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裴璟抿紧唇角, 脸色阴沉,他一言不发地可劲折腾傅归荑。

动作急切得似乎在发泄什么,他恼恨傅归荑的软硬不吃, 又恼恨自己的自取其辱。

更恼恨的是,就算她如此不识抬举, 以下犯上, 做下一桩又一桩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也仍然舍不得放开她。

强权压迫她,她不怕。

怀柔怜惜她, 她不要。

裴璟忽然惊觉,以往他的那些诸多手段,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下属在她身上都丝毫不起作用。

她的心比她这个人看上去更冷, 更硬。

他垂下眸,傅归荑眼尾殷红, 双眸浮光点点, 宛如装进了夏日星空,面颊染成胭脂色, 妩媚动人。

偏偏她死死咬住唇口, 拼命地阻止喉间呼之欲出的低吟, 娇柔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又爱又恨。

裴璟探手想要救出被她折磨得发肿的唇,不料刚伸进去半个指尖,傅归荑立刻张口就咬。

他着了一次道,哪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当机立断退出来, 改为擒住她的两颊,略微抬起。

手上控制着力道, 刚好够迫使她松开唇瓣。

裴璟忍住舌尖的疼痛, 咬牙切齿道:“你是咬人咬上瘾了。”

傅归荑嗔目怒视, 胸口剧烈地上下波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裴璟听清后眉毛微挑,旋即勾起嘴角冷笑了声,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都这样骂我了,我若是不做给你瞧瞧,岂不是枉费你一番唇舌。”

最后那个字落音得极重,几乎能听出厉色来,傅归荑泫然欲泣的眼眸瞬间被撞出了两行清泪。

她从前以为裴璟的花样已经够多了,这晚上她才真实的领教到南陵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傅归荑的呼吸时而像巨浪一般起伏,时而断断续续。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腿可以弯曲到这种程度,更不知道裴璟的力气大到能单手托住她全身。

“傅归荑,你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裴璟力道不减,一双眸子泛着微赤色,目光幽深看着面前的人。

傅归荑颤抖着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憋着一口气抬起双手去勾裴璟的脖子,头猛地贴上他的右肩,趁他呆愣瞬间一口狠咬了下去。

口中瞬间腾起铁锈腥味,及时堵住她忍不住溢出口的抽泣。

裴璟嘶了一声,不怒反笑:“痛快,看看今天我们两个到底谁先松口。”

说罢,动作愈发蛮横凶狠。

傅归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去的,但她隐约记得裴璟给她喂了药,还给她渡了一口烈酒。

后面的她记不清了。

裴璟一连几日都沉着一张脸,弄得周围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快,人头落地。

他连日常与大臣们议事时也大多数不发一语,阴鸷着一张脸,偶尔只吐出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的短音,一副喜怒难测,天威摄人的高深模样。

大臣们无不缩起脑袋勤勤恳恳干活,有平日里偶尔偷得半日闲的官员也夹紧尾巴不敢大意,生怕被裴璟找到由头狠狠发落。

本想提醒他选秀之事赶紧办的肱股之臣们也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听说太子殿下屋内有了人,他们也不敢再多做催促。

众人都在琢磨太子殿下心情不佳的原因,想到南方洪涝迟迟未能解决,反而愈演愈烈的趋势,私下揣测估计是那边的官员没办好差,所以惹得他大动肝火。

有人花重金从赵清公公口中得知太子殿下有意亲自去南方督管治水之事。

大伙回去纷纷顺了顺自己的人脉关系,有亲朋好友在南方五省当值的,即刻快马加鞭送去急信,勒令他们有贪污的赈灾粮款赶紧吐出来,有偷奸耍滑的马上紧了皮办差。实在是救不了的,直接划清界线,以免殃及池鱼。

外面如何腥风血雨,傅归荑一概不知,但唯独裴璟不说话的原因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那日她咬人的时候毫不留情,偏偏他素日高傲不肯示弱,被咬后也不宣太医及时诊治,非要先教训她,结果自己落得个舌头重伤的下场。

想到他这几日食不下咽,语不能言,整天阴沉着脸的样子,傅归荑打心底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这几日她还故意让膳房上一些辛辣,重口之物。

裴璟怒而不能言,只能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傅归荑假装看不懂,若无其事地自顾自用膳。

坐在梳妆台前,傅归荑看着铜镜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简单的发髻配上几根金簪,这是南陵最容易上手的单螺髻,是她自己梳的。

除此之外,在这一个月内她还学会了灵蛇髻、圆心髻等简单易学的发型。还有用珍珠粉和胭脂上妆,学会了描眉,寻常女子会的技能她都通晓了大半,仿佛天生就会似的。

忽然她对着镜子笑了笑,里面的少女眉眼弯弯,两片桃花色的唇扬起明显的弧度,灿烂纯真的笑容打碎她往日的清冷疏离,宛如天真无忧,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怔怔看了一会儿后,她淡了笑意,抚摸上自己的脸,轻声喃喃自语:“哥哥,我这样好看吗?”

