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霍肆年忍无可忍了。

他要亲自出手胁迫时南宴露面!

我因为霍肆年举枪的动作而屏气凝神。

霍肆年似笑非笑地问:“时教授,你猜猜看,你儿子的眼线有没有将正在发生的一切传送给你那个天才儿子啊?”

时君安毫无畏惧,站得笔直。

他道:“我不知道。”

霍肆年大度地道:“我可以再给时南宴十分钟,十分钟之内,他主动联系我,我再也不会登你们时家大门,对于我这段时间的打扰,我还能赔礼道谢。”

“假如十分钟之内,没有人联系我,时南宴继续装死的话,我会用你们的血祭奠我那个被时南宴绑架杳无音信的前妻。”

他一边说话一边收起手里武器,并且重新走沙发。

霍肆年潇洒落座,跟着抬头。

而我刚好在他视线尽头。

他看到了我。

我也看到了他。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移开目光。

在霍肆年那里,我是他今日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他瞥见我是意外。

他看到我的存在后立马挪开目光是他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我也想学着霍肆年那样匆匆挪开目光。

可是我做不到。

哪怕他已经不再看我。

我的注意力依旧在他身上。

我定定地盯着霍肆年,心间情绪波澜不惊。

忽然,时妈妈,也就是谢韵竹女士,她发现我。

“天呐……”谢韵竹失态地惊呼。

时君安跟着发现我。

他也倒吸了口凉气。

时家客厅这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纵使只是一点细微的动静,依旧可以轻易掀起十八级大地震。

霍肆年又一次抬眼看向我,然后他转头看了看时君安谢韵竹夫妻二人。

最后霍肆年极其冷酷地开口道:“秦励,去查,那是谁。”

秦励也是一身黑色系西装,他穿得没有霍肆年那么正式,偏休闲风,从头到脚都写着青年才俊的精英范。

霍肆年命令出口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正经严肃地道:“好的,霍总,我这里就去。”

毫不夸张地说,当秦励带着霍肆年命大步离开时,谢韵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她的女儿时雪柔今天会回家。

她已经安排菊嫂在家门口等待。

为什么她的女儿柔柔还是误打误撞地过来了?

谢韵竹十分崩溃。

哪怕她极力维持淡定。

她心底的真实反应依旧无法逃过霍肆年的眼眸。

霍肆年要取走他们性命时,都没见他们如此紧张。

因此他瞬间知晓我在时家内部的重量不一般。

霍肆年轻轻笑了,他神态上多了些许细碎的满意。

他找了时南宴那么久。

为了寻找时南宴他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一直没有收获。

此刻却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君安谢韵竹对我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他们都如此重视我了。

时南宴呢?

时南宴会当我是仇人吗?

还是说时南宴会和他的父母双亲一样重视我?

霍肆年双眸晦暗。

他定定地想着。

谢韵竹很想对天发誓,她不想失态,她真的不想在霍肆年面前露出破绽。

可时雪柔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本来谢韵竹就因为没有给时雪柔一个健康的身体完整的人生而自责。

此时此刻她真的无法控制自身情绪。

憋了半天。

谢韵竹情绪还是失控了。

“柔柔——”她朝我跑过来。

时君安有伸手挽留她的动作。

可是她慢了一步。

谢韵竹跑到我这里,她将我往旁边一扯,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怎么下楼了啊!菊嫂没告诉你让你在卧室里好好休息吗!”

她语气很恼怒。

而那些恼怒全部来自关心。

“菊嫂送我回房间后做了交代,可我不能对你和父亲的遭遇不管不问。”我说的是心里话,我真的无法对霍肆年恐吓时南宴父母的相关行为不闻不问。

现在我也是时家的一份子。

霍肆年心里有不满的话,尽管对着我发作。

不要威胁时爸爸还有时妈妈。

谢韵竹长长叹气,她无奈地道:“你啊,你这下可把你大哥害惨了。”

我笑看着谢韵竹说:“母亲您尽管放心,时南宴是我大哥,我知道他,不管他做什么,势必都有万全之策,我很信任我的大哥——时南宴。”

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时南宴做事那么谨慎妥帖。

他肯定能提前料到我时雪柔回帝都后会被霍肆年发现。

然后霍肆年会为了逼迫他现身而在我身上大做文章。

既然他能提前料到。

那么他务必会提前做好准备。

现在就看时南宴了。

谢韵竹温柔地护着我,她大有舍命保护我的决心。

我乖乖地在她身边问:“妈妈,那是谁啊?”

谢韵竹提起霍肆年便长长叹气。

她道:“你不认识他,我也不想让你们认识,咱们等你大哥。”

时南宴是谢韵竹的儿子。

她了解时南宴。

她知道时南宴无比在意我。

所以她认定霍肆年不会对我动手。

原因是时南宴不会允许。

没有任何意外。

出去打听消息的秦励还没回来。

霍肆年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

只是一眼,轻蔑冷嗤。

不用想,肯定是时南宴来电。

霍肆年动作潇洒的滑动手机。

电话接通后,时南宴波澜不惊的清冷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他道:“霍肆年,你就别继续在我家里待着浪费时间了,放过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妹妹,马上定位我的信号来源过来吧,我和许柠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霍肆年没有丝毫犹豫,噌一下起身迈着大步匆忙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时家客厅内气氛恢复正常。

谢韵竹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那个疯子终于走了。”

时君安也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脸上冷汗,紧接着他走到客厅座机所在处,他拿起座机听筒,按了一串号码。

不到十秒钟,电话信号接通。

时君安道:“老许啊,你那个姓霍的女婿到底还是把我儿子逼出来了,现在他带人去找我的儿子还有你的女儿,我看他杀气腾腾,你们最好也找几个人跟着一起去。”

他的意思很好懂。

时爸爸不放心我的安危。

他希望我爸爸许中华找几个人过去保护我。