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给点阳光就灿烂 35. 回归乔家

江小鱼立即有如石化。

她才打算好要挑个机会和乔奶奶谈谈,没想到乔奶奶什么事没经历过呀,一有异样就能猜个**不离十。乔奶奶在她炒菜时就怪怪的,说不定就是晚上炒菜呕吐时被她发现的。

“老太婆,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想不到最先发出疑问的是乔爷爷。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乔奶奶脸绷得紧紧的。

江小鱼不敢看向乔云涛。她在欺骗他吗?是的,她的确隐瞒了他。只是他不肯要孩子呀,她不得不隐瞒事实。

她只知道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其余的——她不知道,因为她根本不敢看她。他会不会觉得,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乔家二老把目光都锁向了她的肚子。江小鱼几乎想落荒而逃。二老那目光,是不是觉得她江小鱼又一次盗他们乔家的种了?

果然,乔奶奶说:“这么大方的把涛涛还给我们乔家,是不是因为肚子中又有一个了?乔家的种这么好偷的?”

说这句话,这乔家奶奶实在太没良心,她也是个母亲啊,不知道每个母亲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吗?而且带涛涛几乎倾尽了她的心血,这么多年这么艰辛,全因为他们乔家这个子孙啊。

“不是。”江小鱼几乎火起,想把火苗压下都压不住,她咬牙而笑,“奶奶,我尊重你,但奶奶说这句话,实在——对我江小鱼太不公平。就算全天下的人觉得我配不上云涛,就算涛涛确是我偷来的,最起码在培育孩子这件事上我对得起他。如果不是因为涛涛,我现在站在奶奶面前不会这么卑微,我不会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说写手。依我当年的发展,就算不会是高职人员,绝对会是一流的律师。奶奶,今天以前我不能确定云涛的心,因为不敢,所以我的心也飘摇不定。但今天以后,我不会因为奶奶的意见放弃云涛。他说什么我听什么。他要我嫁,我便嫁;他要我做他情人,我便心甘情愿做他的地下情人;他说我离开他好,那么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奶奶,我多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就走。”

乔奶奶的神情还是那么高深莫测,乔爷爷讶异得张大了嘴。

她看不到的只有身旁的男人的表情。

他干嘛一个字也不说?

她倏地转身就走。

然后听到身旁的男人温和地说:“小鱼。”

“是。”她低应,“云涛……”

后边的话破碎在他突然地动作之中,好象她只有一条丝瓜那么轻,他把她横抱了起来。在旋转间她看到他原来在笑,那般的神采飞扬,那般的俊逸优雅,那般的清俊如画。然后听他说:“奶奶总是这么坏,我们不理她。”

“好。”江小鱼眩晕间很是从善如流。眉眼俱笑,不理那二老在旁边。

“以后我们两个都不喊她奶奶,就让她抱着涛涛一个人过日子得了。我想涛涛一定挺恨那个让他看不到爸爸妈妈的人。”乔云涛接着建议。

“好。”江小鱼完全没意见,把脸儿紧紧地贴在他怀中,双手在空中找啊找,终于搂紧了他的脖子。

什么教育家,只是一个阴谋家。她就不喊她奶奶。她听他的,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两个夫妻同体。

然后,他抱着她离开了。离开时听见乔爷爷很不爽呢:“老太婆,你今天真的很不可爱——而且还把我给拉下水了。唉!”

好悠长的叹息声。

然后乔奶奶的两句哼盖过了叹息声。

好愉快的心情。江小鱼的双颊都快笑僵了。

她不知道乔云涛从哪儿找来的两身睡衣,他的当然好找,可她的呢,怎么就刚刚那么合身?

没有把她甩在大**,而是把她抱到浴室了。当真是熟能生巧,剥她衣服的灵敏快捷,已经快到无人之境。

然后他吻上了她的微微隆起的腹,轻柔而绵密。

她看着他的一头乌黑的头发,轻柔地摩挲着。此时此刻,这世上只有这一个男人。没有长辈,没有别人。

但没有在浴室停留多久,吻完后,几乎是形式上般冲洗了一番。然后就双双滚进了那张大床。

乔云涛揉着她的丰满有意见:“就说才几天不见,怎么这里就变得这么丰满有弹性了。原来是——难怪奶奶说我笨。小坏蛋,怎么不告诉我。”果然笨,赤果果地看着的人,他居然没想到她胖是因为身怀有孕。

江小鱼浅浅地笑:“你不是不肯要孩子?”

