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奶娘摇头:“这倒不是,少夫人,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奴婢一定照顾好小少爷。只是少夫人您……”

南河无奈。怎么孙奶娘也有话说?

“我怎么了?”

孙奶娘朝南河行了一个礼。

“少夫人,奴婢身份卑贱,贵人家的事情本来轮不到我插嘴。少夫人宽宏大度,容我说几句。”

听着她的话,南河感觉十分别扭。她摇头道:“你不用每天说这些谁高贵谁低贱的话,我不爱听这些,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你有话直说。”

孙奶娘望着南河,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欣喜。

这些天她目睹这夫妻二人各种行径,真是与旁人不同。

大少爷是冒着被赶出家门的风险去做生意,今日少夫人又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竟都与常人不同。

先前,孙奶娘听着常府里人对于张北辰的评价,对少爷印象当然好不到哪去,可是这两天在张家她真的被张北辰感动了。

南河还在常府的时候陈河州派人把孩子接回张家,孙奶娘就随着小少爷一起过来了。张北辰来接孩子,把儿子抱在怀里一句话不说,陈河州吩咐人安排西厢房的时候,孙奶娘注意到,张北辰背过身去,红了眼眶。

孙奶娘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怜。有时候,就因为一个人选择的路不对,他剩下的一切都会被否定掉,未免可悲。

之后看夫妻二人的相处之道,少爷对孩子很是珍视,没事就过来看孩子。相比于少爷,少夫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未免太淡漠了些。

“少夫人,虽然您对少爷难免有些怨气,这也怪不得您,可是小公子无辜。”

南河苦笑。

奶娘都怪她对孩子不好了……

“何况,少爷大概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对您、对小公子都是真心的。奴婢想着,要是真正绝情的男人,做不到这样,少爷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

南河点点头。

其实苦衷什么的她不在乎,她只是害怕自己对生活的一切都无法掌控的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失控了,尽管这一切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她还是固执地抗拒,这不是她的人生。

孙奶娘看南河虽然点头,却还是一脸不以为然,忍不住叹息。

“两个人过日子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啊。少夫人,您这一辈子都托付给少爷了,只要他留在府里,哪怕没有功名在身,只要能照顾好您和小公子就够了。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南河摇头。

“我与你们不同。”

张北辰一路笑着回了东厢房,袁槐在门口候着,说夫人刚刚传话过来要张北辰好好休息两天。

张北辰点头,让袁槐和其他侍立的仆人先退下去了。

他进屋点了灯,恍恍然一片昏黄。这孤吟轩的厢房以前最是温馨了,怎么今日好像他在雍州城里的屋子一样,很大,很空。

明明刚才还有一点困的,此刻他忽然没有了睡意,想去书房找点东西,刚刚折去书房竟又撞见了袁槐。

“少爷,您吩咐拿的书,小人已经全部送到房里了。”

“我知道,我来书房看看,落了东西。”他摆摆手,不要袁槐帮忙,自己进了书房。

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下人们常常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在桌子旁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