,下官绝不多言。”

“啪!”

张居正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

他站在窗前,一脸冷硬的看着沈泽。

沈泽也抬头看他。

白衣清萧,独立明月楼,荷风揽衣袖;工致稳健,执卷入幽篁,席面书卷香。

张居正眼神冷傲的看着他,冷声道:“说吧。”

沈泽冲他行了一礼,这才道:“张先生,学宫需要您,大乾也需要您,还望张先生能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罢,他便深深拜倒下去。

张居正脑中的思想一时间被他这四句话给冲的七零八落的,竟都忘记了思考,唯余沈泽的那四句话,不断咀嚼。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天地……”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四句话。

半晌之后,他轻叹了一声:“真是好句,能说出此等话来,想必尔非凡人,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当学宫大儒。”

沈泽摇了摇头:“下官才疏学浅,一无先生之学识,二无先生之风骨,担不起这学宫,也担不起陛下的希望。”

张居正也是学着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之学识都担不起,我也不过尔尔,怕有负陛下之托,还是让陛下另寻高明吧。”

“若是先生都担不起学宫,那普天之下还有何人担得起?”沈泽道。

张居正沉默半晌,他也知道如今陛下在朝堂艰难,世家把持朝政,不肯放权,如今学宫大儒好不容易从世家手中抠了出来。

陛下想要手中掌权,从学宫入手是最好的。

“并非是我不愿,只是世家掌控着学宫,恐怕到时候在学宫内,世家的话语权要比大儒的大,既如此,我又何必去躺这趟浑水?”

“若先生肯入学宫,下官愿为先生斩断世家与学宫的联系。”沈泽道。

张居正并没有立时回答,低头思索,半晌后才抬头道:“世家的联系若是有那么容易斩断,那陛下也不会来请我去当这学宫大儒了。”

“虽不好斩断,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兴师动众罢了。”

“何法?”张居正抬头有些惊喜的看着沈泽。

若是能够斩断世家与学宫的联系,那到时候世家不但不能控制学宫,学宫也能够接纳寒门了。

如此,学宫才能真正的为朝廷输送血脉。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简直难如登天。

沈泽自信笑道:“洛城内世家林立,学宫在洛城必然不能斩断联系,可若是学宫搬至一个世家联系不到地方呢?”

这件事情他也早就与嬴玉商议过,只有如此,学宫才能脱离世家。

“世家势大,学宫要搬至哪里才能脱离世家的掌控?”张居正想不出,除非是搬到他国。

但大乾学宫,又怎么可能搬到他国。

张居正在这短时间内,将大乾的所有地方都给过了一遍,但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地方能够脱离世家的掌控。

沈泽笑道:“说起来这个地方还是世家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如今拿来为学宫所用,倒也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地方?”张居正见他说的信誓旦旦,赶忙问道。

“清繁县!”

“清繁县?”

“这个地方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清繁县周围妖魔横行,一般人轻易不敢靠近……

是啊,一般人轻易不敢靠近,那世家自然也是不敢靠近的。”

张居正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可真真是个好地方。

“不过你为何说这地方是世家造就?”他疑惑的问道。

妖魔乃是天灾,岂非人力能为之?

“先生有所不知,清繁县原是一片沃土,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世家却看不得百姓安生,便四处赶来妖魔鬼物至清繁县附近,只为了向百姓兜售所谓的镇妖符,以谋取暴利。”沈泽道。

“真是一群畜生!”闻言,张居正忿忿的骂道。

沈泽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个弧度,还能如此义愤填膺,看来也不是不心系百姓嘛。

“世家当道,百姓苦不堪言,下官肯定先生能够出山,为大乾盛世打下一个良好地基。”

张居正这次没有再拒绝,只是说道:“让我出任学宫大儒可以,但你需先将学宫搬离洛城,你什么时候将学宫搬离洛城,什么再来找我吧。”

“好,下官定尽促成此事,还望先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张居正颔首应道。

有了张居正诺言,沈泽点头不再久留。

回宫后,他将与张居正的对话一一说与嬴玉听。

嬴玉听后,干劲十足:“好好好,只要张居正愿意出山,那么一切都好说。”

沈泽也是点头:“只是学宫迁宫一是,需要花费的银钱怕是不少。”

“那便等今年税收之后,再开始迁宫,今年不论如何,那国库朕一定要给他咬开一个口子来!”嬴玉坚定的说道。

学宫一定不能再落入世家的手中了。

“好,那学宫迁宫一事便等到税收之后吧,我先告退了。”

沈泽打了个哈欠说道。

嬴玉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

沈泽回到自己的小院,却发现诸葛明月等在院中。

他一边推门进去,一边问道:“怎么不进去,站在外面多冷。”

诸葛明月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跟在沈泽的身后进了屋。

进了屋后,诸葛明月也是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沈泽看,眼眸中的哀伤怎么也藏不住。

沈泽关上门后转身看到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走上前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柔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诸葛明月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没一会双眼中便积满了泪水,抽泣道。

“宫宴已经结束了,我该回家了。”

“想家了?”沈泽猜测道。

诸葛明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有点想家,但是一想到回家就看不到你了,到时候还有那么多人上门求娶,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话,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看得沈泽的心都疼化了,更加用力的将她搂紧,轻声安慰道。

“这有何难,你若不想嫁,我便去求求皇后娘娘,让你留在这宫中当个女官,如此一来,就算是你爷爷也强迫不了你出宫去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