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南河注意到寻辰情绪不好,似乎是在压抑什么,她也替他不平。
同样是张家的少爷,张北辰虽然不能说事事顺心如意,好歹有个张家大少爷的身份在。而他呢?
虽然人人都一直称呼他是长房长子,可是南河能够看得出来居风院的仆人对他并没有打心里尊敬,见面行礼时与对待张北辰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张北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张寻辰要么辄呼喝不止,要么就无视他。
如果说张北辰是故意的,大概因为他们上一辈人有什么恩怨,南河不得而知。不过看张至亭与陈河州对寻辰都挺好,不像有仇啊。
就怕张北辰不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是针对寻辰,而是觉得寻辰不是长辈就可以如此欺侮,那就太可怕了。就因为他出身比他好一些?
这样的人,一般长期高高在上,根本没有低过头,别人的意见也很难听进耳朵里去。此刻忽然来了一句还有一个人,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南河环视一周,桌子上坐着的人确确实实都介绍过了,也就张至亭、陈河州、张至榭、苏灼华、张寻辰、吟辰、书辰、夏姨娘、周姨娘加上张北辰自己而已,还有哪个重要人物?她的目光投向一旁侍立的随从与丫鬟身上。
“不用看了,是你自己。”
南河一惊。
曾经有一次,大学有个志愿活动报名的人比较多,作为负责人,南河决定分组,后来为了通知信息方便,南河让每组小组长加入群聊。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傻起来,她问段北辰:“咦?明明只有十个组,为什么群里有十一个人?”
段北辰无奈:“姐,你傻了吧,还有一个人是你自己。”
南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平时挺机灵的呀,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傻呢。
同样的话在此刻被说出来,南河觉得心惊。一来,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二来,张北辰问话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他是在提醒自己,与寻辰坐这么近失了礼数、不讲妇德吗?
南河绕开这个问题。
“我的身份,我虽然忘记过,此刻却时刻不敢忘。”
而你呢?
“那就好。”
张北辰点点头,也坐下来了。
他们闹完,该是长辈出来总结的时候。张至亭不太愿意说话,也不屑于处理这些琐事,自然就是陈河州的任务。
“不管记不记得,南河始终都是我张家的儿媳妇,唯然始终是我居风院的长孙。南河虽然不记事,却还是知礼懂礼的,以后诸事她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多提点。”她朝着夏、周二位姨娘笑着点点头,妻妾相处十分融洽的样子,“吟辰书辰也要时刻记住尊敬嫂子。”
众人答应了。
“那就不要都光看着了,大家动筷子吧。灼华也不要见外,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就当做自己家一样,半点拘束都不要有。”
大家笑着,互相招呼着。盛放着美味佳肴的碗碟里升起菜食的香气,笼罩在饭桌上面,好像一家人真的如此热情,仿佛一家人的确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