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四下午回到宿舍就瓶子一人。她第一句话就说贺冠宇来找过我,来了两次,没找着人就走了。
他找我?记忆突然回来那段时间他每天在我楼下等我十五分钟那事,不晓得为什么有点纠结,想想其实那天冯瑞嘉无端提及他那事多少有点宣告主权的味道,只是那会我没看出来。
那么贺冠宇这次又怎么了?其实我一直没把他说追我那事放心上,多少觉得他只是在和萧朗斗气。而这次问题的关键是他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真有事找我没理由不用手机而亲自上门。不禁又觉得他有点烦,婆婆妈妈的不干不脆,还老摸不着心思。
回头告诉瓶子没事,然后想了想就告诉瓶子我和萧朗正式好上了。
瓶子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惊,她一副早知道的样子,说见了萧朗几面就晓得那家伙是势在必得,然后经验老到的晃了晃脑袋,说,“牧小枫,头两晚我还以为你报复李晴,后来发现你连续几个晚上聊完了都甜甜蜜蜜的让人想掐死你,我知道你沦陷了。”
“谁甜蜜了?”却是直觉性的否认,而且,谁沦陷了?谈恋爱也分阶段,了不起就是个初级。
瓶子耸耸肩,“说你吧你还不承认,其实你早对他有感觉了。”
“没有的事!”我自己的感觉我最清楚,不可能。
瓶子突然诡异的笑了笑,“萧朗说你们之前就认识是吧,那我问你,你生日前一段日子是不是就和萧朗见过面?”
迟疑了会,突然有些不解瓶子的用意,点点头,“这又怎么了?”
“那段时间你常常会看着手机发一小会呆,某天半夜醒来,你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宿舍阴阴深深的,差点没吓死我!
“那是——”好吧我承认有时会看看萧朗的号码,但那一天是半夜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短信,我睡得迷糊就拿来和萧朗的号码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他……
“你其实在等他电话吧!”瓶子打断我的话,哼哼了两声,来劲了,“那段时间你特别敏感,有时在宿舍楼下看见个什么男生,会多瞧一眼,有时从外边回来会问有没有人找你。之前我以为和贺冠宇有关,虽然他之前每天等你的时候不见你魂不守舍,但说不定人一消失你就觉得心里空****的,但后来萧朗出现那晚在电话里说是你男朋友你并没有马上挂电话或者冷嘲热讽一番,还跟着他一整晚夜不归宿,我就把事都连起来了。”
“我们只是去爬山。”夜不归宿,啧,瞧她说得跟什么似的。
瓶子在一旁就得意了,“你问问自己吧,谁能和你在电话里聊个把小时你还不嫌闷的?李晴在旁边猛暗示你还特冷静的说‘我舍友要用电话,挂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和他继续水了半小时……”然后瓶子估计想到李晴跳脚的样子,还乐了,“李晴也算是吃瘪了,谁叫她以前老刺激我们孤家寡人!”瓶子对李晴素有不满。
只是……我有那么囧吗?不可能,坚决不可能!最多就是从以前开始对萧朗有一点点的在意,然后看着瓶子,“反正你不懂。”
“行行行,”瓶子把我当孩子来应付,摆摆手,“再让我猜猜,这些日子你请假,他也一起?”
“……”我就迟疑了一小会,接着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
瓶子眼里透露着你我心知肚明的说法,然后突然话锋一变,“那个小枫……人家贺冠宇也不差,你既然名花有主了就把话说清楚,果断点,总不能老吊着人家,这样做人不厚道。”
我走到桌子旁坐下,放下包打开电脑,瓶子的话算是让我听明白了,其他人大概都这么看,沉默了会,抬头看她,“我会处理的。”
瓶子走过来拍了拍我肩,瞅着我电脑屏幕,“干什么呢?”