回答她的只有夏日躁动的蝉鸣。

素霖进来的时候,手里捧着芙蕖紫檀托盘,上面放了大大小小的青花缠枝凤纹小碟,分别装了绿豆冰糕,红豆糕,荷花酥和一碗凉茶。

她笑着夸了傅归荑一句妆容淡雅,宛若洛神。

傅归荑客气道谢,请她去端一盆水来。

素霖:“贵人今日的妆容秀丽清绝,太子殿下一定喜欢。”

傅归荑置若未闻,神色冷淡地卸了脸上的东西,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单螺髻。

素霖悻悻然闭了口。

傅归荑垂眸看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无一不精巧,无一不名贵。东珠是正宫皇后才能使用的物品,放眼望去,这堆东西里有三成都用了此物,颗颗饱满圆润,最小的也有小指指甲盖那么大。

这几日院子里的人来来回回,看样子是在收拾东西。

裴璟曾经跟她说可能会去南方五省……

金钗步摇等样式都是出自宫里,民间少有,拿出去太引人注目,东珠,应该更容易携带。

想到这些,傅归荑暗骂裴璟无耻至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昏招,将她全身财物统统收缴干净,连一枚铜板都没留给她。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贪图她手上的那点黄白之物。

下午,傅归荑躺在榻上小憩了会,迷迷糊糊间有个什么恼人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和脖颈间游走,痒得她难受。

睁开眼,发现裴璟坐在旁边,拾起她铺在枕后的一缕青丝,胡乱地在她身上戳。

傅归荑没好气地抢了回来。

裴璟见人醒了,命令素霖替她上妆。

素霖十八般武艺在她脸上捯饬,梳了个最复杂的牡丹头,又往她头上装饰了一大堆金钗珠环,沉得傅归荑起身时差点摔倒,裴璟在旁边扶了一把。

他端详片刻后赞了句不错。

素霖眼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一点也没有往日东宫第一女官的沉稳。

不等傅归荑反应过来,裴璟又叫人取来一块面纱给她遮住下半张脸。

“走,我们出去逛逛。”裴璟揽住她的腰,不由分说地带她离开别院。

两人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阵仗弄得很大,有一种恨不得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感觉。

傅归荑眉头微皱,她虽然在院子里能自如地穿着女装行走坐卧,那也是因为里面都是裴璟的人,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敢泄露出去。

然而院子外的人则鱼龙混杂。虽然给文臣、武官、世子和其他闲杂人等各自划了固定的活动区域,公共区域是对众人都开放的。

比如上次与裴璟比试射箭的地方便是避暑山庄的一处花园,占地几百亩,亭台楼阁与水榭回廊交错纵横,还有假山石林,溪流瀑布,不少人都喜欢在这里躲懒偷闲,还成全了不少郎才女貌,花前月下的佳话。

此时正是午休刚起,不少人出来活动筋骨,远远就看见裴璟一群人沿着竹林小道款步而来。

自然也注意到他旁边的女子。

他们两人挨得极近,亲密无间。

裴璟旁边的女子步履轻盈,体态婀娜,浅绿色襦裙配了跟鹅黄色的细带,行走间带起一丝凉风,衣袂飘飘,飘逸动人。

抬眼往上看,女子的下半张脸盖着浅白色的面纱,隐隐约约勾勒出小巧精致的脸部轮廓。没遮住的上半部分,露出一双澄澈眸子,此刻隐约透出些薄怒。

傅归荑压低嗓音,“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裴璟对她的怒意视而不见,反倒眉梢带笑:“怕什么,不会有没有眼色的人撞上来。”

他的手一直揽在傅归荑后腰,感受到她僵直的背脊,好心地替她揉搓了一下,却没想到她更僵硬了。

裴璟屈指掩面低笑:“放轻松些,别人看见还以为你在跟我闹脾气。”

傅归荑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用冰冷的眼神狠狠剜了裴璟一眼。

裴璟笑意更深,“别苦大仇深的,就走一圈。你要是一直苦着脸,我们就走到你高兴为止。”