“那不是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他倒是没觉得自己过分,一本正经,“现在不是实行计划生育。要计划的嘛,哪里想生就生的,生孩子可不是做饭,想做就做一餐出来。”

她双眸熠熠发光:“乔先生的意思是……”

“唉,你一定要生,那就生吧!中国人有句话叫爱乌及乌,我舍不得孩子妈生气,只好要他了。”乔云涛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可眼里尽是笑意,“你再叫我乔先生,你再叫一句试试看。”怎么就这么俏皮,心里一有波动,他就从云涛变成了乔先生。

“我当然一定要生。”她睨着他,一脸的骄傲,“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他扑了过去,不遗余力地亲她。

“许亲不许做。”她先把话说在前头。

“别欺负我不知道。怀孕前三个月我那样卖命地疼你都没把宝宝挤下来。现在更加没关系了。”他乔云涛是博学多才的才子呢。想当父母官,哪一样不会有所涉及,以为这种事他就不知道了。

她急了,坐了起来:“真的不能。”

这个举动当真是投怀送抱,而且是把自己的丰满直接朝狼嘴里送。当那酥麻传遍了全身,她战栗了。

亲得她神魂俱乱时,连双手双脚都勾上他的身子时,他才又说:“可以的。”

三个字终于唤醒了她的神智,赶紧往一边爬去:“医生交待了,要两周才行。要不然保不住孩子。真的,云涛你等等——真的,我那天差点就流产了。就差一点点,所以现在不能。”

“流产?”乔云涛的脸第一次有了狰狞的表情,“昨天不能让我要你是因为这事?”

“嗯嗯嗯,所以不能。”江小鱼拼命点头。那是很明显的事嘛,他居然想了这么半天才明白,果然变笨了。

“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有流产的症状出现?没听你说过涛涛时怀胎不稳。”

“那个……那个……”是人为的啦!可是江小鱼直觉地认为不要告诉他的好。

“和你背上的伤有关系?”他问。

不愧是学法律的,推理很正确。江小鱼发现她应该闭嘴,要不然一定就是祸从口出了。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和杜海岩有关?”

“没有。”她赶紧摇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因为她够糟了,不要再有误会。

“那就是杜海燕?”看来乔云涛已经锁定为杜家人所为。

“有可能。”因为信任需要坦白,江小鱼并没有隐瞒事实,“那天和她们母女在说话,然后我去拿水喝,结果被人绊了,就从海月酒楼那儿摔下来了了。”

“那二十个阶梯?”乔云涛总算明白,可神情间更是一反温和。下意识的又把人搂紧了。

她轻轻点头。

“很好。”乔云涛咬牙切齿地下结论。

很好?

“以后杜家所有的事不准插手,包括杜海岩。”某人强势的下了命令。

“不好。”江小鱼抗议。

“那么,以后和杜海岩有关的事,一定要先和我沟通。”乔云涛退了一步,却提出了要求。

“好。”江小鱼柔柔地应着了。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说。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同意。

达成协定。

不和谐的手机铃声就是这儿响起来的。江小鱼要接,乔云涛不让接:“这么晚了,哪个来扰我们的好梦。不理他。”

“说不定是小霞一个人在家害怕。”江小鱼说。林小霞最近心情不好,怕黑怕寂寞。

乔云涛这才放她起来,江小鱼赶紧拿了手机听,一看到号码,高兴了:“越洋电话,可能是汪小姐的。”

可是不是汪雪琴,而是杜海岩:“小鱼,我想你。”

唉!

“你……好点了吗?去看医生了没,医生怎么说?”江小鱼有些含糊。他想她,她却完全没有想他呀!

“医生说有难度,但还有丝希望。”杜海沉郁的声音传来。

“有希望就好。”江小鱼忍不住心情高扬起来。有希望就好啊!