“下载点东西。”萧朗将那flash发到了我邮箱。却因想到贺冠宇心里多少有点不愉快,说实话我真没弄明白他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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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朗又过来找我,说是一起吃饭。我心想瓶子在**嗷嗷待哺,瞅她可怜就出去给她带回来点吃的。
其实我不觉得两个人恋爱就非得黏在一起,所以也不打算因为和萧朗正式跨出一步而做任何生活上的改变,但出了宿舍楼看着萧朗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微微耸起肩,似乎欲抵挡傍晚时的寒风,那模样还是禁不住让我呼吸微微有些紧促。唔……赏心悦目。
见我出来,他小跑步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拢了拢我的外衣,无视周遭注视的目光,然后将手臂往我前面一伸,温温一笑。我顿了顿,便是明白他的示意,直到他又伸了伸,才轻轻的挽住他。
也是能察觉到他肢体有些许的紧绷,我微侧头想看看他的侧脸,然而抬头时恰好对上双眸,套用句特小言的话,恰似流水柔情。匆匆收回视线,挽着他胳膊的手收了收,他却顺势握住我手掌,一同放入他的口袋中,听到他轻轻吁了口气。
走在A大校园内,我忍不住心想,我和他,会不会也成为校园内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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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冷空气来袭,M市突然变了天。凌晨的时候下了点雨,天气阴霾。早上一二节的课,起了个早,在阳台上洗刷的时候,水龙头里的水冰凉冰凉的直渗肌肤,冷得人直打哆嗦。缩着脖子走下楼,往外一看,发现又飘了起雨。
前些日子萧朗每天骑自行车送我上下学,今儿个这天气……不晓得他来没来。
撑起伞站在楼下,四周望了望,没瞧见萧朗的身影,心里一咯噔,多少有些负面情绪。又想着他会不会在路上耽搁了,就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新信息。吹了阵东西南北风,瓶子也下来了,劈头就是一句,“还没走呢?等你家萧朗?”然后嘿嘿一笑,“那我先去饭堂了啊,回头见。”
看着瓶子背影我心里有点纠结,发现女人吧,也就这毛病,一边想着天这么冷他来了受罪,一边还是觉得他其实可以站楼下给我这么个惊喜。再一想囧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症状?好吧,又自我批评一番,我早就不该再怀疑这个问题。只是天知道,自从和萧朗摊上谈恋爱这关系,我就是心里不踏实。
一看瓶子已经走远了,心里直冒火,老娘不等了!
其实我学习还挺自觉,估计从初中开始养成的良好习惯,只是请了几天假,课落下了,注意力也不集中,就老控制不住的想着萧朗。一直到中午瓶子也看出点不对劲,问你家萧朗呢,我才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电话响了老久没人接。
这才着了急,然而除了他手机以及他C大学生的身份,其余的他在M市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才发现其实我对他关心并不够,深吸两口气稳住情绪,手机没多久终于闪烁着萧朗的名字,我心情很复杂的接起来,“喂……”
“亲爱的……”他的声音哑哑的,有点刚睡醒的味道,听着就很没精神。然后他咳了声,隐约听到他倒水的声音,估计是喝了口水,接着说,“刚爬起来,我头晕……”话中尽是委屈。
我靠,牧小枫你真没骨气,就他这么一句话,你就没辙了,连带语气也软了些,“你怎么了?”
“不舒服……”他声音一直有气无力的,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你早上有课吧……你是不是等了我?闹钟没闹起来。”
“……”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病了?”昨晚不还好好的?
“咳咳……”他轻咳两声应景,再开口全然一副撒娇的味道,“牧小枫你过来陪陪我……”
“你也不怕传染我?”没好气的哼了声,“在哪?”
“……”他先是沉默,估计是有点介意我前半句话,然后听见他沙哑中别有磁性的声音,“可是我想见你怎么办……”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抬头刚好瞥见瓶子一张八卦的脸,瞪了她一眼,“我刚不问了你在哪了?少啰嗦!”
“牧小枫你真好……耶?外边下雨了……”听见到些动静,又听到他倒抽一口气,“呼——真冷!”
“怎么了?”我蹙眉。
“我刚刚把窗户打开了……”
“萧朗!”我没忍住吼,“你给我安分点,少废话,报地址!”
