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斗之后，小镇宾馆，博士对塔露拉的耕耘持续到深夜。

“——白天，现在，你不腻？”

等气息平复后，塔露拉厌恶地瞪了博士一眼。

“算是吧，虽然我原本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博士从床头柜抽纸为两人擦汗，随后在塔露拉身边躺下，“早点睡吧，明天早点回去。”

“没兴趣么——”

塔露拉轻念博士刚才的话，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

“我没骗你，如果不是在幽灵鲨和杜宾的房间里看见那些书，我都不知道她们学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说我基本是她们边学边教出来的。”

“没用的男人。”

“——随你怎么想吧。”

已经有些疲倦的博士不再反驳塔露拉，只是搂着她合上双眼。

任谁也不会想到，博士会和塔露拉在拉特兰小镇的宾馆同枕共眠。

而塔露拉只是任由博士搂在怀里，一脸冷漠。

在峡谷击败她后，博士没有对她的力量做出反应，甚至没有再进行封印，只是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带她在小镇的宾馆，做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事。

唯一的区别，就是过去是在密室，如今是在伊泰之外，在塔露拉随时都有可能逃走的拉特兰偏远小镇。

博士肯定清楚，以塔露拉如今的状态，一旦被她逃脱，对这个世界将造成远甚于过去的灾害，但他还是这么做，而且不是因为某项计划，至少塔露拉不认为他会把这个脆弱的世界当做一个可以随意肆虐的地方，否则他以前的行为全部没有意义。

然而塔露拉最终没有尝试逃离，只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对她为所欲为。

是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失去‘自我’？还是她正在用某种理由麻痹自己，让自己对他‘言听计从’？

塔露拉自己也没有答案。

原本淡薄的意识，似乎正随着力量的解开而回归，否则她不会思考这种问题。

“说起来，你是血脉力量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也是那天吗？”

见塔露拉没有睡，博士轻声向她搭话，只是从表情来看，似乎对塔露拉的回答没抱什么希望。

而塔露拉也确实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理睬。

“你，幽灵鲨，阿能，都已经觉醒了，而你们唯一的共通点是成长到了极限，我在想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博士喃喃自语。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塔露拉轻哼一声，拉好被子背过身去。

不得不说，塔露拉的动作带有一种少女般娇憨感，然而她似乎没有发现。

“算了，不说着这些，不管你什么时候觉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满意了吗？和我‘决斗’。”

对于博士的拥抱塔露拉挣扎了一下，但没有用多大力气便放弃了，只是将脸转向一边，仍然没有应答。

不得不说，无论博士有多少想法和多好的口才，只要塔露拉不搭理他完全没有用处。

“假如我放你走，你想做什么事？”

只是当博士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塔露拉终于有了反应。

“我会杀光所有你在意的女人。”

“——果然是这样么，可是这不就跟我们以前遇到的反派重叠了吗？虽然他们早就消失了，还以为你有更明确的目标。”

尽管塔露拉对幽灵鲨她们的出言不逊，博士没有责怪她，因为就算她在幽灵鲨她们面前开口幽灵鲨也毫不在意，因为罗德岛已经遇过很多这种人。

“而且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能和她们好好相处。”博士自然地说，“至少礼貌一些。”

“——你疯了吗？”塔露拉终于回过身，眼神冰冷，“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我有说得不恰当的地方吗？”

面对博士挑衅的眼神，塔露拉翻身而上，纤细冰凉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

“你也喜欢推进之王的玩法？可惜手法好像不太对。”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在博士的注视下，塔露拉的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尽管表情冰冷，此时的她怎么也称不上冷静。

“这个问题问倒我了，其实我也在想。”博士看了眼附近沙发上摆着的大只玩偶，还有今天给塔露拉买的礼物，“主仆关系？奴隶？情人？还是别的什么，感觉都不太适合你。”

“那就什么都别做，然后去死。”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结果博士反而质问居高临下的塔露拉，“我不介意把你当成一个牵线玩偶，但你一直在反抗，在罗德岛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我一出现你就离开，我一离开你就出现，难道都是巧合？”

有些事博士一直没说，但不代表他没有发现和留意，然而以塔露拉如今的状况，两人自从很久以前就扑朔迷离的关系更难理清。

如果塔露拉只是纯粹的敌人，因为身世，仇恨，理想而行动的少女，一切反而能更简单。

“我失去了一切。”沉默持续了很久，塔露拉声音虚无地说，“夺回一切，粉碎一切，向这个没有神的世界复仇——都是我强加给自己的目标，如你所见，只是一具空壳。”

“这些无聊的动机，只是你强加给自己的理由？”博士平静地说，“哪怕会死很多人。”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早一些和晚一些，我不在乎，所以我被称作‘天灾’。”塔露拉冷漠地看着博士，“而你，现在不过是和一个天灾睡在一起。”

真的只是一具空壳。

尽管博士曾经安慰自己，也许塔露拉只是精神上出现问题，就算曾经有过另一个人格，在技术面前都不是问题。

然而从塔露拉的种种表现来看，哪怕她可以与人交谈，曾经坚定不移地为某个目的行动，使用计谋，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掩饰其背后那巨大的虚无。

比起一个拥有自我的概念变得空虚，她更像是一个空虚的概念拥有自我。

身世，家族恩怨，跟陈的过往，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被这种虚无磨灭殆尽。

没有人比此时的博士更想了解塔露拉的过去，或许当初的他就是因为这种空洞到令人在意的心境对她产生兴趣。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家族世仇，或许反而简单多了。

看着眼前的‘天灾’，看着这个俘获至今一直无法驯服的‘天灾’，博士终于感到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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