“小鱼……”杜海岩欲说还休。

“怎么了?”江小鱼连忙问。

“你有一点想我没有?”杜海岩闷声问。

“海岩……”只是偶尔间会想到,他现在去看医生了没有。

江小鱼的犹豫让杜海岩发出一声苦笑:“看来我是彻底的强求小鱼了。”

“我希望海岩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江小鱼只能避重就轻地说着。

“小鱼……”杜海岩显然不能畅快说出自己的话。

“海岩你说。”江小鱼忍不住催促。身后的男人已经沉不住气,拼命地想打扰她,让她把电话断了。这不,他竟一个劲地把头伸过来,肆意吻她的丰满。而他突如其来的轻啃,让她忍不住轻吟一声。

这声轻吟清清楚楚地传向了电话彼端。

电话沉默了一分钟之久。

“海岩……”忍不住瞪了正在纠缠她的男人一眼,他就是故意的嘛!可是对方是一个绝症患者呢,他能不能宅心仁厚些,让她把安慰的话说完。

“小鱼,看来你是完全忘了我们的三月之约了。”杜海岩的声音无比的冷寒,“小鱼,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毕竟还不是我真正的妻,否则我年头到年尾必然要戴上一顶绿帽子。”

“海岩……”江小鱼完全无语了。她确实对乔云涛毫无抵制力,只怕她真和杜海岩正式结合了,也确实会这样啊!

“我们那场清清冷冷的婚礼在我母亲的一手导演下,确实不存在任何价值。我不能凭它约束小鱼。”杜海岩的声音冷而空洞,“可那是我对小鱼的一片赤心。小鱼,很久以来我就把你当命一样疼着的。可没想到你会无情至此。小鱼,你一定想不到的是,我怕寂寞,就是九泉之下一个人也怕。我若归来,便只有一件事该做。”

是什么时候事呢?杜海岩没再说下去,而是挂了电话。

“海岩……”江小鱼追喊,可电话里只剩肓音。她打了个寒战——想起了他曾说同归于尽。

“怎么了?”乔云涛自然感觉到了手底下身体的颤动。

“海岩——”江小鱼笑得有点苦涩,“他恨我。他知道我在你身边,知道正在和你肌肤相亲。”

“小鱼,你应该让他知道的。”乔云涛没有一点惭愧之色,“他明知我们相爱,一样的用尽办法让你嫁她。让我痛苦让你内疚。他如果是个男人,他早就不该这样做。”

“他没几天命了。”这才是她屈服的根源啊。

“真傻。”乔云涛反而笑了,有些无可奈何,“我家小鱼就是个傻姑娘啊!”

又有电话。

汪雪琴柔柔的声音传过来:“江小鱼,刚刚海岩是不是找过你?”

“是。”江小鱼承认。

“他现在在发脾气呢。发脾气好,看来你拒绝他了。不错呀,江小鱼,做人就该这样,是什么就说什么,以后也这样说。否则我把他治好了也没用。要是我治好了他,他反过头来还找你。我哥会很干脆地把你俩当奸夫滛妇给一枪崩了。”

“能治好吗?”江小鱼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一半的把握。这个数据已经很好了。”汪雪琴柔柔地笑,“小鱼,你的呼吸相当急促呢,**呀。看来乔云涛真的很疼你。唉,看来我应该谢谢乔云涛。瞧海岩现在还在那里发火,不会你刚才呻吟给他听了吧?”

一矢中的。江小鱼一下子无语了。

“小鱼,你不痛下切刀,我怎么从他的伤口进入。所以你是对的,以后也这样做。为了感谢你,你可以跟我提任意要求。上次你不是说要钱。我告诉你。你随时可以去找我哥,五亿以下的流动资金是随时可以拿出来的。我哥的手机号码等下自动发信息告诉你。他看到是你的号码一定随时接听。”

又是一个自动挂机的电话。她对汪雪琴总共就说了五个字。这个天之娇女虽然没再嫌弃她,可心里依然高高在上呢!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

她江小鱼在这里一个劲地对杜海岩好,有求必应,杜海岩怎么会有机会看到别的女人的好,明白汪雪琴的痴情和劳苦。想到这儿,也就释然,不禁淡淡一笑。

“小鱼,有时对朋友太过好也是不对的。”乔云涛在旁谆谆劝导。

也对。

她现在是重要的是惜取眼前人。他们才刚刚建立起全新的信任,才刚刚互诉了心怀。要好好地经营。

夜,旖旎无限。如江小鱼所说,她会帮他。只是在帮他之前,他先让她享受了身为女人的满满的幸福,几乎让她把持不住,差点忘了医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她帮他,不过某人半夜却在吼:“江小鱼,你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这些东西你都懂?”