萧朗和我宿舍那个一样,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知道那地方大概位置,去的途中给他买了点粥,又买了些药,本来还想对照地址找找楼号,已经瞥见萧朗在那公寓下站着。
我心里责骂了声,还是加快了步伐。只见他脚上拖着双毛拖鞋,单薄的睡裤,外边一件厚大衣已是全部御寒工具,脸颊红扑扑的。我生平第一次想用苹果来形容男生,要不是还气他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跑出来,倒真有咬一口的冲动。
呃,我什么也没说。他迎上来接过我手上的东西,抱怨了一句,“你动作真慢。”
“你一直在下边等我?”觉得难以置信,他已是摆摆手,“没那么傻,我从窗户边望,刚好瞥见你了,才下的楼。”
那还好点。又觉得他脸红得很不自然,便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烫得惊人,估计有点发烧。谁知我还没责怪他,他已经握住我的手,恶人先告状,“你手真凉,”接着捂了捂,“真的是!你不知道降温了么?”完了还瞪我一眼。
靠一下,先生,你才是不知道降温的那个好不好!但不免俗这招对我有用,心里暖烘烘的,就没出声。说实在的因为鄙人身体好,觉得感冒发个烧的也没啥,年轻人吧,有资本,所以这理论就直接套萧朗身上了,倒也没太担心,呃,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他租的那小套房在三楼,开门进屋——死家伙一个人住两房一厅的房子,家电齐全,典型就一资产阶级腐败份子,拖出去枪毙了!客厅里看起来好像匆匆清理过,但感觉还是乱糟糟的,客厅里架着画板,旁边隔一水桶,作画的工具箱就地搁着,靠墙边还有叠油画。
我看他把粥隔茶几上,就从包里翻出从宿舍拿的体温计递给他,“量体温,边量边吃。”
他应了声,照我说的做了。我便又接话,“随便买的,你看看还想吃什么,晚上我再给你买。”
说完了就到他房间里逛逛,一大堆衣服卷一卷全扔**了,双人大床,蓝色大格子床套,被子一角拖地,书桌上电脑还开着,旁边的书柜里满柜子……呃,漫画。邋遢的家伙,才顺手把被子揪**。墙上有一大块白色黑板,用磁石粘着几幅线稿在上边。窗户旁有个衣柜,窗户的角度往外边望,恰好能看到我来的方向。
就随意看了看他粘在白板上的稿子,看得出是广告创意,突然想起老家那几个人叫他老板,唔,那大概是个广告公司吧,萧朗是老板?不大像。
却是瞥见几张画纸的空隙间写着些字,一时有些好奇,就把几张画稿拿开,一看我就囧了。大概用黑色油性笔潦草写着几句“给你全天然的呵护”“枫叶寄情写我心”“放下矜持,缴械从狼”等恶心巴拉的话,我大概知道“从良”到“从狼”的演变过程,瞧着这些个龙飞凤舞的字,囧囧有神之余不明所以的有些感动。
而此时萧朗大概是没听到我动静,在客厅里嚷嚷了句,“亲爱的,这东西什么时候拿下来?”
“再等等。”我应了话,突然扬唇笑了笑,便打算再把画纸粘回去,又不经意看见另外一行字——
暮色催人归,小桥流水,残映枫红留人醉。
但凡人都有这么个习惯,看到和某个和自己名字一样的字都特别敏感,所以一看见个“枫”字,还研读中,萧朗突然捧着那碗粥站在门口,一看见我站在白板前,他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还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瞪我一眼。
然后明明还夹着温度计,把粥往我手里一搁,抢过我手中的画,用磁石把那些字都遮掩得密密实实的,还叫嚷着,“坏家伙,坏家伙!”
我顿觉好笑,“怕我看见就擦干净点,遮起来有啥劲。”
“死女人!”萧朗回头瞪我。
敢骂我?我哼了声,然后凉凉的重复我刚才看到的,“给你全天然的呵护。”啧,这八成是卫生巾广告。
“喂!”萧朗脸更红了。
啧,明明一个厚脸皮的家伙,这回倒是一副害羞的样子,肯定是装的!不过还蛮有趣,我笑笑,继续,“枫叶寄情写我心……”说完了自己先寒,就哼了声,“放下矜持,缴械从狼!”