傅归荑胸膛微微起伏着,强迫自己舒展额头,几个呼吸间便恢复成平日里的淡漠疏离。

裴璟也不勉强,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两人逛了大半圈,确实无人敢撞到二人跟前,大部分人见到是太子殿下出行都自觉纷纷避让。

然而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尤其是傅归荑身上。

所有人都在猜她的身份。之前就有小道消息说太子殿下身边已经有了个得宠的人,原本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有此人。

不说别的,光她头上的珠钗就能看出此人在太子心里的地位,龙眼大小的东珠在她发髻上足足簪了十二颗,在日光下反射着莹润透亮的光,一看就是东珠中的珍品。

东珠,那可是中宫才能用的玩意。

更不要说太子殿下对她的态度,他们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看到她额头上的褶皱,反观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殿下,此刻眉梢间都带上了些许笑意。

敢在殿下面前发脾气的女人,偏偏殿下不仅不生气,甚至在哄人!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在殿下心中的分量。

乌拉尔今日也撞上了裴璟,他躲在假山后看着他们一群人脚步不歇地逛着园子,心里纠结不已。

听说阿宜突发疾病被送回了宫,他三番五次去向赵清公公打听都被他含糊了过去,心里愈发焦急。

难道真是像他们说的,阿宜因为丹书铁券一事惹得太子殿下不快,所以被迫送回宫。

乌拉尔眼眸半眯,下一次再见到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裴璟余光扫了眼藏在各处的人,心想他们该看的应该也都看见了,自己身边有女人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到那群朝臣们的耳朵里。

前几日他看出来他们迫切地想将选秀之事提上日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赶紧选人,早日诞下子嗣。

想让这群臣子们支持他亲自前往南方五省救灾,又不想真的选一堆女人进来闹心,他便想出了今天这个主意。

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不近女色,更不是对后嗣的问题避而不谈。

眼见傅归荑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裴璟不想真把人惹怒了,正打算带她离开,忽然有两个不长眼的冲了过来。

“臣见过太子殿下。”

“臣见过太子殿下。”

乌拉尔拉着个世子假装散步撞上裴璟,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躬身垂首行礼。

傅归荑一见到是熟人,心道糟糕。

别人她还好混过去,乌拉尔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更何况她与自己接触相处的时间不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发现身份。

她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被后腰上的手强行推回来。

傅归荑朝微微仰头朝裴璟瞪了一眼,然而他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二人。

“两位世子免礼,你们拦住孤意欲何为?”

裴璟的声音低沉冷肃,心不跳气不喘的。

在他们二人抬头的瞬间,傅归荑立即转过头,脸偏向裴璟的胸前,只留一个侧脸对着他们。

她悄悄握紧了拳头,心被吊在了半空中。

傅归荑在心里埋怨裴璟为什么非要走这么一遭,连带着乌拉尔也被她迁怒,平日里他见到裴璟恨不得绕道走,怎么偏偏今天撞过来。

“是这样的……”

乌拉尔的语气明显很紧张,九尺高的汉子声音比夏蝉还小。

“听说阿宜,不,傅世子生病了,我想向殿下打听一下他生了什么病?”

裴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冷眼打量乌拉尔,看得他冷汗直流。

“乌世子和傅世子很熟?”

不等乌拉尔回答,被他拉来壮胆的世子脱口而出:“熟……啊!”

他被乌拉尔狠狠踩了一脚,痛得闭上了嘴。

乌拉尔挠了挠头,憨笑了下:“还行,不算很熟,只是来京城时同行过一段路。”

裴璟冷冷哦了一声:“既然不熟,孤也不好透露他的病因,毕竟这是他的私事。”

乌拉尔听后心里一突,颤声问:“请问殿下,他是……是小问题吧,应该会好起来的,对吧?”

傅归荑心里微暖,原来乌拉尔是担心自己被裴璟病逝,特地来打探的。

他在告诉裴璟,傅归宜不是没有人惦念的,若是真要动手,他不会善罢甘休。

傅归荑暗笑他,明明怕裴璟怕得要死,平日里甚至都不敢多提他的名号,今日却愿意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她的脸稍微移动了半寸,想看看乌拉尔此刻的表情,还不等她看清楚,一只大掌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勺。

她整张脸瞬间贴在裴璟的胸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要看傅世子自己的身体情况,毕竟药物只是辅助治疗,能不能好起来还得靠他的意志力。”

裴璟上一刻声音沉冷如冰,下一刻登时温柔似水。

他低头对傅归荑道:“怎么了,是不是日头太大,晒得你头晕。”