“那个,写小说有时要用到。”小女人的声音真是小呀。

“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些东西你都懂?”继续吼。

“看a片知道的。很多网站上有。云涛,求你了,声音小点。爷爷奶奶和我妈都听到了。”声音几乎蚊子嗡嗡嗡了,“放心啦!我一个人看的,真的——看完后至多就自己摸摸自己而已。”

大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下次要看的话,叫我一起看。”

某贤良女闻言阵亡。

可阵亡不行,大男人在命令:继续。别磨磨蹭蹭。节约时间,明天还要上班……

一晚过得很快。

早起时不可避免地会遇上乔爷爷和乔奶奶。乔云涛居然真的拉着江小鱼不喊乔奶奶。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云涛,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江小鱼轻声说。

“她什么时候不为难小鱼了,咱就什么时候是她的乖孙子。”乔云涛一本正经地说。

结果劝人的人大力点头:“对呀,对呀!”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很好,两个人加起来快六十岁了,可这会儿看上去就是个孩子。还真跟老人家扛上了。

只是临出门时,乔云涛偷偷地低头吻吻小女人的额头时,乔奶奶就在旁边看着。江小鱼也邪恶了,明明知道二老和母亲都在一边,踮起脚尖勾下乔云涛的脖子居然朝他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才偷偷笑了,老实地替他整理衣领和领带。

站开三步远看,乔云涛头发一丝不苟地往上梳,黑色笔挺的西装,暗红大方的领带,脚踩蹭亮的皮鞋,配着一脸温和的笑,当真让江小鱼移不开目光。

“小鱼,这个样子作你老公,还配不?”某男明明看到了某女眼中惊艳的目光,却故意云淡风清地问。

“如果不那么招蜂引蝶,就很配了。”某女不放心啊!官场中人本就是个抢手的热饽饽,更何况长得这么帅气,不是等着被众多女人图谋。说不定什么时候应酬时,某色女就在他酒里倒蒙汗药……

许她一生忠诚,他做得到,可还有虎视眈眈的人想尽千方百计夺她嘴里的食呢!从今天起,她要捍卫自己的地盘。谁也崩想把她的心上人抢走。

第一个,得把白小柔的事搞定。三个月她还不知道白小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她在两人的关系中确实太不主动了。可不,哪个女人不是对男人的初恋情人穷追猛打地问呢!

而她从来就没问过一个字。换她站在乔云涛的角度想,这其实令人生气呢,连醋都不会吃的女人,对他一点心也没有似的。

“咳咳……”某人很不认同他抬蜂引蝶,“我也就小柔和海燕看得上而已。小鱼你呢,什么钟子风、杜海岩,还有尹飞扬……”

“云涛……”江小鱼睁圆了眼睛,那都是她的烦恼,如果杀人可以不偿命,她想拿个炸弹轰了尹飞扬啊。

他还说得这么轻松。如果身后不是有几个老人家看着,她就踹上他了。

哼哼,谁说淑女不暴力了。

“哈哈哈……”乔云涛看着她难得的娇俏模样大笑。人家娶妻就一个面貌,他要娶的妻很多种面貌,赚翻了。

乔云涛把车开出车库,江小鱼才坐了上去。正在这时,乔爷爷追了出来:“云涛,小鱼呀,记得涛涛转户口的事。就明天回北京转吧。后天周六了,所以得赶紧。明天两人都请假啊,这样来来回回有三天时间,云涛还可以带小鱼去北京看看亲戚朋友,把涛涛介绍给大家。今晚下班就准备回。爷爷我现在就先去帮你在湖南的熟人,这样一去立即就办好了迁移。然后去北京办接收手续就简便多了。”

“知道了。”乔云涛答应一声,开车。

乔爷爷仍然不放心,追着喊:“云涛,你要是这两天内没搞定这件事,爷爷跟你急。爷爷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要是没办好爷爷就翻高血压给你看。然后下个星期我自己回北京求人去。”

“知道了。”乔云涛的声音远远传来。

江小鱼坐在一边轻轻叹息。老人家啊,心里只有孩子,也只有血脉为重。

乔云涛倒是笑得随和,隐隐有些得意:“这爷爷奶奶真是,我老婆还没到手,就急着先有儿子。这儿子可怎么挂户口,小鱼,你乐意儿子资料上写个母不详吗?”