萧朗的脸已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害羞,跟抹了胭脂似的,然后大吼,“牧小枫!你死定了!”
“慢!”打住他,走两步把粥放电脑桌上,挑眉抱胸摇摇头,把他从头鄙视到脚,“孱弱之躯,不屑为之。”
萧朗当即冲了上来,小样,谁怕谁!刚想迎上去,想起他还夹着温度计,才没和他计较,闪开了。然后严肃了脸,小踢了他一下,“去,床 上躺着去!”一点自觉都没有。
“吃饱了躺着,你当我是猪啊!”却是看了看我,然后伸手拉着我一同倒在他那堆臭衣服上。啧,这家伙外表光鲜,说穿了也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萧朗估计被衣服疙得有些不舒服,从身下扯出两件咸菜般的外套往旁边扔,就搂着我肩膀,让我躺他手臂上。
我挣扎了下,然后推推他,“把温度计拿来看看。”
他乖乖的递给我,有点小烧,应该不严重。他又咳了声,“就是喉咙有点痒,没什么大事。”
“你该不会是睡姿不佳,着凉了吧。”
“不可能!”他突然扯了被子过来盖着,然后沉默了会,“那些话,我就写着好玩的,我没那么幼稚……”
“嗯。”应了话,然后一想不对啊,他真不怕把感冒传染给我?没良心的家伙!然后又爬了起来,我要是也倒了就没人照顾他了,便认命的去客厅拿药给他吃。出了客厅我回头又问了句,“瓶子说当时看你对我是势在必得,这个真么?”
萧朗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眼睛闭上了,嘟囔了句,“死女人!”用被子捂住了头,里边传来闷闷的声音,“这个会假么!”
摸了摸胸口,扑通扑通。那好吧,至少喂他吃药更加心甘情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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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青菜装碟的时候,我感慨了一下——我靠,我就是贤妻良母的珍贵材料啊
萧朗吃了点药又睡了,在家里做惯了,随便给他收拾了下屋子,又瞅着哪件衣服不顺眼给扔洗衣机里了。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三点,他家门钥匙就搁进门的鞋柜上,拿了钥匙在附近超市买了点青菜加小米,掏自己的腰包。不得不说萧朗家的米桶是空的,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空的米桶,神奇了。
倒是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堆满了厨房的储物柜,无怪乎这家伙老找我吃饭。煤气罐估计也就提供火候给他煮面条的。
炒了盘青菜,然后小火煮着粥,一瞅五点多了,便进房打算叫醒他起来吃,一进房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烧了,这家伙睡姿奇差,原本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两小时功夫,现在胳膊加肚皮就大咧咧的横在被窝上边……以后谁嫁他谁倒霉。
但天还冷着,我怕他感冒加重,喊了句萧朗,没反应。走近摇了摇,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双星眸迷蒙,突然笑笑双手搂我脖子上,将我往下拉。被拉他身边躺下,烫烫的脸在我脸颊上摩挲了两下,然后伸了个懒腰,开了口,“好香。”
我顿时涨红了脸,因为连带着他的动作,让我不晓得他说我还是说我煮的粥,想了想做人不能太妄自菲薄,就当他是前者满足下我几乎逝去的少女情怀。接着也不管他是不是有病在身,直接往他脑门一拍,“起来洗漱!”
他双手往下一移圈住我身子,头还压我胸口上抵了,然后说了句,“牧小枫你的胸呢?”
我就近抓起枕头往他脸上捂,靠!没听过物以稀为贵,胸以小为尊么?他挣扎了几下,一双手搁我腰间挠痒痒,我奋起反抗,他便突然捧着我的脸,抬高头在我鼻尖轻啄了下,颇为亲昵的问,“煮了些什么?”
“我煮来喂猪的,你有兴趣?
“啧,牧小枫你真不可爱。”他轻轻的搂着我,“你知道三只小猪代表什么吗?”
“什么?”
他笑,“爱,智慧与勇气,果然是世上无敌的东西啊。”视线专注的看着我
然后呢?所以狼输了?不对,我什么时候给过他爱,智慧与勇气?也不对,我什么时候成猪了?瞪了他一眼,搓了搓手臂,“行了,脑子烧坏了不好办。”
萧朗也没拦我,却轻轻都开口,“牧小枫,你喜欢我吗?”