大掌轻轻抚摸着傅归荑的脑袋,暗含警告。

傅归荑佯装点头,假装软了腰,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裴璟这一下,瞬间吸引乌拉尔二人的目光集中在傅归荑身上,她能明确地感受到两人打量探究的目光,不得不将脸埋得更深。

她的呼吸又急又轻,生怕哪里露馅。

“真是娇气。”裴璟的语气无奈又宠溺,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让路。

乌拉尔哪里敢挡裴璟的道,立刻侧身。

裴璟骤然弯了腰,一手穿过傅归荑的双膝,一手将人拦腰抱起。

傅归荑没料到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如此行事,一个不防仰头露出了正脸。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面纱,余光正对上乌拉尔看过来的目光。

傅归荑慌乱中勾住裴璟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双唇不小心擦到他微动的喉结。

裴璟陡然间呼吸粗重了一瞬。

他抱着人的手往怀里自己靠了靠,低下头,薄唇刚好对准她的耳尖。

“没规矩,回去再收拾你。”

明明是斥责的话,可落在旁边两人耳朵里却宠爱十足,尤其是殿下看人的眼神,柔情蜜意,含笑缱绻。

乌拉尔两人心照不宣地把脸转到一边,心里却暗叹这位女子好生厉害,愣是把冰山炼成了绕指柔。瞧他们耳鬓厮磨的样子,想必她很得太子殿下的欢心。

傅归荑心里紧张又难堪,松开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换来的是腰上的手用力一掐。

裴璟笑意不减:“好好好,我抱你回去。”

傅归荑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冷眼盯着他,警告他不要乱来。

裴璟哈哈一笑:“都答应你,你说的哪件事没有依你,嗯?”

傅归荑咬住后槽牙,贴在他后勃颈的手狠狠一掐,满意地看到裴璟脸色有一刹那的扭曲。

他见好就收,调整好呼吸大步流星抱着傅归荑离开了园子。

“恭送太子殿下。”

裴璟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乌拉尔他们才敢把僵硬的脖子扳正。

“喂,乌拉尔,你方才为什么说跟傅世子不熟啊。”

“你是想害死阿宜吗,太子殿下难道愿意看我们世子间拧成一根绳?”

“有道理……你等等我。”

乌拉尔最后看了眼路的尽头,转身大步离开。

裴璟回到院子里才把傅归荑放下,她甫一落地,冷着脸扯下面纱朝裴璟脸上丢过去,兀自转身回房。

裴璟偏头躲过,轻纱在空中缓慢地落下。

两人在相顾无言的沉默中用完晚膳。

实际上是傅归荑单方面不想理裴璟,裴璟几次示好都被她冷冷刺了回去,闹到最后他也失了耐心。

月上中天,裴璟按着她的双肩将人抵在墙上,大张挞伐,他恨恨道:“你最近给我甩脸色愈发熟练了。”

傅归荑喘息着,扯了扯嘴角,“谁让太子殿下舍不得杀我。”

她话音一转,语带怒意:“再说,今天是你先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当日我们说好的,我的身份你不能暴露一分。”

回答她的是裴璟在耳垂上的重重一咬。

裴璟把人从墙上扣下来,送入榻上,自己侧躺在旁边。

他抚摸着旁边人酡红的脸颊,又伸手替她拂去贴在脸颊上濡湿的鬓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你事情,说道做到。若今天他们两个真认出了你的身份,我也有法子叫他们不敢输出去。”

傅归荑意识已经模模糊糊,她在陷入昏迷前听到裴璟在她耳边低语。

“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让他们认出你。”

翌日,傅归荑醒来后将裴璟昨日不正常的行为细细思索了一遍,最终得出答案。

他估计是要启程去南方五省了。

当晚,傅归荑提出要裴璟将她手里的丹书铁券送回苍云九州,一定要确保送到自己父母的手上。

无论她要做什么,都逃不过裴璟的眼睛,既然这样,不如大大方方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裴璟嗤笑道:“你让我送我就送?”

傅归荑很平静地指出了他拿自己做挡箭牌一事。

裴璟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最终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

傅归荑听后气得涨红了脸。

裴璟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于是第二日便叫人送来一箱贴了封条的衣物。

这是他早些时日连夜召来尚衣局的人赶制衣衫。

三日后的夜晚,正抱着软玉温香熟睡的裴璟听见门外传来特殊的响动。

他悄悄起身,弯腰捞了件衣衫披在身上,一脸餍足。

打开门,赵清抵上一张纸条,是秦平归送来的密信。

上面只有四个字。

头痛,速来。

作者有话说:

最后的衣服指路第40章 末尾[doge.jpg]

秦平归:我在干活,你们在谈恋爱,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