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母,您怎么……如此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丁芷有些紧张,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夏婆婆还是满脸冷漠的看着她,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叶兰,昨晚你在房间里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你今天出城去做什么了?你昨天告诉我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假的?”
丁芷面对夏婆婆接二连三的质问,心中很是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只想把叶效赶走,从来没想过夏婆婆会这样为难她,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舅母,您到底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上街买了点东西,未曾出城。您不要胡说八道了。”丁芷试图装傻,想要躲过夏婆婆的逼问。
夏婆婆却依然不依不饶,脸色阴郁,声音沉冷几分的道:“叶兰,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说实话,你出城到底去见的是什么人?要么我就带你去县衙,让金向山把你关到大牢里,那里有那么多严酷的刑罚,我倒要看看,你进了大牢以后,骨头能有多硬。”
丁芷听完她的话,整个人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薄唇紧抿,眼神中也透露着丝丝肃杀之意。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就算是不能打听出关于刘元阳的事,她也必须杀了夏婆婆,要不然的话,恐怕夏婆婆真的会去找金向山,那到时候自己真的就陷入了危险。
就算是堂主会责怪她,她也在所不惜。但是她必须想办法先稳住夏婆婆,趁她不备,然后再下手。更重要的是,她要把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堂主发现半丝踪迹。
思及此,丁芷渐渐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少顷,她慢慢平复下心态以后,才开始与夏婆婆周旋。
“舅母,您真的多想了。我真的没有出城,舅母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守城的士兵。”丁芷极力的辩解道。
夏婆婆依然不相信她的话,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桌子一下,严厉的斥责道:“叶兰,我身为你的舅母,就有教导你的责任。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出城到底去见谁了?今日你要不说实话的话,我就直接把你送进县衙大牢去。”
丁芷见夏婆婆如此咄咄逼人,心中的怒火,再次喷涌而出。她实在是无法冷静了,直接向前走了两步,从袖口中掏出匕首,直直的刺向了夏婆婆。
夏婆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丁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的道:“你……你到底……。”
丁芷把匕首又用力往下插了一寸,才阴冷的道:“你这个死老太婆,要是你不问我这么多问题,或许你活的时间还能更长一点。可是现在,你想要知道我是谁的话,还是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
夏婆婆的心口流了血,她想要用手去抓丁芷的脸,可是还没有抓到,人就已经倒下了。
她怒目圆睁,嘴角流着血迹,那副不甘的样子,好像是死不瞑目。
丁芷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去了床边,拿了一床被子,准备把夏婆婆的尸体运出去。
可是,她还没有离开床边,门外就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丁芷不敢出声,怕叶效去而复返。故而把被子扔了,躲在了衣柜里。
而门外敲门的人,见里面没人应答,直接推开了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卢乙。
卢乙是想着来找夏婆婆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卢雪儿在她这里躲两天,这样的话,他也可以去对付那群官兵。可是,当他推开房间,看到躺在地上的夏婆婆时,整个人呆若木鸡。
卢乙走到了夏婆婆的尸体面前,看见她怒目圆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伸出手指,去试探夏婆婆的呼吸,却发现,夏婆婆已经没了呼吸。他当即吓的跌坐在地上。
就在他惊恐的时候,一道尖叫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卢乙,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杀了夏婆婆,你这个伪君子,我要去报官。”说完,女子便准备转身离去。
卢乙赶紧站了起来,抓住了女子,威胁道:“祥丹,你不要妄想去官府告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根本没有杀夏婆婆,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污蔑罢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守口如瓶,要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称作祥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祥嫂。
她本名汤祥丹,嫁给卢甲以后,人们便渐渐忘记了她的名字,街坊邻居们开始叫她祥嫂,卢甲因为一场暴雨,意外早逝。他的御用酿酒师身份以及酿酒秘方,就全部留给了卢乙,可是,卢乙的夫人,在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而亡。而她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孩子,故而就把卢雪儿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照顾。可是,她没想到,卢雪儿醒过来以后,把她当做了陌生人。
同时,卢乙对她的态度也是一落千丈,故而她才想着给卢乙父女使绊子,刚刚她去了卢家酒馆外,本来想着要进去找麻烦。却没想到,看见卢乙进了夏婆婆家。
她本着看热闹的心理,跟了进来。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精彩绝妙的打戏,却没想到,看到了夏婆婆惨死的一幕。
“卢乙,明明是你杀了人。你却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你威胁我又有何用?就算我死了,我也绝对不会让夏婆婆枉死的,更加不会让你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祥嫂满脸愤怒,丝毫不畏惧卢乙。
卢乙见她如此执着,心里的怒气也涌了上来,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极具寒意,“汤祥丹,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大嫂,我就会任由你污蔑我。我卢乙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若是敢出去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你上西天。”
祥嫂却并不害怕,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沉声道:“卢乙,你说,你没有杀人。可是你为什么会站在夏婆婆的尸体旁边?难道不是你为了确认她是不是死亡了,故而才蹲在那里,看看自己的奸计是否得逞了。”
“卢乙,你这个杀人凶手,就算你杀了我,我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这个泼妇,你简直不可理喻。”卢乙被气的脸色铁青,就差真的要把祥嫂掐死了。
就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声音又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卢伯伯,祥婶,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卢乙,祥嫂同时看向来人,发现来人正是叶效。
叶效吃惊的看着两个人,有些不解,随后他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想要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目光无意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夏婆婆。
叶效当即紧张起来,径直走到了夏婆婆的尸身前,发现她怒目圆睁,嘴角流有血迹。他用手探了一下呼吸,发现夏婆婆没了呼吸以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卢乙二人,声音都充满了愤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夏婆婆会被刺杀?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你们两个做的?”
祥嫂闻言,赶紧撇清关系,着急的开口解释,“叶效,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卢乙,我亲眼看到他拿着匕首刺进了夏婆婆的心口,由此才造成夏婆婆的死亡。你现在赶快去县衙报案吧。绝对不能让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叶效不可置信的看着卢乙,神情落寞,他慢慢的爬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他径直走到了卢乙面前,悲伤的道:“卢伯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竟然会心狠到这个地步,夏婆婆与你无怨无仇,你竟然这么狠心的把她杀害了。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突然,叶效又想起了叶兰,他一把揪住了卢乙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他咬牙切齿的道,“卢乙,你是不是把我妹妹也杀了?叶兰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在房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卢乙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脸色变得阴沉,整个人周围仿佛有一股肃杀之气。
之后,卢乙冷冷的开口,“叶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看到叶兰,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夏婆婆,没有看见其他人。但是,我根本不是凶手。你若真的认为我是凶手,我也无话可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不要以为,汤祥丹是个什么好人,她为了撇清他自己的关系,肯定会胡言乱语。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根本没有杀夏婆婆,也没有见过叶兰。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报官。”
叶效见他如此心怀坦**的样子,心里不禁也起了一丝怀疑。他是了解卢乙的,他做过的事,他绝对会承认的。而且他为人和善,未曾与街坊邻居有嫌隙,又怎么可能是杀害夏婆婆的凶手呢?
祥嫂站在一旁,一直在观察着叶效的神情,发现,叶效的神情变得平和下来,仿佛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她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刚想开口,叶效就已经率先出声,“卢伯伯,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你是不可能杀夏婆婆的,你为人那么和善,又怎么可能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是我冒昧了,还请卢伯伯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