“……”我一时也不晓得怎么回答,也没有看他,喜欢……的吧。但这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萧朗也没有逼我,而是又轻声接了,“我喜欢你,很久了……”
“嗯。”我点头,忽略多少有些澎湃的心情,“那个,我去看看粥。”便几乎从**一跃而起,厨房里小火慢慢炖,是很香。嘴角慢慢上扬,这就是恋爱啊。
周末一连两天我都来他房子里陪着他,从我宿舍楼走过来,加快脚程也需要三十多分钟,骑自行车大概折半吧。萧朗当天就退烧了,感冒也正以火箭的速度康复着,总之我在他屋子里基本上感觉不到他是个病号,除了他跟我撒娇说头晕的时候。
这两天依旧阴雨天气,空气里都是湿湿的,阳台囤积了好几天的衣服,我笑他活该。电视机柜上边却平白堆了很多DVD,全是电影合辑,国内的国外的,心想他大概在我回宿舍之后买的。
选片的时候我选喜剧,他选爱情,瞥一眼那封面不对劲,原来是情爱。我退一步选警匪,他要看迪士尼,后来十来张合辑排一排随便抽,一瞧是恐怖的,午夜凶铃一到四,达成共识,觉得刺激。
我陪隔壁宿舍的也看过不少,但堪称经典的午夜凶铃却一直错过,反正阴天房子也矮不采光,萧朗把两间卧房的门都关上,氛围还挺好的。
但明明没啥的镜头,萧朗动不动就吼“我好怕”,然后光明正大的吃我豆腐。以为什么都解决的时候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爬着爬着我就紧张了,一根弦绷得老紧,其实剧情我知道,但贞子眼睛流出绿色的**时,摸摸心脏还是被吓到,萧朗将我往他胸口一带,特爷们的说了句,“别怕……”
然后把头埋我颈窝处,装鸵鸟。
晚餐还是我给他弄,其实我也没啥手艺,顶多就是做出来的东西能吃,萧朗就在旁边切葱,蛋打碗里还有壳,死家伙那把手伸进去捏出来,我靠一下,碗里蛋黄形状那叫一个艺术。
他那叫帮倒忙,赶人去客厅,他就拿一张画纸,下边垫块板,坐在厨房门口对照我开始画画。没多会就捧一张完成品拿我面前来献宝,然后摇摇头说,“牧小枫,一画才发现你也算古典美女啊!”完了很欠扁的加一句,“小样,看把你美的。”
吃完了萧朗送我回宿舍,这家伙现在已经是龙精虎猛的,还真没看出来他曾经病过,半路上萧朗思前想后,突然开口,“亲爱的,我一个人交两份租,要不,你看看搬过来帮我分担一半?”
呃,合租……同居不更加直截了当?但我们还没进展到那一步,白了他一眼,“美吧你。”估计他也就想找个免费女佣。
他便跟在旁边解释了一大堆,说是公寓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了不起就不让我给钱,也好培养下感情。但我知道,相见容易相处难,这事肯定不能答应他。一直走到我宿舍楼下,他才看着我笑笑说,“你考虑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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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晃悠下,又过去了好几天,天气也回温了。心里还有点惦念着贺冠宇来找过我的事,但主动打给他又怕他误会什么,而且……我和萧朗正式确立关系这事,好像还没告诉他。
这天晚上,萧朗陪着我在图书馆自习,那家伙四级还没过。八点多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说是认识的一兄弟过生日,让他也过去。萧朗说牧小枫你我都明朗化了,你跟我出去见见人吧
想了想也没啥事,稀里糊涂就跟着去了。地点在市中心一家卡拉OK,去学校精品店买了个精致的打火机,再打个车过去已经九点多。
站在包厢门口隐约听到里边传来的歌声,还想着那女生唱得挺不错,结果一推开门冯瑞嘉拿着麦克风……
我条件反射往包厢内一望——啊哈,这个世界真的很小,贺冠宇也在那坐着。然后我就囧了。
不晓得是不是我和冯瑞嘉对上那瞬间电流太强劲,包厢内氛围有片刻停滞,然后坐在点歌机旁的一戴眼镜的男生看见萧朗笑笑,“你来了啊!”
