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嘛!南河,你怎么发现我是一个好商人的?”

“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行商的。在你的身上,我看见了和他一样的热情和能力。而且你应该比他更加热爱行商吧。”

朋友?

该不会是男的吧?

“你哪个朋友呀?既然是做生意的,不如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怎么样?我们俩可以探讨一下行商的经验,互相学习嘛!”

南河停了几秒钟。

“他现在不行商了。”

“不行商?那他干吗去了?”

“他应该……死了吧。”

在这个世界,段北辰就算是死了吧。

张北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气氛有点尴尬。

一段诡异的安静。

片刻后,张北辰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常南河与他青梅竹马,她哪个朋友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何况,常南河平时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除了自己这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哪里还有什么“行商的朋友”?

“哎,南河……”张北辰转过头,看见南河已经闭上眼睛了,呼吸均匀。

睡着了?

于是他也安静下来,轻轻起身吹灭了灯。

南河其实没有睡着。

她一直等着,等着。即使有微微的困意,瞌睡虫也让她赶走了。

不能睡。今晚有大事。

直到半夜,听见张北辰发出轻微的鼾声后,她才慢慢起身,蹑手蹑脚从他身上过来,下了床。脚落在地上的时候有点凉,怕穿鞋会有声音,南河没有犹豫,直接赤脚下床。

走到桌子边,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拿一个茶杯压住。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下,南河吓得忍不住心脏怦怦跳。

轻手轻脚打开门,简欢已经候在门外的阴影里,南河压低嗓门问她:“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简欢一脸为难,点点头。

上午被陈河州叫去谈话之后,南河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浑水摸鱼下去了。

原先,南河还有些“日子凑合凑合能过”的错觉,不过是因为张北辰和常莫辞两张熟悉的脸还在眼前,简欢和自己相处融洽,平时吃穿用度都不差。

可是,陈河州一番教育让南河意识到,她不能否认常南河与张北辰之间的夫妻关系,而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而且,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十分坦诚地告诉她,作为一个少夫人,她根本没有“离婚”的选项。

既然如此,倒不如离开张家。

张北辰能走得,她自然也能走得。

南河打听过了,张至榭今天不在家,她下午特地去那边转过一趟,居风院的孤吟轩和迩楚院之间开了一道小门,不用出了大门再去,特别方便。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

简欢带南河来到自己房间,没有点灯,摸黑把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是一套家丁的衣服,南河摸索着套上。她本来里面衣服睡觉之前就没有脱,整整齐齐的,很快就穿好了。

“还有鞋子。”简欢声音带着低低的哭腔,“少夫人,你真的要走吗?”

南河拿过皂靴就往脚上套,家丁的鞋子材质自然不如她一个少夫人,南河又没有穿袜子,靴筒磨得她脚有些疼。

原来不打算告诉简欢的,南河怕连累她。再者,简欢说不定还会拦着不让自己走呢。可是简欢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南河要想避开简欢做点坏事,实在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