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林秋水没有必要再隐瞒。
几人陪着成轩清理了水疱包扎了伤处,然后离开了房间。
当看到林秋水拿出的那一堆东西,高歌很是不解,就算成轩会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那这棉花和电池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是球球的陪葬品?这也太过离谱。
“这是梦游症吧?”李观棋扔掉用过的纱布,走向高歌。
高歌摇头:“不知道,或许吧,那…”
她并不愿意用恶意和怀疑来揣测跟随自己几经生死的小孩子,但高歌不得不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成轩在梦游的时候无意识地杀害了王强几人?毕竟那几个人被绑着,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李观棋看出了高歌的心思,他既是宽慰也是真心地否定:“不会的,你别多想,轩轩就算是梦游,也不会想出那么残忍的手法,更何况你忘记那个手套了吗?根据沾满的血迹来看,一看就是习惯用左手的成年人。”
高歌强颜欢笑地点点头,但随即,她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成年人。
“怎么了?”发生超市虐杀案时,纪佰严还没有来到高歌身边,所以她对于作案细节自然不清楚,但看到高歌的脸色不好,纪佰严也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姐,这些东西就先交给我吧,”高歌问林秋水要来了东西,随即和大家商量,“轩轩现在身体不好,可能还会梦游,我们不要在他面前再提起他不记得的事情,以免刺激到他。”
大家自然答应,高歌便拿了东西独自回到房间。
正如林秋水刚挖开土堆见到的那样,棉花还维持着卷成圆柱的形状没有变,高歌试着将电池放入卷起的棉花里,果真严丝合缝。
想起李观棋说的那句成年人,看着眼前完美契合上的这段棉花电池,高歌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或许不是成年人,凶手的手掌太小,不足以撑满整个橡胶手套,所以习惯就地取材的凶手,从超市取了几节电池,用棉花裹好塞在手套里,充当一截手指,这样就可以完美模拟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至于左撇子的用手习惯,有没有可能,是成轩知道高歌的用手习惯,所以在梦游的时候无意识模仿的呢?
高歌越想越害怕,这些细思极恐的情节让她的后背落了两层冷汗。
但高歌也很疑惑,梦游症,真的会让人变得凶残到杀人吗?也会让人完全忘记某一段记忆吗?高歌很想得到一个答案,但是很遗憾,现在是没有通信也没有网络的丧尸时代,如果不能遇到一名精神科医生,那这或许永远是个未解之谜。
那么,在成轩病愈之前,他可以平安地度过未来的每一天吗?或者换个说法,成轩还能病愈吗?
太多问题瞬间充斥高歌的大脑,她想不出答案,也不知道该向谁求证。
将那些电池全部裹好棉花后,高歌将其放在了卧室的储物间,没有答案的物件,就暂时放到没有光亮的地方吧。
成轩可以找人看护着,甚至可以在夜里拿根绳子将他的手栓在床头,以防止他再出现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的行为,这不是要紧得来的事。
而当务之急,高歌能尽到一份力的,另有其事。
因为在饭桌上,纪佰严已经看出了高歌的忧虑,而且纪佰严也对杀哥所在的“捉迷藏”组织有所了解,再加之纪佰严的身手了得,高歌决定今晚和纪佰严一起去度假村。
之前只是和外围的保镖简单交手,他们的武器只有甩棍,也可能会有匕首,但高歌可以肯定,他们没有配枪。
起码底下的打手是没有配枪的,这让高歌有了救出受害者的信心。
今天,也许是高歌需要纪念的一天,因为这天将会是第一次杀人。可惜日子过得太恍惚,高歌也不太清楚今夕是何夕。
和纪佰严一同站在度假村的外围时,高歌看到了熟悉的丧尸围墙。
依旧是两圈丧尸整齐地被绑在外围,只有所不同的是,它们之间,还横躺着其它丧尸的尸体。
那些被杀死的丧尸和保镖,张奥将它们堆在两圈丧尸之间,因为要想全部清理掉,太费时间。
高歌想故技重施,只杀几只丧尸然后跳进去,纪佰严却制止了她。
纪佰严单手搂上高歌的腰,竟将她直接悬提了起来:“抱好。”
双脚离地的滞空感让高歌下意识伸手搂好纪佰严的腰身,然后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纪佰严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蹬过丧尸的头顶,短短几秒,高歌都没来得及感受寒风,她们就稳稳落在了围墙内。
“师父!”高歌的眼睛都要冒出星星。
纪佰严偏过头,手背轻靠在唇边掩饰笑意:“这也没什么的。”
“以后一定要教我好吗!”高歌踮起脚尖,凑近纪佰严的脸颊小声说道。
“好,”纪佰严回答完直起了腰,然后问了句,“梦梦,你还会长高吗?”
高歌一怔:“哈?”
两人说话时呵出的白气转转悠悠消散在冰凉的风声里,空气似乎因着这缕白雾而温暖了些许。
可能是实在找不出人手来充当保镖,这次进来,院内空无一人,中心的房子却为即将到来的狂欢盛会早早地亮起灯。
在出发前高歌就已想好,擒贼先擒王,随机抓一人问出杀哥的具体位置,然后直接和杀哥正面交锋,挟持了他去救那些受害者,会更容易些。
原本纪佰严也同意了高歌的想法,但站在度假村里,纪佰严突然改了主意。
“梦梦,你不想亲眼看看他们每天都在干嘛吗?”纪佰严的话语中充满了**的意味。
这一瞬间,纪佰严在想,如果她不能抹灭肮脏的灵魂,那将高歌拉入堕落的天堂也未尝不可,或许,高歌也会喜欢这样的画面呢?
不知怎的,高歌从纪佰严的眼中看出一丝疯狂的欲望。
高歌不太理解纪佰严的脑回路,但也同意了她的请求,毕竟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同时找到施暴者和受害者的几率更大。
“但是,我们从哪里进去?”
纪佰严不语,只抬头看了看楼顶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