一听那口音我算是明白了,所谓兄弟其实就同乡。
进门时萧朗把我手牵上了,然后迎上去另一只手往那眼镜男身上重重一拍,“生日快乐!”接着抓着我手往他胸前抬了抬,展示了下,“牧小枫,女朋友。”先是顺手将礼物递给寿星,接着貌似不经意的扫了眼贺冠宇。
昏暗中隐隐察觉贺冠宇面容紧绷,有些压抑。
那冯瑞嘉的歌唱到一半,主旋律在包厢里游离浪**,我一时有些不自在,便收回视线,笑着朝眼镜男轻轻点头,打招呼,“你好。生日快乐。”
冯瑞嘉就下去了,坐在贺冠宇旁边。然后两个人就抬头看着我们,动作还挺整齐。
“谢谢啊。”眼镜男显然没察觉到流转在我们四个周遭的气流有何不妥,比了比坐在包厢里的其他人,一个一个介绍过去,两男一女。估计包厢里灯光太昏暗,愣是没看清贺冠宇的表情,直到眼镜男说这是小嘉, 冯瑞嘉才轻轻的睨了我一眼,回答,“认识的。”
“认识的?”眼镜男还乐了,然后看向萧朗说,“你们先坐,招呼好你女朋友啊!”接着就拿起麦克风,又看了眼冯瑞嘉,“小嘉,你歌还没完呢!”
冯瑞嘉笑笑摆手拒绝,又望了望我们,轻轻瞥了眼贺冠宇的表情,才问到,“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朗耸耸肩,“老早。”然后补了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
我听见了,他说的是“你们”。贺冠宇突然就拿起旁边一瓶酒大大的灌了口,明明茶几上还摆着很多小酒杯。老实说贺冠宇长的就是优等生的脸,最佳的形象应该是冷静自持,所以那啤酒瓶倒是有点突兀了。冯瑞嘉怎么也一美女坐在旁边,看到贺冠宇的举措笑容已经没有了,那感觉就是怪异。
萧朗反正拖着我的手没放,然后就近坐下了,和贺冠宇冯瑞嘉刚好占据沙发各一边。眼镜男很快按了下一首,一男一女拿了麦克风对唱,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很快的淹没了包厢内的一切杂音。
我拉了拉萧朗,在他耳边问,“你知道他们在这?”
萧朗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也附在我耳边,“我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猜中结局。我不知道你挂名小妹也来了。”
“啧,那他在,你把我叫来,就不怕尴尬?
“他对你还有想法,吾欲斩之而后快!”迅速严正了脸,然后又笑了笑,“不过冯瑞嘉也在我就放心了,还不成气候!”
“瞧你那小样,”我暗自踢了他一脚,“不够火候。”又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和他是孟不离焦,公不离婆的,现在觉得你挺狼心狗肺的。”
说起来真白痴,因为太吵,他附耳道来,我附耳去说,说完这话他片刻的沉默,突然变了说话的调调,“我以前老怕你喜欢上他。你不觉得我一直在试探你?”
“没看出来……”我失笑。姑且算我俩嬉笑了一会吧,大概听别人唱了几首歌,贺冠宇突然起身朝我走来,定在我面前吸了口气,“你想唱什么歌?”连话吐出来浓浓的酒气。
我蹙了蹙眉,萧朗笑笑开了口,“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贺冠宇却是故意忽略了萧朗,又问了次,“你想唱什么歌?”
萧朗敛了敛笑,“她今天不唱歌。”
“我没问你!”贺冠宇语气已经有点强硬,原本清亮的双眸略带阴兀的盯着我,“你不是来唱歌的吗?我帮你点!”