她愿意才怪,想着就觉得委屈,一委屈就想着造蝌蚪的男人,然后用力掐他大腿。喃喃着:“祸水!”

这祸水两个字倒让乔云涛真地得意起来。温和一笑,直接忽略她的暴力。

“唉——”江小鱼这声叹息绵长而深沉。

“怎么了?真不乐意?”乔云涛含笑问。

“云涛,我要怎样你奶奶才不会挑我的毛病啊?我这个孩子她想怎么样嘛?”表面好象真的不在乎乔奶奶,可她看尽人情世故,哪里不知道真想做乔家媳妇的话,想过上安稳日子的话,这乔奶奶是第一个不能得罪之人。

她是乔家的龙头,连乔爷爷都没这气势。所有乔家子孙都听命行事——

她担心,乔云涛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卸掉了心头的重担。他是可以让乔奶奶接受小鱼,可要乔奶奶真心接纳,还得看小鱼自己的努力。她能这样想,是真心爱他才肯付出。他岂不感动。

“慢慢来。奶奶城府是有点深。小鱼要是急了,就被我奶奶吃得死死的了。小鱼,我很高兴。真的。”乔云涛的声音清清淡淡,却自有一股蕴味,让人听着舒服而又让一颗心安定下来。

本来江小鱼确实不是那么高兴,真心无限烦忧,结果一听乔云涛的话,不由会心地笑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她当然得努力拼搏,让自己努力提升,更要想方设法把他乔家上下全拿下,然后她稳坐乔少夫人的位置,天天让他不要命的揉搓,老了再笑他的年少轻狂,岂不美哉快哉。

等乔云涛和江小鱼离开,涛涛也起来了。田若兰一心等着外孙上学,她顺路就回了雪岭村。所以正在和乔奶奶告辞。

乔奶奶留她:“晚上再走,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想私下谈谈。我孙子和你女儿的事,总归得有个说法是不是?”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田若兰清贫几十年,早习惯了平淡,如今在红瓦别墅里哪待得住,坐着那真皮沙发觉得屁股挪来挪去地特别不自在。早想念自家那廉价沙发坐着不用担心弄坏,因为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所以田若兰说:“家里还有个小霞在。那孩子最近离婚了,心情不好,连吃饭都要人劝。小鱼嘱咐我要好好看着她呢。我得赶紧回去。”

乔奶奶见留不下人,淡淡一笑,退而求其次:“那下午再走吧,云涛和小鱼的事确实不能再拖。我们做长辈的不管怎么行。”

田若兰摇头,做了一次和杜海岩结婚的主,她不敢再做第二次主,所以坚决拒绝:“家里的事都是小鱼做主,我是百事不管的糊涂虫。小鱼自己的事我就没管过。奶奶,有事还是直接找小鱼谈。”

听得乔奶奶神色一变,当然是万万没想到这乡下病人居然不领她的情。她一个退休的老教育家都肯低头和她谈了,谁知人家一个渔民不睬她。但又无可奈何,还是乔爷爷看出事情没法进展下去,只得打着哈哈把田若兰连同涛涛送上小轿车,嘱咐好司机小心开车,把田若兰送到家。再替涛涛请明天的假。

田若兰倒奇了:“涛涛请假做什么?”

这会儿乔奶奶的心事一下子放开了,笑成了一朵**:“转户口啊。不仅涛涛要请假,云涛和小鱼都要请假。咱乔家喜事临门,曾孙回归,咱江涛小朋友摇身一变成乔阔澜小朋友。我乔家的大喜事啊!”

她们乔家的大喜事建立在自己女儿淡淡的忧伤上。田若兰笑不出来,她是有病,可清醒时还是能想的。和大家族相比,女儿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而且这个女儿……田若兰是彻底笑不出来了。现在她精神状态好,年纪渐老,也自然想起了曾经的事。小鱼,她是对不住她的呀。女儿,哪里是她的女儿,她哪里有这么好的基因生出这么好的女儿。

田若兰把涛涛抱上车,抱得紧紧的,一直到了学校才放开。

江小鱼今天是过了整整一天的煎熬日子。

乔奶奶那句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就是确实不下来,但涛涛的事才是头等大事。想得开是一回事,放不开又是一回事。涛涛这一回归乔家,谁知道后面的路要如何走才能不偏不倚,皆大欢喜呢?

