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她想起来今天张北辰对她说过的话。
“……你应该知道,不管情况到底怎样,这样的话一旦流传出去对南河声誉绝对没有好处。所以,简欢,我要的不是逼你承认什么,也不是要问罪。我要你记住,你的嘴巴要闭得死死的,南河既然已经忘记了,你就不要让她再有想起来的可能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跪地,恳求道:“少夫人,其实少爷早就知道您和寻辰少爷的事情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找您的麻烦,反而嘱咐简欢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您瞧,少爷对您多好?之前简欢一直瞒着您,也是为了少夫人您好。”
南河愣住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不快起来。”说着就要去扶简欢。
紧张?真的不能怪简欢紧张。
张寻辰与常南河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南河就是不贞不洁的死罪。不要说张至亭作为含州的州牧丢不起这个人,就是陈河州,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家门里出现这样的丑事的。
张寻辰是青苑园那位大老爷的儿子,长房独子,就算大老爷在张家地位低,张至亭看在父辈和族中长老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可是,南河就不一样了呀,张家不会怜惜她,常家也没有脸护着她。
简欢只要一想到那种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气的日子,她就觉得可怕。
张府和常府都住不得,小姐要怎么活下去啊?
“少夫人,就算少爷待你有不好的地方,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冲动的,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小公子也平安出生,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好多女人都羡慕您的日子,您就好好过,成不成?”
今天,陈河州也是这么说的。她是一个大家闺秀,说出来的话自然比简欢一个几乎没有读过书的丫头好听一点,不过也就是这个意思了。而且她是婆婆,本来就带了一点训导南河的意思。
是啊,夫家是含州州牧,书香门第,娘家是含州地方望族,世代相传。丈夫是含州城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自己第一胎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如今也算是美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的生活。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似乎,居风院孤吟轩张北辰少爷的妻子常南河就应该如此,不管有没有被丈夫伤害过,只要丈夫一点点怜悯,她就应该迫不及待跑过去,继续毫无怨言地做他那温良贤淑,端庄大方的少夫人。
南河叹息。
“张北辰抛下常南河离家,半年未归,现在回来后什么都没有解释,拍拍手做起张家的少爷、做起唯然的父亲。你们没有人问常南河难不难过,没有人问常南河怎么想的,只是劝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简欢你如此,陈河州如此,常府母亲如此,就连常莫辞都是如此。难道你们真的觉得,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简欢愣住了。
她从小时候一直服侍到长大的小姐,什么时候这样对她说过话?这些话怎么会从小姐嘴里出来呢?男人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尊敬丈夫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