“……”此时的贺冠宇,从神态到说话的语气浑身都不对劲,直觉他喝醉了。便摇了摇头,谁知贺冠宇竟是伸手来拉扯我。
萧朗倏地拍开他的手,然后将我往他身后揽了揽,站起来和贺冠宇面对面,蓄势待发。旁边的人赶紧上前,今晚的寿星也是察觉贺冠宇异样的举措,将音乐按了暂停,跻身在他二人之间,然后拍了拍萧朗,“兄弟,今晚我的场子,给个面子。”
萧朗停顿了下才扬起笑容,“人也来过了,礼物也送到了,我们先走了。”
“行……”眼镜男话音未落,贺冠宇徒升几个音阶,看着我们插话,“你们是真开始了吧。”
萧朗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贺冠宇瞪着萧朗突然一笑,带着讥讽,“她回去,你屁颠屁颠就跟去了 ?”
萧朗顿了顿,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乐意。”
贺冠宇往旁边一嗤,“我不乐意!”然后意图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萧朗自然不示弱,稳稳站在我面前,眼看又要挥拳头,三个男生赶紧上前,吵闹中我瞥见冯瑞嘉的眼神一直未离开我,有种隐晦的情绪。一对上眼我立即瞥开,扫了眼茶几上堆放着用以镇酒的冰块铁桶,桌面旁还有只看起来很贵的瓶子,估计里边空空如也,看来贺冠宇是真的喝醉了。
也来不及多想,我绕到茶几旁,然后拿起那桶冰块,从后边拉扯开贺冠宇的衣领就往下倒。
老天作证,其实冰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眼见贺冠宇猛的一个激灵,惊呼两声,几乎跳离原地,但至少人看起来是清醒多了,回头难以置信的瞪着我。
而旁边几个人看着我目瞪口呆,老娘才懒得理,直接白贺冠宇一眼,并未产生过多的内疚,然后冷着张脸问他,“你他妈的到底看中我哪一点?还是你仅仅是想满足和萧朗竞争的邪恶趣味?”其实我当真没弄懂这个问题,因为由始至终我没对贺冠宇有过好脸色,我有一大把的缺点,长得也不是顶美,不至于构成让他对我念念不忘的理由。
旁边的人总算反应过来,赶上去帮贺冠宇。
看着眼前有些慌乱的举措,现在回想起来,贺冠宇从前有些举止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暧昧,但他从来就不说清楚,甚至我再想想以前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我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告诉自己和他根本不可能,发现我还挺有先见之明。
冯瑞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但言辞还算冷静,声音并不大,“这些年你修养一点也没提升。”而后她看了眼被帮忙中的贺冠宇,唔,那眼神叫什么来着……怒其不争?却也迎上去,帮他去清理那些冰块。
但下一秒贺冠宇却是推开冯瑞嘉,似乎有点排斥的皱着眉,再次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笑得有些苍凉,他说,“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说了不至于讨厌,但我瞟了眼萧朗,奇怪的是那家伙并没有偷笑,静静的看着我,也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嘴角,看着贺冠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我现在的确是萧朗的女朋友。”
“你之前说过你他妈的一点也不爱他!”贺冠宇突然就吼了起来,冯瑞嘉依旧冷静的挽住他的手臂,说,“你醉了。”然后对着旁边一个男生说,“大虾,能不能帮我送他回去?”
“滚开!”贺冠宇突然倏地一挥手,冲着冯瑞嘉吼,然后徒然爆发,“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我看见冯瑞嘉眼眶刷的就红了,显然受到了打击,也许是灯光的效果,她脸色略显苍白,但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过了会她坚定的重复,“你醉了……”
贺冠宇现在这模样只能说已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又看着我,“牧小枫你说,我有哪里比不上萧朗!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她所以不理我?”手又指着冯瑞嘉。
冯瑞嘉一直在深呼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另外那个女生已经忍不住大吼,“贺冠宇你死没良心的,你干吗冲嘉嘉发脾气?”
贺冠宇也不理会,然后猛的揪住萧朗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你之前不是说看到牧小枫就烦吗?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有,你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啊?”