上班很忙,江小鱼凭直觉知道,云维庸好像更加难缠了。七层楼的商场的闲杂事等并不少,她全盘要跟,差点就忙不过来,几乎连给了泡咖啡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而云维庸今天的电话好像特别多。

其中一次她刚好从百货区回来,就听见那冷飕飕的男人在发火:“你们在干什么?看着这样一个几年难得一回的好机会,居然让它白白溜走。这么多男人脑筋就想不过一个女人去。你们就不怕乔云雪在背后笑,一屋子的男人比不上一个女人。给我接着盯着。”

云维庸的神情高深莫测,江小鱼根本没法看明白。但她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看来,云维庸的攻势乔云雪是有所防备的,而且防御能力还不错。至少第一个回合是佳家羸过了全家福。而她看着全家福的经营,原来是多么地担心佳家啊!

毕竟是有过多年经验的女强人,而且是一个没有家室拖累的女强人,有足够的精力足够的时候管理佳家。

这下她也能在今晚放心地离开这里,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乔家门上了。

“云总,我明天家里有事,请一天假。”江小鱼说。

冰山微微点头。

但她把晚餐准备好离开时,云维庸那冰山居然拉住她,冷冷地说:“江小鱼,你实在不该跟佳家扯上关系。”

“我不明白云总的意思。”江小鱼没几分温度地说。她哪里不明白云维庸的意思,他是认定她是佳家的奸细了。但天知道到目前为止,她都是默默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什么也没和乔云雪说。至于沈玉清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了,根本就无从说起。

“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云维庸脸色放沉,放开了她。

“我想说的是,我很好奇云总为什么要和佳家争?佳家的首席执行官能与云总在房中谈事情,想必也有些熟悉才对。”江小鱼把困了多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句话让云维庸蓦地凝紧了她,然后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居然笑了:“很好,你不是太会演戏,就是真的和乔家没多大牵扯。很好,真不错!本来你这几天就可以走了。现在看来你可以过试用期。”

什么意思?江小鱼是愈发糊涂了。但她可没时间多想,赶紧告辞,然后走出全家福,乔云涛果然准时在等她。坐上他的车很快就到了家。回家找证件,找出一身换洗衣服,甚至还找了件毛衣出来。

飞快就走。

机票是九点的时间起飞。

“小鱼,我觉得你好傻。”林小霞有气无力地说,“费了那么多年的心,怎么可以说给乔家就给乔家,要是乔云涛哪天变心了呢,你不是鸡飞蛋打。”

江小鱼把手中的事放了放,淡淡一笑:“他要是变心了,我也不用鸡飞蛋打,我直接跳海了事。死得干干净净。”

“一个个全疯了。男人的情话当不得真啊!”林小霞双目无光。

江小鱼本来迈出门的脚步停了半拍:“小霞,你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去北京看看程心鹏,也许他正需要你的鼓励。也许他一看到你就有了求生意志,说不定三两个月就站起来了呢!”

“这倒是。”田若兰在旁帮腔。

本来也有可能嘛!谁说男人不重情,程心鹏能与她十四岁起就相守,如今前后都十四年了,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也许当时真的是气急攻心的胡话呢!

一句话把林小霞似乎惊醒了。她原本就极美的眼睛这会更加的大,傻傻地看着江小鱼,然后把自己的身份证找出来。什么也不带,就跟上了江小鱼:“我也去北京。”

“我先要回湖南。”江小鱼有点想笑,这妞儿也太快了的速度,说到就开始要做到。

“没事,你回你的湖南,我去我的北京。我感觉有好多年没见妈了,我要找妈好好哭哭。”林小霞好不容易记得自己的小钱包,毛毛躁躁地拿了来,傻傻一笑,“我差点忘带钱买机票了。”

林小霞要去北京?江小鱼又不得不折回来,她去了老妈没人看了,张大妈不能全盘照管啊!涛涛也不在妈身边,她不放心,只得动员妈:“妈,你还是跟我去乔奶奶那儿待上三天。这样我才放心啊!”

