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河没有盘起头发，简欢难免担心被陈河州看见又要不高兴，好不容易看见南河脸上出现一点点少女一样明媚的神色，她又不想再和南河说起以前那些事情，只是嘱咐了一句而已。

南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北辰在外面等她，看见她的装扮眼睛一亮，而后露出笑容来。他打发简欢不必跟着，随后拉着南河往外走，不时转头打量着她。

南河被盯得不自在。

“你不看前面的路，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孤吟轩这一段路我白日看晚上也看，早就熟悉了，不想再看。倒是你，今天这样打扮，感觉……很像几年前，我们小时候一样，很好看。”

南河缩了缩脖子。

她有点害怕听见“几年前”“我们小时候”这样的词语，这些词语会让她忍不住去想她以前的事情。几年前她还没有嫁给莫辞，她还和自己的弟弟一起无忧无虑的，她的人生还是平顺美满的。

她的弟弟，段北辰，经常缠着她陪他出去玩，拉着她的手就走，中学时代，在没有父母陪伴的那些不用上晚自习的周末晚上，他们两个肩并肩走遍了城市里的每一个公园，每一个博物馆，每一个商场。

在她少女时期最孤独的时候有一个弟弟在身边。

今天呢？

南河的心好像被“弟弟”这个词刺到了，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张北辰感觉到她的闪躲，在心里无奈地叹一口气。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初秋清晨丝丝缕缕的凉意缠了他们一身。走动一段路，才能用身体里面冒出来的热意把那丝寒凉驱赶走。

两人出了居风院的大门，门外小厮牵着一匹马等候着。张北辰先上了马，而后对南河伸出手。

南河左右看看。果然，张北辰没有准备马车，她也看见没有另外一匹马。话说回来，就算给她一匹马，她也骑不了，她的骑术仅限于爬到马背上拍个姿势拍照而已。

“南河，上马。”

南河看出来他的心思，觉得不妥，仍然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只有这一匹马吗？”

“没办法，府中马匹有限，不过你放心，盗翼虽然看起来瘦了一点，载着你我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还不快上来？今天要去的地方可不少，你要是不想中午来不及吃饭，就快一点，不要犹犹豫豫的了。”

南河往外走了两步，东边有人驾着马车停在一家门前。马车并不大，最多坐得下两个人而已。车盖是墨蓝色的绸布，边角有些磨损，还是很干净，两边垂下湖蓝色的小块窗帘，前面垂下一道门帘。

“那是谁的马车？”

“自然是大伯家的车。别看了，不是我找来的，咱们还是骑马去，还不快上来？”

南河回头看了一眼。简欢没有跟上来，她心里有点慌乱。

张北辰实在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见南河迟迟没有反应，他俯身问她：“你想要我抱你上来？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到底是抱着一个人，不像爬树，怕上马的时候盗翼脚不稳。你还是拉着我的手上来吧，方便一点嘛！”

他看南河脸上神色一动，皱着眉头很是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挑，直起身子，再次向南河伸出手。

南河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