萧朗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眼睛也未离开贺冠宇,过了会开口,表情带着凝重,“这恐怕要问你。”
“哈哈哈……”仿佛听到可笑的事,贺冠宇突然哼笑起来,随之他放开萧朗,又看看我,颇有张牙舞爪的感觉,“某一天开始你们两个就突然把我排挤在外,你们有时说的话我不懂,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时候冯瑞嘉终于忍不住,声音略微颤抖,“贺冠宇!你真不是男人。”然后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便冲了出去。她真都恨我……
之前帮腔的那个女生尾随其后,我不禁同情起冯瑞嘉来,然后萧朗拍拍眼镜男说了句,“对不起……”便走到我面前,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抱歉,你先回去好吗?”
我点了点头,萧朗才转身将贺冠宇的手臂架在脖子上,默默的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贺冠宇似乎想摆开他,然而萧朗猛的将他往沙发上一甩,“你闭嘴!”他约摸是觉得累来,才摊在沙发上乖乖的不再挣扎,看着这画面我颇为感慨。
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份上,我看了萧朗一眼就转身出去,那啥,我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活该找罪!还有冯瑞嘉那个眼神叫迁怒吧,管她!
回宿舍洗了个澡,已经很晚了,正打算睡觉,手机又响了。他声音里有种疲倦,张口就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喝醉。”
“嗯……”据说情绪也是可以传染的,连带我也觉得疲惫。
“你是不是在怪我?”
“你今晚过生日那个朋友,肯定特别郁闷。”
“改明儿请他吃饭,”萧朗这才笑笑,然后沉默了会他问,“牧小枫,咱俩虽说是好上了,但你会不会觉得特别不踏实?”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但我们总共也就两个人……叹了口气,“萧朗,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重逢后,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成为你身边那个人。”
“为什么?”我顿了顿,“以前我觉得你对我挺没好感,后来又觉得你应该恨我……”我想起那天谈话贺冠宇用的词。
萧朗在那边沉默了会,“你知道吗?你离开之后,我常常没事的时候就想你在干什么,挺不由自主的,也许碰巧是你刚好在那个时间离开吧,我甚至很任性的觉得你欠了我……说起来好笑,生活中明明没有了你,但看见些什么事,会突发奇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有段时间我不停的设想我们见面的场景,常常在心里重复要和你说的话,然后慢慢的变成习惯……”他打住,语带抱怨,“喂,你还在听吗?”
“嗯……”我静静听着他说。
“其实我想冯瑞嘉应该有你家联络方式,也找过女生问她,她说你搬来了M市。其实你离开的理由很充分……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在想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在我把我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你之后,你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留给我……”
我躺在**,轻轻换了个姿势,“我只是不知道你家电话。”走的那几天,你又刚好没打给我。
“……”萧朗在那边没了动静,接着他开了口,“你不是故意不告诉我?”
“嗯。”
“也不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我?”
“嗯。”
“真好。”他舒了口气,“那你为什么没有我家电话?”
“我家当时没装来电显示。”
“……”稍停片刻,“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会成为我唯一和她打过架的女人。”
“打架?”我哼了哼,笑,“你那叫挨打。”
“啧,咱们走着瞧。”而后他又感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就笃定来M市,我想你舍不得离开你妈,应该会考本地的大学。所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心情特澎湃,觉得总有那么一天会碰到你。后来每天走在大街上都想着会不会碰到你,然而每次很失望,直到那天看到你——”
“嗯?”我已是犯困了,电话那端的声音轻轻柔柔,我迷糊的想,也许一开始我是被这样的声音所吸引。
“我很生气,你不该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出现,所以我装看不到你……结果你这坏女人,居然也当看不见我。”
“唔,”我打了个哈欠,驱除点睡意,“贺冠宇怎么样了?”
“我把他送到他宿舍楼下,他喝醉了。”
“嗯……”发现周公深情的向我招手,又絮叨,“你说冯瑞嘉是不是很受伤?”
“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那你说冯瑞嘉是不是特恨我?”
“这个嘛……你说贺冠宇是不是特恨我?”
“……”我轻笑,晃了晃头稍微提了点神,“我看像。”
“我看也像。”
我又打了个哈欠,“那我睡了。”
“这么早就睡?”颇有微辞,“你还没说你对我的感觉……”
“我……”哈欠连连,睡意如山倒,“萧朗……我真的困了,明天再聊。”便不等他说话,“那拜了。”按下了通话键。
竟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