难得的田若兰没有意见。江小鱼想可能是母亲想涛涛,又想着这次等于是把涛涛彻底送人了。心里恐慌啊!

等三人下楼来,江小鱼把事情说清楚。乔云涛当然高兴田若兰去别墅。只是看到林小霞时倒是忍不住温和一笑。

“怎么了?”林小霞气大地说。

“看上去像个被抛弃的女人。”乔云涛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个样子去到程心鹏那儿,他可懒得看你。”

“这你就不懂了。”林小霞撇嘴儿,“我就是要这样蓬头垢面,我现在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看见,就是他把我给毁了。如果他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爬起来替我梳头,买件没有皱纹的衣裳给我穿。如果能再买点面膜送我,我也许可以原谅他的弃妻行为。”

说上半天,这失婚女人就是舍不得十四年的情份,恨不得程心鹏立即和她和好如初。

江小鱼不再看林小霞那张有着期盼的脸。轻轻地说:“云涛,开车吧!时间有点紧。”

时间确实紧。回到别墅时,把事情说清楚,把田若兰交给乔爷爷乔奶奶。然后立即准备。涛涛的东西倒是收拾好了。乔云涛拿了自己身份证,把涛涛一抱,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带就走。

“带件西装。”江小鱼连忙喊住他。现在快深秋了,湖南的深秋也可以穿毛衣,明天会到北京,一件毛衣说不定还冻呢!

短短的四个字充满着关怀,乔云涛虽然赶时间,还是微微笑了,非常合作地跑上楼去把自己的西装带上。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涛涛很惊奇。

“去——”想啊想,江小鱼最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不是要爸爸吗?去爸爸的老家,然后你以后就有个真正的爸爸了。那时真地再也不用喊叔叔了。”

“真的?”小小的人儿立即满脸神采,看得江小鱼立即要掉泪。这样也很好啊!真的很好,她好象没有失去儿子,而涛涛又有亲爱的爸爸。她的决定没有错。涛涛小小的脸儿就该是这种飞扬的神采啊!

她上次去北京,乔云涛带她去拜访他的叔伯时,见到的乔家子孙哪个不是气定神闲,飞扬如歌。不显富贵,但自然个个有着不容小窥的气质。她的涛涛本来不差,只要经过乔家的教养,会比那一大票亲堂兄弟更优秀,更出色。

乔云涛看着一大一小鲜活的神情,微微一笑,把领带解了,抱起涛涛就朝外走。

由爷爷奶奶的司机送去机场。

林小霞果然真的去北京了,除了带了一张银行卡,几百块钱,什么也没再带。可她还说,小鱼,我怎么觉得一身好重呀!

江小鱼轻轻地拥抱了她下。林小霞是糊涂了,她不是身子重,而是心事重。

江小鱼劝慰着她:“小霞,要是程心鹏真不回头也就算了。找你妈哭一场就回来吧。没男人咱有朋友呢!”

“嗯。对。”林小霞的样子还是马大哈,让人看着就担心。这女人看着独立,其实和她江小鱼完全不一样。

林小霞以前的生命里向来有一个程心鹏,这男人把她宠上了天,基本上是十指不沾水米,什么也不会干。她会干的是喊:

“心鹏,我要吃饭……”

“心鹏,我要抱……”

“心鹏,我们明天晚上去看月亮……”

快三十岁了心性还是个孩子呀。几乎从来没有独立出行这么远的地方。

“一个人怕不?”江小鱼问她。

“还好。”林小霞说这话的时候脖子好像瑟缩了下。

唉,这女人!

几乎想让林小霞一起先跟着去湖南,再一起回北京,以便有个照应。但是林小霞居然不答应,她是恨不得立即飞到北京了。

只好告别。但愿两人的前方都一片光明。江小鱼真想拥有未知的能力,让她看看她和乔云涛的将来到底是怎样。

但江小鱼的心情马上就变好了,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感觉是这么好。就是明知现在儿子正自怀中离去也刷淡不了这好心情。

她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整个人温暖如春。

还不止她,涛涛也一样。这孩子在为自己终于有一个正式的爸爸欣喜万分,竟在唱“我是一只小青蛙,唱起歌来呱呱呱……”

小青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离开妈妈的怀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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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ywwsy和贾光莉亲亲的票票,狂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